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六章 坐井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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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你準備何時破境？”顧修雲問道。

“暫時不急，”顧月搖頭，“風雷吼真身已經突破到真意境，汲取了海量的本源之力，以風雷吼的天賦悟性，配合推演六訣，感悟規則之力已經足夠，人族真身可以多停留一段時間。”

一旦破境，便無法在界空內駐留，她想跟隨在顧修雲身邊，與之相比，修行倒不是那麼重要。

“也好，以你如今的道法境界，無相天內幾乎沒有敵手，便是一等洞天，也能強行攻佔，”顧修雲微微點頭，“先前在無相天，為防天機遺脈察覺，有門秘術不曾傳於你，如今回到秘境世界，此術你可嘗試著修習……”

顧修雲抽出一絲魂念，凝聚成道法烙印，鑽入顧月的識海深處。

修行者的識海極為脆弱，且藏有諸多隱秘，很少會允許他人留下道法烙印，但顧月卻沒有任何防備，任由魂念駐留在識海邊緣。

“九元算？天機秘術？”

“不錯，此術來自天機遺脈，其中前六算只是基礎，後三算才是真正的天機手段，”顧修雲說道，“藏元遮天相跟過往迷離相也就罷了，最多折損些壽元，眾生無極相容易沾染大因果，輕易不要施展。”

顧月仔細感應了片刻，對前六算已經有所領悟。

“惜命大哥從何處習得此法？我曾在問道閣內觀覽過不少典籍，其中有些就來自天機閣，那些典籍深奧繁雜，言語之間藏有諸多玄機。據說只有九元算才能解開典籍中的隱秘，但問道閣內也沒有關於九元算的記載。”

“師尊說，這門秘術自從天機閣覆滅後，便徹底失傳，所以無論是天機閣還是八目神教，都沒有任何記載。”顧月說道。

“已經失傳了？”

顧修雲眉頭微皺。

記載九元算的玉簡分明擺放在天孤上人的寢殿內，連遮擋都沒有，尊者若是有心尋找，怎麼會找不到？

“或許跟天機祖師有關……”

顧修雲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便不再多想，“丫頭，你練成此術後，正好幫我看看，問道閣內有沒有關於命星盤的記載。”

“嗯！”

顧月點頭。

隨著道法境界越來越高，顧修雲的心性越發冷漠，這種變化已經超出了正常的修行者，若不能解決，或許哪一天，顧修雲便會徹底喪失人性，變成木偶、傀儡般的生命。

如此詭異的情形，八目神教、問道閣乃至諸天宗派的歷史上都沒有記載，或許只有天機閣，才能找到答案。

……

說著，二人已經來到神教聖地。

顧修雲單手一揮，真煌大祭司跟塗芒大祭司從須彌袋中走出，兩位大祭司望了眼四周，神色間透出幾分感慨。

“多年未歸，神教依舊如先前一般，開脈境祭司只有數十人，鬥霄境除了全冥，再無第二個。”

“聖地內雖有修行寶地，卻沒有同輩道友互相交流心得，也沒有本源之力彌補先天缺憾，甚至連妖獸都找不到一頭，子民們都已經倦怠，哪有心思認真修行？”

總壇內安逸的環境，已經讓祭司們失去上進之心，所謂坐井觀天，不外如是。

相比之下，人族國度強者眾多，競爭也格外激烈，學子們每日苦讀經卷，只為了纏上紫帶，得到世家大族的培養。

踏入洗脈境後，更要時常去國度外廝殺，與低階妖獸生死相搏，從而獲取功勞。

每一個人族學子，都在竭力成長。

而總壇……類似於玉泉洞天的修行寶地太多了，一個開脈境佔據一座玉臺，都坐不滿。

安逸的環境，並沒有造就出強者，反而讓他們固步自封，看不清自身。

“神教，是時候做出改變了，”真煌大祭司說道，“從今日起，所有玄光臺祭司與金臺祭司全部送出聖地，只有獲取足夠的功勞，才能回聖地修行。”

“不錯，沒有競爭，沒有淘汰，無法培養出真正的強者，”塗芒大祭司深吸一口氣，轉頭看向顧修雲，“惜命道友，老朽想求你幫個忙。”

“請說！”

“我想在彭澤湖建一座三屬性融合神陣，阻擋可能侵入的修行者，只要有神陣庇護，教內子民就可以回到秘境世界，那片地域遠比總壇廣闊，更有利於人族繁衍生息。”

“建立神陣並不難，可若沒有強者坐鎮，連入玄真人都未必能擋得住！”顧修雲眉頭微皺。

總壇聖地內有傀儡獸坐鎮，尋常敵人不敢進犯，但那些傀儡獸只聽教內大祭司的命令，如今神教尚未誕生曜日臺祭司，沒人可以驅動傀儡獸，也就無法守衛秘境世界。

“老朽想請烏金妖王或悖敖妖王相助。”塗芒大祭司接著道，“只要兩位妖王願意相助，老朽保證，只要教內誕生曜日臺祭司，便為它們請功，助其登上護教法王之位。”

“護教法王……”

顧修雲面露沉吟，片刻後點了點頭，“若真能借此成就法王尊位，便可以前往核心之地，獲取一份機緣，想來它們是願意的。”

“多謝道友。”

兩位大祭司面露喜色。

……

定下此事後，兩位大祭司便馬不停蹄的操辦起來。

短短數日，大批人族返回秘境世界，只留下極少數的精英，同時，神教也開始學習人族國度的模式，建立書院、武館，有教無類，不再分什麼世家平民，一切以實力定論。

至於踏入修行路的金臺祭司，全部送去了人族國度。

為此，顧修雲單獨給神教開闢了一片區域，並以陣法壁障阻隔，免得各大世家發現端倪。

至於守護秘境世界的三屬性融合神陣，顧修雲暫時以星月圖代替，宥寧城大陣早就被齊鶴真人補上，無需藉助陣圖靈寶。

……

八目神教大興土木的同時，白空澤已經回到左道星，繼續觀覽天機閣典籍。

此外，第二分身也停留在神教內，一邊研讀神教先輩的手札，一邊參修陣道，只有人族真身坐鎮無相天。

“倘若命星盤真的無法破解，我便只有走陣道一途，”顧修雲心中低語，“道法境界越高，心境變化越大，領悟本源規則之時，便是我喪失性情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