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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同師同教,就是除太子,皇長子,以及皇帝特別重視的皇子外,都由一個老師負責教學。

教學分為兩種,一種是啟蒙教育,像胡亥那個年齡段,就要進行啟蒙教育了。

但胡亥又與其他皇子不同,因為嬴政的寵愛,他很早就開始啟蒙教育了,所以比他年齡大的皇子要早熟一些。

啟蒙教育最開始為君子六藝,包括詩、書、禮、樂、射、御。

後來嬴政覺得不夠,又讓李斯編著《倉頡篇》,趙高撰寫《爰歷篇》,作為皇子們的讀寫課本。

而另一種養成教育,則是像趙昊這個年齡段的皇子,必須學習政經要術、兵法、刑名之術,以及秦律等課業。

如果有其他的興趣愛好,也可以研究天文地理,諸子百家等高深學問。

當然,像趙昊那種專注地質勘探,深挖淺掘的愛好是絕對不允許的。

嬴政為了統一天下,耗心費神,很少關注皇子們的學習,但不是說沒人管。

大秦有專門管理皇子教育的機構,名為宗室。

每到一個年齡段,宗室的人就會安排皇子進行那個年齡段的教育。

目前接受養成教育的,有公子高,公子將閭,公子良,公子榮祿這四個。

他們的年紀都在十二歲以上,不過相差也就一兩歲。

可經歷了啟蒙教育,養成教育,並不能算一個合格的皇子。

還得學以致用,比如實操。

像扶蘇那種弱冠之年的皇子,已經開始實操了。

也就是去軍中歷練,比如扶蘇,現在就在蒙恬的軍中實操,好像還改了一個假名字,叫伯秦。

趙昊剛滿十二歲,嬴秦宗室的人就安排他進行養成教育了,所以天還沒亮,他就被七八個小宮侍拉著去了文思閣。

文思閣是位於咸陽宮東側的閣樓,總共分為兩層,第一層是皇子們集中教學的地方。第二層是大秦皇家藏書館。

當趙昊打著哈欠走進文思閣的時候,公子高,公子將閭,公子良,公子榮祿四個早就到了。

但現在還沒有開課,似乎都在等他。

若是在以前,他們根本不會關注趙昊,但經過博士宮一事,他們對這個小老弟非常感興趣。

其實不光他們,就連教他們學習的老師,都對趙昊翹首以盼。

眼見趙昊走進來,老師故作嗓子有點乾的輕咳了一聲,剛才還百無聊賴的四位皇子,頓時端正身形,跪坐在書案後,準備聆聽老師教學。

趙昊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連忙拱手行禮:“學生昊,見過淳師,淳師晨安。”

沒錯,教他們政經要術的老師,居然是淳于越。

自從嬴政讓淳于越教扶蘇,扶蘇就變得越發儒雅隨和,但嬴政還沒有意識到其中的問題。

所以又將皇子們交給淳于越教學。

趙昊看到淳于越的時候,心都涼了半截,讓這傢伙教學,還不如不教。

作為老師,淳于越的派頭十足,面對趙昊的行禮,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然後才回禮道:“臣淳于越見過公子昊,公子昊晨安。”

儒家講究的是師生之禮,君臣之禮,以及兄弟之禮。

趙昊向淳于越行完禮後,還要向端坐的四位皇兄行禮,緊接著又是他們回禮,整得趙昊頭暈腦漲。

像啟蒙教育階段,就沒有這麼繁瑣,大部分時間都是玩,什麼騎馬射箭,吹拉彈唱,怎麼嗨皮怎麼玩,到了養成教育階段,就得規規矩矩。

更可氣的是,趙昊原來的記憶,還停留在啟蒙教育階段,所以直接進入養成教育階段,他是非常痛苦的。

等趙昊規規矩矩坐下,淳于越就開始發問了:“公子昊,汝進學之前,宗室已將書簡搬至你寢閣,可有提前溫習?“

“啊?這個....嗯,溫習了!”

趙昊根本不記得這件事,他最近都在地道里,哪有時間看書。

可面對老師的提問,根據上輩子的經驗,一定要回答溫習了,就算沒有溫習也要回答溫習,這樣老師就會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笑容。

然而,淳于越這傢伙似乎有心給趙昊一個教訓,於是順口道:“既然公子昊提前溫習了,那這《尚書·大禹謨》中的‘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何解?”

“啊?”

趙昊面露詫異,心說這老六該不會是故意針對自己吧!

“怎麼,公子昊答不上來?若是如此,那老夫只能懲處你了。”

淳于越嘴角勾起一抹戲謔,開口道。

之前在博士宮,趙昊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少年,駁得滿朝啞口無言,讓他這個大儒都沒有面子。

所以在課堂上,故意給趙昊一個下馬威,讓他明白一個道理,縱使天資過人,你老師還是你老師。

但趙昊怎麼可能受這種下馬威的氣,好歹他上輩子差點上清華,就算沒研究過《尚書》,文言文總看得懂吧?

只見他很快從詫異中回過神來,笑呵呵的道:“既然淳師有意考校昊學識,那昊就簡單說兩句。”

“人心惟危,講的是人心變化莫測,道心惟微,說的是道心中正入微!”

“惟精惟一是道心的心法,教我們要真誠地保持惟精惟一之道,不改變、不變換自己的理想和目標,最後使人心與道心和合,執中而行!”

“彩!”

趙昊的話音剛落,端坐在書案後的四位皇子,立時拍案讚歎。

淳于越臉皮一抽,剛想開口,趙昊又接著道;“其實,學生不僅溫習了《尚書》,還學了《論語》,能否請淳師指教?”

“論語?”

淳于越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好笑的道:“公子昊有何不懂的,儘管說來!”

別的他不敢打包票,比如怎麼統一思想,但儒家經典,他可謂爛熟於胸,所以表現得自信滿滿。

然而,趙昊臉上卻露出了別有深意的笑容,拿起書案上的毛筆,在竹簡上寫了一句話,遞給淳于越。

“不知老師如何斷句的?”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淳于越只是看了一眼,便笑著讀了出來。

這時,趙昊笑而不語,再次提筆,劃了幾點。

淳于越臉色一變,下意識念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這這這.....”

淳于越剛唸完就震驚了。

但趙昊又接著劃了幾筆,只見上面駭然出現一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轟!

當淳于越看到一句話有三種意思時,整個人如遭雷擊。

隔了半晌,他才臉色煞白的拍案而起,叫嚷道:“奸邪之論,奸邪之論.....老夫要上奏陛下,汝毀我儒家經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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