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隻熊貓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五十八章 清廷追兵在後,乾隆四十八年,一萬隻熊貓,試讀吧),接著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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琿春佐領託莫霍果,隸屬鑲黃旗,乾隆三十八年接任鑲黃旗世管協領一職。

他祖父是當地庫爾喀齊人紐呼特氏的葛珊達(鄉長),名叫巴克喜納。而他們這一族原本是在琿春附近江面上,以捕獵水獺為生。康熙五十三年設立牛錄時,部族內的三個葛珊達就被補放為世襲佐領。

在這種“父死子繼”的權利繼承體系下,即便是無嗣或是因罪革職,也是由兄弟叔伯來繼承,權利不出家族。

乾隆十六年,琿春正黃旗佐領獲罪革職,導致了正黃旗的世襲佐領變成了公中佐領,由世襲制變成了牛錄中的推舉制。而託莫霍果所在的鑲黃旗和正白旗卻安然無事。

(根據《清會典事例》所載,凡無根由佐領,初編時即非一姓承管者,為公中佐領。)

按照朝廷的慣例,琿春協領出缺,一般都是從三旗佐領內選一人升補。上一任協領永德離任後,託莫霍果還曾代為署理過一段時間。原本想著這協領一職輪也該輪到自己了,結果朝廷卻任命了正黃旗的公中佐領倭特山升任協領。

升官的美夢就這麼泡湯了。而託莫霍果之前託人遞到吉林將軍府上的兩千兩銀子也白搭了進去,導致他最近兩個月的心情非常之不好。

那晚瑟爾丹逃脫,造成麾下甲兵三死一重傷,使得託莫霍果大怒,他帶領甲兵一路狂追四十里;不過因夜黑難行,蹤跡查詢困難,無奈下他只得帶兵又返回了村子。

第二日天明時分,託莫霍果派出了自己的戈什哈,讓他傳令給留在阿彌達卡倫負責搜山的五十名本牛錄甲兵,命其速來會合,並飛報協領倭特山;同時派出十名甲兵,一路追查瑟爾丹及其家人所留痕跡。如有發現,立刻回報。

他派戈什哈飛報協領倭特山的用意是為了要補給。原本所帶糧草已經不足,如果要再往北走,沒有糧草補充是萬萬不行的。

那天夜裡返回村子後,託莫霍果連夜對所有村民進行了審問,終於得知瑟爾丹在綏芬河入海口的漁村那裡有個不錯的朋友,叫恆吉。

第二日傍晚,從阿彌達卡倫快馬趕來的五十名甲兵趕到了村子。

一個多時辰後,託莫霍果的戈什哈也從琿春城返回,稟報說協領大人已經同意託莫霍果率甲兵一百,繼續緝拿瑟爾丹和雅爾哈二人;而且倭特山已命一名驍騎校率甲兵十人、旗丁十五人,攜糧草車五輛,會同託莫霍果參加追查,估計明天就到。

託莫霍果終於放下心來,他最擔心的就是糧食不足。如今糧草俱齊,就等那十名偵查的甲兵回報了。

夜裡,十名甲兵返回,稟報說他們跟隨馬蹄印和爬犁的痕跡,發現瑟爾丹一家都去了綏芬河入海口的村子。

因為那漁村住家太少,稍有行動就會被人發覺,而且十名甲兵所帶的乾糧已經吃完;為了不驚動對方,帶隊領催決定先回來稟報。

託莫霍果聞言大喜,他知道那個漁村,三面皆海,瑟爾丹一家除了逃往南邊的熊島,已再無去處。

協領倭特山曾跟他簡單提過,熊島上有人停留,還跟那個雅爾哈做過生意,不過具體人數並不知曉。

不過託莫霍果根本沒當回事。

每年三月開春的時候,琿春協領衙門都會派兵巡視南海十四島,最遠可到蒐楞吉島。而最近幾年的巡查任務,都是由託莫霍果帶隊。他對熊島上的一草一木實在太熟悉了,即便是有人在島上停留,他麾下有一百多刀箭俱全的披甲兵,就問你怕不怕?!

第三日中午,琿春派來的驍騎校已經帶著運送糧草帳篷的馬拉爬犁趕到,而且還多帶了二十匹馬。

託莫霍果一見人已到齊,立刻命令所有人立刻動身,由哨騎帶路,向漁村出發。

第四日下午,上百號的甲兵便將小漁村團團包圍,隨即開始搜查各家。

一通雞飛狗跳之後,就有被嚇壞的村民稟告說,昨日天還沒亮,恆吉便和另外一家人趕著兩個馬拉爬犁往南去了,估計就是上了熊島。

託莫霍果確認對方上了熊島,卻不著急了。此時天色已晚,隨即命手下在漁村外搭設帳篷,埋鍋造飯,建立臨時軍營。

晚飯前,急於立功的託莫霍果命令帶隊運糧的驍騎校明日留守營地;而他則帶領甲兵一百人上島搜尋,緝拿逃犯。

這位佐領大人的心裡已經盤算了一整天了。

就算雅爾哈殺人潛逃,行跡幾盡謀反,那也是在倭特山的任上犯的,跟他自己毫無干係。因此即便朝廷和吉林將軍衙門怪罪下來,也是由他倭特山來背;至於瑟爾丹殺人潛逃一事,那是因為自己受其矇蔽。不過也正是因為自己下令嚴密搜查,才讓瑟爾丹行跡敗露,暴起傷人。

自己明日上島,一舉將兩名逃犯及家屬拿獲,這功勞可就是實打實的軍功。

至於倭特山,他任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搞不好最後朝廷就會革了他的協領一職,而由自己接替。

盤算好了一切的託莫霍果,這一夜睡的十分安穩。此時的他渾然不知對面的島上有什麼在等待著他。

熊島上觀察哨的木棚裡,趙新和劉勝聊著貨船和武器的事。而劉勝正聽得眉飛色舞,神往不已之時,魯壽山走了過來,低聲對趙新說道:“老爺,他們來了!”

“在哪?額魯回來了?”趙新低頭一個箭步,就從木棚裡鑽了出來,向魯壽山問道。

“額魯剛回來一會,正吃東西呢。他跟我說那些官兵就在海對面村子外邊紮營了,看來是明天就要過來。我這跟他問清楚後就趕緊來回稟您了。”

趙新急忙追問道:“他們來了多少人馬?”

“天色太黑,額魯只看了個大概。估計甲兵得有一百多,馬有幾百匹。哦,對了,他們還有五駕爬犁,像是運送糧草的。”

劉勝在一旁沒有說話,默默的聽著,心裡則在盤算包圍圈的事。

“勝海舟他們七個都會用手槍了?”趙新不確定的又問著劉勝。

“嗯,都打過十發子彈了,問題不大。”

趙新緩緩點頭,對魯壽山說道:“你讓額魯和勝海舟來一下。”

等魯壽山轉身去叫人時,趙新對劉勝說道:“一百多甲兵,咱們就十二個人。會用槍的算上勝海舟他們七個,只有九人。看來明天的火力輸出就要靠咱倆了。”

劉勝無所謂的嘿嘿一笑:“怎麼,怕了?”

趙新白了劉勝一眼,也不管對方看沒看見。“怕什麼啊。我是擔心出現傷員。就我這水平……”

“哎,我聽魯壽山把你說的跟神一樣。”劉勝戲謔的說道。

“他們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差點沒把我緊張死。純粹是戴著鋼盔上樹,硬著頭皮上啊。”趙新放低聲音自嘲道。

話音剛落,勝海舟和魯壽山、額魯一起都過來了。

“壽山,你讓額魯趕爬犁先把勝海舟他們拉回去,然後再回來拉我們三個。”

“老爺,我和勝大人留下,您和劉老爺先回去。”

趙新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隨即衝額魯笑著說道:“辛苦你了。”

聽完魯壽山的解釋,額魯無所謂的搖了搖頭。

“勝海舟,你們四個一會也回去。”趙新對勝海舟說道。

“主公,那今晚這裡就沒人值守了。”

“今晚不用了,明天我們還會回來的。這種夜晚,清兵不會過來的。”

三個多小時後。

此時已經是深夜,可營地內燈火一片,很多流民都撩開帳篷門簾,神色緊張的看向趙新房車的位置。

車裡燈火通明,椅子上、犄角旮旯的位置上坐滿了人。

“志乃,明天你們在營地內等候訊息,你和萬造老婆一起,務必安頓好營地裡人,讓他們不要出去。”

“哈依!”兩個女人立刻跪伏在地板上。

“勝海舟,明天你們六人全部配發拳銃(手槍)。記住,沒有我和劉大人的命令,誰也不許先開槍。開槍之前,都把保險給我關上!”

“哈哈!”七個人全部躬身跪伏。

“壽山,明天你要跟額魯一起,從觀察哨那裡把清兵一直吸引到河谷的位置,然後你們就趕緊找地方隱藏好。槍聲不停,你和額魯一定不要露頭。”

“是,老爺。”魯壽山單膝下跪,躬身應允。他抬頭對趙新說道:“老爺,給我把刀,我一樣可以幫你們。”

“是啊,老爺,我也一樣。”潘秀成也跪在一旁說道。

“用不著,等明天你們見識過就知道了。要我說,你拿刀還不如拿個鏟子呢。”劉勝笑呵呵的說道。

“啊?拿鏟子?”潘秀成詫異的問道。

“是啊,到時候挖坑埋清兵屍首。”劉勝戲謔的說道。

魯壽山和潘秀成一愣,隨即就笑了起來。

趙新把劉勝話解釋給島國眾人,勝海舟幾人也哈哈大笑。

“都起來吧,地方太小,你們這一跪,我都不敢站起來了。”趙新擺了擺手,示意眾人起身。

“明天早上四點……哦,不。……寅正時分出發。都回去準備吧,記得,都穿暖和點!”

說完,趙新便讓志乃、阿松、魯壽山、潘秀成、額魯幾人先走,勝海舟六人都留了下來。

劉勝隨即從腳下的包裡,拿出了六支SIGP226戰術型(槍管前端延長的15毫米,可安裝消聲器)、十二個彈匣。

趙新則從另一個包裡取出了六個消聲器。他和劉勝將消聲器逐一安裝到了手槍上。

“子彈,先都不要裝。明早出發前,再給彈匣裝滿子彈。每人一把手槍,兩個彈匣。”

勝海舟七人內心緊張興奮的情緒交織,激動而又一臉嚴肅的從劉勝手中接過了槍和彈匣。

“主公,這槍以後就歸我們用了?”久藏死死抓著槍和彈匣,興奮的問著趙新。

“嗯。只要不犯錯,就給你們了。”

“哈哈!”

趙新說完,勝海舟七人全部跪下,躬身行禮。

(從明代開始,我國就有兩個南海。而北邊的這個“南海”,所屬範圍包括現在的圖們江入海口以北、俄羅斯濱海邊疆區哈桑以東的一片海域,屬於日本海海域的一部分。明末清初時,曾是“野女真”居住地。

根據道光時期成書的《吉林外記》所載,黑津(即南海)名目不一,琿春東南濱臨南海一帶者,謂之恰喀爾,三姓城東北三千餘里松花江下游,齊集以上至烏蘇里江東西兩岸者謂赫哲(即庫爾喀齊),齊集以下至東北海島者謂之費雅喀,又東南謂之庫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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