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慈母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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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綿綿和付靖博的溝通，每一次都意外的順利。

順利到，她時常懷疑付陳氏等人對付靖博的點評是否正確。

會不會是因為這個人少言寡語，導致他們放棄了與其溝通，乾脆將他定性為傻子。

但看到付靖博如此聽話後，她又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大。

畢竟如果是個少言寡語的人那他一定十分高冷，這樣高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秦綿綿說什麼他就做什麼呢。

比如現在，秦綿綿讓他搬塊石頭把那頭野豬砸暈，他竟然真的就這麼幹了。

剛才還在地上拼命掙扎，嗷嗷叫還讓人頭疼的野豬猛然就沒了聲音。

秦綿綿看他下手的果斷勁兒，心頭又不由得覺得有點怪異。

這是一個傻子該有的速度的決斷嗎？

正當她晃神之際，付靖博已經將野豬連帶著那根繩套一起扛了起來。

那繩套原本是困在一根灌木上的，百來斤重的野豬都沒能掙斷，可想而知那藤蔓做的繩索多麼結實。

可付靖博只是用力提著野豬的前腳往上一拽，那繩套就應聲而斷。

秦綿綿：......

一定是這野豬之前掙扎的時候把藤蔓扭的快斷了，故而付靖博才扯斷的如此輕鬆。

一定是這樣的！

她這麼想的時候，扛著野豬的付靖博已經走到她面前。

見她發愣，乾脆從她手上接過那頭獾豬。

接完也不說話，直接扛著野豬就往山下走去。

秦綿綿拿著一把柴刀在原地怔愣了好一會兒，這才快步追上去。

扛著一頭野豬，剛才付靖博砍的那些柴自然而然的就顧不上了。

好在這裡離得不遠，等他們將野豬處理完之後再回來捆柴倒也無妨。

兩人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午時過了，付陳氏正在家裡用新找回來的野菜打算再做一次菜糰子呢。

看到付靖博扛了一頭野豬回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愣住了。

“這是...你們獵到的？”愣是等到付靖博把野豬丟在地上，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早知道山裡有野豬，但本村沒有獵戶，別處的獵戶也鮮少有到這邊來的。

說真的，村裡的人都特別恨野豬。

別的野物都還好，就這個野豬討厭，它會在地裡的東西要收成的時候去偷吃。

不管是玉米還是紅薯，只要遭了野豬，那收成至少要低一半。

這年代，田地的產量本來就低，他們還要交稅...

多少人因為這些野豬要去餓肚子，一頓飯得掰成三頓去吃。

付家去年的地就遭野豬拱了，玉米折了小半，紅薯被拱了大半。

要不是因為這樣，他們家現在怎麼也能吃上頓紅薯米飯，哪用得著天天吃那棒子麵啊。

可恨極了野豬的付陳氏在看到院子裡野豬的這一刻，卻洋溢位一絲開心。

野豬在山上固然可恨，可被捉住了，那就是行走的肉啊。

他們這些貧民一年都難得見幾次葷腥，這會兒看見豬怎麼會不兩眼放光呢。

更何況這肉還能拿去賣。

扭了腳的芳芳本來打算待會兒拄根柴火，去看看小虎子的，順便把他的揹簍還給他。

這會兒一看到自家大哥和秦綿綿弄了頭野豬回來，眼睛都瞪直了。

“野豬啊，我們今天是不是有肉吃了！”她驚喜的喊。

秦綿綿看了她一眼，笑了下，自顧自的去廚房舀了瓢水喝。

大熱的天，從山上回來真的渴死，這涼哇哇的井水一下肚果然就舒服多了。

喝完了水又從水缸裡舀了一大瓢，端出去遞給同樣剛從山上回來的付靖博。

“喝點水吧，待會兒我們把野豬運到鎮上去賣掉。”她如是說。

“啊？賣掉啊？”芳芳撅了下小嘴，有點失望。

“得賣，這大熱的天放不住。如果不趁早賣了，恐怕是放到明天就要臭。”付陳氏終於回過神來，等付靖博喝完水就接過他手裡的水瓢。

然後又有點犯難：“不過咱們家沒有獨輪車啊，難道要扛著去鎮上？”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了眼付靖博，滿眼心疼。

這野豬百來斤重，這裡距離鎮上的路程又並不近....

扛著去的話，那得多累啊。

“沒辦法的話，也只能扛了。”秦綿綿抿了下唇：“除非能借到車。”

“可今天是集，村裡有車的幾家都推著車去鎮上趕集了。唯一一家沒去的...”付陳氏頓了下，一言難盡的樣子。

“娘你直說吧，是誰家。”秦綿綿也看出了她犯難，直接了當的問。

“是你羅嬸子家。”付陳氏聲音放小，很明顯，她不願意去羅家借車。

羅氏那麼精明，如果去借車的話她怎麼可能不佔便宜。

她這樣的人，狗從門前過都要被薅兩把毛，秦綿綿也是頂不願意和這樣的人打交道。

“那就不借。”她倒是乾脆：“就是辛苦扛豬的人了。”

說這話的時候，她看的不是付靖博，而是付陳氏。

果然，付陳氏一臉心疼的樣子，幾乎就要開口阻止。

“我們正是缺錢的時候，多賣一斤肉就能多賺一點錢。”秦綿綿小聲提醒。

她不是沒看出來付陳氏猶豫了，如果秦綿綿不開口，她很有可能會因為心疼兒子而去借車。

然後呢，結果就是她心甘情願的又被萬羅氏坑一次。

而那邊，付靖博也不知道是聽進了他們的話還是沒聽進，秦綿綿的話才剛說完他就將地上的野豬又提了起來，甩到肩膀上。

那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還輕鬆的不行。

秦綿綿嘴角抽搐了下，看起來這付靖博扛著野豬去鎮上也並不是很費力啊。

她還沒說什麼呢，付陳氏就先驚呼了一聲。

“真的要扛著去鎮上嗎，要不還是吃點東西再去吧。你們剛從山上回來，肯定都餓了吧。”

說著就想去幫忙，好似生怕付靖博扭了腰似的。

被她擔心的人卻根本聽不到她的話，又或者是聽到了也當做沒聽到，自顧自的就扛著野豬朝外走去。

秦綿綿挑了挑眉，一臉無奈的樣子，拍了下付陳氏的肩膀就跟了上去。

“放心吧娘，我們到鎮上賣了野豬會自己找東西吃的。”一邊說又一邊擺擺手跟付家母女告別。

付陳氏看著他們一臉悲慼：“怎麼能讓他做這樣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