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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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海盡頭，一顆顆山嶽大小的破碎陸地懸浮在虛空中。

時而有隕石從天外落下，墜入陸地，發出劇烈的碰撞聲。

這是生命禁區，遠離塵世間，天地規則都已經顛倒，日月星辰也難以照耀。

“裴閔，你說的遺蹟就是這裡？”烏雲厄面色微沉，“此處已經接近界空，除了無盡的空間碎片，沒有任何生靈，怎麼可能會有上古遺蹟留存？”

“此處，曾是上古戰場，”裴氏老祖望著四周，眼中閃過異彩，“諸位應該都知道，四大上宗曾與妖界邪靈廝殺，歷經萬載，才將那些邪靈徹底斬滅，最終佔據妖獸世界。”

另外三人微微點頭。

四大上宗與妖獸世界的征戰，到今日都不曾結束，那些靈穴秘境，還有許多都在妖族的掌控中，所以每年，弱水宗和離空門都會派遣大量弟子潛入靈穴秘境，一是觀察妖族的動向，二是尋覓戰勝妖族的契機。

聽到此話，顧修雲心中暗自冷笑。

這些鬥霄境恐怕還不知道，曾經的妖獸世界，並非被妖族所掌，而是人族的天下。

八目神教的根基，也是人族。

至於妖族，只是真尊麾下的靈獸，並非教眾，畢竟妖獸難以馴化，達不到開脈三重天以上，連靈智都沒有完全開啟。

但八目神教覆滅之後，四大上宗刻意打壓人族，並放任妖族成長，直到今日，妖獸世界幾乎有九成區域都被妖族掌控。

世人甚至將此界稱為妖獸世界，可誰能知道，無數年前，此界也曾是人族的世界。

“上古之戰中，這片界空就是妖界邪靈的駐地，其中甚至有真意境大能駐守，即使歷經無數年，界空中仍有許多危機，所以諸位務必小心。”

說著，裴閔踏步上前，向破碎的虛空陸地走去，另外幾人也跟在身後。

走了沒多遠，眾人便感覺身體一沉，無形力量壓在肩頭，腳下卻像是泥沼一般，幾乎無法再前行。

“這裡是界空戰場的邊緣，名為重磁流域，必須穿過去，才能進入真正的遺蹟。”

裴閔轉頭看向顧修雲和靜屠道人。

他們兩個都是開脈境，若無人相助，不可能闖過重磁流域。

“烏雲兄，重磁流域威能極大，單憑你一人，恐怕無法抵擋無窮無盡的磁力，不如由我等輪流帶著這兩個小輩，如此一來，道兄也能省下些力氣應對後面的危險。”

“好，”烏雲厄微微點頭，“靜屠交給我，顧修雲就麻煩諸位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韓姓老者笑道。

六人繼續前行。

靜屠道人被烏雲厄用靈力繩索牽引著，朝著虛空陸地深處飛去。

至於顧修雲，則被裴閔拉到了身旁。

天星領域罩下，魂念瀰漫四周，裴閔和顧修雲與眾人完全隔絕。

“小輩，烏雲厄的為人，你也是知道的，”裴閔嘴角露出冷笑，“此行若無人相助，你必死無疑。”

“裴氏老祖恨顧餘兩家入骨，難道願意放下前仇舊怨，出手救我？”顧修雲瞥了老者一眼。

“有何不可，”裴閔淡聲道，“顧修雲，只要你肯將自身隱秘盡數吐出，我便放你一條生路。”

“讓前輩失望了，在下沒什麼隱秘。”

“哦？是嗎？”

裴閔笑了笑，不再多言。

這番話，烏雲厄也聽在耳中，他有一道分魂藏在顧修雲的識海內，什麼動靜都瞞不過此人。

“顧修雲身上居然藏著秘密？究竟是什麼秘密，能讓裴閔放下兩家仇恨，並且願意出手相救？”烏雲厄眼中寒芒閃爍。

下一刻，那道藏在顧修雲識海內的魂念動了起來。

只見一道道無形劍芒刺穿孱弱的魂魄，撕裂靈魂的劇痛，讓顧修雲忍不住‘哀嚎’起來。

“小輩，快說，你到底藏著什麼秘密？”烏雲厄分魂滿臉邪笑，“別想瞞老夫，在分魂千絲念面前，你說任何話我都能分辨出真假。”

顧修雲緊咬牙關，識海中的‘靈魂’顫抖著魂體，將所有‘隱秘’如實吐出。

望著這一幕，裴閔眼中閃過得意，他本就沒想著從顧修雲口中得到答案，就算對方真的說了，他也不敢相信。

誰知道此人說的是真是假？

但只要讓烏雲厄知道，顧修雲身懷隱秘，以烏雲厄的自私冷酷，定會將顧修雲盤問的清清楚楚。

到那時，裴閔只需找烏雲厄詢問就行了！

至於怎麼詢問……他早有計劃。

識海深處，顧修雲的‘靈魂’顫顫巍巍，臉上滿是恐懼，似乎經受了非人的折磨。

烏雲厄魂念盤旋在一側，時不時開口問道，“就這些？沒有別的了？”

“師尊，真的沒有了，小人自踏入修行路以來，所遇所聞都已經告訴了師尊。”

“哼，你這小子運氣還真是好，區區開脈境初期，居然能得到鬥霄境的遺寶。”烏雲眼中閃過不忿，當年他在開脈境時，經歷了多少廝殺征戰，才終於踏入六重天。

若非機緣巧合，正好遇上秘藏空間開啟，烏雲厄這輩子都不可能突破到鬥霄境。

只可惜，那等天大機緣，他卻沒有把握住。

十年內悟透分魂千絲念第一重，實在太難了！

這是烏雲厄心中永遠的痛，面對金山，卻空手而歸，換做誰都會不甘。

“小子，你最好不要瞞我，說，還有什麼秘密沒吐出來！”

烏雲厄魂念揮出長鞭，重重的抽打在顧修雲分魂上，長鞭帶著利刺，還有仙道禁制附在其中，剛一觸碰到魂體，便讓人感到無盡的刺痛，緊接著，長鞭從魂體內抽出，疼痛更加劇烈。

“真的沒有了，真的沒有了！”

顧修雲發出痛苦的嘶吼。

這番劇痛，甚至讓識海深處的主魂都微微皺眉，“好一個烏雲厄，果真如外界所傳的，自私狠辣，冷漠陰毒。裴氏老祖肯定是故意的，故意提起那番話，讓烏雲厄起疑，然後盤問我。”

若顧修雲沒有掌握分魂千絲念，此刻已經暴起殺人，面對烏雲厄的盤剝，沒有人能堅持下來，那是發自靈魂深處的痛苦，比起肉身的折磨可怕太多太多了！

幸好，在烏雲厄面前的只是一道分魂魂念，所以顧修雲隨口編了些謊言，便成功糊弄過去。

“裴氏，烏雲厄，先讓你們得意著，”顧修雲的識海深處，瀰漫著濃郁的殺機，“此處動手為時尚早，等你們進了遺蹟深處，想逃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