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隻熊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六十五章 東臺往事,乾隆四十八年,一萬隻熊貓,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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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丹沒有回答綠筠的問題,而先關好了外屋門,進到裡屋,又把門關好,這才坐下。
綠筠知道自己的這位“相公”肯定有話要說,於是靜靜的坐下,給爐子里加了幾塊炭,把水壺燒上。
沈璇這時也回到父親的左側坐下,仔細打量著對面正在忙碌的綠筠。她在船上便聽父親提起過,如今終於見到了。
一張瓜子臉,淡淡的擦了一點白粉,不過一雙眉毛和眼睛倒是十分惹人。
黑亮的秀髮盤成了一個已婚女子才有的鍋町鬢,上面插著一根砧形的蒔繪發笄;鍋町鬢的頭髮打結處,則插著一個萌黃染金的蒔繪象牙梳子。除此之外,她頭上還插著一支珊瑚玉的簪子。一眼看去,容貌雖不是十分出眾,卻也長的很是清秀。
沈璇暗暗想到:“所謂的明眉慧眼,說的就是她這般模樣的人吧?難怪爹爹會將她納做外室了。”
沈敬丹結果綠筠遞來茶盞,慢慢的喝完茶後,這才緩緩對綠筠開口講述了一番為何要帶沈璇來長崎的緣故。
綠筠安靜的坐著,一言不發。以她對沈敬丹的瞭解,沈璇的身上肯定還有別的事,這才能讓沈敬丹不計後果的帶著她躲到長崎來。
沈敬丹說完後,又看著綠筠說道:“我沒有跟你提過阿全的身世。這次帶她來長崎,就是擔心被那汪家查出她的家世,最後會導致潑天大禍。”
此時的沈璇沒有說話,慢慢低下了頭,一雙眸子開始漸漸發紅,應當是想起了過往的傷心之事。
綠筠看著對面的這個年方及笄的少女,一頭鬢髮如雲,雙眸似水,雖是穿了一身男子的粗布棉服,可去掉掩飾之後的傾城之致連她這樣見的女人見了,也會有神光陸離之感。
她不禁暗自感嘆,這是什麼樣的人家能生出這般女子!
綠筠正在胡思亂想間,只聽沈敬丹繼續說道:“我以前曾對你說過,天下沈姓出吳興。”
綠筠點了點頭,這話沈敬丹曾對她講過,江南一帶的所有沈姓均出自蘇州吳興。
沈敬丹看了眼沈璇,嘆了口氣才說道:“阿全的祖父,名叫沈成濯。她全家在乾隆四十三年被捲入了一場欽定大案裡。她家活下來的,就剩她一個了。”
綠筠聽了沈敬丹的話,頓時十分震驚的看向沈璇。
“我和阿全的父親乃是總角之時的玩伴。後來沈兄在十二歲時,一家便從吳興遷到了泰州;而我家則後來去了揚州。
二十多年前,有一次我去廣州辦貨,路上遇到搶匪,劫了貨不說,還綁了我索要贖金。我那時剛剛開始行商,家裡錢財本就不多,貨物被搶,哪裡還有錢付的起贖金。
家裡老父收到綁匪的信後,四處找人求告,最後還是沈兄仁義,知道這事之後便四處籌措,最後付了贖金。我這才能活下來。”
沈敬丹追憶往事,眼中已經有了淚光。綠筠掏出袖中的手帕,遞給了他。沈敬丹擦了擦眼角,看著低聲啜泣的沈璇,默然半晌。
綠筠見此,連忙給他和沈璇換了盞中的茶水。她認識沈敬丹多年,卻從沒聽對方說過這些事。
當年被沈璇的父親出資幫助後,等沈敬丹回到家中,便知道了此事,於是便專程赴泰州上門感謝。
沈璇的祖父沈成濯那時正拜在東臺徐述夔的門下,一門心思的讀書鑽研學問,對沈敬丹這個普通商人便有些瞧不起。一番言談話語間就露出了端倪,心思靈動的沈敬丹一聽就明白了,人家看不起自己。
於是他便給沈成濯磕了三個頭感謝救命之恩,又千恩萬謝了沈璇的父親後便離開了。臨行前他對沈璇的父親保證,今後若需要自己的幫助,他縱使傾家蕩產也在所不惜。
之後多年,沈敬丹的生意漸漸有了起色,也將沈璇父親的資助還了。可他因為生意的緣故,一年之中竟有八九個月都在海上奔波,也就顧不上與沈璇的父親保持聯絡。
這樣過了十多年後,乾隆四十三年大年初一的那天夜裡,沈璇的父親突然帶著女兒來了揚州找到沈敬丹家中。
“沈兄夫妻二人當時膝下只有阿全這一女,視若珍寶。事發之前,沈兄就已有所察覺,便先將九歲的阿全悄悄送到了我家,我之後又偷偷將她安置在了南京的舊宅裡,讓我夫人代為照看。”
“當年安排完這件事,我就去了廣州辦貨。誰知道過了半年回來後,卻聽說阿全一家都被押到京城,斬首了。
這樣一來,我就更不敢讓阿全拋頭露面。到了前年,我看當年大案的風聲已過,街市間和吳興沈家那邊再也沒人提及此事。我這才將她從南京帶回揚州,對外說是我的一個外室所生。
誰知回到揚州不過一年,阿全的樣貌便被那些婦人在市井中流傳開來,一開始上門求親的踏破了門檻。”
沈敬丹說道這裡突然停下了,他想了想轉頭對沈璇說道:“綠筠不是外人,跟著為父也有幾年了。而且倭國這裡沒那個講究。”
綠筠十分好奇,不明白沈敬丹說的是什麼講究。不過聽了沈敬丹這話,漸漸止淚的沈璇卻突然顯的十分不好意思。
“一切都聽爹爹吩咐便是。”沈璇擺正了身體,學著綠筠的樣子跪坐在藺草蓆上,雙腳合攏在一起,狠不得分毫不露。
沈敬丹無奈的說道:“這些年我和夫人一直擔驚受怕,擔心哪一天官府突然找上門來。所以為了方便隨時轉移,也就沒敢讓她裹,裹腳。這樣一來,正經的大戶人家知道後怎會同意?這婚姻之事就一直拖了下來。”
沈敬丹說道此處時,沈璇一張小臉已經變得通紅,低頭不語。
綠筠心思靈動,想了想便說道:“相公的意思妾身明白。既然知道了沈姑娘的過往,妾身自當盡心照顧周全。過些天相公且去忙貨物發賣的事,沈姑娘這裡就由妾身陪著,定不會讓門口守衛發現。即便是這裡,也只管放心就是。”
沈敬丹聽了綠筠的話,臉上露出微笑。他捻著鬍鬚說道:“有你照應,那我就放心多了。”
如此過了兩天,沈敬丹便離開屋敷,去碼頭陪同奉行所官員,逐一請點了此次商貨的品種數量,並由奉行所官員逐一過稱、記帳。
這之後後就要進行“大改”。長崎奉行所將他船上卸下的貨物樣品逐一過目後,將會發給買賣許可,讓投標的倭國商人看貨。
倭國商人同意開始交易,奉行所便進行“值組”,即協商簽訂合同,分管各類商品的小官吏(目利)則開始分別與船上的各家貨主商定所賣商品的交易價格。
這一過程就要持續很久,有事一些貴重的商品需要雙方來回協商,會拖延十幾天之久。
當然了,如果最後協商不成,可以把貨物運回國內。而那些可以協商好價格的商貨則開始製作排價簿,進行投標,將貨物轉賣給出價最高的“五家本商”(長崎奉行所指定的五家商號)中的一家即可。
沈敬丹來往長崎多年,早期他也是個貨頭,後來才成為船主。
十多天之後,他已經將船上的貨物全部發賣完成。接下來,他還要選購除了數目額定的精銅以外的商品。
而這,又將是為期一兩個月的漫長過程。
……
趙新站在碼頭的船塢旁,看著眼前終於歸屬自己名下的散裝貨船,內心還是很激動的。表弟那邊負責的單船公司手續已經辦的差不多了。
在趙新私人多付了一筆施工費後,經過多日加班加點的工作,貨船已經完成了一般保養檢修和相關結構的加固工程,等單船公司成立,並完成備案之後,貨船裝滿油料就可以隨時出發。
鄧飛和丁國峰從大年初三那天開始,就一直守在船塢這裡。在這段時間裡,丁國峰跟鄧飛初步的學習了貨船上的機械裝置的保養和維修知識。
他自從知道趙新的“大炮上船”計劃後,就一直滿懷期望的等待貨船開到十八世紀的江戶灣外,朝著江戶灣內,兩門大炮一起開火的那一天。
在這段時間裡,趙新除了使用霸道的手段將那五位現代眾送到十八世紀外,還以超出20%的價格,從北方的一家船廠搶購了兩條三十米長的海上巡邏執法艇。
這廝簽完合同付款之後,覺得再辦理相關手續實在麻煩,就在那個城市的港口碼頭上租了一個臨時倉庫,他讓人家直接把船送到倉庫裡。
人家生產廠家也是十分奇怪,話說您這哭著喊著多付錢,也要先拿到這兩艘已經下水完成試航的巡邏艇;而且還要加班加點的安裝淡水管路防凍裝置。
可您買完了就是送倉庫?
趙新根本不去理會廠家銷售人員提出的疑惑。船運進倉庫的第二天他就把船收走了,至於之後的退租手續,他甩給了表弟來完成。
安德魯那邊的貨物交易雙方已經協商好,除了第一次的貨款將使用轉賬支付外,以後交易的付款將使用黃金直接交易。
這個條件讓安德魯和他的叔叔十分意外,黃金啊,這可比任何貨幣都要保值。難道這位MrZhao在非洲還有個金礦不成?改天要派人去調查一下。
而在和安德魯透過電話達成一致後,趙新放下電話,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MMP,既然給臉不要臉,就不要怪老子去十八世紀武力上門勒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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