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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轉瞬即過,又到了龍陽上山學習的時間。

不知這五天內師父都在幹嘛?他怎麼樣了?龍陽一直擔心靳山,他就是擔心,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擔心的是什麼。

巨石上,一個孤單的背影,一個坐在石頭上的老人,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師父,龍陽來了,您的頭髮是怎麼了?。”靳山雖然六十多歲,但是以前滿頭黑髮,可現在頭髮花白,散亂的飄著。

“沒事,想事情想多了。”靳山默然的轉過頭來。

天哪!靳山竟然連鬍鬚與眉毛都白了,那面容猶如風霜掃過,慘白而枯老。五天時間,變化怎麼那麼大。龍陽趕緊跑上前去,跪在靳山面前。

“師父,龍陽錯了,龍陽看見的東西讓您傷心了。”

“孩子,你沒有錯,是師父的錯,一錯再錯啊!”

靳山回過頭又看向山後,站起身來。

“龍陽,以後咱爺倆要努力了,我會把全身的本事都教給你,你要用心學。”

“龍陽知道。”看著靳山一步一步走下山石,步伐愈顯老邁。

以前的山爺爺雖然嗜酒嗜睡,可看起來快樂開心,無論是放縱不羈還是故作姿態,如今卻變成這個樣子。是不是因為鬼眼,有鬼眼的人才會見到這一切,龍陽想問問。

“師父,我想問您一個問題。”等靳山走近,龍陽說出心中的想法。

“你問吧。”

“您知道鬼眼嗎?”

“知道。”靳山直接回答,沒有任何避諱。

“那您能和我說說嗎?”

“可以,當然可以。那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靳山也很警覺。

“師父,因為我有鬼眼。”靳山是自己的師父,無私的傳授自己知識,並且救過自己好幾次命。龍陽覺得他就是自己的親人,對靳山,他毫不隱瞞。

“是誰告訴你的?”

“是太爺爺。”

“他什麼時候告訴你的?”靳山激動的走近幾步。

“是在他死之後,我在祖屋裡見到他的。”當時雖然答應過老族長,不把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可是自己的師父沒有外人,應該可以。而且龍陽覺得裡面應該有聯絡,所以思量之後,還是如實告訴自己看見過老族長,至於老族長屍體的事情,他決定不說。

“有鬼眼真好,在他死後也可以看見。”

“師父,您怎麼了?”看見靳山若有所思的樣子,龍陽不明所以。

“哎!沒什麼。你問我鬼眼的事情,我就和你說說。鬼眼,一般人都以為是俗稱的陰陽眼,其實他和陰陽眼還有區別。陰陽眼只是能看見鬼魂而已,圖增害怕之心。當然也有膽大好事之人利用陰陽眼裝神弄鬼的,畢竟能看見已死之人,用死人賺活人的錢,解活人思念之苦。”靳山停頓了一下,繼續接著說。

“而擁有鬼眼之人,不但能夠看見鬼魂,還能與之交談溝通。陰陽眼之人,能從外觀上看出異常之處,而具有鬼眼之人,與常人無異。”

“師父,你怎麼聽到我具有鬼眼的本領沒有驚訝,反而關心看到太爺爺的問題。”龍陽詫異,因為老族長再三交代要他守住秘密,而靳山聽到不覺意外,反而問他怎麼知道的原因。

“呵呵,你的事情我早已經知道,而且是你滿月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比你太爺爺知道的更早,你還要我怎麼驚訝啊。你這小子,滴水不漏,想的真仔細。”靳山想想那天晚上喝喜酒的事情,自己的也禁不住笑起來。

“哦。”龍陽不好意思,習慣的撓了撓頭髮。

“師父,您去喝我滿月的喜酒?”

“是啊,那天晚上我和少雲喝了一整瓶的老燒,那酒真不錯!嘖嘖。”靳山習慣性的咂吧著嘴。

“好了,我再接著和你說說鬼眼的事情。在古代,擁有鬼眼之人非同尋常,一旦被發現必選入宮中。觀皇家之氣脈,望人間之怨氣,掌宮廷之大權,為皇者之服務,為天下人所不知。所以鬼眼者,鬼也,貴也,詭也。他們身份尊貴,但世間都不知道,他們是皇宮的隱秘和手段,不見光。他們組織嚴密,規矩嚴格,身份嚴實。在那時候也有稱呼和年齡規定:初始之人為初學者,年齡十四歲以下;行走於宮廷者為行者或叫行走,十四歲以上十八歲以下;獨立辦案者為執法,十八歲以上三十歲以下;有權決案者為判官,三十歲以上五十歲以下;最高者為謀主,必須五十歲以上的判官才能晉級擔任。”

“另外,所謂初學者,是指鬼眼潛力尚未開發和運用的學習者,這類人要經過大量的學習和訓練,方可成手;所謂行者,即已經能初步掌握鬼眼技巧,熟練各種技藝,能獨立完成偵緝的人;所謂執法者,即能獨立完成偵緝,執行上級法令者;所謂判官者,權利變大,掌刑之大小,判人之生死;謀主,顧名思義,為主謀劃,為主綢繆。這些都是古代的說法,現如今已沒有任何約束。”

靳山說的這些是龍陽聞所未聞的,就是現在聽了,他也不清楚裡面的道道,只大約明白是皇家守衛之類的說法。

“師父,您的意思就是說在古代的時候,擁有鬼眼的人是皇上身邊的人,是不是這樣?”龍陽似懂非懂。

“大體是這個意思,後來因為朝代的更替,有信佛,有通道,他們就越來越式微,直至消失,隱於民間。所以現在擁有鬼眼能力的人更加稀少,難有一見。”無論龍陽能不能理解這些,靳山還是要告訴龍陽鬼眼者的由來與歷史,只是現在有些事還不能告訴龍陽,那就是鬼眼者在古代被皇家賜姓,貴為龍姓。

姓龍與靳氏一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從古至今,傳承不變。

對於此事,靳山也是一知半解。但是他小時候見過,在靳氏的族長家裡,有一個常年供奉的牌位,供奉的地方非常隱秘,只有幾個老人知曉。逢每年的臘月初八,族裡的幾個老人會燒紙點香,磕頭跪拜。靳山小時候調皮,會藏在陰暗處,偷偷的看。那些老人非常虔誠,嘴裡還說著感謝救命之恩之類的話。但是他當時只認識牌位上的一個龍字,再後來他成了沒父沒母的孩子,漸漸也就淡忘了。

今天被龍陽問起來,靳山也慢慢回想起幼時的記憶以及後來的所知。從一個小孩長大、成熟、變老,他逐漸明白、清楚、理解;從當初的痛恨、淡然、冷漠,到如今的感想、回憶、愧疚,靳山老了,從心裡不平衡到平衡,現如今從平靜變為不平靜。

“對於鬼眼的事,你知道這麼多就可以了。現在你不知道它的用處和特殊性,以後你要注意運用與保密。從今天之後,這件事情要爛在你肚裡,就當世間已經沒有鬼眼之人,你聽清楚了嗎?!”靳山鄭重的和龍陽說道。

“師父,我知道了。但是我還不知道怎麼運用我的特長,鬼眼是怎麼運用的?我現在也僅能看見鬼魂而已嗎?”

“以後你會運用的,看來我要加大對你的訓練,時間對於我來說,已經不多了。”龍陽僅聽見靳山前面的話,後面說的模糊,龍陽似乎只聽見”不多了”三個字,他也不知道什麼不多了。

看著靳山愈加蒼老的面孔,龍陽說不出來的難過。

“師父,您放心,龍陽一定不負您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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