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六十三章 五感俱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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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之上，便是城主、守將，執掌一處縣城，擔此重任者，至少領悟了一種道韻秘術。縣城覆蓋方圓百里，主要以民生為主，抵擋的也多是些洗脈境小妖，

縣城之上為府城，佔地千里。

唯有鬥霄境才能執掌，同時設立主將、副將、參將等諸多職位，一座府城，麾下有數十座縣城。

最高的則是郡城，同時也是一方國度的主城，按照國律，唯有入玄真人才能成為郡城城主，但如今人族衰弱，郡城暫時由顧修雲鎮守……

如此一來，整個人族國度再無世家之分，無論是培養精英後輩，還是擴張國度，都以職位品階分高下，許多政令釋出起來便容易了許多。

與此同時，各大國度紛紛建立自己的國教，比如楚郡宥寧，以問道閣為國教，傳的也是顧月的道統。

橫江國度，以千寶山為國教，傳的是玉仙子的道統。

寒石嶺國度，以天星殿為國教，傳的是楚未君的道統。

顧修雲這麼做，便是要將人族國度跟諸天宗派完全捆綁在一起，即使千年後，長離四宗重臨無相天，也無法趕走宗派勢力。

……

十年歲月，悠悠流逝。

白空澤將左道星上的天機閣典籍全部觀讀了一遍，依舊沒有找到關於命星盤的記載，只能前往天機遺脈，默默等候機會，尋找破解命星盤的線索。

這段日子，顧修雲不敢參悟道法，也不敢修習秘術，甚至不敢推演陣道。

即使如此，他的心境越發冰冷、死寂，彷彿身後是無盡的深淵，正在將他逐步吞沒。

城鎮中。

人族真身漫步前行，言素情跟顧月跟在身旁。

相比十年前，言素情的氣息幾乎沒有任何增長，但在陣道一途上，她的進步連顧修雲都感到目瞪口呆。

為此，顧修雲將九元算傳給了言素情，有趣的是，她跟顧月一樣，都無法掌握眾生無極相，無論怎麼修習，始終差了一線。

“難得言姑娘出關，今天必須去百香樓走一走，那裡的美食天下無雙，美酒更是香醇可口，”顧修雲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整個無相天，也沒有一處能與百香樓媲美。”

“這些年，我跟丫頭走遍了各地城鎮，品嚐的美食不知有多少，唯獨百香樓讓人流連忘返，言姑娘務必嘗一嘗。”

說著，三人走向街道盡頭。

言素情望著顧修雲，眉頭微凝。

她能看得出，顧修雲只是在強顏歡笑，笑容……對旁人來說沒有任何難度，但對顧修雲而言，卻顯得格外遙遠。

顧修雲已經忘了如何去笑，也忘了如何去哭。

悲歡喜樂，愛憎傷痛，皆與他無關。

“顧公子，你的病情……”

“無妨，最多就是失去五感，”顧修雲說道，“我已經推算過，最終捨棄一切情慾，五感俱消，到那時，或許反而能專心於大道，踏入尊者境乃至更高層次。”

顧月眼中閃過哀傷，傳音解釋道，“惜命大哥的病情越來越嚴重了，自從融合五行玄妙後，便不可抑制的喪失各種感覺，連疼痛、味覺都無法感應，再這麼下去，恐怕真的會變成木偶、傀儡。”

“教內典籍也找不到解決之策？”

“沒有，”顧月搖頭，“我的另一具身體親自詢問過真尊，真尊說，天地生靈皆有命數，有些東西，竊取了命數，終究是要還回去的。”

“什麼意思？”言素情眉頭緊鎖。

顧月輕嘆一聲，沒有回答，什麼意思……她也不知道。

很快，三人來到百香樓。

一碟又一碟美食被端了上來，每一種美食，都以靈果、妖獸肉作為材料，精心調製後，不僅香味撲鼻，而且能滋養肉身，蘊化靈氣。

“三位客官，這些美食至少要達到開脈境才能品嚐，修為不夠不可嘗試，否則輕則靈脈崩裂，重則身隕道消。”堂倌提醒道。

“知道了！”

顧修雲揮了揮手，令其離去，然後迫不及待的品嚐美食。

下一刻，他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波動，那是失望。

百香樓的美食，自從七年前，便再也嘗不到味道，並非肉身出了問題，而是靈魂、意識。

任何感覺，都無法傳達到靈魂意識深處。

“很香，快嚐嚐！”顧修雲連聲道。

言素情跟顧月彼此相視，默默品嚐美食。

……

隕星海，秘境世界深處。

白空澤化作虛空，默默觀察整個天機遺脈，它已經在這裡潛藏了兩年。

獨孤氏族人除了修行，便是外出歷練，數千萬族人，除了尚在襁褓中的嬰兒，盡皆是修行者，按理說，如此強盛的家族，又有天機閣傳承在手，誕生十幾個真意境也不費力。

可實際上，獨孤氏只有一個真意境，就是天孤上人。

“獨孤氏，彷彿被詛咒了！”

“如果說我的問題，在於命星盤，在於靈魂異變，在於喪失五感情念；獨孤氏的問題便是無法踏入真意境，領悟玄妙對他們來說並不難，但若想領悟規則，卻是千難萬難，彷彿一道天塹擋在面前。”

白空澤望著一卷族譜，心中低語。

根據族譜顯示，二十萬年來，獨孤氏每隔千年都會誕生幾萬名入玄真人，上妙真人少了些，也有數百人。

而真意境，二十多萬年來，只有七人……少的令人髮指。

“這一族，同樣不被天地所容，天命族生來便被斬去五十年壽元，獨孤氏，修行到盡頭，也只能是鬥霄境。”

鬥霄境，對世人而言遙不可及，已然站在仙道之巔，但獨孤氏不同，這一族沒有凡人，點化靈脈，對他們來說比吃飯喝水還容易，五六歲的孩童，便已踏入修行路。

如此可怕的族群，數十萬年卻只有七個真意境誕生。

正思索間，秘境世界猛地顫動起來，緊接著，顧修雲看見一道火光從虛空深處冒出。

火光盡頭，是一條幽長的巷道，似曾相識。

“那是……”顧修雲心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熟悉感，“對了，前往玄甲城之前，小黑曾帶我去過一座秘境遺蹟，遺蹟中的巷道便是眼前景象。”

“天機遺脈所在的虛空秘境，怎麼會冒出一條神秘巷道？看那火焰氣息，幾乎不亞於火行規則。”

想到這裡，他眉頭緊鎖，感覺自己遺忘了某件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