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國防第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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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室內，梁主任得意的坐在那裡，機械廠眾人則是滿臉的激動，尤其是老廠長！

畢竟之前王燁說想要引進一條重型柴油機生產線，並且還要搞拖拉機的時候，老廠長就非常激動，因為過去紅星機械廠只能搞各種輕中型武器，根本涉及不到各種車輛生產，所以對於這種大家夥兒，格外的嚮往，哪怕是拖拉機，也是夢寐以求的存在。

只可惜，雖然當時王燁提出了這個想法，但是因為只有三十萬美元，再加上當時攤子沒有鋪開，只有李主任幫忙打問，根本沒有人重視，導致引進柴油機生產線的計劃破滅了，搞的老廠長還頗為遺憾，雖然引進了那條摩托車生產線，老廠長嘴上說著好，但是心裡對於重型柴油機生產線，還是念念不忘的。

畢竟摩托車發動機，和柴油機發動機，那可差的太遠了！

尤其是柴油機燃燒的味兒，簡直太勾魂了！

現如今，柴油機生產線引進的事情不只是成了，關鍵還是生產過坦克發動機的重型柴油機生產線，老廠長怎麼可能不激動啊！

至於機械廠的領導們也是如此，畢竟摩托車只能算輕工業，但是柴油機這可就是重工業了，跨越了階層，自然開心不已！

“感謝國家！感謝國家對我們紅星機械廠的信任！”

“不過，這兩條生產線，什麼時候能就位啊？”

不得王燁開口，老廠長就成了王燁的嘴替，看著梁主任充滿期待紅光滿面的問道，而李主任笑著彈了彈菸灰說道：

“老前輩，我知道您很著急，但是您先不要著急，因為著急也沒用！”

“畢竟這兩條重型柴油機生產線，再加上附屬的其他生產裝置，那規模可是不小的，暫不提洛揚一拖那邊是個什麼情況，關鍵咱們這邊的基建工作必須前提做好啊！”

“否則裝置到了，往哪裡放？咱們目前的車間，可放不下那麼大的裝置！”

“您說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聽到梁主任這麼說，老廠長忍不住老臉一紅，然後哈哈的訕笑著說道：

“對對對，梁主任說的對，確實是老漢我太心急了。”

“過去沒搞過重工，確實不瞭解啊！”

就在梁主任和老廠長說話的時候，坐在旁邊的王燁也從最初的激動中回過了神兒來，其實梁主任說的基建的問題還是小問題，畢竟就是蓋房子，反正現在機械廠有錢，倒是容易解決。

關鍵的問題是人手！

如果沒有在廣交會接到這麼多訂單，那王燁倒是可以擠出來一部分人手轉過去，就像之前搞摩托車發動機生產線一樣，頂多是培訓麻煩點，但是還能湊合著用。

但是現如今，重型柴油機專案上馬，可就不能這麼幹了，一方面機械廠攏共正式工也就一千二，哪怕把之前因為歲數和頂替的都返聘，人數也不會超多一千六，就這麼點工人，消化訂單尚且不夠，哪來的富裕人手，轉去柴油機生產線專案？

第二方面，雖然軍工一般屬於重工，但是過去機械廠搞的那些武器，其實只能算是輕工業範疇，距離洛揚一拖這樣正兒八經的重工業差距巨大，雖然都是工業，但是生產步槍這種輕工業和生產柴油機這種重工業，那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二次培訓難度比較大，和摩托車發動機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去哪裡找人啊？”

王燁腦海中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現如今可不是幾十年後，可以自由的在市場上進行招聘，現如今理論上每一個人都是屬於國家的，都得服從國家分配！

去參加廣交會之前，王燁其實已經在琢磨這個問題了，所以當初和周金烈老人提條件，希望能給分配些大學生、大專生和中專生，但是現在看來，就算是能分配幾個學生，也根本不頂用啊！

“對了梁主任。”

“洛揚一拖那邊，最快多久能開始運輸啊？”

在思考了片刻後，王燁暫時放棄了考慮這個問題，看著梁主任如此問道，梁主任不假思索的說道：

“按照上面的說法，最快也得半個月了。”

“全部運完，起碼一個月！”

對於這個答案王燁並不意外，王燁思考了一下然後再次說道：

“關於機械廠擴建的事兒，您能幫忙聯絡戰區嗎？”

“我琢磨著，反正都是蓋房子，這錢誰掙了不是掙？還不如便宜了咱們部隊系統，您幫忙問問宋指揮，有沒有空閒的工程部隊，能接我們這一單？”

“價格就正常來，我想宋指揮應該也不會跟我獅子大張嘴吧？”

王燁此話一出，瞬間梁主任就是眼前一亮，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說道：

“你小子，會做事兒啊！行，我回去就給你問。”

“別的不敢說，咱們工程部隊給你幹，那肯定保質保量，價格優惠！”

“這話我現在就敢給你放在這裡，你放心！”

而王燁的這個提議，也獲得了老廠長的認可，看向王燁的目光那叫一個欣慰，隨後王燁把目光轉向了一直美滋滋在抽菸，也沒有說話的李主任。

“李主任，梁主任都給我們帶來這麼好的訊息了？”

“您就沒什麼好訊息嗎？”

聽到王燁的調侃，李主任樂了，坐正身體說道：

“這話說的，我當然也有好訊息了！”

“昨天市委連夜開會，要求我們工業局以及各相關部門，務必配合你們紅星機械廠，完成創匯任務！”

“不得有任何遷延和推諉，甚至市一把手直接說了，誰不幹人事兒，誰就滾下去。”

“今天早上，我們老局長就以年齡太大力不從心，打了申請內退的報告。”

“這難道不算好訊息嗎？”

此話一出，會議室裡響起一片鬨笑，畢竟在場的人都知道，現如今雲臺市工業局，老局長退了之後，排名第一的副局長，就是代管發展辦公室的李主任！

其實之前李主任沒這麼強勢，但是因為過去一段時間的創匯，直接成了工業局最火熱的二號人物。

“我說李主任，這對您來說是好訊息吧？”

“那我得提前恭喜您，要榮升局長了！”

對於王燁的說法，李主任笑呵呵的擺了擺手，放下茶杯說道：

“哪有那麼簡單，頂多是個代局長。”

“說不定得代個三五年，才有可能正兒八經的轉正，畢竟我資歷短一點。”

說到這裡，李主任笑著說道：

“不管如何，我這也是沾了伱的光，否則連這個代局長都是做夢，起碼還得再熬十年！”

“以後能不能轉正、多長時間轉正，我琢磨還得看你小子呢！”

“你可得給咱們好好幹，哈哈哈！”

此話一出，現場再次一片鬨笑，李主任現在也坦然了，手底下有這種水平的得力干將，那還琢磨別的亂七八糟幹什麼，只好服務好了王燁和機械廠，什麼升遷自然不在話下。

再說了，王燁和機械廠本身的存在，這就是業績，就是政績啊！

閒談了片刻後，王燁看著李主任問道：

“對了李主任，關於淶陽鋼鐵廠，您應該很瞭解吧？”

“這個廠子怎麼樣？裝置？生產能力？工人水平？管理水平？綜合方面？”

聽到王燁這麼說，李主任直接忍不住嘿嘿的笑了，敲了敲桌子說道：

“你小子，打問的這麼仔細？”

“我看你是看上淶陽鋼鐵廠了是吧？”

被李主任戳穿心思，王燁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坦然的點了點頭說道：

“對，看上了。”

其實王燁很早之前就對淶陽鋼鐵廠有想法，這個廠子距離紅星機械廠的位置不遠，過去軍工時代，就曾經給紅星機械廠生產過配件，某種程度來說算是配套的廠子。

而現如今的紅星機械廠，擁有中小型零件的機械加工能力，但是想要鑄造、鍛造、衝壓大型的金屬件，基本是沒有辦法的，但是鋼鐵廠卻具備這樣的能力。

說白了，就是優勢互補！

“其實前段時間市委開會的時候，領導們就討論過這個問題，畢竟你們的鋼管，還是他們代工的，感覺你們機械廠和鋼鐵廠如果能合併，是個不錯的方案。”

“但是你們不是還在軍轉民嗎？再加上也怕貿然開口讓你心生反感，再加上你們也是剛起步，怕這麼直接合並，再把你們給拖垮了，搞個雞飛蛋打可就不好了。”

“所以這件事就擱置了。”

李主任說到一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後才繼續說道：

“至於鋼鐵廠，老黃曆就不說了，曾經在咱們魯齊省北部地區，有曾經輝煌過，後來因為裝置落後，原料來源壓力大、成本不如大型鋼鐵廠，逐漸也就寡淡了。”

“生產能力不好說，肯定不先進，但是生產普通的工業零件，也勉強夠用。”

“至於工人那是沒話說，都是槓槓的。”

“管理的話，整體比較平庸，現在的廠長老劉你見過，一線工人出身，一步一步幹起來的，懂技術懂生產，但是腦子比較軸，深諳有困難找領導這句話。”

“在你們找他們代工之前，隔三差五去我辦公室喝茶。”

“我也沒轍，他喝他的，我幹我的，到點就走，也不吼吼，差不多兩年時間了，都是這麼過來的。”

伴隨著李主任風趣幽默的聲音，現場頓時響起了一片鬨笑的聲音，聽到李主任這麼說，王燁附和笑了兩聲，然後說道：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由您給我們先接觸一下，提一提這件事吧！”

“如果對面比較樂意，那咱們再說，如果對面不樂意，那我們自己搞一套鋼廠裝置，雖然麻煩點，但是勝在比較自在，都說強扭的瓜不甜。”

“萬一強行兼併，那邊搞什麼小團體、不服從管理、搞些么蛾子，還不如不兼併。”

對於王燁說的，李主任都清楚，點了點頭說道：

“行，我給你們探探，反正以你們為先。”

“行就行，不行就不行。”

“另外咱們雲臺市範圍內，其他的那些什麼廠子，你看上哪個就發話。”

“都可以商量！”

聽到這裡，王燁無奈的笑了笑，很明顯對於市領導們而言，如果王燁能把這些經營情況不好的廠子，全都拿下就是最好的了，至於經營情況好的，基本不存在，或許第三食品廠勉強算一個。

隨後又閒聊了片刻，李主任起身告辭。

這個點，他當然回不去雲臺了，而是準備直接去淶陽鋼鐵廠，然後夜宿在那裡，促膝夜談，給王燁探探關於合併的口風，瞭解瞭解整體情況。

至於梁主任，現在也回不去泉城市了，只能晚上住在機械廠。

隨後。

王燁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坐在時隔半個月的椅子上，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攤子已經鋪開了，卻出現了人手不足的問題。

就像是四十年多後，華夏海軍瘋狂下餃子，戰艦都已經造出來了，但是卻不能立刻開始海事訓練，更不用說編入艦隊形成戰鬥力了。

而原因也非常簡單，對那時候的華夏工業水平而言，造船容易，訓練軍官士兵可不容易！

“時間！到處需要時間，而我最缺的，還是時間！”

“人才！人才是根本啊，可我去哪裡招人才呢？”

坐在椅子上，王燁掏出一疊新的稿紙，沉吟了許久之後，在表頭上寫下了：

“關於淶陽機械廠及周邊區域，產學研一體發展的規劃方案。”

哪怕王燁腦海中有無數從後世帶來的技術，但是想要把這些技術變成實物，光靠王燁一個人也是做不到的，而且就算是做到了，時間也是難以預估的。

再者而言，紅星機械廠的強大，並不是真正的強大，而只有華夏整體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的！

所以在王燁的腦海中，他一直有一個偉大、震撼、驚人的夢想！

那就是建立一所大學，並且以這所大學和紅星機械廠為核心，以眾多實驗室研究所為基礎、以上下游諸多產業鏈為周邊，打造一個巨型的產學研基地！

也只有這樣，才能實現真正的可持續的、高效的、正向的高速發展。

哪怕王燁自己都知道，這個計劃是如此的龐大和不可思議，達成的機率非常之低，但是王燁還是願意進行嘗試，就算是做不到百分之百，哪怕有百分之六十、七十也可以！

而且從迫在眉睫的問題來說，王燁也必須想辦法解決技術人員和工人的問題，這是不可能迴避的問題，否則機械廠的規模就不可能擴大，而沒有規模化的工廠，是不可能在殘酷的國際市場競爭中獲得勝利的。

“人活著，夢想總是要有的嘛！”

“誰敢說國防第八子，不會在這裡產生呢？”

最後，王燁抬頭嘀咕了一聲，開始在紙上飛快的書寫了起來。

與此同時。

李主任也抵達了淶陽鋼鐵廠，在簡單的寒暄了一番之後，當會議室裡煙霧繚繞，茶水已經喝了三輪之後，李主任才說出了自己這次前來的本意。

話音剛落，只見坐在那裡的劉廠長整個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就在李主任以為他要劇烈反對的時候，沒想到他臉上笑容燦爛說道：

“兼併？兼併好啊！李主任，咱們什麼時候開始？”

“我看明天就不錯，正好是週一！以我老劉的水平，兼併之後當個生產科長，應該問題不大吧？”

“您幫我在王廠長面前美言幾句？”

此話一出，原本旁邊聽到機械廠要兼併鋼鐵廠，整個人還美滋滋的生產科長懵了，遲疑的指了指自己，然後囁喏著問道：

“那我怎麼辦？”

對此，劉廠長大手一揮，直接說道：

“你當副科長！”

看到這一幕，李主任覺得自己白來了，王燁也白擔心了，經過這兩個多月的時間，或許市區那邊的廠子還不清楚，但是鋼鐵廠對於機械廠的情況，可是再清楚不過了！

那工人們，婆姨們、孩子們，都肥的屁眼冒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