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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太一閣那些強者走遠之後,李修平也開始動身,畢竟再晚,可就再難掌握這些人的動向了。
不管那位劍聖前輩現在是什麼情況,他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先進入武帝城境內,保證自己的安全之後,再想辦法打聽那位劍聖前輩的情況。
接下來這一路,李修平徑直往東,密切關注那些太一閣強者的動向、
按照李修平的推測,這些人應該會一路追到武帝城境內,若是沒有追上自己,很大可能會原路返回,那樣他很大可能會直接跟這些強者裝上,不過他到時候只需要衝開這些人的封鎖,進入武帝城的地界,應該就鞥擺脫這些傢伙。
這對李修平來說,倒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然而李修平還是小看了此去武帝城的距離,一路上跋山涉水了三個月,目的地依舊遙遙無期,最主要是太一閣和觀星樓那幫傢伙像是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雖然還在往東,但速度卻放慢了很多,甚至會時不時地釋放神識查探後方的情況。
如果不是因為路途太遠,李修平先前的計劃或許可行,可現如今太一閣和觀星樓追了整整三個月,不僅沒有追上李修平,甚至連李修平的任何訊息都沒有,最大的可能就是李修平還在後面。
如此一來,李修平就只能越發小心謹慎,甚至要防備著沿途會不會有那些強者設下的禁制,所以他雖然是走在太一閣和觀星樓的後面,這一路上其實一點都不輕鬆。
此刻,李修平停下腳步,收斂所有氣息,避開太一閣那些強者的神識查探,等那些太一閣強者離開之後,他才放鬆下來。
李修平並沒有立刻趕路,而是將那張地圖拿出,看了一眼之後,不由得皺起眉頭。
這裡已經是地圖能夠標註的盡頭了,所以他要想了解接下來的路徑,就只能重新找一張地圖,這就必須先得找一個有人煙的地方。
李修平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尋了一條有人跡的小道,沿著小道前行。
既然有道,自然就有人,遠近而已。
李修平沿著小道走了一會,果真看到了人煙,只可惜只是一個小小的村子,十幾戶人家。
李修平先用神識對村子進行查探,確定沒有什麼威脅之後,才走入村子。
這裡平時候顯然沒什麼外人來,所以當李修平出現之後,頓時引起了很多人的圍觀,一個個滿臉好奇。
李修平原本是想跟這些人打聽一下這附近哪裡有更大的城池,可很快發現根本沒法交談,因為地域的差距,言語根本不通。
無奈之下,李修平只能離開村子,沿著小道繼續前行。
要不是害怕被太一閣和觀星樓那些強者發現,他只需要御空轉一圈,就能輕鬆找到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只可惜他現在不能釋放出任何氣息,更別說御劍了。
沿著山道走了一會,便走入了一條官道。沿著官道前行,肯定能遇上城池。
李修平沿著官道走了一會,就有一輛馬車從後面追了上來,李修平便走到道旁,將道路讓開,然而馬車在超過李修平之後,卻緩緩停下。
馬車停下之後,一個讀書人裝扮的男人從馬車裡探出一個腦袋,看著李修平問道:“這位公子是要去白鶴城?”
李修平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他自然不知道白鶴城,不過這人既然這麼問,很顯然前方的城池就是白鶴城。
看到李修平點頭,那讀書人裝扮的男人便道:“此去白鶴城可不近,小兄弟這麼走,怕是天黑前都無法趕到,上來吧,咱們正好順路,捎小兄弟一程。”
李修平微微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拒絕對方的邀請,直接上了馬車。
跟著這些人一起,正好能夠藉助這些人躲過太一閣和觀星樓的查探,也能順便打聽一些訊息,最起碼跟這讀書人能交談,而不是像之前那樣言語不通。
上了馬車之後,李修平發現馬車裡只有一個讀書人,還有就是那趕車的老人。
這讀書人家境應該並不算太好,馬車裡除了一些書籍和一些換洗衣物,就只有一些做飯用的簡單廚具,再沒有別的東西。
從這些東西能夠看得出來,這讀書人應該走了很遠的路,至於是要去哪裡,去做什麼,李修平自然不可能看出來,同樣也推測不出來,畢竟現在的他,連路都不知道,就更別說其他的了。
隨著李修平上了馬車,那人急忙收拾了一下馬車,給李修平騰出一個位置,有些尷尬的道:“有些亂,委屈小兄弟了。”
李修平連忙擺手道:“沒事沒事,這樣就已經很感謝先生了。”
那人笑著問道:“小兄弟去白鶴城做什麼?”
李修平一時間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略微思索之後,說道:“其實也只是路過而已,我要去東邊。”
讀書人點了點頭,道:“東邊的路可不好走,除了白鶴城往東三百里,聽聞有兇獸出沒,小兄弟到了白鶴城之後,最好是找一些人結伴同行,若是可以,最好是找一些高手護送,白鶴城有不少專門護送客商旅人的江湖人。”
李修平點頭感謝,隨口問道:“先生對白鶴城似乎很瞭解?”
讀書人微微一笑,從桌上撿起一個卷軸,遞給李修平,笑著道:“沒少下功夫,這上面是我查閱白鶴城的地理志整理出來的一些資訊,對小兄弟應該會有幫助。”
李修平接過卷軸,將其開啟後,一邊看一邊問道:“先生是要去白鶴城任職?”
讀書人一愣,笑著點了點頭,問道:“小兄弟如何知道?”
李修平指著車廂裡的那些東西,道:“看先生的樣子,顯然是走了很遠的路,又對白鶴城這麼瞭解,所以猜測先生是去白鶴城任職的。”
讀書人看著李修平的眼神頓時有些欣賞,笑著道:“小兄弟倒是細心,且聰慧過人。”
李修平笑著道:“先生過獎了。”
他很快皺著眉頭,因為他此刻正好在竹簡上看到了一些有關白鶴城的情況。
按照竹簡上的記載,在白鶴城的南邊,有一個叫長峰谷的地方,有山賊出沒,來往客商沒少被打劫,而他們現在正好是往北方走,也就是說肯定會經過長峰谷。
若是不遇上山賊也就罷了,若是遇上山賊,就這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能夠應對?外面趕車的老人就更不用說了,估計走路都得喘。真要遇上那樣的情況,自己是出手還是不出手?
一旦出手,必然再難隱藏氣息,到時候就很大可能會被太一閣和觀星樓那些強者感受到,到時候麻煩更大,可若是不出手,這兩人說不得就會有性命危險,自己難道就眼睜睜看著?
這人好歹也是儒家門生,而他如今又是觀潮書院的小師叔,怎麼能見死不救?更何況這人還好心捎他一程,而且是完全出於善心,沒有半點圖謀。畢竟這人不可能知道他的身份,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修為實力。
兩個萍水相逢的人,在這樣的地方遇上,卻能夠給予對方善意,這樣的人其實並不多。
李修平很快放棄了這些想法,將注意力放在竹簡之上。
接下來到底會遇上什麼情況,誰也無法斷定,所以等到時候真發生了那樣的情況之後,隨機應變就行,現在沒必要考慮那麼多。
隨著李修平看了一會,眉頭不由得皺得更深了一些。
這白鶴城還真不是一個好地方,不僅四面環山,窮山惡水,南邊還有匪患,東邊又有兇獸,北方則是瘴毒瀰漫,東邊雖然沒什麼危險,但卻是萬丈懸崖,根本就無法通行。
也正因為白鶴城特殊的地理環境,所以這裡魚龍混雜,幾乎什麼樣的人都有。
在這樣的地方任職,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至少眼前這讀書人怕是不行。
這麼心善的一個人,要在這樣的兇惡之地當差,光是跟各種勢力斡旋就很困難,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在這樣的地方立足,不說要實力強悍,至少也要殺伐果斷,不然根本鎮不住各方勢力。
隨著馬車不斷前行,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山谷之前,馬車這時候也停了下來,趕車的老人開口道:“公子,前面就是長峰谷了。”
讀書人掀開車簾,看了前方的山谷一眼,然後轉身對著李修平道:“一會不論發生什麼,公子都莫要出面。”
李修平一愣,然後點了點頭。
看到李修平點頭,讀書人便走出馬車,扶著馬車道:“繼續前行。”
老人沒有猶豫,揮動馬鞭,馬車繼續前行,進入山谷之中。
這個時候已經是晌午,太陽正好處在他們的後方,能夠將整個山谷完全照耀。
李修平手中握著已經看完的竹簡,將神識釋放,感受山谷四周的情況,只希望他們運氣不要那麼差,正好碰上山匪。
然而李修平很快便內心苦澀,擔心什麼來什麼,馬車才進入山谷沒多久,山谷兩邊就開始出現了人影,下一刻,就有一支箭矢從左邊的山頭上射下來,正好插在馬車之上,箭矢的尾端劇烈顫動著,帶起“呼呼”聲響。
這支箭矢的出現,馬車自然也停了下來。
讀書人左右看了一眼,神色鎮靜,竟是沒有半點恐懼之色。
這時候左邊山頭上一人開口道:“咱們只是求財,將錢財留下,就可以走了。”
讀書人鬆開扶著車廂的手,對著兩邊的山頭拱手行禮,笑著道:“在下蘇定方,白鶴城新上任的官員,還請諸位能給個面子。”
聽到這話,車廂裡的李修平不由得眉頭緊皺。
按照這些山匪的要求,原本他們只需要交出錢財就行,破財消災,能夠保命,可現在這讀書人卻直接說出自己的身份,這不是在找死?
官和匪本就是對立的存在,一個當官的落到山匪的手裡,能有好才怪。
李修平實在有些搞不懂,這讀書人也不像是沒有腦子的人啊,怎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然而在讀書人說出那句話之後,山谷兩邊的山匪卻沉默了下去,許久後一人問道:“可有憑證?”
讀書人便取出一塊牌子和一份文書,開口道:“這是朝廷的文書,諸位若是不信,可以上前檢視。”
那些山匪對視一眼,然後就有一人自山谷上跑下來,來到馬車前面之後,打量了馬車一眼,這才接過讀書人手中的令牌和文書,仔細確認之後,對著山谷上的那些山匪點了點頭。
山谷左邊那人開口道:“既然是蘇大人,就請快離開吧。”
這下馬車裡的李修平使真有些搞不清楚了,這事什麼情況?官匪一家親?可那也是打過交道的才行啊,如今這位蘇大人不過剛剛上任,連白鶴城的情況都沒弄清楚,這些山匪怎麼就讓他過去了?
關鍵是就算這些山匪跟當地官府有著勾結,可這位蘇大人只是赴職,之前顯然也沒來過白鶴城,這些山匪對他自然也不瞭解,就不怕他上任之後,就拿他們開刀?
不過既然沒打起來,那就是好事,最起碼自己是不用出手了,也就不用擔心會被太一閣和觀星樓那些傢伙追查到。
得到指令,檢視文書的山匪將東西歸還,然後站到一邊,將道路讓開。
讀書人再次對著兩邊的山匪拱手行禮,然後轉身走回車廂,趕車的老人也重新揮動馬鞭,馬車繼續前行。
等馬車終於離開山谷之後,李修平發現那讀書人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心中越發覺得好奇,開口問道:“先生先前自報身份,就不怕那些人起了殺心?”
讀書人笑著道:“這白鶴城之前一直是我家先生負責,我家先生在任期間,白鶴城發生過一次獸潮,我家先生救過他們。”
李修平一愣,然後瞭然的點了點頭。
讀書人接著道:“這白鶴城的情況很複雜,一般人也不敢過來,我這次是自動請纓過來的,就是為了完成先生的遺願,不僅要將白鶴城治理好,還要讓白鶴城再無匪患妖患。”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裡竟是散發著一種光輝。
這一刻,興許是兩人情況相似,李修平竟是有些感同身受,說道:“先生大義,一定能夠實現自己的理想。”
讀書人笑著道:“其實我一生所學,都跟白鶴城有關,真到了別的地方,怕是也施展不開。”
李修平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白鶴城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李修平並不清楚,自然不好多言,他只是覺得這樣的地方,派來這樣一個人,要想治理好,恐怕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原因無他,這讀書人太過心善了。
馬車繼續前行,很快就是黃昏時分,而白鶴城也終於出現在視線之中,四面環山,一座孤城。
隨著馬車來到城樓之下,頓時有一位小將率先走出,看了馬車一眼之後,開口問道:“敢問車裡可是蘇大人?”
讀書人點頭道:“正是本官。”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李修平不由得^_^人。
這一刻,李修平發現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不再是他之前所想象的那種柔弱和善良,反而是給李修平一種掌握一切的感覺。
聽到回答,那小將頓時欣喜道:“總算是等到蘇大人了,蘇大人再不來,這白鶴城怕是就要亂套了。”
讀書人說道:“把所有管事的全都叫到府衙,不管是白的黑的,都通知到,本官在府衙等著。”
那名小將點了點頭,然後示意收下將城門開啟,讓馬車進城。
馬車進城之後,便沿著直道一路前行,一直進入府衙方才停下。
隨著馬車進城,李修平就一直用神識感受城裡的情況,發現這城中強者竟然不少,光是這一路下來,金丹期修士就有十來個,築基期修士更是無數。
而這些人在馬車進城之後,就一直關注著這輛馬車,除了這些修行眾人,還有不少人也都盯著這輛馬車。
如此一來,李修平不免越發好奇,不過是一個新上任的讀書人而已,為何能讓這麼多人如此在意,甚至還有金丹期強者。
別說那些金丹期修士,就是隨便一個築基期修士,都能輕易將這讀書人斬殺,根本不會如此重視,畢竟在修行之人眼中,山下凡人,不過是螻蟻罷了。
李修平不由得將目光看向對面此刻正坐著不知道思索著什麼的讀書人,覺得這人身上的牽扯,遠比他所看到的要複雜得多。
如此一來,李修平不免聯想到自己,聯想到自家那位師父。
真要說起來,這讀書人的情況跟他還真有些相似,這讀書人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卻能讓那麼多金丹期修士忌憚,而他李修平不過是小小的築基期修士,一樣能讓各大宗門強者忌憚。
那些宗門勢力之所以忌憚他李修平,自然不是因為他李修平有多厲害,而是因為他那位鑄劍大宗師的師父,那麼這些金丹期強者忌憚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恐怕也跟他口中的那位先生有關。
李修平還真有些好奇他那位先生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存在,於是腦海中不免浮現出歐冶先生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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