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社團獎金 與 離譜諮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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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靜醬，那我們有空再聊~”

“哦。”

回頭看見不死川壓低了紅色帽簷，輕飄飄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然後發現二見和間島都在盯著自己。

朝她們點了點頭，櫻木這個時候也進了教室。

明天就是月測，櫻木又開始了即興演講，像昨天一樣給大家打氣，甚至在黑板上寫下李白的【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不得不說，櫻木的粉筆書法相當好看，看得出有下功夫臨摹二王的痕跡。

櫻木風風火火的走出教室，近衛千代卻還沒有到，明明衛宮白早就到了。

按照有馬所言，近衛她開學到現在基本全勤。

對於一看就是患有完美主義這種心理疾病的近衛來說，遲到這種不自律的事，來的有點奇怪。

除了打入A班和自己的圈子、委託戀愛任務、曝光戀愛諮詢部，難道說還有什麼陰謀正在醞釀嗎？

淺間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

早上的四節課分別是世界史、數學、英語、物理，

前面三節課屬於月測前給大家臨時抱佛腳的機會，繼續加強知識點的鞏固。

但物理課老師卻不走尋常路，帶著大家做了雙縫干涉實驗，科普量子力學。

最後下課時模仿量子力學奠基人波爾說出了那句：“如果你第一次學量子力學認為自己懂了，那說明你還沒懂。”

淺間覺得物理老師只是單純想說這句話才上的這堂課，畢竟這東西和6月月測八竿子打不著關係。

但這節課極大地舒緩了大家面對月測的緊張情緒。

有男生表示原來之前籃球比賽發揮失常，是疊加態被人觀測到了，所以無法自我干涉發揮真實水平。

有女生表示，連上帝都在擲骰子，這次如果沒考好，說不定就是命運註定的一次小挫折呢。

還有人默唸著“Tobinornottobin，thisisaquestion”，最後下定決心，準備明天稱病棄考。

在一片熱鬧聲中，淺間和第五學習小組的各位又一次在天台集合，開始吃午飯。

看美女帥哥雖然很養眼，但是作為在座唯一一個魅力在8以下的人，淺間決定明天考試後就不參與這種活動了。

最開始是遷就外掛大人二見大明神，然後是臨時朋友間島麻衣，然後又多了御行院、深澤還有衛宮。

牽扯越多，人就越不自由。

算了，看開點，拿出便當刷他們好感吧，出門在外靠朋友。

深澤受到了昨天的刺激，今天的便當格外華麗，照燒雞肉丸、炸章魚丸子、炸章魚小香腸、醬汁漢堡肉、加鹽梅子飯糰，看得出來深澤下了很大功夫。

然而大家的目光都在淺間的便當盒裡，炸土豆丸子和薯餅、牛肉可樂餅、牛肉燉土豆、酸辣土豆絲、肉卷芝士土豆。

即便全是這種茄科茄屬塊莖主食，大家聞到香味還是忍不住喉頭微動。

看到深澤夾起章魚丸吹了吹，想投餵御行院被婉拒。

淺間眼觀鼻鼻觀心地吃著二見帶來的火腿絲拌火雞面。

午餐結束後，深澤雪像沒事的人，提議到：

“明天就是考試了，週五考完大家要不要一起去卡拉OK？”

二見看了淺間一眼，舉起手來，

“贊成。”

淺間斜眼瞄了二見一眼，你不是要打工的嗎？連請三天假？

間島猶豫了下，也點點頭，“這樣的話，我也去。”

御行院笑了一下：

“看來大家對於月測都很有把握啊。確實，這段時間神經繃的這麼緊，是該放鬆一下了。要來我家嗎？我家有卡拉OK，最新的歌都有。”

“一起去吧。”

淺間也隨即點點頭，就當第五學習小組最後一次團建吧。

卡拉OK啊，這輩子沒去過呢，在上輩子大學畢業後就沒怎麼去了。

公司的老闆喜歡狼人殺、劇本殺和打羽毛球作為團建內容，去卡拉OK被大家預設為是屬於老年人的活動了。

看見大家的目光都到了自己身上，衛宮很想拒絕，可想到千代大人的安排，還是點了點頭。

下午第一節課是美術課，加上B班C班一百多號人，圍著三個石膏畫素描。

淺間這組是畫美第奇，旁邊也都是熟人，瀧島哲也、周防俊介、大島一郎、堀北城和他在石膏的同一側。

學素描已經2個月的瀧島，連草稿都不打，像鐳射刻印機一樣，把美第奇列印在了白紙上。

大島、周防，甚至連堀北也畫的有模有樣。

美術理論知識滿分的淺間，再一次遇到敗北。

明明選的角度，圖形分解，光影比例，全部都是按0.618來整的，為什麼畫出了畢加索的立體主義風格呢？

想了一下，索性給美第奇桑加上了一頂頭盔。

賽博朋克風格的假面騎士頭盔完美掩蓋住了美第奇的獵奇五官。

給頭盔拋了個光，畫完最後一筆，淺間畫布角落寫了一句谷歌翻譯的義大利語：

Viaggiosicuro，tu，ioelui，mettitiicaschipertutti。

安全出行你我他，戴上頭盔為大家。

在自我陶醉了半分鐘後，畫被漂亮的美術老師佐佐木拿了過去。

“這幅畫你準備叫什麼？”

“曼達洛·美第奇？”

不懂星球大戰梗的佐佐木還以為淺間說的是美第奇家族某個人名，又問道：

“你怎麼讓大家知道伱畫的是美第奇呢？”

淺間想了想，在美第奇的脖子上寫了一句：God，iamrich——MEiDiQi。

“meidiqi是什麼意思?”

“美第奇家族的暗號。”

隨即賽博朋克美第奇被佐佐木放到了美術教室前排展示。

美術水平意外不錯的堀北酸溜溜地過來說到：

“你是怎麼辦到的？讓佐佐木老師都拿到前排展示了？”

乞丐不會嫉妒百萬富翁，他只會嫉妒比他收入更高的乞丐。

上了2個多月的課，堀北的作品一次都沒被選中過。

“不知道，可能是反面教材吧。”

只能說現代美術講究的是衝擊和共鳴，塗鴉被包裝幾下也能登上大雅之堂，

很多捨本逐末、投機取巧的人成功了，基本功好得多的人還在小作坊裡掙扎。

這幅沒有署名的畫被廣泛討論，甚至後面還傳出——每天凌晨2點鐘，這幅頭盔美第奇會在美術教室召喚出英和200多年來所有被摔破臉的美第奇石膏軍團之類的謠言。

上完週三的最後一節課保健課——學習預防第N輪新冠變體的措施後，淺間、二見、御行院一行人在6號自習室裡集合，第五學習小組迎來了最後一次學習會。

“淺間和御行院出的卷子，我都背下來了。”

“二見很厲害嘛！”

“我也是，這次數學、英語和古典文，我也有自信了。”

御行院問道：“那你的物理、世界史和日本史呢？”

間島苦笑道：“牡蠣，知識點太多了。”

深澤看了眼已經開始認真做試卷的衛宮一眼，拍手笑到：“感覺我們小組，這次月測能讓大家大吃一驚呢！”

中午受挫後的深澤雪，按照淺間的建議，摘掉了隱形眼鏡，換上了週末就買好的細框，同時編了一個危險的髮型。

一下子知性溫柔的感覺上來了，連御行院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如果沒能一見傾心，那麼在適當的距離，做適當的變化，可以重新整理首因效應，重塑第一印象。

慢慢熬吧，御行院對二見的攻勢在幾天內漸漸消停，得不到正反饋，挺打擊班長大人的。

因為二見大明神，淺間對於本次月考乃至下個月的教綱知識點，都已經滾瓜爛熟。

他拿出了哈耶克的《通往奴役之路》開始閱讀，準備從奧地利經濟學派的角度，進一步瞭解西方自由平等的理念，當然能學一點投資和市場研究的知識更好。

由於這週上的是第二課表，下午就兩節課，三點十分就放學了。

因此這場最後一次的第五小組學習會，到四點半便結束。

大家互相祝福道別，該打工的去打工，該去社團的去社團。

淺間也走在了去往文藝社團大樓的路上。

本以為衛宮會搞事情，沒想到這兩天反而確實在認認真真的學習。

說不定是近衛家對女僕學習成績有考核呢？

想來，是英和的教育進度和強度，給了轉校生衛宮白相當大的壓力吧。

正這麼想著，感覺不對勁，果斷回頭，衛宮白居然不聲不響地一直跟在自己後面。

四顧無人，淺間笑起來：

“有必要這麼戒備我嗎？衛宮同學。”

“如果不是千代大人，我才不會和你這種危險的傢伙打交道！”

自習樓和文藝社團大樓之間是一條香樟大道，此時午後斜陽依然明媚，日光樹影疏疏落落地交錯浮動著，投射到石磚拼花地面，像躍動音符的鋼琴黑白鍵。

雲雀在樹梢間藏住輕輕吟唱，如一列小學生組成的唱詩班。

淺間站定之後，衛宮也停住了腳步，兩個人相隔4米左右對視著。

如果把對面的人換成二見或者不說話的不死川，或許能感受到一絲屬於青春的浪漫吧。

淺間耐心地等待。

一陣風吹來，雲雀們停止叫喚，紛紛撲朔飛遠，忽然萬籟俱寂。

衛宮的背脊生出汗來，下意識對著淺間作出了防禦的姿勢。

“你想做什麼？”

看著如炸毛小貓的衛宮白，淺間感覺自己更安全了。

“近衛大小姐今天怎麼沒來？”

“不知道。”

“你跟著我幹嘛？”

衛宮從書包裡拿出一個厚厚的檔案袋，朝淺間拋過來。

帶上□□□之星，勉強接住檔案袋，拆開線開啟，裡面是5疊諭吉。

“學生會批給你的社團獎勵金，請收好，接下來社團運營的報銷額度也會提升15%。”

“這500萬円，該不會是校長上個月承諾給我的獎勵金吧...”

看到收到的這一大筆錢，淺間回憶起那個禿子校長對自己的許諾。

當時因為坂上的事情，變相幫國家鞏固了對邊境的統治，禿頭校長說國家和學校都會贊助他的戀愛諮詢事業。

可惜，這禿子說好的500萬的贊助經費一直沒有批下來，到今天居然以這樣的形式給到了自己手中。

“我說，近衛答應我的賠款什麼時候到啊。”

“這個我無權過問。”

“給她打個電話，我直接問她。”

“不行。”

衛宮後退兩步，雙手握緊手機兩端。

她知道，如果淺間想要從她手中奪走手機輕而易舉，但她會在此之前努力把手機掰斷。

不能再給千代大人添麻煩了。

“算了，沒什麼事就請回吧。”

反正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廟，一到週五，就有底氣去要債了。

對了，找間島要近衛的LINE賬號啊，半夜打給近衛，叫她起床上廁所。

...

...

...

戀愛諮詢部。

白天的榜單扇動了蝴蝶翅膀，連續低質量接待3位客人後，淺間長嘆了一口氣。

什麼“有喜歡自己的人，但自己不太喜歡她長相，怎樣委婉勸說她整容？”

什麼“同時交了兩個男朋友，週末生日，如何做時間管理，搞定雙重約會？”

什麼“女友出軌隔壁班班草了，能不能幫自己追到那個班草的前女友？”

淺間是一個有底線的人，戀愛諮詢部不是助紂為虐的工具，維持基本禮貌把他們一一送走。

前來諮詢的人數再這樣增加的話，戀愛諮詢部就需要空出一個等候區了，另外還得加裝隔音牆面，說實話戀愛諮詢部的隔音並不好。

樓上的鋼琴一直鳴奏著，這也是讓淺間頭疼的原因。

真要動腦子時，聽到好聽的歌，淺間的大腦就會宕機去認真聽歌，不然會心煩意亂。

莫扎特的C大調奏鳴曲K.545第一樂章，接貝多芬的C小調第三鋼琴協奏曲第一樂章，樓上哥們的這個水平，絕對是能在日本各地的國際鋼琴比賽拿獎的那種。

現在又彈起李斯特B小調奏鳴曲，一時間和淺間聽過的頂級大師齊默爾曼演繹的版本重合。

這首被流傳為但丁浮士德故事的音樂具象化的曲子，像魔鬼尖叫帶著細語，繞進玻璃窗，穿過天花板，鑽到淺間腦海裡。

半個小時過去，連續高強度練習的鋼琴王子終於停了下來。

門口恰好傳來敲門聲。

“請進。”

“是大老師嗎？”

今天聽到的都是“是戀愛諮詢部吧？”這種問題，以【大老師】為目標來找自己的，應該沒有前面幾個那麼離譜吧。

“正是，有什麼可以幫到你的嗎？”

聲線試圖與福山潤演繹的ZERO重合，淺間用充滿魄力的營業式微笑看著有些侷促的男孩。

男孩仔細看了淺間兩眼，弱弱地問道：

“大老師，我...能先問一個問題嗎？”

“你說。”

“像我們這種長得不好看的人，就無法擁有愛情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