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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要分家產,二小姐怎可答應?”素素與靈兒都焦急起來。
綠棠冷然道:“從明天起,靈兒陪著三小姐去庫房看嫁妝。凡是她看中的,都貼上紅籤,先不必搬動。除了母親的書稿與藥材,她要什麼都可答應。”
素素眼珠一轉,連忙問道:“小姐的意思是,她拿不走這些東西?”
綠棠接過冰湃涼茶喝了一口,笑道:“不是我不讓她拿,是她自己作的太過。文紅藥怎麼可能許她風光大嫁,留著未來的晉王世子?”
“大小姐會殺三小姐麼?”素素問道。
綠棠忽然想起前日,偷聽嚴書欽與文紅藥的對話,輕聲道:“除掉紫芫會與晉王結怨,文紅藥怕是為殺不掉紫芫左右為難呢。”
已到月底,何嬤嬤拿著賬本給綠棠過目,沉聲道:“我們老頭子這幾日去賬房,聽說大房那邊的賬目不太對勁。從去年年底起,每月都多了一筆極大的花銷,是侯爺花出去的。”
從去年?綠棠眉梢一動,問道:“花到哪裡了?”
“侯爺的外賬房說是送晉王府、嚴丞相府、宮裡皇后、貴妃的賀禮。可這些禮物是有慣例的,平日都從夫人內賬房出。內外兩個賬房對起來,好不吵地沸反盈天。夫人怕侯爺在外頭養外室,就拿姨娘們扎筏子。侯爺生了氣,查出夫人內賬也有虧空,要逼夫人交出虧空現銀。夫妻倆又鬧一場。”
侯府入不敷出了?
綠棠的記憶中,前世並沒出現這種情形。
看來文侯是用二房財產填補虧空。今生他沒能佔住這筆錢,侯府內外的賬目都有了漏子。
“派人去查,看這筆賬匯到何處去。”綠棠吩咐道。
何嬤嬤連忙答應,不一會兒就有了結果:“查著了,匯在永定坊。當年禁軍佔地案,圈佔了三處民坊。距離西市最近的永定坊,是咱們侯府佔下的。極樂坊案之後也沒有騰退。”
“那邊是街市繁華之處,應該是掙錢的,怎會貼補出去這麼大一筆?”綠棠思忖半日不解。
正在此時,忠伯快步走到院中,拱手急道:“二小姐!方才夫人派了八個小廝,將咱西園兩處臨街大門守住。吩咐說,近來府裡事多,都是門戶不嚴謹的罪過。從今以後,不許小姐們私自出門。二小姐的油壁車都被拉走了。”
“什麼?”綠棠震驚。
忠伯又皺眉道:“話雖如此,可我們看著,大小姐與三小姐的車並沒有收走,她們仍能出門。”
禁足?!
不及思量,文侯夫人已親自帶人走來西園。
綠棠連忙去院中迎接行禮,文侯夫人並不進屋,在廊下坐著,兩旁嬤嬤得意地打著扇子。
“你們二房從來家教不嚴,以至於出了紫芫這樣無恥的丫頭。你又是不祥女兒,沒定親便剋死過人。若是再放你出去胡亂走,將來出了沒臉的事,九泉之下難見你父母。從今日起,你在府裡好生待著,與我老實些!”
綠棠站在樹蔭下,笑道:“我早已說過,紫芫跟著我的時候,針扎著都不知道叫喚。如今她的本事,都是跟著大姐姐才學出來的。伯母不必與我較勁。至於我不祥剋死人,簡直無稽之談。當初是伯母生拉硬拽,要嚴二公子納我,我百般推脫,可伯母偏說二公子命硬。請族老合婚,伯母都要暗地使銀子促成。嚴府夫人說的好,人家本不要咱家的丫頭,是伯母生生送去,是您把侄兒逼死了,倒拿著我扎筏子。”
文侯夫人對身旁嬤嬤們氣道:“看這丫頭牙尖嘴利目無尊長,眼見著就要吃人。任憑你長著幾張嘴,我也是你的伯母。你把持著二房家產不放,每日出門進門,要將東西倒換出去麼?從今日起,你們二房西園的主僕,一個也不許出門!”
綠棠朗聲笑道:“我是二房的女兒,家產在我院子裡,上下內外的人說不出話來。紫芫是我妹妹,她管我要那是天經地義。可伯母是什麼人,你怕我倒換東西,把我關在院子裡?怕的是伯母管家年頭久了,賬目上抹不平,要霸佔我們的東西了吧!你封大門也罷,砌圍牆也罷,關得住姓文的,卻關不住旁人。外人要走自然走得出去。”
她敢封閉大門,必定是橫下一條心勢在必得。文侯今日就在家中,看來大房虧空太大,他也顧不得臉面,默許了妻子橫行。
“進了我文家的大門,都是文家死契的人,只有橫著出去沒有立著出去的!”文侯夫人滿臉通紅,命身邊嬤嬤:“讓小廝去,將西園的大門都封死!”
“慢著!來人!”綠棠厲聲高呼,將西園所有僕人都叫了出來,老老少少站了整整一院子,“伯母,這些人的典身契你可有麼?”
西園的僕人大多是綠棠母親崔氏陪嫁,典身契自不在文侯夫人手裡。
綠棠立刻命人端來香爐放在院裡,又讓素素把書房裡的檀木匣開啟,將厚厚一疊典身契文書拿了出來。
文侯夫人命身邊來接,綠棠一把推開。
一疊文書落在香爐裡,登時燒得烈焰歡騰。
綠棠站在火光邊,雙眸被火苗映紅,慘然笑道:“他們都是贖了身的良民,伯母請開了大門讓他們出去。”
文侯夫人見她忽然燒契約遣散僕人,氣得火冒三丈,怒喝道:“賤丫頭吃裡扒外!我偏不放人,你能怎麼樣!我今天就打死這些奴才,一個不留!還能令我償命不成?來人,先將賤人打死!”
西園眾僕看綠棠一把燒了文書,也是個個動容,不由得上前,將綠棠緩緩圍攏住。
其中忠伯年紀最大,年邁蒼蒼拄著柺杖走上一步,垂眸道:“老朽是二夫人陪房過來,在侯府服侍近二十年。大夫人平素待人如何,我等老僕都看在眼裡。老奴等無用,生殺予奪全在他人。怕只怕夫人一時殺不盡,有風聲出去。”
文侯夫人喊打喊殺多時,身邊的嬤嬤小廝都扎著手,卻沒一個敢動。
早有人勸道:“夫人不必生氣。西園的奴才本就太多,二小姐獨一個人,用不到這些人服侍。不如就此放了他們出去,大家清靜。以後讓二小姐別亂跑罷了。”
侯府僕從見文侯夫人狠厲,大多有些兔死狐悲之意,相互拉扯,勸得將西園大門開了,忙放人出去。
綠棠心知此時不能猶豫,高聲道:“凡是典身文書燒了的,快些收拾隨身東西走!”
同時目視忠伯與何嬤嬤老兩口,暗命靈兒傳話,讓他們帶著母親的地契立刻去西市安身,同時照應眾人。
文侯夫人氣急,厲聲道:“凡今天出去的,東西衣服都不許夾帶,只許光身子走!”
綠棠看著文侯夫人身後的嬤嬤小廝,咬牙冷笑道:“伯母好賢惠的當家人,殺伐決斷果然厲害。你們跟了這樣好主子,今後前途無量。”
文家眾僕見如此情景,哪怕是夫人心腹,也都心灰意冷遍身寒意。
西園眾人看綠棠顏色,並不耗時爭論,一隊隊赤手空拳魚貫而出。
綠棠身邊只留了十來個最為貼近,忠心赤膽不肯走的人。
整個西園登時空曠寂靜。
文侯夫人眼看著眾僕遣散,氣憤憤命人鎖住大門,臨走特意吩咐小廝,絕不許放二房主僕出入,否則立刻打死。
“忠伯帶大家去西市新宅了,幸虧那邊早有預備。”
母親名下被極樂坊侵佔的地契,戶部已給出了補償。蕭元慕幫她在西市附近買了處新宅和兩處臨街店鋪,前月已經交給了忠伯。
綠棠本想慢慢修葺,沒想到文侯夫婦這麼快就撕破了臉。
送到那邊的銀錢細軟,再搭上兩間店鋪的租金,也夠維持他們一陣子的。
可麻煩的是自此內外資訊不通,令人不安。
“二小姐,剛剛鬧了一場,小廚房沒開火,咱們去登瀛樓叫席面吃吧?”
綠棠與靈兒都在沉思皺眉,想不到素素竟然心寬到如此地步。
“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怎麼叫席面呀?”靈兒啐她腦子壞了。
誰知素素滿臉得意,湊上來道:“二小姐忘了?咱們這裡有齊王派來的影衛。他本在大門外街市上守著,看又是封門又遣散僕人的,怕出事就進來了。他給二小姐請安,要是出入採買不方便,他可以幫咱們買回來。”
“齊王府的影衛,我都沒見過,你怎麼知道的?”綠棠特別詫異。
那日與蕭元慕分別,他隨口說要派人來保護。可綠棠從沒見過人,也就沒放在心上。
“他叫蘇九,二小姐去齊王府吃酒的時候,我們打過牌。他武功可好了。”素素臉色紅撲撲的。
啊,原來如此。
二小姐禁足,西園散僕這麼大的事,都擋不住素素滿臉欣喜。
她恨不得要慶祝與這小子久別重逢呢!
綠棠被她一鬧,滿心的委屈氣憤竟然消解不少,無奈笑道:“還不快叫他去!好歹也要二十個菜,點心多要些!”
“是是是,我這就叫他去!”素素高興地飛跑出去。
靈兒不禁撇撇嘴,安慰綠棠道:“素素就這麼沒心沒肺,二小姐彆氣。既然有這個蘇侍衛在,往後送東西傳訊息,倒也方便不少。”
不到掌燈時候,蘇九帶著食盒子回來了。
這小子輕功確實極好,綠棠還從沒見過扛著扁擔躥房越脊的人,真是大開眼界。
東西太多,他搬了兩回才都送進來。
“九哥辛苦啦,喝點茶!”素素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趕上去又是擦汗又是遞水,“大夫人來鬧事,把我們大門封了,以後少不了麻煩九哥!”
蘇九穿著一身夜行黑衣,喝過水便給綠棠單膝跪下:“屬下齊王府衛士蘇九,受主公之命護衛二小姐。平日二小姐無恙,屬下不曾現身。今日見西園有變動,特意過來請安。”
“辛苦啦,素素帶他一起吃飯吧。”綠棠笑道。
蘇九不肯吃晚飯,依舊出門跳上屋脊。
素素殷勤地擺好飯菜:“他剛剛說,咱們這的人都走了,怕夜裡冷清,他改在園內守衛。”
綠棠無奈道:“他這一身功夫,在哪裡守衛都不要緊。你別給我作妖就好。”
素素登時紅了臉,囁嚅道:“小姐說過要與齊王結盟,奴婢才照應王府影衛的。”
靈兒給綠棠佈菜盛飯,簡直忍不住笑。
整個西園就剩下十來個人,綠棠乾脆都叫了過來。
“從今以後,咱們算是相依為命。”綠棠以茶代酒,先敬一杯,“大夥別灰心,跟著我都吃不了虧。”
看庫房的何嫂是何嬤嬤的兒媳婦,舉著筷子笑道:“咱們就是剩下一個人,也幫二小姐帶家產一起走,他們著實欺人太甚!”
“對!二小姐,侯爺與夫人是司馬昭之心。咱們偏一個子兒都不給他們留!”
綠棠低頭沉吟片刻,抬頭道:“咱們出不去大門,可在府裡還是可以自由行走的。你們多去大房那邊打聽,有熱鬧故事回來講給我聽。”
“是。”眾人心知肚明,都點頭答應了。
眾人沒上沒下圍坐,倒像是吃了頓團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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