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第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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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這個事情算是暫且定下來不再商討,下午是正好是運動課,二嬸子照舊看家,秋叔去理他的田地,林飄一段時間沒活動了,跟著大家浩浩蕩蕩的上了山。
由於人越來越多,秋遊感越來越強,林飄規定只有大孩子才能用弓,小孩子不能碰這些東西,而且不管是玩鬧還是什麼,嚴禁朝有人的地方射箭,以此杜絕出意外的機會。
上了山二柱不知道哪裡學出來的本事,大概是他天生力氣大的緣故,只要能把箭有力的射出去,就算十箭只中一箭也稱得上收穫頗豐。
這邊二柱剛射出去一箭,就聽見身後傳來一聲驚叫,林飄嚇了一跳,這箭又不是迴旋鏢,總不能跑屁股後面去了吧?
林飄急忙扭頭去看,發現是個小班的孩子跟在後面看熱鬧摔突然倒在了地上,腳上像是踩到了什麼。
第32章
林飄定睛一看:“大旺!”他因為年紀小加進度慢被分到了小班裡,此刻痛苦的倒在地上連連哀叫。
一開始他只知道自己踩到了什麼東西,一激靈就倒在了地上,過了兩秒痛覺才傳上來,頓時感覺不好了。
周圍同窗嚇得臉色大變,二柱和二狗趕忙跑上去,二柱一看頓時也變了臉色,扭頭看向林飄:“小嫂子,是捕獸夾!”
沈鴻和林飄快步踩過落葉到跟前,二柱和二狗已經卡住捕獸夾兩邊硬生生的將捕獸夾左右掰開,林飄走上前抱住大旺,大盛扶著大旺的腿,把他的腿從捕獸夾裡抽了出來。
林飄挽起他的褲腳檢查:“幸好,這個捕獸夾不算厲害的,不然這小胳膊小腿的……”
林飄心裡一陣後怕,看見那麼大一個鐵家夥夾在大旺的腿上,他都害怕給大旺的骨頭夾碎了,現在一看只是咬合齒凸起的地方刺破了一些皮肉,留下了一圈破皮的傷口,因為捕獸夾老舊咬合的地方也很鈍,傷口沒有刺得很深,但看著血紅紅的十分可怕。
“二柱,你揹著大旺下山去,去我家裡讓二嬸子拿點酒給大旺淋一淋傷口。”這麼點小的孩子,可別破傷風了。
二柱應了一聲,林飄又轉頭看向山子:“山子你跟著大盛,萬一路上有點什麼你幫著搭把手。”
山子急忙點頭將大旺扶了起來。
林飄轉頭看向沈鴻:“沈鴻,你也跟著下山吧,大旺突然受了傷他爹孃肯定心急火燎的,你在有個主事的人好讓他們不要急。”
“好,嫂嫂不下山嗎?”
“我還有事。”
三人帶著大旺下山,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之中。
林飄看著地上還沾著血的捕獸夾,之前他們經常來這些地方上課,不管是練習射箭還是捕獵都從來沒有遇上過這種東西,山上因為經常有附近村子的人上來採菌子挖野菜摘野果,在山上捕獵的人也很少在這些地方放陷阱,這裡這麼會突然出現捕獸夾。
大盛往四周看了一眼,顯然他也覺得奇怪:“真是奇了怪了,按理說這裡不該有捕獸夾的。”
“怎麼說?”
大盛經常在山上活動,他解釋道:“山上來來往往的附近村民很多,獵戶為了不惹麻煩是不會在人可能頻繁經過的地方留下陷阱的,就算留下了陷阱也會做出一些提示讓人能看見,比如用木炭在樹上留下標記,一個是記下不會忘記,一個也能讓路過的人知道危險,繞路離開,我看這附近也沒有什麼標記啊。”
眾人看了一圈,四周的樹上都沒有任何標記。
林飄皺起眉頭:“那獵戶住在哪裡你知道嗎?”
“我知道,就在不遠處,半山腰上面一點的小山澗旁邊,有很多竹子的哪裡。”
林飄聽得頭暈,要說有很多竹子,滿山都是竹子,這樣一聽是半點方向都沒聽出來:“大盛你帶路,我們去找獵戶。”
“啊?”大盛頓時張口結舌,看小嫂子的表情,感覺……像是要去打架:“這……我們去找他做什麼。”
“去算賬!”林飄氣得瞪眼。
還有沒有一點公德心。
大盛心裡有點為難,一直以來他在山裡跑不管是受傷了還是不小心被人碰著了,他都覺得男子漢一人做事一人當,從不回家給爹孃說。
但一看小嫂子的表情,沈先生在旁邊也沒有半點想要阻攔的意思,只能認命的帶路。
一行人一路的走,山邊修竹開始茂密,暗綠的杆上時不時掉下幾篇邊緣泛黃的竹葉,才走到附近遠遠就看見了一個屋子,上面蓋著茅草,下面是一支支長竹,看著有些年歲的樣子了。
這會子正有一個年輕人在屋子前面修整工具,他席地而坐,初秋的天氣也只穿了一層單衣,衣領敞開一大片,另一邊坐著一個中年男人,滿是老繭的手扯著弦,低頭修整著弓箭。
這應該就是山上的獵戶一家。
“小嫂子你站後面,讓我來說。”二狗讓林飄向後稍稍,畢竟這家老獵戶是鰥夫,小獵戶正是可以娶媳婦的年紀了,小嫂子同他們說太多話叫村子裡的人知道了不好。
二狗當先走上前去,神色嚴肅把帶著血的捕獸夾往他們面前一扔:“這是不是你們的東西。”
老獵戶抬起頭來看了一眼仔細辨別之後有些詫異,看他身後跟了這麼多的人,山上下下的把他從頭看到腳:“是我們的,怎麼了?”
二狗給他一看心裡都犯慫,這男人可不像他爹他伯伯這麼好相處,眼睛一耷拉,一副嚇死人的兇相,雖然上了年紀,但腿也粗膀子也壯,手估計都要有他腿粗,心裡頓時後悔應該讓二柱留下來的,他力氣大說不定還能和他打一打,但小嫂子就在後面,他也不能犯慫。
“你說怎麼了!夾著我朋友了!你們在山上這樣亂扔捕獸夾可不對吧?”
老獵戶哼了一聲,從鼻孔噴出一道氣:“我們捕獸夾都是放在固定位置的,到處都打了標記,你這都能踩進去?”
大盛站在一旁幫腔道:“叔,我們走到路上確實踩到你的捕獸夾了……”他說得有點沒底氣,因為住山上的人沒幾家,就屬獵戶家力氣最大最難惹,平時他們對這家倆父子都敬而遠之的,他爹孃平時也是叫他見了獵戶家要離得遠遠的。
林飄在後面一看,這倆小孩都要被這個老男人懟得站不住了,主要是在成年男人面前小孩天生就有三分犯憷,林飄撥開前面的人走了出去。
“你在說什麼屁話,踩進去了當然是因為你沒打標記,打了標記我就不來找你了,你以為這個山頭是你的,你是山大王是不是,你出錯在先還是我們活該不成?!”
林飄看他也不是個能好好說話的,也沒打算和他客氣,不過鑑於兩人之間的體型差距,林飄和他保持著相當一段長的距離。
老獵戶看了他一眼,那表情真是嚇人,準確來說面無表情就已經十分嚇人:“你是誰?”
面對這樣一個臉生橫肉,不苟言笑的屠戶,林飄已經想要離開了,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少惹窮兇惡極的人,但畢竟來都來了。
“我是林飄。”
“林飄?”
“小沈家的媳婦。”大盛輕聲嘀咕。
“沈鴻的小嫂子!”二狗大聲宣揚。
“哦。”老屠戶稍微有了點印象,小沈家死了個大兒子的事情他前段時間多少聽到了一點,還是新婚夜前死的,不過關他屁事,老屠戶不耐煩的看了林飄一眼。
“別想來找我麻煩,滾。”
林飄被他一罵,臉色越發冷,眼神冷冷的盯著他:“誰找誰麻煩?今天不把這個話說清楚,以後你還真當這座山是你家的了,我好意來提醒你,不要以後還做出這樣的事情,不然就不是被人找上門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老獵戶上下打量他一眼:“好你個哥兒,我這輩子還沒被人威脅過。”
一旁的大盛已經嚇得縮脖子了,但小嫂子還在和對方辯,他只能努力讓自己表現出毫不怯場的樣子站在小嫂子面前,萬一對方衝上來,他也好擋一擋。
二狗也緊張得手心出汗,但老獵戶這輩子沒被人威脅過,他這輩子也從不讓人白欺負,欺負他朋友,欺負他小嫂子都不行!
林飄一看身邊小孩緊張的樣子怒視他,順便按住兩人肩膀:“我是來和你講道理的!你要欺負小孩嗎?”
年輕獵戶在後面看他們爭論了好一會,目光落在林飄身上,看他半點不後退,一副非要把話說清楚的樣子才放下手裡的東西站起身來,他是知道他爹的,要是非要扯這事是過不去的:“捕獸夾我放的。”
老獵人惱怒看向他:“你放那做什麼?”
“放著玩。”年輕獵戶一副混不吝的樣子,胸膛的衣衫都還沒合攏,林飄看向他,心道原來是他在搞鬼。
“你這混賬東西。”老獵人罵了一句,沒有其他表示。
年輕獵戶轉過頭來,兩人對上視線,他看著林飄,在他臉和腰上掃過,小寡夫腰又薄又細,人倒是很兇。
“對不住,不知道你路過。”
林飄被他看得不舒服,想到捕獸夾的事情更加生氣:“你故意的?”
“不小心扔那裡的。”
“以前怎麼沒見你犯這個錯,我們開始在山上活動之後你才開始的。”
年輕獵戶摸了摸鼻尖,他倒不為別的,只是以前沒怎麼正面和他們交集過,也沒這樣近的看見過林飄,林飄這樣瞪著他,他也不惱怒,只是解釋道:“你們確實有點吵,整天在樹林裡跑來跑去的,但我確實沒想到你們會眼神這麼不好,這麼大一個捕獸夾都能踩上去。”
“你……”林飄把後面的話全都嚥了下去,顯然這倆父子把這座山當做自己的地盤了,別人多來幾趟他們就要從中作梗加以警告,年輕獵戶嘴上說不是故意的,只是隨手扔了個捕獸夾,不見得就是等著他們倒黴踩中,但總是抱著捉弄的心思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他本來想來和這個獵戶溝通一下這個事情,沒想到一見面對方就這個態度,而且眼神也看得他很不舒服,林飄不想在這裡多呆。
“話我先放這裡了,我這一趟的事也算做完了,到時候孩子的爹孃要是找上來你們倆父子可別裝傻。”林飄帶著人轉身離開,不管他們倆父子在身後還有什麼話。
走遠了大盛和二狗終於才鬆了一口氣,二狗拍著胸口:“哎呀,嚇死我了。”
林飄看一堆小孩都嚇得夠嗆,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我考慮得不對,應該先下山找些大人來,讓你們陪我跑這一趟受了驚嚇。”
“沒有沒有。”二狗連連擺手:“咱膽子大得很,沒有被嚇著一說。”
“就是。”一堆嘴硬小孩附和。
“不過話說回來,他倆殺人不成,都是住在一個村子裡的人,怎麼你們都這麼怕他倆?”
二狗道:“他倆可怪了,從不和村子裡的人來往,就自己住在山上,平時也不和我們說話,我娘以前就說,見著山上的獵戶就自己躲遠點,他們整天打獵,見著人一句話不說,笑也不笑一下,可嚇人了。”
大盛道:“也不是一點話不說,以前我上山,麥大哥還教過我用彈弓的,我就是看過他做弓箭才學會的,小嫂子你說,是不是我沒和他說就教大家做弓箭讓人生氣了?”
“生氣也不能這樣。”
正說著,身後傳來一陣有力的腳步聲,大盛回頭驚訝出聲:“麥大哥?”
剛才還在山上的年輕獵戶手上握了一瓶藥油快步追了上來,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朝他走來:“別生氣了,我爹給我的藥油,到時候給你那小孩擦擦就好了。”
林飄瞥他一眼,徑直走到前面去領著小孩下山,不和他搭話。
他可對男人沒興趣。
年輕獵戶也不生氣,收起笑容在後面和大盛說話,一路厚著臉皮跟在隊伍後面,一直下了山到家裡。
大旺正坐在院子裡,褲子捲起來露出傷口,看起來已經用酒清理過了,現在正疼得直抽氣,他娘在旁邊守著他,心疼的圍著一會問他疼不疼,一會問他渴不渴。
李守麥徑直走上去,抓住大旺的小腿擱自己半蹲的腿上,拔開藥瓶塞倒了些藥油給大旺塗開,塗得大旺慘叫連連。
大旺娘在旁邊都看呆了,目光看向剛進門的林飄:“飄兒,這誰啊?哪裡請的這麼年輕的大夫?”
林飄撓了撓脖子:“是獵戶家的兒子,來送藥的。”
話音落下,那邊李守麥剛站起身,大旺娘衝上去就是一頓揍,李守麥一邊退一邊躲,打在身上不痛不癢的他倒也沒太生氣,只是護著手上的藥目光看向林飄:“這藥塗上兩天就好了,你取個小瓶子來,我倒一些給你,之後隔一天給他塗一點就行了,欸大娘?大娘你打兩下就行了,再動手我還手了啊。”
大旺娘追著他打了半天心裡的氣才平了一點,想著畢竟是獵戶家的兒子,也不是好惹的,這才撒手放他一邊去不管。
林飄回到屋子裡翻箱倒櫃才找出一個像樣一點的小瓶子,也不知道以前是裝什麼的,拿出房間去勻獵戶手裡的山藥。
兩人站在灶邊,林飄拿著藥瓶小心翼翼的往空瓶子裡倒,濃郁的藥油味散在空氣裡,這麼一點藥油不知道是用多少藥材才練出來的,四周的空氣都變得又苦又臭。
林飄這邊被臭得直皺眉,就聽見獵戶在一旁道:“你手真好看。”
林飄手抖了一下差點倒外面去,心想真是受夠了。
“我叫李守麥,守著麥子的意思。”
“對了,我爹讓我告訴你,之前他沒怎麼見過你們,也不知道你們也在打獵他也就不管了,現在既然遇上了,平日裡上山摘野果採菌子他不管,但是你們最好不要再上山打獵了,要是你們非要去煩他,他是不會客氣的。”
真是有其子必有其父,兒子亂扔捕獸夾,老子肯送藥林飄還以為會是什麼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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