第二卷 風華少年 第一百四十一章 二年生的控火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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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源商行後院的煉器坊內，此刻只有長孫和鐵塔兩人。

“師兄怎麼樣？”長孫看著專心研究圖紙的鐵塔，期待的問道。

“可行，但為什麼？”鐵塔問道。

鐵塔的意思是他認為鍛造這樣的槍沒有必要。

如今大陸的靈器基本都是圍繞武者這一核心來打造的，這些靈器，無論是攻擊類的武器，或是防禦類的護具，再或者是輔助類的器具，都是武者來提供能源，以自身真氣來啟用靈器中的符陣。

但槍的初衷卻是為非武者鍛造，能量的來源也變為了靈石。

在鐵塔看來，槍的設計確實巧妙，立意也很新穎，但在當今大陸武者為尊，有長孫這樣想法，並且能夠將想法馬上就變為現實的人並不多。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瘋子在行瘋癲事。

但長孫卻不這樣認為。

“大陸始終認為武者站在大陸之巔，是大陸的主流。但我認為這樣的認知存在偏差。”

“前半句確實不錯，從古至今武者便一直統領大陸。但大陸的主流卻不應該是武者，而應該是大陸千千萬萬的民眾。”長孫開口道。

鐵塔萬年不變的表情罕見的出現了一絲變化。

長孫的這番言論在大陸的傳統認知中，已經不僅僅是非主流了，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大逆不道了。

鐵塔皺皺眉說道：“普通民眾在強大的武者面前，猶如螻蟻。末世之戰可見一斑，尊者的戰鬥是可以毀天滅地的，在這樣的能力面前，普通民眾是沒有反抗之力的。”

長孫沒有想到原本只是一件靈器的問題，竟上升到了如此高的層面。

長孫略作思忖，開口道：“末世之戰是鮮活的例子，大陸以武者的意志為主導，最終帶來的是毀滅。確實如師兄你所說，普通民眾的能力在武者眼中不值一提。但民眾的意志卻不容武者藐視，大陸之所以能夠有太平盛世，那是因為有普通民眾的供養。九州大陸之所以能從末世之戰中涅槃重生那也是因為民心所向！”

“我相信槍的出現，將會為普通民眾的民心添上一雙翅膀，讓那些高高在上的武者們看到民心的力量！”

長孫說得慷慨激昂，令鐵塔也出現了一絲動容。

鐵塔沉默良久，最終開口道：“我現在明白先生為何會收你為徒了，你將繼承先生的衣缽。”

鐵塔的這一番話令長孫一怔，鐵塔很少會發表個人主觀看法，一般只會從客觀現實的角度給出理性分析。

“這個可以做，但最後的賦魂很難，我做不到。”鐵塔恢復常態，直截了當的說道。

長孫點點頭，由於最後少年派的激烈討論，又給槍增添了許多符陣。而鐵塔師兄本就是對材料的鍛造，提純等方面擅長，在賦魂方面造詣並不高。

說幹就幹，兩人立馬投入工作狀態，第一步是將材料提純，塑性。

兩人分工協作，較為簡單的部件交給了長孫，難度較高的由鐵塔親自鍛造。

只見兩人全都赤裸上身，露出結實的臂膀打算大幹一場。

在鍛器臺的中間有一束火焰噴射而出，鐵塔右手持一把鐵錘，左手持著火鉗夾住礦石。在火焰的作用下，礦石沒一會便融化泛紅，這時只見鐵塔揮起錘頭，幾錘之後，礦石中的雜質便被剔除。

鐵塔沒有急著塑型，而是快速加入了其他幾種材料。

由於槍的複雜設計，對於零部件的要求也極高，不僅僅是硬度高這麼簡單，對於脆性，韌性，抗高溫等等方面都有要求。

但在這方面，鐵塔是專家，只要長孫提出要求，鐵塔便立馬心中有數。

一番眼花繚亂的操作後，鐵塔這邊的第一個部件即將完工。

而長孫這邊，速度就要慢許多。

首先是長孫鍛造的方式，長孫這邊使用的是煉器爐，只見長孫首先將需要使用的材料扔到爐中一份一份的加溫融化，而後快速取出放到鍛器臺上，在鍛器臺的一邊有一排各種型號的鐵錘，長孫熟練度的拿起其中一把，趁熱打鐵。

在這期間各種型號的鐵錘在長孫的手中熟練的走過一遍。可以看出每一個型號的鐵錘所能起到的鍛器效果不同。

粗看之下，長孫這邊彷彿更加專業，使用的鍛器手段也更加多樣，但其實恰恰相反，這些正是長孫鍛器水平不夠，所以才需要藉助多種手段來達到預期效果。

反而是鐵塔這邊由於是大師水平，所以僅僅是一把鐵錘一個鍛器臺，就能做到粗細兼顧。

長孫在進入器字院之前，煉器的本事都是學自無名和鐵塔。

兩者都是大師以上的水平，對於長孫來說，過早接觸如此高水平的煉器有利有弊，益處便是長孫已經見識到大陸頂尖煉器水平便明白何為巔峰；而弊處則是長孫有樣學樣只能學個形似卻難以領會精髓。

而在器字院對煉器有了系統的學習，恰好彌補了長孫的空缺，此時長孫這些煉器手段便是在器字院所學。

直到夜晚，萬源商行後院的煉器坊依舊燈火通明，坊內還時不時湧出熱浪和長孫失敗的懊惱聲。

第二天正午，長孫長舒一口氣，最後一個零部件終於鍛造完成。

長孫有些泛紅的雙眼看著面前一地的零部件感到一陣興奮。

“接下來就是賦魂階段了。”長孫開口道。

鐵塔早早就將自己負責的零部件鍛造完成，但一直沒有離開，而是在一旁為長孫護法。

“你來賦魂，我繼續為你護法。”鐵塔說道。

“好。”

說完後長孫沒有立刻進行賦魂，而是盤膝而坐，進入冥想。

一個時辰後，長孫睜開雙眼，將狀態調整到最佳。

長孫看向鐵塔，點點頭，準備開始賦魂。

由於槍設計的複雜，零部件的繁多，並且包含的符陣眾多，使得有些符陣的賦魂需要在極小的零部件上完成，甚至有些符陣需要拆卸到多個零部件上。這便需要在銘刻時極其小心，符文的走向要十分精確。

鑄魂爐，煉器師在賦魂時都會使用的一種煉器爐。

與傳統煉器爐不同的是，鑄魂爐銘刻了引力符，啟動後可將爐內的靈器升空，這樣的無重力情況下將很大程度上輔助煉器師精準控制靈器，從而減少精神力的消耗。

甚至有些高階的鑄魂爐可以容納多名煉器師的精神力，在多人操控下，彼此分工協作，將最大程度的提高賦魂的成功率。

得益於長孫兩世靈魂，精神力遠超同級的強大。平常的賦魂，長孫都能夠輕鬆勝任，但這次長孫心中也沒底。

在鑄魂爐的旁邊擺著一排專門用來賦魂的靈器，有各式各樣的刀，還有斧、銼、針、線等，還有外形酷似毛筆，但筆頭並不是毛，而是金錐的靈器。

長孫將一個零部件丟入鑄魂爐內，首先拿起小尖刀開始篆刻符陣，每下一筆都格外小心。

這部分符陣相對簡單，長孫用了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便完成，而後在鑄魂爐的輔助下，長孫將零部件不斷變換角度，觀察符陣各個細節，確認無誤後注入真氣點亮符陣。

“成功了。”

第一步成功，長孫來不及喘口氣，便繼續賦魂。

接下來，長孫開始陸續出現失敗的情況，一旁的鐵塔在這個時候便會出手，迅速接過長孫失敗的零部件，回爐重造。

就這樣兩人配合默契，但無奈賦魂越來越困難，長孫的狀態也越來越差，失敗的機率不斷升高。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

長孫有一絲煩躁，即使有兩世靈魂支撐的雄厚精神力，此時也出現了耗竭的趨勢。

長孫感到頭痛欲裂，這是精神力使用過度的後遺症。

“休息一下吧，你現在精力不集中。”鐵塔說道。

長孫雙手有些顫抖，眼神中透露著不服輸，但無奈這項工作對於他來說確實有些超出能力範圍。

長孫不甘的嘆口氣。

“算了，先休息吧，我明天再想想辦法。”

煉器坊的燈亮了兩個晝夜後，終於得以熄滅。

長孫甚至沒有回房休息，而是直接在煉器坊的地上睡了。

第二天，長孫醒來，看著一地的零部件，其中有些已經賦魂成功，但大部分是未賦魂和失敗的產品。

長孫知道自己閉門造車不是最好的辦法，於是決定尋求幫助。

長孫簡單梳洗、進食後，背起一包零部件離開了萬源商行，直奔青藤。

……

青藤學院，器字院煉器坊，乙區一一二坊。

一一二坊正是器字院長老吳超專用的坊間，長孫來過很多次已經輕車熟路。

長孫站在一一二坊門口，輕叩石門，後退一步，靜待坊間的主人回應。

沒一會，坊間內傳來吳老稍顯煩躁的聲音。

“進來進來。”

長孫推開石門，還未等他進入，便聽到吳老不耐煩的聲音。

“這是第幾次了？我說了到了這個環節要收火，收火，收火！說了多少遍了。”

長孫關上石門，便看到吳老正在教訓一名學生。

“吳老……學生記住了，下次一定不會出錯了……”

“下次？！哪裡還有下次，材料已經讓你浪費的差不多了。行了，你回去吧，你今年的控火課程不合格，回去好好煉去。武大奎這是給我選的什麼學生，還三年生，這都第幾個了，沒一個能用得順手的。”

這名學生一聽被判了死刑，尤其是控火課直接給了不合格，頓時著了急。

“吳老，您再給學生一次機會，學生一定成功。主要是您這要求太高了，學生既要跟上您煉器的速度，還要分心注意煉器的程序實在是有些力不從心。”

吳老一聽，轉過來看著這名學生。

“你小子理由不少，就你這控火水平，我找個二年生你都比不上。”

“學生不信。”這名學生聞言立馬不服氣的說道。

正巧吳老此時回頭看到了門口靜候的長孫。

“說曹操曹操到，你不是不信麼，二年生來了，你站一邊看著。”

長孫指指自己，示意“是在說我麼？”

“臭小子，裝什麼傻，趕緊滾過來，老夫等你多少天了。”吳老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