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二十萬一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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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在場眾人感覺驚訝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現如今，才是82年，全世界的主戰坦克還以第二代為主，車內的電子裝置其實非常少，基本不存在需要空調給裝置降溫的問題，而這也是車載空調最重要的作用之一，給乘員散熱都是其次的。

別說是傻大黑粗的蘇系、以及作為模仿者的華系，哪怕是美系、英系、德系和整個西方系坦克，目前也沒有給坦克安裝空調的說法。

而世界上頭一次給坦克裡面裝空調的事兒，還得再等九年。

在91年的海灣衝突過程中，美軍發現裝甲部隊在炎熱的沙漠地區作戰，坦克內部動不動就能幹到七十多度，士兵脫水中暑情況嚴重，所以才不得不開始著手安裝空調。

至於毛子，等到新世紀之後這事兒都沒有搞，原因很簡單，自從蘇聯瓦解之後，他們幾乎沒有什麼遠端跨國作戰的需求了，而本國又地處寒帶，對於降溫功能需求不大。

最後還是給阿爾及利亞這個熱帶國家出口坦克，應客戶的要求，不得不給上面裝上了空調。

而坦克上裝空調這件事之所以如此困難，其實原因主要可以概括為以下幾點。

第一點，落後坦克的裝置降溫需求低，士兵高溫可以透過喝水、吹小風扇、甚至是鋼鐵一般的意志來克服。

第二點，坦克本身是戰爭武器，所有空間都服務於戰鬥，裝甲、火炮、裝彈機、炮彈、各種裝置、內部空間那真是寸土寸金，哪來的地方裝空調？

而空調必然是有內機和外機，才能高效的完成冷熱空氣的交換，車體內部沒地方放內機啊！

第三點，空調是個比較耗電的裝置，而坦克的電能很寶貴，所以如果加入空調，那必然就得增加發電機功率、使用更大的車載電瓶，這也會進一步壓縮“戰鬥空間”。

第四點，空調外機進行熱交換的時候，會導致車外區域性位置高溫，呈現較強的紅外反應，而反坦克導彈很多都是紅外製導的，這會導致坦克更容易被擊中。

但是總歸諸多的這些原因，有一個前提就是坦克不夠先進。

足夠“先進”的坦克，內部各種嬌貴的電子裝置一大堆，畢竟攢臺電腦都得多裝幾個風扇，甚至得上水冷，可見電子裝置發熱量有多麼恐怖，稍微散熱不暢就要高溫，高溫就是卡頓，要是坦克瞄準鎖定的時候系統卡頓了，那可就真是特大笑話了，所以到了那種層面，車載空調就是必須的裝置了。

不是為了人，是為了裝置！

畢竟乘員可以依靠鋼鐵般的意志硬抗，但是如果沒有鋼鐵般的意志怎麼辦？就比如狗大戶的那些少爺兵們，那就只能協調安裝空調啦！

此時此刻。

看到王燁面對自己如此凝重的說道，孫秀麗繃著小臉重重點了點頭說道：

“是！廠長！”

目前孫秀麗負責整個製造廠的技術相關事宜，說是技術科長也不為過，但是不管怎麼說，她也只是個不到二十歲、學歷僅僅只是高中、高考掉檔的姑娘。

過去製造廠生產電風扇洗衣機的時代，她還能遊刃有餘，對於王燁交代下來的收音機什麼產品，她也能琢磨琢磨，但是現如今和這些教授級別的老人們一起開會，還是給了她極大的壓力。

對於她的壓力，王燁很清楚，但是這是蛻變的必經之路。

如果她能想辦法挺過來，那她的未來就是一片坦途，如果哪天她找王燁申請換崗，王燁也無話可說，安穩悠哉的生活也是人之所向，不過目前她做的很好，王燁只想靜觀其變。

等孫秀麗話音落下，那位身為光電領域大牛的老人，看著王燁遲疑問道：

“廠長，坦克裡面需要顯示屏合情合理，但是這個空調。”

“是有什麼說法嗎？”

實在是人的名樹的影兒，王燁不只是目光卓絕、手段一流，科研能力也超強的事情，在場的眾人都是有所耳聞的，所以沒人能夠輕視王燁這麼說的理由。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王燁笑著解釋說道：

“說來簡單，其實也就兩點。”

“第一點，很明顯未來坦克的現代化電子化科技化是必然的發展之路，這一點我想大家應該都認可，那麼隨著越來越多電子裝置加入車內，散熱就成了問題。”

“在我看來，要麼增加水冷系統、要麼使用空調，畢竟裝置高溫，可就不能正常工作了。”

“至於有沒有其他的思路，大家可以集思廣益。”

對於王燁的這個說法，在場不少相關領域的研究人員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事情，而過去他們之所以想不到注意不到這個角度和問題，無外乎因為現在坦克沒什麼電子裝置，發熱不值一提，但是確實如同王燁所言，按照目前的發展軌跡，未來是必然會有這麼一天的。

“第二點，我們的武器未來是要出口創匯的，那麼在大家看來，未來我們最大的潛在買家是誰？或者說世界上哪些國家非常有錢，可能會是我們的大客戶？”

面對王燁的這個問題，在場的眾人面面相覷，別看他們都是搞武器的，但是對於軍售的事情，基本都屬於只通一竅的狀態，畢竟在過去華夏就沒有軍售，只有對外支援，而軍售也是最近幾年的事情，但也都是國防部等部委主導的，技術人員知之甚少。

“坦尚尼亞？阿爾及利亞？阿爾巴尼亞？依郎？”

隨後王燁從眾人嘴裡得到了眾多的答案，而王燁笑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道：

“大家說的沒錯，這些確實是我們重要的客戶、或者潛在客戶。”

“但是絕對不是我們最大的客戶！”

王燁說完，把目光看向了旁邊的李保軍，李保軍愣了一下，然後趕緊說道：

“沙特！科威特！卡達！阿曼！阿聯酋！”

“沙漠地區的國家，都有可能成為我們最重要的大客戶，因為他們地處四戰之地，經歷過多次沙漠戰爭，區域民族、信仰、資源的衝突非常劇烈，對於武器的需求很大。”

“而且他們有錢，地下全都是石油，石油是國際硬通貨，以後我們就要去沙漠做生意！”

“全都是廠長之前和我說的，我都背下來了。”

最後，面對這麼多老人灼灼的目光，李保軍也是壓力山大，說完之後吞了吞唾沫，指了指坐在首位的王燁然後如此解釋說道。

趁著李保軍說話的功夫，王燁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才繼續說道：

“沙漠地區，地處熱帶和亞熱帶，再加上沙漠的高溫，導致他們對於車載空調製冷的需求非常旺盛。”

“我之前說過，針對不同的客戶，我們就要提供合適的、可以滿足對方需求的產品，如此才能促成交易，才能掙到別人掙不到的外匯。”

“而且他們不缺錢，那麼空調就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選項。”

“現在大家明白我為什麼那麼說了嗎？”

伴隨著王燁的聲音，一時間會議室內有人點頭、有人茫然、有人思考，對此王燁並不在意，然後輕咳一聲，才繼續說道：

“關於科研，最後一個專案就是金屬實驗室。”

“其實在紅星機械廠時代，我就成立過一個金屬實驗室，不過因為種種原因，那個金屬實驗室只是一個空殼子，並沒有什麼技術產出。”

“但是接下來，這會是我們科研方向的重點，並且我決定將其更名，更名為特種材料專案組，我們不只是要搞金屬，還要搞其他的工業材料。”

“因為材料是工業的根本，搞不定材料，其他都是空談！”

“目前這個專案，將會由我親自來負責，第一個上馬的專案，就是電渣重熔技術！”

聽到王燁這麼說，在場不少人頻頻點頭表示附和，但是表情也非常凝重，搞工業的都知道材料是王道，但是想要攻克材料難關，無異於登天！

某種程度來說，材料學的實驗就是一個試錯的過程，那個“相對最佳”的方案，或許在下次實驗之後、或許在一千次試驗後、或許在一萬次實驗後、也或許在一億次實驗後，沒有人知道。

高額的實驗投入、超長的回報週期、前置技術的累積，曾經難倒和拆散了無數專案團隊。

“廠長，你想搞坦克炮？”

在剎那的沉寂之後，坐在那裡的那位火炮專家，遲疑著如此說道，對此王燁並不否認，點了點頭說道：

“沒錯。”

就在王燁話音剛落，那位專家剛準備說什麼，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王燁喊了聲進來，然後會議室門就被推開了，正是那個經常在老會議室裡給大家夥兒端茶倒水的姑娘。

目前，她暫時充當王燁的勤務員、傳令員、值班秘書等工作，名字叫白亭玉，其實也不過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此刻面帶微笑的說道：

“廠長，李主任來了，就在門口報名處那邊。”

“您要過去接待一下嗎？”

聽到白亭玉這麼說，王燁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後笑著對那些略帶疑惑的老人們解釋說道：

“剛才小白說的李主任，就是咱們雲臺市工業局的副局長，工業發展辦公室的主任，咱們聯合體的上級直屬領導，過去對咱們聯合體的幫助也算頗多。”

“不過和大家無關，我去接待就可以了，大家該忙什麼就忙什麼。”

“既然如此，那今天大會就到此為止，反正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剩下的就是各部門內部的問題，你們內部自己規劃協調解決，有問題再給我打報告。”

“現在我先走了，去門口簡單的接待一下李主任！”

最後王燁站起來，按著桌子笑呵呵的如此說道，而眾多老人對於王燁的安排非常滿意，隨後王燁和老廠長等行政人員，朝著聯合體的大門口趕了過去。

與此同時。

燕京，五機部，周金烈老人的辦公室。

“哈？笑死我了？王燁這小子要幹什麼？買59坦克的底盤？不要炮塔？最好是二手的？越便宜越好？而且還要二十臺？”

就在周金烈老人看著王燁透過樑主任的渠道遞上來的申請時，突然傳來一陣篤篤的敲門聲。

“進！”

伴隨著周金烈的老人的聲音，只見一位工作人員走進來，同時興沖沖的說道：

“好訊息！好訊息！坦尚尼亞又加訂單了！”

“而且這次直接說，可以用黃金或者礦石進行交割，數額相當大！”

瞬間坐在那裡的周金烈老人臉上喜悅的幅度變的越來越大，趕緊對那工作人員說道：

“快！拿過來給我看看！”

等周金烈老人接過電報認認真真的看了兩遍之後，忍不住哈哈笑著說道：

“好啊！好啊！這可是大單子，那邊戰事吃緊，耽擱不得，趕緊發給王燁，讓他儘快給處理一下，最好能夠優先發貨，這可是咱們的大客戶啊！”

“得好好的維護！”

聽到周金烈老人這麼說，早就在辦公室等待的那工作人員遲疑問道：

“那坦克底盤，咱們給是不給呢？”

對此，周金烈老人大手一揮，直接豪爽說道：

“什麼給不給的？賣！那叫賣！”

“二十萬人民幣一臺，愛要不要！”

就在工作人員點了點頭，然後興沖沖的離開之後，王燁等人也來到了大門口，只見李主任帶著他的司機，正在門口的位置晃悠，一臉陶醉的表情。

“你小子，搞的不錯！”

“而且那邊在賣什麼好吃的？也太香了吧！”

“居然還有汽水兒？聽說還隨便喝？你小子夠大方的啊！”

“我都沒好意思過去瞧瞧。”

看到王燁的第一時間，李主任就用力的握了握王燁的手如此說道，自從機械廠兼併完鋼鐵廠之後，李主任就再也沒有來過，等今天再來，卻發現一切都變了模樣，雖然早已經有了預期，但還是忍不住心生感慨。

“沒有辜負您的期望吧？”

“咱們紅星機械廠是不是大變樣了？”

“走走走，那邊是賣小吃的，給學生和家長們填肚子的，正好我也餓了，我請您吃炸腸喝汽水！”

王燁不由分說，拉著李主任就來到攤位附近，要了炸腸和汽水，原本李主任還頗為尷尬，但是看了看四周，好像都是這麼吃的，最後也就坦然了。

倆人一邊站著一邊吃，同時李主任嘿嘿笑著說道：

“今天來，晚上我可就不走了，等著明天參加你們的開學典禮活動。”

“不過其實我有一個壞訊息要告訴你！”

聽到這裡，王燁吞下嘴裡的炸腸，裝作驚訝和好奇的問道：

“什麼壞訊息？”

只見李主任拿著汽水指了指一個方向，略帶戲謔的說道：

“伱們電風扇的競爭對手來了。”

“人家雲臺造船廠，也把電風扇給搞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