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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是金色鎖鏈落下的聲音。
他為她解開了這親手所傷的禁錮。
烏素半靠在床榻上,愣了許久。
她想起,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雲都的黑牢裡,似乎也有人俯了身,替她將腳上鎖鏈解開。
那時的她,也沒想到,在千年之前,也是那樣的一雙手替她再上了一道鎖鏈。
如今,她也沒想到,又有一雙手,替她將這鎖鏈解開了。
“小殿下?”烏素有些迷茫地輕聲喚。
他沒有應答,只是將烏素的手牽了起來,烏素在無邊的黑暗裡,觸碰到了他手上的冰涼骨刺。
是……魔?
烏素不知發生了什麼,她迷茫地睜大了自己看不見的雙眸。
他領著她往外走,烏素也就跟著走,她知道他在救她出去。
烏素知道,這是自己離開日月天的唯一機會。
她念著裴九枝身上還有傷,在離開之前,她還想去看看他。
但雙手堅定地將她往外拽,烏素感應著他身上的熟悉氣息,安撫似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不能回去看看他嗎?”烏素輕聲問。
白色的骨爪抓著烏素的手,搖了搖。
“好吧。”日月天破開禁制,烏素趴在他的背上。
他的骨翼展開,如青鳥載著飛蛾,帶著她往仙洲的高遠天地飛去。
烏素想,上一次她離開的時候,還能吻一吻他的面龐。
但這一次,她離開得猝不及防,卻不能再見他一眼。
烏素在一片黑暗中,手掌按在自己身下的冰涼骨刺之上。
她想,有什麼必要看呢?
她該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第107章一零七點光
烏素伏在他的身上睡著了。
他載著烏素,一路飛到了凡間,在一處乾燥的山洞前將她放了下來。
白骨組成的翅膀收起,他化身為一位高大的邪魔,由閃爍著劍鋒寒芒組成的面龐溫順垂著。
他蹲在睡熟的烏素身邊,將她垂在身側的手牽了起來,放在自己冰冷鋒利的唇邊碰了碰。
烏素還在睡著,她的手指屈起,沒有掙扎。
他還是轉身離開了,高大的身影來到山裡的溪邊。
他看著自己的溪水裡的倒影,高大、鋒利、詭異,身後由白骨組成的翅膀收攏垂下。
他想,他醜陋極了,幸好今日的她,看不清他的模樣。
骨翼振動,他離開了這裡。
他知道,他是魔,魔就應該去他應該去的地方,比如妖域。
——
烏素睡了很久才甦醒,她很難相信,這幾日自己經歷的都是真實發生的事情。
或許,是夢呢?烏素如此想道。
李綽的願望太可怕,她因為殺了她,就不得不將這個願望承擔起來。
而完成這個願望的代價是——
她要親手將她的小殿下送向死亡。
悲憫的日月為人間帶來光芒,而壓制黑暗的唯一解法,就是將這光明燃燒到極致。
這是裴九枝的使命。
在日月倒轉之日,他誕生來到人間,他就揹負著這樣的責任。
他修無情道,對眾生一視同仁,護佑蒼生。
從一開始,他就不該生出,對她的感情。
對於他來說,感情是牽絆,是他慷慨赴死之路上的阻礙。
所以……他愛她,一開始就是錯。
烏素緩緩睜開了眼,她環顧四周,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凡間。
凡間,是一塊小殿下不願放棄的土地。
烏素呆愣愣地從石床上坐了起來,她不知道是誰將自己救了出來。
她記得,救走自己的那雙手冰冷堅硬,似乎由可怕的白骨組成。
他不是人,是可怕的妖魔。
但是,日月天裡會有妖魔嗎?
他……是祂派來的使者嗎?
但祂的目的一開始就是阻止她殺了李綽。
烏素想起自己去殺李綽的那一晚,從深淵裡有無數流螢飛了上來,阻攔她的行動。
她擊碎那些流螢之後,李綽還笑著說是“雕蟲小技”。
原來,那個時候,那些攻擊並不是李綽放出阻攔她的法術。
而李綽嘲諷的,也不是她擊碎流螢的手段,她在嘲笑的是祂。
烏素明白了祂要帶自己離開仙洲的原因。
她留在人類的陣營裡,會影響祂操控仙洲之人的命運。
她的存在,就像藏在星空裡的漩渦,無差別地攪動著周圍星辰執行的軌跡。
就連祂也沒辦法再操控這些被她影響過的命運之線了。
烏素明白過來許多。
她也同樣知道,李綽處心積慮將這些任務交到她手上的原因。
烏素要去做自己的第一件事了,她亦是想起了李綽對此事的交代。
“在最初的最初,妖域與仙洲,並沒有矛盾,人類與妖族也可以平等相處。”
“但後來,在萬年之前,神秘的祂降臨人間,很不巧,它所降臨的位置就在妖域,所有妖族都被祂的能量影響,變得邪惡嗜殺。”
“因此,妖族與人類成為不共戴天的仇敵,其實,並沒什麼種族的對錯,只是祂降臨的位置很不巧在妖域,若祂降臨在仙洲,此時冷靜理智的一方就是妖族。”
“妖族已經被影響,祂會汙染妖類,令他們魔化成為可怕的怪物,為了阻止祂的力量蔓延,上代九寰仙君聯合其餘幾位仙君,以殺妖最多的主戰裴家人血脈為引,將妖族鎮壓在妖域之中,封印中心就在雲都之上。”
“祂被鎮壓之後,陷入長久的沉睡,妖域與凡間也迎來一段時間的安寧。”
“這就是我來到仙洲之前的故事。”
“祂甦醒之後,祂的力量正在慢慢恢復,並沒發生什麼大事,直到瞑極閣裡的星君一夜無端自殺,我才窺見祂的可怕。”
“那時候的我,壓制內心的絕望,決心與他對抗。”
“然後,我就身赴妖域,做了生平最可怕、殘忍的一件錯事。”
那時候的烏素聽著靈識幻境裡的李綽述說著這一切。
她聽到李綽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帶上一絲悔恨的顫抖。
“我決心與他對抗,卻因為祂能操控命運,我的選擇亦在祂的影響之下。”
“我化身為無辜的凡間女子,誘騙了當時的妖域之主謝幽冥,在與他成親的那天晚上,在妖域投下星變。”
“——因為,那時候的我因為認知的不足,以為整個妖域的妖類都被祂汙染了,我以為妖族的身體就是祂力量傳播的載體,我以為,所有的妖都是邪惡的。”
“但是,我錯了,星變投下,我看到了無數張無辜的、哭泣的、絕望的臉,妖族,有著與人類一樣的感情,他們……也是祂汙染的受害者,而修為越低的妖類,越能抵擋祂的汙染。”
“所以,我殺了妖域大半無辜的妖族,這是我將要揹負一生的無邊罪名。”
“烏素,你在殺我時,我掙扎到了最後,我要品嚐瀕死前最可怕的酷刑,然而,僅僅是如此,依舊無法抵消我犯下的罪名。”
“我死了,我也是有罪的。”
“但我能如何?我是最後的星君,我有責任繼續走下去。我只能承下這份幾乎蕩平妖域的榮耀,此後的每一日,我在心臟里布下罪印,每時每刻都在承受著殘忍的刑罰。我只能將我的感情剝離出去,但感情會不斷生出,我的選擇,也會猶豫。”
“被祂算計一次之後,我開始害怕,做出的選擇也優柔寡斷。”
“你還記得,我在蒼離宗留下的棋局嗎?我何曾不知,拋棄棋盤上已有的白方地盤便能贏得勝利?”
“但我不敢了,我怯懦、猶豫、懼怕,我不敢再做出類似的決絕的選擇,我怕我的愚昧,再次做出錯誤的判斷。”
“裴九枝是唯一有能力與祂對抗的,人世間最鋒利的一把劍,他誕生的使命就是獻祭自己,殺死祂。”
“我會將他送到最終的獻祭面前,但,我猶豫了,我開始懷疑這也是祂的計謀之一,我憐憫這樣無辜的一條生命就這樣死去。”
“烏素,對不起,我辦法再做出這樣的選擇了,被祂汙染的妖族,不算生命,除此之外,我……殺不了人了。”
最開始的李綽最堅定,最後死去的李綽,卻是怯懦的。
她在雲都看到烏素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知道,自己求解不得的棋局,終於要迎來勝利。
勝利的代價,是——讓裴九枝獻上自己的生命。
烏素輕聲問李綽,她的語氣平靜,沒有任何情緒的起伏。
“為什麼,要殺了他?”她歪著頭問,“他不是人類在長夜裡唯一指引前行的光明燭火嗎?”
“烏素……”李綽看著烏素,露出一個憐憫的微笑,“但你也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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