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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西沉,玉兔東昇,清輝冷冷遍灑落雁峰,十八里坪賀歲堂中燃起幾十根手臂粗細的牛油巨燭,華山派掌門厲軾大擺宴席,宴請遠道而來的嵩山掌門。此番拜山,嵩山派精銳傾巢而出,掌門丁雙鶴最得意的四個徒弟盡數到齊,江湖上人稱“嵩山四金剛”,名頭頗為響亮,此外還有三代弟子中的“七殺劍”、“十三太保”,俱是一時之人傑。
丁雙鶴精神矍鑠,目光如電,終究掩飾不住臉上的皺紋和白髮,從輩分上細細推算,他與華山派上一任掌門翁孤山是同輩人,按理厲軾當叫他一聲師叔,但華山派是主,嵩山派又有求於人,丁雙鶴只得勉強與他平輩論交。
此番丁雙鶴上華山,為的是兩樁事,其一,在華山派弟子中挑選一名乘龍快婿,把孫女丁茜許配給他,其二,與厲掌門商議並派細節,之後逐步蠶食泰山、衡山、恆山三派,創立五嶽劍派。這兩樁事都非臨時起意,雙方掌門長老業已商議許久,好不容易才大成一致。
寧為雞口,無為牛後,事實上丁雙鶴對並派一事並不熱心,堂堂嵩山派掌門,為什麼要向華山派低頭?他也是沒辦法。嵩山派在大梁仙城的上宗瀾滄派,為求自保,主動與華山宗結盟,後者提出的條件便是嵩山派與華山派並派,共創五嶽劍派。對瀾滄派而言,放棄江湖上一個凡人下宗,抱上華山宗的粗大腿,何樂而不為?況且五嶽劍派中,也並非沒有他們的勢力。
仙城上使一句話,丁雙鶴跑斷了腿,舍了一張老臉,委曲求全,總算華山派掌門厲軾不為已甚,開出的條款並不苛刻,也讓他對嵩山派上下有個交代。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為此丁雙鶴遠道而來,向“小一輩”的華山掌門示好,為表誠意,把嵩山派的家底一股腦帶來,還附送一個寶貝孫女,免得讓對方抓到把柄——誰讓瀾滄派在華山宗跟前直不起腰呢?
同樣不熱心的還有華山派掌門厲軾,丁雙鶴把孫女嫁入華山派,他倒是沒什麼意見,江湖風波惡,少一個對手多一個強援總是好事,但並派之舉,實在沒什麼必要。放棄流傳數百年的華山派,成立一個華而不實的五嶽劍派,即使榮膺總掌門,也沒什麼可誇耀的,五嶽又湊不到一處,相隔千里,還不是各過各的日子。至於同聲相應,同氣相求,同氣連枝,同進共退,也不會因為合併五嶽劍派就有所改善,說到底,江湖上還是拳頭硬的說話頂用。
既然丁雙鶴做足了姿態,厲軾也不得不虛應一番故事,他向丁雙鶴引見了雲臺、蓮花、朝陽、玉女諸支的峰主長老,輪到落雁峰時,將師兄仇諸野推在前,至於二代三代弟子,一帶而過。
丁雙鶴心裡清楚,長江後浪推前浪,旁人他不甚知根知底,厲軾親自調教的這六個弟子,都是出類拔萃的人才,尤其是李一翥、江上柳、燕平蕪、周軻四人,隨便哪個放到江湖上去,都能開宗立派,名動四方,相比之下,自己那四個徒弟就不大拿得出手了。該撐的場面還是得撐,氣勢上不能弱於人,他還是厚著臉皮,向華山派諸位高人鄭重推出“嵩山四金剛”,禮尚往來也罷,針鋒相對也罷,總算扳回了一陣。
客套話說完,眾人各自入席,厲軾起身向嵩山派敬酒,丁雙鶴忙不迭地回敬,雙方你來我往,鬧騰了好一陣才坐定下來吃菜。
嵩山派席上,除了四金剛、七殺劍、十三太保外,還有幾名面生的三代弟子,李七絃咬著筷子,悄悄問師兄,洪鯤卻是認得他們,他告訴師妹,那靦腆的女子是嵩山派掌門丁雙鶴的孫女丁茜,坐在她旁邊的是三代弟子張仁,此人精明能幹,在嵩山派中頗有些門道。
李七絃不覺多看了幾眼,從始至終,丁茜都溫順地低著頭,既不喝酒,也不吃菜,她留給人的印象只有烏黑的秀髮和白皙的面板,相貌長得如何,看不清端倪。張仁八面玲瓏,與同門師兄弟低聲說笑,抽空四顧,跟相識的華山弟子點頭示意,似乎在尋找熟人。李七絃心中有些遺憾,賀歲堂席位有限,容不下許多人,五峰五支的三代弟子,入席者寥寥無幾,郭師弟就無緣這熱鬧場面。
張鹿喝了幾杯酒,有些坐不住了,悄悄起身,來到嵩山派席上,恭恭敬敬向四金剛行晚輩禮,滿飲杯中酒,寒暄一圈,而後坐在張仁身旁,與他親暱地咬起了耳朵。二人坐在一起,大夥才恍然察覺,張鹿和張仁容貌頗為相似,顯然是血親兄弟。
張鹿早就得到兄弟傳書,知道嵩山派這次拜山,要為丁掌門的孫女丁茜挑選夫婿,他偷眼旁觀,丁茜雖低著頭,容貌似乎不在李七絃之下,美色當前,他的心情不由激盪起來,如果能被丁掌門選中,那該是多麼幸運的事!
張仁看了兄長一眼,暗暗嘆息,張鹿的心思他不是猜不到,華山派三代弟子中,論劍法,論人才,本來他也可以爭上一爭,但考慮到並派一事,丁掌門十有八九會在李一翥門人中挑選孫婿,兄長毫無機會,明眼人都看得清。
張鹿是自來熟,挺直了腰桿,神采飛揚,刻意用充滿男性魅力的渾厚嗓音,向兄弟一一介紹華山派三代弟子,張仁半側著身體,眼角注意觀察丁掌門的神色,揣測著他對哪一名弟子更感興趣。正如張仁所料,丁雙鶴心中早有定論,厲軾門下六弟子,以首徒李一翥武功最高,近年來開始接手本派事務,儼然是下一任掌門的首選,丁茜託付終身的良人,最好是李一翥的嫡傳門人。
丁雙鶴雙眸炯炯有神,捋著鬍鬚,一一掃過眾人,看了李一翥片刻,目光落在他身旁的一男一女,女的明豔動人,尚未脫盡青澀稚嫩,當是他的女兒李七絃,男的沉穩老練,相貌略有些顯老,當是他的徒弟洪鯤,李一翥只收了這一個徒弟嗎?
他舉起酒杯淺淺抿了一口,朝張仁使了個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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