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2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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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飄點頭:“像那山藥的,芋頭的,準備一下,別的倒也不知道送什麼了。”
“這些也差不多了,先去看看,要是她有什麼需要的,再準備也不遲。”
“嗯。”
畢竟送東西需要根據人的喜好來,他們對黃家那位嫡次女並沒有了解,不知道送什麼能送到她心巴上,讓她在病中稍微好起來一點。
下午回到家中,林飄把這件事同沈鴻說了,沈鴻也同意他去看望一下。
“她病得有些蹊蹺,一年暑氣最盛的時候受了涼,後宅之中我不好去打探,正好你去瞧瞧。”
“我也是覺得有些奇怪,這樣說病就病了也是怪可憐的,若是因為婚事病的,希望能叫她好起來。”林飄不贊同這樁婚事,因為自由戀愛自由的選擇伴侶很重要,但性命也很重要,他不希望有人因為這樁婚事而遭遇什麼飛來橫禍。
如今這樁婚事受人矚目,想這樁婚事成的人不少,不想這樁婚事成的也不少,都是未知數。
林飄傍晚提前吩咐小廚房把食材備好,第二天早上早早的和早飯一起做糕點,林飄吃過早飯便提著食盒出門坐上馬車,身邊帶著夏荷,二柱護送他,順便承擔駕馬的工作。
二柱本來在上京上班,對於這裡的地形整體都很了解,帶著他直奔黃家而去。
林飄坐在馬車裡,感受到晃盪的馬車,比平時的晃盪指數高了好幾個度,馬車被二柱架出了騎馬的感覺,只顧著趕馬快快的往前跑。
林飄忍了一會,終於忍無可忍,從裡面開啟車門,梆的給了他一錠子。
“誰教你這樣開馬車的?!”
“啊?”
“誰教你這樣架馬車的!!”
二柱趕緊收鞭子,讓馬車慢了下來:“小嫂子你快坐好別出來,我知道錯了。”
二柱立馬認罪。
馬車緩慢平穩的駛到黃府側門,林飄讓二柱在馬車上等著,他們稍微進去看完一下就回來。
林飄和夏荷敲門,側門開啟報上名號,黃家的門房趕忙把他們迎了進去,然後引著他們往裡面走。
“正好夫人在家中,我帶你先去見夫人吧。”
林飄點頭,家中有長輩的情況下,自然應該見一見。
黃家夫人是一個保養非常好的中年女子,說不上多麼漂亮,但看著很和藹,總之大部分後宅的人就這兩個狀態,要麼哀怨憂愁,要麼慈眉善目,表現得十分和善的樣子。
林飄雖然年紀小,但輩分並不低,在黃家夫人面前也只算是半個小輩,黃家夫人也不敢在他面前太過拿大,簡單的說過幾句話之後,便說起了黃家小姐的狀況。
“勞你費心了,她向來體弱多病,但只秋冬挨不住一些,夏日向來是最好的時候,沒想到這次在這暑天病了起來。”
夫人帶著他去看黃家小姐,到了閨房門口,推門進去,便見裡面有兩個丫鬟在身邊伺候著,一個伺候湯藥,一個在旁邊讓黃家小姐靠著,將她的身子扶起來。
夫人道:“見笑了,近來都是這樣,無論是吃藥還是吃飯都要叫人伺候著,不然這手上沒力氣,身上也動不了。”
夫人說著又看向黃家小姐:“知韞,沈鴻的嫂嫂聽聞你病了,特意來瞧你,還帶了親自準備的糕點,當真是一片心意,你可要快些好起來才不算辜負。”
黃知韞在病榻上看向林飄,她病態愁容,瞧著我見猶憐,聲音細弱的道:“謝過大夫人,還記掛著我這病軀。”
林飄看她確實像是身體不太好的樣子,安慰道:“多養養,總是會好起來的,吃食上不要耽誤,身體好些了再在院子裡走動走動,往後身體會越來越好的。”
黃知韞輕輕搖了搖頭:“謝過夫人善言,只我是胎中帶出來的不足,恐怕不會好了。”
第142章
林飄一看這小姑娘嬌嬌弱弱的,躺在床上喘口氣都費勁,像是活不起了的樣子,話都不敢大聲說,怕把她的小心肝給嚇到了。
林飄在一旁特意為他搬來的軟凳上坐下:“倒也不必如此說,是病就有法子治,若是總覺得治不成,心裡往不好的地方想,那樣才是真的不好了。”
黃知韞看著比黃麗姝溫和許多,臉型也更柔和,林飄想到她和沈鴻的婚約,又見到她這個病怏怏的樣子,心情也有些複雜。
黃知韞說一句話咳三聲,是處處小心,樣樣恭敬,已經提前拿林飄當長輩看待了,對他十分的溫順,說什麼都願意表示認同。
林飄在這邊沒坐多久,黃麗姝也趕了過來,自然說了來瞧黃知韞,沒想到居然恰巧遇見了林飄。
黃麗姝還是帶著一盞燕窩過來的,說是特意為黃知韞準備的,提前燉了整整三個時辰,是天剛矇矇亮就叫人燉上的,這個時辰才能剛好趕著端過來給她吃。
黃知韞見著了黃麗姝,原本隨和的狀態就消失了,瞧著有些冷冰冰的,也不愛搭理黃麗姝。
林飄在旁邊坐著也感覺尷尬,這對姐妹雖然同出一胞,但性格上天差地別,顯然相處得也不是特別的好。
就連黃麗姝送過來的燕窩,黃知韞一口也都不願意吃,黃麗姝溫聲送到她唇邊她都抿著嘴偏開了頭。
一旁的夫人和丫鬟各種打圓場,說黃知韞吃得太飽了,說她本來就不愛吃燕窩,雖然這東西對身體好,總勸著她吃,但她總是不吃,叫她們不知道操了多少心。
這種假裝和睦實際一片廢墟的關係林飄是真的受不了,他可以在這種關係裡假裝得很好,但是但凡能躲開的情況下,他都會馬上閃避得遠遠的。
林飄稍微坐了一會,讓黃知韞好好養病,藉口家中還有事,先起身離去了。
畢竟他們兩家只是訂婚,也談不上一家人,他來看一眼就夠了,沒有再多留他的道理,便好好的將他送出了門。
黃麗姝代她母親,一路將林飄送到門口,林飄心裡疙疙瘩瘩的,心情很壞。
回到家里正好沈鴻中午回來了一會,便抓住沈鴻說這件事。
“我去瞧了黃知韞。”
沈鴻見他神色並不舒展:“怎麼了嗎?”
“我總覺得她病得蹊蹺。”
“你覺得是誰做的?”
“不清楚,但我莫名有點懷疑黃麗姝。”林飄嘆了一口氣:“真煩。”
他趴在桌上,打不起精神,他心裡疙疙瘩瘩的不是懷疑黃麗姝對黃知韞做了什麼,他煩的是這種絞殺關係,在上京的每一個地方都能看見。
權利和感情的互相絞殺,每個人都想要再向上一步,即使黃麗姝真的對黃知韞做了什麼,她圖的是沈鴻嗎?不,她圖的是這個婚約,這個一看就十分榮耀的婚約,作為一個合作的紐帶,一個象徵符號,這段關係帶來的利益越大,這個符號也就越燁燁生輝。
背後的皇權鬥爭,從龍之功,皇上的垂憐,嗅到利益的味道便要將其他的人狠狠絞殺。
林飄始終覺得,向上生長為的是更好的生活,為了自己也為了自己重要的人,但上京的貴族大部分都活得太沒有感情溫度了,叫林飄看了心裡難受。
“雖然也不關我什麼事,但看了還是不開心,感覺被影響到了,她們家氣氛不好。”
沈鴻看向他:“往後你便不要去黃家了,看過一次也算有心意在了,黃家本就腐朽,雖然發家時間並不算長,和韓家比起來,他們是新世家中根基最不穩定的,如今他們靠的就是太傅的餘威。”
林飄點了點頭:“我聽說太傅特別厲害,他們家全是他這一手帶起來的,手底下三個兒子也有出息,外放了兩個,還有一個在上京,如今孫子也要出仕了,應當正是興旺快活的時候,怎麼好似他們家的人都有些過得不開心。”
“太傅當年是力排眾議支援陛下登位的老臣,向來受陛下尊敬,他出身寒門,卻提議當時還年輕的陛下削弱科舉,偏重推舉制,以此穩固世家各族對陛下的支援,如此持續了十二年,陛下忌憚世家,覺得埋下了禍患,後才再次側重於科舉,太傅有許多高見,包括君子戴帽子一定要正,若是不正便是心不正,相貌醜陋的人心思也一定不正,所謂相由心生,若是犯罪應該從重處罰,女子穿羅裙一定要穿素色,不可太過張揚,哥兒不可戴鮮豔的珠寶讓人誤以為他是女子等等,他三個兒子,娶的都是他選好的世家的女,進門前為做表率,他下令將他兒子身邊陪伴多年的通房或丫鬟,全都發賣了。”
“啊???”林飄驚訝的看向沈鴻,好家夥,這是黃太傅的黑料收藏機吧,這些都給他摸得清清楚楚的了。
“他從寒門出身之後便同世家交好,斷絕了貧寒學子向上的仕途,十二年中不知多少學子抱憾而終,或是投河上吊,這十二年中唯一一個走到了上京的貧寒學子,只有包玄一人,包玄始終建議陛下側重科舉,他嘴上說削弱推舉,實際想要的是卻是廢除推舉,最後被查了一個通敵叛國,滿門抄斬的罪。”
“我去……”林飄傻眼了,果然大人的恩怨情仇就是不一般,動不動就揹著滿門的血債。
“飄兒,你還記得易贏嗎?”
“誰?”
“在州府時,他上門來想要送一套宅子給你的那位商人。”沈鴻覺得有必要給林飄先提個醒。
“他當時是不是和你說過,他有個很敬仰的鄰居哥哥,也是貧寒出身,苦讀得以發跡,那個哥哥就是包玄,他後來做生意得了包玄的提攜,包玄死後他他設法躲過一劫,但心裡不甘,一直想替包玄報仇,一直在用各種方式結識交好貧寒學子,想要抓住時機。”
林飄聽得一個頭比兩個大,他懂沈鴻的意思了,就是這些人都是奔著利益和復仇來了,黃家想要爭奪利益,但黃家背後還有別的人想要他們付出代價。
林飄抓到一個點:“你在州府的時候和易贏見面了?”
“我們在州府住的宅子就是易贏的老宅。”
林飄驚了一下:“你的意思的你要幫他除掉黃家?”
“不,我想告訴你,即使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和黃家結親讓自己惹上這樣不幹不淨的麻煩,黃家目光短淺,一味巴結世家且心狠手辣,必然要受到反噬,所以無論你在黃家看見什麼,感覺到什麼,她們到底在糾纏什麼,未來又會如何,都不用覺得和你有什麼關係。”
“啊……”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原來是為了安慰他。
林飄點了點頭:“行了行了知道了,不難受了,如今中秋晚宴就在眼前了,你能去參加嗎?”
“應當有我。”
林飄點了點頭,他作為籌辦的參與者,和小月娟兒都能去參加,到時候他們能在宮中相見,也算一起過了中秋,只是二嬸子他們在外面,他們要被分作兩撥人過中秋了。
因為要和二嬸子他們分開過中秋,林飄提前還準備定了一批玉兔花燈給他們,到時候讓他們掛在院子裡裝點一番整天氣氛,見燈如見面,也算陪著他們了。
林飄這邊勾著手指倒計時,四,三,二。
在中秋晚宴的倒數最後一天,皇后一則驚天霹靂的大訊息,說他送去的玉兔仙衣不小心被弄壞了!
叫他快去宮中瞧一瞧能不能補救。
林飄火速趕到宮中,看著那錦盒中不小心被劃破的下襬的衣衫。
容嬤嬤在一旁看著,神色難得有些焦急:“今日本是拿出來,叫獻舞者穿在身上練習一番,也不知道勾到了哪裡,扯破了一塊,你來瞧瞧,如何補救。”
林飄湊上去看,嫦娥仙衣的下襬被扯破了一道裂縫,也不是不能補,但是林飄這邊沒有手藝這麼好的人,而且就算有也時間不夠,需要晴雯病補雀金裘的手藝,那麼大一條口子,也得有個兩天的時間。
皇后瞧著他皺著眉頭,一臉愁容心痛的樣子:“可是沒有法子了?”
林飄回過神來:“啊不是,回皇后,草民這裡還有一套嫦娥仙衣,明日中秋晚宴穿這套新的就好,這破損了的草民帶回去瞧瞧如何修補。”
皇后一聽喜出望外,倒也不用發愁了:“你倒是是仔細謹慎的,做得很不錯。”
“是草民是分內之事。”
林飄在第一件衣服才剛做好的時候就叫大家趕製了第二件,倒不是他謹慎小心,他想著到時候宮裡面表演嫦娥獻月,他在宮外的新店裡面掛上這套嫦娥仙衣,營銷一下這就是宮裡正在表演的嫦娥所穿的衣服,然後把他們的新店弄成中秋打卡參觀景點,這樣引流一番,倒是歪打正著。
破掉的衣服回去讓人仔細補一補,然後高高掛起來照樣展出,也不湊近細看,也不需要表演,影響不到什麼。
林飄叫小月捧上新的嫦娥仙衣,也並未說什麼,他要是再囑託一番什麼要好好儲存未免太多嘴了,人家未必不知道東西的重要性,便只做自己分內之事,然後告退離去。
出了宮門,林飄嘆了一口氣,小月在一旁道:“衣服怎麼會無緣無故的破了,要知道獻舞的人練習這麼多次,她穿著長袖長衫,也沒一次劃破過,怎麼換上我們的衣服就劃破了。”
“誰知道呢,反正新的衣服已經送上去了,就算再劃破也只會是在宴會上劃破,總歸這個衣服是有機會在眾人面前亮相一番了,剩下的看她們自己如何做吧。”
林飄還沒加入宮鬥,就在宮斗的邊緣打了一個轉,這大半個月已經要被打得暈頭轉向了。
“咱們還是適合做生意賺錢,這皇宮裡彎彎繞繞的也太惱人了。”
就林飄和後宮接觸的這段時間來說,宮鬥和一些朝堂鬥爭並不創造什麼價值,只是在用爭鬥不斷的內耗和消磨掉各種人力資源和物質資源,是很無聊的事情。
回到家中,林飄把能交代的都先交代清楚了,讓人去修補衣服,告訴他們補好之後依然在明天夜裡掛出來在月明坊中展示。
中秋這樣的大日子將近,原本繁華的上京更加熱鬧了起來,街頭街尾提前掛上了許多彩燈,家家戶戶都備了月餅,不管是自己做還是去街上買,愛吃還是不愛吃,總是要有一碟子能放在桌上才算像樣。
街上四處飄著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是趕製月餅餡料和烤出月餅的味道在四處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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