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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天色漸晚。
臨別之際,沈長樂送兩位殿下走到屋外,便看見夕陽下的喜兒坐小凳上安靜地做刺繡。
這孩子,就這麼等了姐姐一個下午。
看見姐姐終於出來,喜兒邁著小腳步跑了過去,“姐姐,這根針線我不會!”
喜兒軟糯的音氣很是可愛,一邊向姐姐展示新做的女紅,一邊“哭訴”。
鳳靈王忍俊不禁,蹲下身子小聲問道:“小妹妹,可以讓我看看你做的刺繡嗎?”
喜兒經歷父親身死之事,一向很害怕陌生人,儘管眼前的大姐姐十分英武貴氣,喜兒仍舊迷茫。
沈長樂牽起妹妹的手,彎腰溫柔道:“沒事的喜兒,母親不說過嗎?喜兒要勇敢長大!這位大姐姐是喜兒完全能相信的人,她是來幫助我們的。”
喜兒懵懂地點點頭,猶豫了一小下,雙手堅定地將手上的刺繡遞給了鳳靈王,勇敢地問:“大姐姐,如果喜兒把這個送給你,你就會幫我們嗎?”
高瑩宸愣了一瞬,隨即笑容溫和,伸手勾住她的手指,答應道:“會的,這件刺繡就是喜兒與我交換約定的信物。”
喜兒笑逐顏開,問道:“喜兒想知道該怎麼叫哥哥姐姐們……”
高瑩宸摸著喜兒的小腦袋,看向一旁的蘇啟霄,又指了指自己,說道:“喜兒以後可以叫他蘇哥哥,我呢,就叫我高姐姐好了。”
“那高姐姐會完成它的最後一步嗎?”喜兒忽然想到這刺繡還差幾針沒完成,小聲問道。
這問題可立馬讓從沒接觸過女紅的高瑩宸犯了難!執政封地,她沒問題;統御軍馬,她也精通,可如今面對需要手上精巧活兒的刺繡,鳳靈王是真的一籌莫展啊……
沈長樂俯身貼在高瑩宸耳邊,適時解圍道:“殿下,最後幾針也不難,要不依據小女的步驟,與喜兒一同縫好它?”
高瑩宸艱難地點點頭,“好。”
蘇啟霄負手在旁,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原來會讓你犯難的,竟是這小小女紅?
後來,高瑩宸和喜兒各自做了一件刺繡送給對方,儘管第一次接觸女紅的皇女殿下做得不那麼好看就是了……
直至黃昏日落,踏雲道冷風吹拂,沈長樂讓阿婆先帶喜兒進屋。
喜兒握著高瑩宸做的刺繡,視若珍寶,在視窗衝哥哥姐姐們使勁揮著小手道別。
高瑩宸亦淺笑揮手,遂與蘇啟霄走到院外。
她手持趙知宴帶來的案卷,感喟道:“回了王府,有不少事得去處理,看來今夜難眠。”
蘇啟霄平靜一笑:“你可是揚州之主,我相信你能夠決策好的。”
見他沒有一同回去的意思,高瑩宸疑惑問道:“你不一起回揚州?”
“嗯,還有地方要去。”
“莫非……是山頂?”
蘇啟霄遙望山尖,回道:“猜得很準。今晚不回揚州,我明日打算去踏雲道頂峰,見見那位踏雲棋老。”
高瑩宸神情憂慮道:“既然如此,多加小心。”
蘇啟霄問道:“怎麼了?”
高瑩宸貼到他身旁,凝重道:“方才趙知宴告訴我,有人一路跟蹤了我們,那人被發現後立馬就消失了,此事一定當心。”
蘇啟霄眸色冷冽,道:“看來不出意外,衝我來的。”
二人默然片刻,這時沈長樂走了過來,問道:“兩位殿下要走了嗎?阿婆說想留你們吃完飯……”
鳳靈王開口道別:“回府還有政務,打擾這麼久,也該走了。”
沈長樂垂眸道:“殿下哪裡的話,兩位殿下能紆尊降貴到此,小女大恩難謝。”
“不必多禮,是本王欠你們沈家。”
沈長樂跪地懇求鳳靈王道:“小女永遠無法忘記,父親臨終之時託付小女終要讓鄔氏遭到懲治的遺願!小女請殿下做主!”
高瑩宸應允道:“一定會的。”
沈長樂感激不已,哽咽道:“小女另有兩位青梅竹馬的故友,期間為了保護我們一家傾盡全部,他們至今都生死未卜,也懇請殿下能幫小女……”
高瑩宸揮起紫裙長袖,鳳眸明朗,道:“他們皆是我揚州好男兒,本王允諾你,定會探明他們下落。”
·
離開沈長樂家後,蘇王與鳳靈王暫且分開。
歸府途中,北桃面色猶豫地向鳳靈王問道:“殿下,蘇王殿下久居天道山,如今才下揚州便這般瞭如指掌,您不覺得有些過分了嗎?”
高瑩宸唇角略彎,問道:“你可聽說過蘇地鬢影使?”
“奴婢不曾……”
高瑩宸語態平靜道:“那是由添錦的母親、當今大夏的舞陽長公主在十二年前一手建立的蘇地諜報機構。鬢影使散佈天下,冠絕一眾,想必添錦已經在親政後,全盤接手掌控鬢影使了。”
北桃詫異地問:“那揚州豈不是也暗藏了鬢影使的人了?”
高瑩宸冷笑道:“你太小看鬢影使,也太低估本王的姑姑舞陽長公主了。姑姑她執政強勢,鬢影使起初就是為皇爺爺蒐集情報的,別說揚州,高祖皇爺爺還在世的時候,姑姑就將鬢影使散佈在大夏王朝全境了。”
北桃暗暗問道:“殿下,是否要奴婢將暗藏揚州的剷除?”
高瑩宸拂袖上馬,搖頭嘆息:“鬢影使皆為女諜,主官是蘇王府四大侯中最為神秘的鳳翔侯,現在連她都不知道是誰,細枝末節就更難查了。再者,外人看來添錦永遠是一副風流、傲慢、奢靡的模樣,可本王知道,他本身性情卻是寒芒色正,為了避免本王生疑,他幾乎明示揚州的鬢影使都有誰了。”
北桃驚覺道:“難道是廣陵樓的花魁姐妹!春秋和冬夏?”
高瑩宸不置可否,淡然一笑。
北桃細細思考道:“古書裡說胸懷大志者喜歡豢養美眷、日日婢女環抱都是裝的……蘇王殿下也是如此嗎?假裝包下花魁,實則……”
高瑩宸眸眼不悅,憤憤駁斥:“不,你錯了,蘇啟霄是真喜歡豢養美眷!”
北桃:“……”
沉定片刻,高瑩宸撥出口氣,握著馬韁的手扯了一下,原本歸府心切的她此刻只想走得慢些。
高瑩宸回憶過往點滴,柔腸百轉,繼續說:“我想啊,添錦對我揚州不會有興趣的。他和淳風很像,他們志都不在這方寸之地,興許在大夏,興許在與武殷、北晉相爭的天下。添錦初下天道山,就算鬢影使在揚州這事本王如鯁在喉,也要先擱置下來,別妨礙他想做的事。”
北桃點點頭,“喏”了一聲。
鳳靈王躍馬之上,回眸凝望,風姿如牡丹華貴出塵。
這位大夏唯一的皇女含笑道:“添錦此前說本王氣量不至於這麼小,可本王只對他不這麼小。”
·
高瑩宸和北桃回揚州之際,另一邊,蘇王邀請沈家長女為自己領路,前往踏雲道頂峰。
蘇啟霄與沈長樂一同沿清澈溪水行山路,幽草身影冷豔絕俗,與前來的血戰侯暮凌護衛在後。
前往踏雲道山頂路上,峰巒疊嶂隱於雲海。
蘇啟霄眺望從踏雲道山峰自上流下的溪水,朝沈長樂問道:“對了,在你眼裡,為你取杏酒姬之名的那位老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沈長樂笑意柔和:“他老人家呀,神秘又古怪,自從給踏雲道取名之後,本以‘踏雲漁老’自稱,可漁老喜歡釣魚又釣不著,為了買酒便和路人們賭棋為生,久而久之反倒成了現在的棋老。棋老呢,下棋時兩件物品從不離身,一手的青釉酒壺看著價值連城,另一手的荷葉雨傘又已破敗不堪,他和我說啊,這兩件皆是他最珍視之物。”
蘇啟霄眼神繁複,他真沒想到這老頭辭官後居然過得如此奔放,會以釣魚、賭棋為生了……
蘇王決定告訴她棋老深藏的真實身份,無奈笑道:“他哪裡是什麼漁老亦或棋老?他是天下四大謀士之一,曾率軍覆滅西蜀門戶鎮鼎城的大夏王朝嚴國公——嚴長臨。”
沈長樂聽聞神情震驚,如遭雷擊,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沒說出話。
蘇啟霄猜想到了她的反應,娓娓道來:“本王祖父與他是莫逆故交,本王從小就認識嚴國公。他啊,嗜酒如命又銳意縱橫,單說你給他灌滿杏花醉的那隻青釉酒壺,全稱叫大夏嚴國公樽,是當年高祖皇帝親自選用黛青石取色打造出的物華天寶,世間僅有這一件。”
沈長樂張大的嘴巴就沒閉上過,詫異道:“啊……想不到和善可親的棋老竟是這等人物嗎……”
蘇啟霄眨了眨眼,同樣楞了一瞬,腹誹道:“這八朝並立年間令‘萬人陳屍百城平’的老頭,什麼時候變得和善可親了?”
沈長樂再度行禮,懇請道:“嚴國公能為小女取杏酒姬之名以及寫下《杏花醉》,小女感激不盡。殿下若是見到嚴國公,請再幫小女謝過。”
蘇啟霄好奇地問:“你怎麼知道本王要見他?”
沈長樂垂眸道:“小女不敢揣摩殿下心思,只是見殿下與棋老如此相識,想必都來了踏雲道,不會不見。”
“真是心思聰穎,沈家有你,你父親在天之靈也能安息。”
“謝殿下吉言。”
“應該是本王多謝你此次相助才是,有什麼要求儘管提。”蘇啟霄說道。
沈長樂眉目憂傷,心知自己地位與蘇王殿下相去甚遠,其餘事不敢再勞煩殿下,只是緩緩搖頭答:“小女感激殿下好意,只是除了外婆和喜兒,這世間已無長樂想去追尋的人了。”
“你不必過於自責,你的摯友並非因你而死。”蘇啟霄意有所指道,“更何況,他們或許沒死。”
沈長樂瞪大眼睛望著蘇王殿下,難以置信。
蘇啟霄負手望著山外青山,回首唇角淺翹:“若是本王說,你那兩位青梅竹馬的書生和酒小二,本王興許能找到他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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