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預料之中 與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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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沒有覺得淺間這小子顯得更討厭了？”

這個淺間，剛剛和班上兩位美少女卿卿我我，現在又和新來的美少女同臺競技。

平時明明比自己還要不起眼...

堀北心情極度不復雜，100%的嫉妒比純淨水還純。

才嘆兄弟過的苦，轉眼看他開路虎。

堀北覺得就算把他和檸檬、酸梅、酸油柑一起放進泡菜罈子裡醃十天，都不一定有現在這麼酸。

看著面容已經開始扭曲出顏藝的堀北，三輪也點了點頭，

“是有那麼一點。”

有那麼一點目中無人的感覺，但作為大老師，內心驕傲一點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嗎？

三輪現在每天都能和前田同學聊大鬍子和摔跤話題聊到12點，他覺得淺間畢業後當神父主持婚禮也不是不可能。

說實話，如果真的那樣，他和前田的婚禮一定要請淺間來主持。

作為沒人要的組員，淺間在半個月一次的料理課上，基本是流動崗位，哪個組差人就被老師分配到哪裡。

因此，淺間的中華料理在A班還算有一定知名度，麻婆豆腐、青椒肉絲、番茄炒蛋，很多同學都品嚐過。

上個月淺間做抹茶舒芙蕾翻車，大家也開始給淺間貼上了【中華料理上手，其他苦手】的標籤。

離下課時間還有25分鐘，做複雜的料理已經不現實。

就做中華料理吧。

時間一晃而過，衛宮同學做了一道米其林式的蘑菇料理——培根芝士釀蘑菇，而淺間做的是中式家常菜——香菇滑肉片。

由於間島的迷你蘑菇蝦滑漢堡和衛宮的這份培根芝士釀蘑菇相似度頗高，並且只做了4份，每個人分到的份量很少。

而淺間的香菇滑肉片則是鍋氣十足，風味濃郁，量大管飽。

於是，淺間以8:23的比分輸給了衛宮白，兩位選手沒有投票權，而料理老師則是把票給到了衛宮。

米其林對家常菜，香菇滑肉片的價感不足嗎？

真是夠現實的。

但目的已經達到，特別是近衛千代，也吃到了自己做的料理。

光看近衛滴水不漏的表情，實在無法判斷好感度是否上升。

這周道具沒有好感探測器，自己的僚機積分也不夠。

短期和近衛不好爆發衝突，至少拖到三天後再說。

這幾天最好拉平一下近衛千代的好感度，而吃飯則是目前提升好感度的唯一途徑。

看了一眼衛宮白，淺間心中有了主意。

沒錯！下午翹課，去近衛家應聘廚師！

...

...

...

午休天台，一年A班第5學習小組全員集合。

還有一位淺間意料之中的人到場。

“放心不下衛宮，不請自來，不好意思。”

近衛冷冰冰的臉上，絲毫沒有放心不下和不好意思的感覺。

但好處是，因為近衛也要在天台上午餐，扮演學校工作人員的SP們為近衛提前鋪好了舒適的地毯，還在地毯上方打起了可以加溼和製冷的巨型遮陽傘。

幾個人的用餐環境得到了極大地改善。

淺間懶洋洋地背了一句喬治奧威爾《動物莊園》裡的經典格言：

“凡動物一律平等，但是有些動物比別的動物更加平等。”

近衛坐到淺間身邊，也笑著說了一句：

“沒關係，現在的日本已經是美麗新世界了，所有抗爭都會和溫斯頓一樣，軟弱而可笑。”

帶著紗布露半邊臉也能笑得如此好看的，在淺間的記憶裡還沒有第二個。但是淺間這時更想看她哭出來的樣子。

沒有看過《1984》《美麗新世界》這些書的其他人，甚至沒聽出這兩人在打啞謎。

間島雖然讀書破萬卷，但破的都是言情小說。

間島看近衛坐到了淺間的左邊，不得不抹著裙子，慢慢蹲下，側腿坐在了二見的右邊。

而深澤則是用標準的大和撫子式微笑，拍著手讓大家都落座，

“現在是第五學習小組的第一次聚餐哦~還有，歡迎近衛同學加入~撒，我們來進入交換便當時間吧~”

在學習小組LINE群中已經討論好的環節，由目前的氣氛擔當深澤雪推動執行。

近衛的四層豪華便當把御行院的兩層便當比下去，但淺間的祝聖召喚7菜式便當，又為第五小組贏回了一些顏面。

“淺間，你如果開餐廳，我直接投你1個億，不佔股的那種，只要店面叫聖san.per.se就行。”

長年錦衣玉食的御行院給出了自己的最高評價。

“太累了，我以後就當一個普通人就行。”

深澤雪嚐到淺間做的蔬菜天婦羅，有點淚目了。

“沒想到美食紀錄片裡，食物等於感動這種事情，是真的存在。”

淺間的七道菜式每道大概是3人份的，而第三節料理課大家也吃了一些東西，所以完全夠分。

二見和間島也在享受淺間做的料理。

香烤鵪鶉、醬漬生蠔、煎牛排、清蒸槍魷魚、蔬菜水晶餃子、芒果河粉，每一道菜似乎都有一種魔力。

舌尖反饋的幸福感，會讓她們愛上這道菜，進而對做這道菜的人產生好感。

衛宮對於淺間的料理避之不及，而近衛千代卻盯著衛宮看。

不得已下，衛宮率先為近衛試吃了淺間乃至5組所有人的料理，方把一雙嶄新的銀色筷子遞給近衛。

近衛面不改色地品嚐著淺間的料理，既沒有像御行院一樣讚歎，也沒有像深澤那樣好奇地問做法。

持筷莊重，取食從容，嚼咽優雅，就餐這項禮儀而言，近衛千代的貴族氣質無可挑剔。

都是錢堆出來的修養。

淺間同樣享受著近衛4層便當裡的頂級食材對味蕾的衝擊。

帝王蟹肉的鮮甜，白子海膽蒸蛋的香滑，黑松茸白肉鰹的肥美，鵝肝醬奶油鮑魚的醇厚，熟成金槍魚大腹的濃郁。

淺間每樣都試了一口，舌頭和胃獲得了極致享受，心中卻在暗歎。

人和人之間的差別，確實已經大於人和狗了，至少他和狗每天吃的都是同一份早餐。

“嘗過近衛同學和淺間同學的便當，感覺過去的午飯都白吃了。身為女孩子，對廚藝的修行不能鬆懈啊！”

深澤雪笑著調侃到。

她並沒有對近衛的鈔能力便當感到如何如何，反而因為淺間的廚藝感到的挫敗。

畢竟御行院吃的最多的，是來自淺間的料理。

5組都是矜持的人，只有御行院、淺間的便當被分享完，近衛的便當甚至還有兩層都沒動過。

“多謝款待，很不錯的一次午餐體驗。還有事情，就恕不奉陪了。”

近衛忽然站起來，微微行禮，拋下一句後走人，衛宮則留下開始收拾東西。

近衛在離開天台的瞬間回眸，視線與一直注視她背影的淺間交匯，兩人相顧半秒不到，各自收回目光。

淺間知道，此刻他和近衛兩人已進入了納什均衡狀態。

一方面，他並不知道近衛千代的具體實力和資訊，近衛千代像一個上了鎖的貴重箱子。

另一方面，近衛千代也並不知道他的真正底細，淺間靜水像一個有著無數層表皮的辛辣洋蔥。

淺間打不開箱子，他已經無牌可打；近衛不想剝洋蔥，她不想付出超出預期的代價。

掌握主動權的是淺間，不僅提出了維持平靜校園生活的需求，並重申會繼續支援有馬戀愛，相應的，近衛和家族則獲得了暫時性的安全。

今天的近衛明顯在試探自己的底線，在雙方靜態資訊不透明的條件下，兩人的關係進入了非合作模式的僵持博弈。

就很累。

美食攻略也不能一直用。

用美食去俘虜近衛，豈不是變成牛頭人？

這是違反自己的做人準則的事情。

他是真心希望有馬能搞定近衛，並用他正直的價值觀，去糾正一下這個扭曲的貴族小姐。

不過轉念想想，無論是座位還是學習小組，近衛兩次行動都是以有馬為導向的。

是近衛的欲蓋彌彰，還是自己的自作多情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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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見感受到了大危機！

英和女王的目標不是有馬同學，而是淺間！

她能確定，近衛千代至少有三次凝視淺間，那種感覺不會錯。

沒想到自己的對手，除了搖滾巨星完美偶像不死川理世，與國民偶像濱邊美波有七八成像的間島麻衣，還會遇上近衛千代這種SSR級的存在。

明明淺間是那樣一塊璞玉，只有自己知道珍貴。

為什麼在自己被救贖後，對手卻接二連三的出現呢？

明明淺間君都那樣拒絕了，不死川還是不死心地一直找淺間君搭訕。甚至為了掩蓋這個行為，和班上其他不起眼的人搭訕！

間島的戰略太明顯了，從朋友做起，男生女生之間有朋友關係嗎？沒有！

近衛的意圖也非常明顯，整個午餐她只吃了淺間做的料理！

雖然確實很好吃...

總之，再不行動，淺間說不定都要和別人同居了！

啊...私屬的快樂要被剝奪了，二見，你現在連辦法都想不到嗎？

二見啊二見，你實在太沒用了！

這個月，這個月必須定個目標——爭取懷上淺間的小孩。

啊！！！二見，你到底在想什麼呢！

...

...

...

有錢人的世界，是這樣子的嗎？

辛苦一天賺的錢，估計還沒有別人一口吃的貴...

間島麻衣感受到了世界的參差。

但這又如何，一百種人，有一百種活法。

自己努力得來的一切，才更值得珍惜。

淺間那麼窮，聽說他從老家得坐小汽車花接近8個小時才能到東京。

（伊東是有線路到東京的，淺間的老家純屬被群眾妖魔化了）

但是面對近衛那樣的人，淺間沒有絲毫膽怯自卑。

不像自己，連話都不想講一句...

淺間比自己的內心，還要強大很多倍。

比起貴族豪華料理，淺間做的也更加好吃！（間島麻衣——豪華料理就沒吃一口的人）

如果能好好學到淺間的手藝就好了...

這樣就可以告別現在的工作了。

淺間做菜的樣子真的很有魅力，

糟糕，在想什麼，沒發現二見那麼喜歡淺間嗎？

我可不想當小說裡的那種壞女人啊！

師徒，只是師徒關係。

以後，和師父淺間一起合開一家料理店也不錯，班長還說要免費資助1個億！

呸！該死的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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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午餐一事，衛宮白的騷擾也告一段落。

下午的課是數學和音樂。

數學老師先是談起了世紀古希臘數學家佩波斯的蜂窩猜想，又拿蜂巢分析hn=n3-（n-1）3這個公式，教大家怎樣快速數六邊形網格的總格點數，最後又花了30分鐘和大家聊皮克定理，快速數任一頂點在網格上的封閉多邊形內格點。

這狂熱的教學勁頭，僅僅是因為他最近迷上的新偶像的打榜單曲名字叫《madbee》。

或許這個情緒隨娛樂圈搖擺的男人，就是A-E班的數學學霸和學渣兩極分化的最大原因吧。

音樂課對於淺間來說就難多了。

雖然長期鑑賞古典樂，能分辨出小提琴和中提琴，小號和圓號，英國長管和雙簧管的音色區別，卻連一個樂器都不會。

上兩個月的隨機配隊中，淺間都是用三角鐵來矇混過關。

但這一次音樂老師指明讓淺間嘗試其他樂器。

老師難道伱沒聽過降E大調第一鋼琴協奏曲嗎！三角鐵這麼重要！

然後淺間被老師分配到和有馬、深澤、衛宮三人的隊伍中，並被要求下下週音樂課表演《歡樂頌》。

有馬會吹口琴，深澤、衛宮大部分絃樂器都掌握了，於是管樂部分分配給了淺間。

“我能吹口哨嗎？”

“不行的吧！”x3

如果2周內能學會一門管樂，我一定吹嗩吶！

下午的課一晃而過，有兩名新成員加入的學習會，也沒有收到衛宮白什麼干擾。

一切平靜如常。

整個年紀目前的熱門聊天主題是近衛什麼時候和有馬私奔。

學院論壇的前三話題是：

1.為什麼有馬和近衛是神？

2.有馬月考第一將會主動向近衛表白！

3.我真的哭死！《論“近有戀”近衛大小姐的三重犧牲》

並不是自己的手筆，應該是近衛也學會了這種拐彎抹角的輿論戰。

有馬如果真的再一次拿下年紀第一，他真的會主動向近衛表白嗎？

答案是：不會。

最核心的問題是，近衛的好感度沒有真正確認。

有馬也是謀定而後動，先勝而後求戰之人。

100%成功率的表白，是需要建立在兩人的好感度、價值觀、未來人生規劃等一系列的契合條件之上，才可以發動的。

也就是說，有馬自身有意識到他和近衛的階級溝壑。

近衛家的大小姐和足立窮小子相愛，比起海鳥愛上魚的機率還要小得多。

再優秀的個體，區區十幾年的奮鬥史，怎能比得上一個豪族近兩百年的世代積澱。

即便是有馬父親中了億元大樂透，在近衛家也不值一提。

社會能量才是最重要的籌碼，他必須要在英和的三年中，找到跨越階級的路。

淺間所想，出人頭地無非三條：

佔領知識高地，成為學歷清貴，學術界建立權威的的日本最年輕諾貝爾獎獲得者；

佔領權力高地，成為建立最年輕政黨，在網際網路收穫千萬粉絲，持有大量年輕選民票倉的年輕黨魁；

佔領財富高地，成為白手起家，經商版圖遍佈全球，並和世界權貴豪富相談甚歡的年輕獨角獸CEO。

無論有馬選擇哪條路，都是充滿荊棘，且需要貴人相助的。

最重要的是，有馬吉彥缺乏時間，讓整個近衛家族都對他認可的時間。

高中生涯，有馬吉彥能夠獲得近衛千代的青睞，並得到她等待的許諾，已經難能可貴。

人會被感動到哭，但世界上沒有人會因為一次感動持續不斷的哭一輩子。

愛是感性衝動的，但生活終究迴歸理性，有馬自然不會認為高中的成功告白就能一勞永逸。

在自己找到人生道路的答案之前，他絕對不會對近衛千代告白。

戀愛諮詢部，

淺間躺在椅子上，思緒飄飛，結果有馬人沒等到，近衛千代卻帶著衛宮白走進來。

“大老師，有個委託，想拜託你。”

清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惡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