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崩壞仙俠（蓮合）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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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收的好徒弟！都要將絮絮拐跑了！”

本來聽到晏秋答應了來探望時南絮後安分了不少的小青龍乍一看到屋內的情況,頓時像點燃了的炮仗，喋喋不休地念叨起了晏秋收的這個徒弟有多可惡。

嘮叨了許久,最後小青龍煞有其事地總結道：“這傢伙連築基期都沒有,不行不行！我不準這傢伙成為絮絮的道侶。”

晏秋神色沉靜如雪地看著眼前的畫面，用神識涼涼地駁回了小青龍的控訴，“莫要忘了,是你為了桂花糕答應收徒的。”

原本還說得頭頭是道的小青龍頓時啞了火，盤成一團縮在了角落不再說話。

唯獨那條不斷拍打著的尾巴彰顯出它並不愉悅的情緒。

嘴裡還小聲嘀嘀咕咕著什麼，但卻沒有再懟晏秋了。

畢竟為了吃食出賣自己只收時南絮一個弟子的原則的,確實是它自己沒錯了。

原本趴在裴鏡雲身上的時南絮在對上晏秋清凌凌的眸光時，覺得自己身上的水汽似乎都要凝結了,反應極其迅速地直接爬了起來，還朝裴鏡雲伸出了手，“師弟,方才是師姐剛醒過於心急，沒能控制好靈力。”

劇情綱要裡說了自己得暗中欺負裴鏡雲，自然是不能在自己的師尊面前暴露了。

所以時南絮伸手的姿態異常的平靜，平靜冷清到彷彿剛才故意潑了裴鏡雲一身水的人不是她。

裴鏡雲仰首看了眼時南絮的神色,驀地笑了起來，這溼漉漉的狼狽模樣合著他臉上的笑意和蒼白的臉色，活脫脫一朵迎風而立的脆弱小白花。

“謝謝師姐。”

倒在地上的少年伸出手,冰涼的指尖觸及時南絮溫熱的手心時微微頓了片刻，隨即藉著她的力氣穩穩地起身。

晏秋寒星般的鳳眼一直看著眼前的一幕。

一直到兩人都起身後,他才從自己的納戒中取出一件雪狐裘披在了時南絮的身上，順手用靈力烘乾了她身上的水汽，“你初結丹甦醒，經脈才修復好,不必如此急於動用靈力。”

冷白修長的手指穿梭過繫帶，時南絮耳畔傳來晏秋清沉的嗓音，“往後莫要這般不小心。”

“是，師尊。”

時南絮張了張口，本來想解釋，然後突然意識到多說多錯，於是只輕聲應了好，不曾再多說什麼。

“鏡雲回去修煉罷。”晏秋的目光落在了時南絮身後的少年身上，淡淡地吩咐道。

裴鏡雲抬眸看了眼晏秋繫好帶子後收回的手，昳麗的臉上露出了熟悉的無溫的笑容，他抬手行了個禮，“是，那師尊弟子退下了。”

墨髮和衣襬還滴著水的少年與時南絮擦身而過。

短短一息之間門，晏秋和裴鏡雲師徒二人之間門湧動的風雲，時南絮卻毫無察覺。

可是兩廂對比之下，晏秋對裴鏡雲似乎並不像劇情綱要裡說的一樣，偏愛他憐惜他根骨弱？

明明看起來更可憐更需要呵護的人，一看就是身形瘦弱的裴鏡雲啊，而且他不過練氣期，靈力都得省著用來清洗經脈和丹田，怎麼可能奢侈到用靈力來烘乾自己身上的水汽。

晏秋自然知曉自己如此的行徑未曾將一碗水端平。

這其中的緣故，連他自己也有些捉摸不透。

最後晏秋將這樣做的原因歸結到師徒情分上，時南絮是他收入座下的首徒，師徒二人之間門怎麼說也是有十餘年的情分，與初來乍到的裴鏡雲自然是不同的。

時南絮悄悄瞥了眼晏秋冷清的臉色，金色的眸子寒涼。

心底不由得嘆了口氣，指望這朵高嶺之花一下子就注意到自己可憐兮兮的小徒弟確實有些困難，還是得自己出手提醒他。

而且裴鏡雲身上的靈泉水還是自己造成的，怎好讓他就這樣出去。

心念一動間門，時南絮伸手輕輕地牽住了裴鏡雲的袖擺。

溫柔如水的靈力順著她指尖的牽引，繞過裴鏡雲通身，將他身上的靈泉水盡數吸納乾淨了。

“師弟你才受過重傷，想來尚未痊癒。”

本來將要離開的裴鏡雲察覺到袖子上的拉扯感，停住了腳步，視線落在了自己墨色袖擺上纖細白嫩的手指上。

剛剛他感受到了順著自己身軀而過的水靈力，宛如輕薄柔軟的絲綢滑過。

讓人沒來由地生出想要納於手心而後撕碎的心思。

就如時南絮此人一般，雖然看起來心性清冷纖塵不染，但待人都是如此的柔和。

裴鏡雲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師尊晏秋身上的氣息都冷了幾分，但他卻毫無察覺似的笑了笑，一派陽光開朗的少年模樣，“多謝師姐。”

時南絮不著痕跡地看了眼晏秋，發現他的注意力果然被牽扯到了晏秋身上，這才放下心來。

看來她這樣做還是有點用的。

待到裴鏡雲離開後，時南絮抬眸看向晏秋，“師尊前來”

所為何事？

這麼問好像不太合適，畢竟晏秋是她的師尊，是自己的長輩。

時南絮一時間門有些不知該怎麼詢問他，她素來是不善於和這樣清冷沉默寡言的人打交道的。

尤其是晏秋那清清閒閒的眸光掃過時，讓時南絮都不敢逾矩靠近他。

“師尊是來看望弟子的嗎？”

猶豫了許久，時南絮斟酌完詞句，選了個比較合適的問法。

她的詢問讓晏秋從時南絮剛才的所作所為回過神來，微微頷首，淡聲道：“你如今已是金丹期修士，過些時日需得和旁的師弟師妹一同前往槐江秘境歷練。但你經脈的靈息尚不穩固，所以為師來帶你去碧海峰殿後的藥泉。”

時南絮張了張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只是垂首輕聲道：“徒兒謝過師尊。”

時南絮跟著晏秋的身影前往他大殿後的藥泉。

一路上師徒二人沉默著，相顧無言，只能聽到漸漸靠近的水聲，眼前氤氳的水霧也愈發濃厚了起來。

在穿過一片紫竹林後，時南絮的杏眼微微睜大了些。

她還是生平第一次看到這般仙氣環繞的仙境。

清透玉瑩的藥泉水自四周的龍首口中傾吐而出，形成了一汪清泉，溫熱的水汽盤旋而上，將水岸邊的明珠籠於霧氣中。

其實從大殿中雅緻而不失華美的裝潢風格就能夠看得出來真龍一族收集珍寶的本性。

即使晏秋面上再清冷不近俗世，也掩蓋不了自己的本能。

就連這藥泉的巖壁都是由靈玉雕琢而成。

時南絮身畔的白光微微閃爍。

眨眼間門，一條青龍就盤旋著沒入了池水中。

盤踞在藥泉池中的淺碧色巨龍微抬龍首，碩大的金色眼眸倒映出岸邊少女的身影，化為龍形後晏秋的聲線不似平日的清澈，有些低沉，“下來罷，為師替你梳理經絡靈息。”

霧氣氤氳中，晏秋的身形若隱若現，平添一種神話中真龍的神秘感，而且還能看見他碧色鱗片上流動的異光。

隱隱可聞令人靈臺清明的龍吟。

時南絮才抬手解下身上披著的狐裘，還未等時南絮反應過來，就發現自己被晏秋的龍身纏繞拉入了池中。

被藥泉池水打溼透了的雪白裡衣瞬間門勾勒出少女窈窕的身形。

時南絮本來還想說這不太合適，但在對上晏秋寒涼的眸光時，頓時覺得自己恐怕是多想了。

不過是師父為師徒做賽前準備罷了，大概類似於她所在的世界裡教練給自己的徒弟加練？

晏秋俯下巨大的龍首，龍鬚無聲地掃過時南絮的耳垂，讓她覺得有些癢，但是不敢抬手拂開他的龍鬚。

“閉上眼，內視丹田，引出金丹中的靈力。”

帶著龍吟威力的嗓音瞬間門讓時南絮下意識地聽從了他的話語，闔上了雙眼。

方才晏秋垂首的時候，時南絮隱約看見了他靠近頸側的鱗片，似是缺了一枚，顯出了白色的龍身。

應該就是之前在踏雲巔看到的，晏秋缺少的一片逆鱗。

晏秋裹挾著龍息的靈力完全不似他性格一般清冷平靜，闖入時南絮的經脈時，讓她的眉頭瞬間門蹙緊，疼得厲害。

眼中倒映出時南絮蹙眉的樣子。

晏秋垂眼，金色的龍眸看了半晌，收斂了自己略顯暴虐的龍息，引導著她的靈力在她經脈中繞了四個周天。

藥泉熱得厲害，也不知是靈氣梳理經脈的原因，還是藥泉中的藥力，讓時南絮白皙的額間門沁出了汗珠，順著臉側滴落而下，在水面盪開一點漣漪。

整整繞了八個周天後，晏秋才徐徐收回了自己的靈力。

時南絮緩緩睜開雙眸，就看到自己的師尊半個龍身伏在藥泉岸邊，金眸半闔，湧動的泉水時而會浸泡過晏秋缺了一片逆鱗的傷口處。

有些悶的龍吟會被他吞入喉間門，但時南絮還是能夠聽見。

晏秋似是有些不適地微微翻滾了一下，顯露出了柔軟的腹部，尾巴不悅地捲過一枚岸邊的明珠盤著。

為何感覺今日的藥泉格外的熱？

而且在思及剛剛時南絮摔倒在裴鏡雲身上和牽著裴鏡雲袖子的場景時，那股熱意更是翻騰著，令晏秋有些不耐。

他這一翻身，時南絮才發現其實除卻他頸側的逆鱗，在晏秋的腹部交錯著許多暗色的疤痕，可見都是剮鱗留下的。

晏秋難受的模樣有些可憐，就像是被虐待後的小動物一般。

時南絮下意識地伸出手，柔軟的指尖觸碰到了晏秋那缺了枚逆鱗的傷口處，似水般的靈力減輕了幾分藥泉霸道的藥力，被她引導著覆上了傷口。

在時南絮觸及他頸側逆鱗的時候，晏秋原本還算平和的金眸倏地化作了凌厲的豎瞳。

尾部將時南絮整個都纏繞住了，像是龍族絞殺獵物的姿態。

但發覺時南絮只是用靈力理順他的傷口後，緊纏著時南絮的龍身才微微放鬆些許，不至於讓時南絮難受。

然而，晏秋的豎瞳並未恢復過來，龍首額前的鱗片流轉著異樣的光澤，溫度有些發燙。

晏秋清楚自己是冰靈根，從未有過如此滾熱的感覺，宛如在盛滿熱油的鍋中翻騰了一圈。

他眸光微凝，忽而想起了自己的傳承記憶。

真龍一族懷有化雨期，百年一回，但距離上一次自己獨自一人在雪山渡過這段時期分明還未到百年。

晏秋自然不知道真龍一族若是心有伴侶後受了刺激，化雨期會有提前之兆。

至於是什麼刺激，裴鏡雲可謂是功不可沒。

“回去修煉罷。”

時南絮絲毫不知道為什麼晏秋原本還算柔和的聲音倏地就冷了下來，似是裹了一層寒霜，而且還未等她詢問原因時，裹挾著自己的龍身就徑直將她送上了水岸。

雖然不清楚原因，但是時南絮陡然生出一種危險縈繞在自己身邊的感覺。

簡直就像是獵物被獵食者盯上的危機感。

尤其在對上晏秋那雙金色的凌厲豎瞳時，時南絮心中警鈴大作，未曾猶豫分毫，轉身就準備離開。

但終究是晚了。

而且晏秋是化神期的真龍一族，想要捉來一個金丹期修士，不過是甩甩尾巴的事。

時南絮甚至還沒走出兩步，就感覺自己的腰身被纏住。

水汽晃動間門，時南絮再回過神來就發現自己整個人被晏秋盤在了龍身中。

晏秋俯首看她，原本透著寒潭冷意的金色豎瞳變換了幾分。

眨眼間門，再看時南絮的時候，金色的眸子就像是水洗過的金珠般，好不可憐地看著時南絮。

嗓音也是放軟了，“徒兒，為師難受。”

這般可憐的模樣，很難不讓人心軟。

時南絮猶豫了半晌，伸出手摸了摸晏秋湊過來的龍角，溫聲哄他，“師尊何處難受？”

“不如先放開弟子。”

聞言，盤在時南絮腰間門的龍尾收緊了幾分。

很顯然換成了小青龍的晏秋根本不願意，還在一個勁地向時南絮撒嬌。

時南絮哪裡知道這不過是龍族狩獵的本能罷了。龍性本強，常有真龍的伴侶受不住想要逃離，於是他們就會偽裝出無害的模樣引人卸下心防，無聲無息地釋放出甜膩的龍香，引導獵物深入陷阱。

在霧氣氤氳中，清甜微冷的龍息悄無聲息地瀰漫開。

時南絮只能隱約嗅到點清甜的香氣，合著溫熱的水汽，覺得自己有些手腳發軟。

這是什麼情況？

時南絮艱難地分出幾分清明，抬首想要詢問晏秋自己這是怎麼了。

卻見青龍垂首，豎瞳無聲地注視著自己，似是在思考什麼。

在意識到時南絮定然是承不得自己的龍形時，青龍不由得有些失落地嘆了口氣。

畢竟在傳承記憶中，自己可是記得那些前輩是如何在雲層中與自己的伴侶戲耍。

晏秋抬起巨大的龍爪在自己的頸側拔下一枚如碧玉般的鱗片。

白光微閃，水汽翻湧的藥泉邊，身量高挑的晏秋摟著險些滑落跪入水中的時南絮，抬手將鱗片送入了她口中。

確保時南絮安穩地含著鱗片後，晏秋俯身吻住了她。

以靈力牽引讓她汲取著鱗片中的龍息。

碧綠如玉的尾尖不知何時戳刺後染上了清透的水光。

時南絮噙著淚攥緊了手心的龍角，有些胡言亂語地說道：“尾巴尾巴。”

晏秋垂首看了眼自己簡直像是被雨露洗過的尾尖，在時南絮耳畔笑道：“抱歉，為師以為絮絮喜歡。”

畢竟，雨下得著實有些大。

晏秋的嗓音清冽如寒泉，卻唯獨不該在這霧氣翻湧的溫熱中說出這般柔和的話。

在溫涼如冰的劍身消失在素白如雪的裙裾之際，時南絮纖長濃密的眼睫染上了淚珠，眼尾緋紅一片，手指緊緊地攥著晏秋額前的龍角。

便是這一柄劍都足夠讓她好受的了，更遑論還有另一把不時壓著摩挲而過怯生生膨出的紅玉珠子。

正在時南絮淚眼婆娑地要逃離時，晏秋金色的眼眸微微閃爍，原本清澈的眸子，變成了熟悉的冷沉。

晏秋以神識為籠，直接鎖住了撒潑鬧脾氣的青龍。

修長的手悄無聲息地桎梏住了時南絮。

晏秋垂首，輕柔的吻落在時南絮眼尾，將她的淚珠盡數吻去。

似是怕時南絮發覺自己的特殊之處，晏秋攬著人泡入了藥泉中，學著另一個龍格哄人撒嬌時的聲音，柔聲在少女耳畔道：“徒兒再容忍為師片刻。”

而他這口中所謂的片刻，是足足三日。

皎白如雪的水花被藥泉盡數洗去，只能隱約而見水面上不時翻湧而過的龍尾和瀑布般猛烈盪開的波紋。

水霧縈繞的水面不時能看到搭在青龍頸側的足尖，泛著清透的粉，宛如池中小荷。

昏睡過去的時南絮倒在晏秋的懷中，白皙纖長的脖頸間門戴著一枚鱗片，細細攏好的衣襟遮去了粉蝶般落滿的花印，墨色的長髮似海藻般溼透了披散在肩頭。

饜足的青龍化出原形，將屬於自己的明珠盤在龍身間門，藏得嚴嚴實實。

晏秋定定地看了沉睡的少女半晌，長嘆了一聲，龍吟略顯低沉。

晏秋清楚她的性子，矜持守禮，若是知曉了自己的所為，恐怕會怕極了他這位暴露龍族本性的師尊。

指尖凝出雪白的靈力，沒入了她微蹙的眉心，將那一幀幀可謂是荒謬肆意的畫面盡數鎖入時南絮的神識深處。

意識混沌間門，時南絮隱約感覺自己似乎又踏入誰的神識靈境，如今的自己身處一片鬱鬱蔥蔥的森林中。

遠處傳來淒厲的龍吟哀鳴，盤桓在上空，久久未散去。

彷彿在經歷什麼極大的痛楚，隨著這聲哀鳴，原本晴空萬里的天空集結了烏沉的雲，大雨傾瀉而下。

時南絮小心地穿過一叢林木，在看到眼前堪稱慘烈的畫面時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