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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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郊。

草地上，一虺一鼠一狐相對而立，場面詭異至極，若有行人走至，怕是要嚇得魂飛魄散。

老鼠此刻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易柏。

對於易柏提出的要求，它沒有答應，但也沒有拒絕，就是直勾勾的盯著易柏。

這把易柏盯得頭皮發麻，虺尾甩動幾下，他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良久之後。

老鼠才不再繼續盯著，而是陰惻惻的笑道：“我活了這麼多年，還真沒見過，有妖的妖氣，是純粹如你這般的，龍種，你的忙，我可以幫，但我想要知道，你真的一個人都沒有吃過嗎？一丁點人肉也算！”

聽到此話。

易柏那雙豎立的瞳孔閃過一絲奇怪，似乎沒想到，這老鼠會在意這種問題。

但他的確沒吃過人，他吃的是怪物。

所以他的妖氣一直都是最為純粹原始的狀態。

易柏看了看老鼠與這黃毛狐狸的妖氣。

老鼠的妖氣很強烈，但其中時不時會閃過一絲紅光，明顯吃過人。

黃毛狐狸的妖氣很純粹，但比起他自身的妖氣，那就顯得有瑕疵了，明顯也是嘗過人肉的。

“社君，我沒有吃過人。”

易柏只能如此回答，這也是事實。

“龍種，果真如此？”

“果真如此。”

見易柏如此平靜的說出。

老鼠最後也算是相信了，它看著易柏，長吁短嘆，開口說道：“我本來是不相信，世界上有不吃人的妖的，我認為，再純粹的妖，至少也嘗過人肉，但我現在覺得，是我錯了。”

“如今的世道，妖在吃人，但人又未嘗沒在吃人，妖吃人只是直接殺死，人吃人，可比我們妖狠多了，那是生不如死……”

老鼠後半段，像是在感慨，那張鼠臉上露出人性化的回憶。

易柏盤踞一旁，沒有出聲打擾。

黃毛狐狸更是退得遠遠的，不參與這場對話。

“龍種，你妖氣之純粹，是我畢生未見的，你也算是讓我長見識了，你的忙，我幫了，你等我片刻。”

老鼠重新看向易柏，開口說道。

“那便有勞社君了。”

易柏很客氣的回答。

吱吱吱……

老鼠見狀，自顧自跑到空蕩的地方，對著地面連喊三聲。

隨著它的舉動。

又一頭老鼠鑽了出來。

只是這頭老鼠沒有妖氣，是未成精的。

這頭未成精老鼠一出來就吱吱吱的叫，像是在傳遞什麼資訊。

“好，我明白了，你去吧。”

老鼠很人性化的點了點頭。

那未成精老鼠這才返回了地底。

旁邊的易柏看到這一幕，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黃毛狐狸會說，此妖子孫遍佈江水縣大大小小的地方了。

江水縣陰暗處必然有很多老鼠，甚至每個地方都有。

而這頭老鼠多半是江水縣鼠類老祖。

這能不是子孫遍佈江水縣麼。

另一邊，老鼠重新跑了回來，它看向了易柏，人立而起，口吐人言：“龍種，此事我已經查清楚，江水縣內有妖魔不少，但作亂殺人的妖魔，只有一個，是一隻鬼，不知從何處學來畫皮本事，剝人之皮，蓋住了鬼氣，本事不錯，但實力不怎滴，龍種你可輕易降服。”

老鼠似乎對這隻小鬼很不屑，隨口就說可以輕易降服。

但易柏卻是沒有半點不屑。

畫皮！

以人皮掩蓋鬼氣。

難怪日夜巡遊，城隍公差找不到其蹤跡。

這鬼裝成人了，混在人裡面，誰能找得出來。

也就這老鼠，遍佈整個江水縣，這才能知道。

“社君，此鬼現在在何處？”

易柏想要知道，這隻畫皮鬼的蹤跡。

“江水縣南，鹹水街陳氏人家，龍種若想尋此小鬼，可速速前去，我的兒孫會在地方帶你去具體位置，這小鬼跑不掉。”

老鼠完全沒把畫皮鬼放在眼裡。

“那便多謝社君了，那在下便先去處理這隻鬼了，下次有閒暇時，再來拜訪社君。”

易柏開口說道。

“龍種且去。”

老鼠點了點頭，笑著說道。

易柏聞言，又和旁邊的黃毛狐狸道謝，然後才重新折返往江水縣。

黃毛狐狸見易柏已經走遠，也想離開。

可老鼠卻是攔住了黃毛狐狸。

“社君，還有什麼事情嗎？”

黃毛狐狸疑惑。

“胡家的，不知那小鬼，怎麼惹了這龍種，竟惹得這龍種如此興師動眾，要緝拿這小鬼。”

老鼠一副‘吃瓜’的樣子。

“啊？這和小龍，哦，就是龍種沒關係呀，龍種是受了城隍所託，徹查這件事的。”

黃毛狐狸迷糊著說道。

“什麼？城隍所託？龍種是妖怪呀，怎麼還和城隍有關係？”

老鼠陷入了頭腦風暴。

這龍種，什麼來頭？

和城隍有關係。

胡家的貴客。

妖氣如此純粹。

是它太久沒活動了嗎？

什麼時候江水縣一帶出了這麼一位妖，它都不清楚。

……

江水縣南。

易柏重新折返了這裡，他沒猶豫，找了一位巡街的披甲袍服武士，詢問‘鹹水街’在哪裡。

武士詫異易柏敢來問他，多看了幾眼，但沒多說什麼，帶著易柏，朝著鹹水街而去。

很快。

武士帶著易柏來到鹹水街。

易柏剛剛抵達，他就看到了數十隻老鼠聚在一起，直勾勾的盯著他。

那武士見狀，眉頭一皺，就想開口呵斥。

易柏卻是攔住了。

“公差勿驚，此為助力。”

易柏口吐人言解釋。

武士退後，不再多說。

那數十隻老鼠很有靈性的對易柏吱吱叫了兩聲，然後朝著一個方向跑去。

易柏連忙跟上。

那武士猶豫片刻，還是跟上了易柏。

數十隻老鼠帶著易柏和武士穿梭在大街小巷。

最終，老鼠們停在一戶較為偏僻的房屋門前。

“就是這裡！”

易柏盤踞虺軀，目光直視這座房屋。

他抬頭看了一眼門口處，有桃符。

門神還在。

這畫皮鬼的人皮，怕是不僅僅瞞過了城隍廟，還瞞過了門神。

“江水縣作亂的鬼便裡面，這是一隻畫皮鬼，以人皮偽裝自身，瞞過了你們，此處有門神擋道，我進不去。”

易柏打量著後邊的武士，意思很明顯，他進不去，你上吧。

武士沉默住了，怎麼發現了妖魔蹤跡不早和他說？

早說他就調點人過來了，現在讓他自個上？

武士沒法，只能硬著頭皮，取出自己專屬的城隍身份象徵，透過門神，進入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