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驚濤逆浪 第一百二十二章 萬物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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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遼心情大好，盤膝坐了下去。

他境界已經穩固，但還不能徹底適應這種激烈的蛻變，所以需要打坐熟悉一段時間才可。

將神識沉入靈海之中，卻見小麒麟與饕餮正趴伏在靈液水面上。

感應到季遼的神識，兩個小東西立刻就蹦了起來，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向上空望著。

季遼把神識沉了下去，如同母親的手掌一般，撫摸著兩個小東西。

兩個小東西立即眯起了眼睛，很是享受的體會季遼的輕撫，大腦袋還不斷在上面蹭著。

“這次凝氣成液，你們兩個立了大功。”季遼笑著說了一句。

兩個小東西，立刻睜開眼睛，雙雙挺著胸脯一副傲然的表情。

“哈哈哈。”季遼哈哈一笑，說道“我會努力修煉，讓你們漸漸長大的。”

饕餮與麒麟的成長與季遼修煉兩種功法的進境相輔相成，季遼的境界高了，那麼他們也會隨之越來越強大，若是季遼兩種功法始終保持在這個境界，那麼他們也會一直這麼大點。

兩隻小東西立刻欣喜的跳了起來，在靈液水面上蹦來蹦去，顯得極為開心。

季遼微微一笑收回神識，想了想便運轉起兩種功法。

可誰知，就在他兩種功法同時運轉的一剎那，異變陡升。

卻見靜靜漂浮在他靈海之上的封靈神符突然綻放耀眼的金光，一圈圈詭異的波動散發開來，向著他靈海席捲而去。

這一次饕餮與麒麟並沒出現在他眉心，而是端坐在靈液水面上，眼睛放光的看著綻放光華的封靈神符。

下一刻，封靈神符的太極圖案飛速旋轉起來，隨即一股吸力在其中憑空而出。

他靈海內的靈液瞬間湧動而起，化作兩道水流直直被太極圖案吞噬了進去。

與此同時，饕餮與麒麟的身體也同時化作兩道流光沒入了封靈神符之中。

沒過多久季遼靈海內的靈液便被吞噬的一乾二淨，在看此時的封靈神符，太極圖案上一直暗淡的麒麟饕餮也亮了起來，如活過來一般在封靈神符上來回滾動。

“這是....”就在季遼狐疑間。

太極圖案突然停止轉動，一道手指粗細的金色光柱徑直飛了出來，一個個被光芒包裹著的小字，連成一條直線在光柱之中飄忽而出。

與此同時，季遼突然感覺自己的識海如炸開一般的疼痛，那種感覺就彷彿被人硬生生的往腦子裡塞東西。

他額頭青筋暴起，這種識海的劇痛他很久沒感受到了，距離上一次，還是在天塹裡乾坤筆自己飛出來造成的。

如果說凝氣成液時，他是肉身疼痛，而這識海帶來的疼痛，就是在直接轟擊他的神魂，這種劇痛饒是性格在怎麼堅毅也是承受不住的。

“啊....”季遼嘶吼一聲，仰身栽倒，雙手捂著腦袋，在地上不斷的打滾。

不過這種劇痛並沒持續多久，只是盞茶的功夫便突然消退，季遼身體一輕，回過神來卻發現在識海之中突然多了一樣東西。

他立刻盤膝坐了起來，當即將神識沉入靈海里。

在看此時的封靈神符已經緩緩的沒入靈液裡，周身被一團五色火焰包裹，在靈液之中緩緩燃燒模樣極為詭異。

饕餮與麒麟又蹦了出來，若無其事的站在靈液水面上。

季遼眉頭一挑，心中暗道，“原來是這張符籙已經認主，竟是主動煉化己身歸我所用。”

季遼長出了一口氣，他本來就是要把封靈神符煉化成自己的本命法寶的，如今封靈神符主動煉化自己，倒是省得他再為煉化封靈神符的事費心了。

收回神識，季遼又觀察起自己的識海。

卻見此刻他的識海里依舊是以前的模樣，乾坤筆靜靜的漂浮其中，餘下的就是季雲霄留給他的一些符籙圖樣與傳承文字。

不過在這諸多的文字之中，卻多了一片季遼從沒見過的金色字型。

細細看去，發現這些字型是一部完整的功法，這功法不過區區百餘字，但他知道，這部功法是隱秘在封靈神符裡的功法不能小覷。

在這數百個金色字型的最上方，漂浮著四個巨大的金字。

季遼口中喃喃，“萬物之道！”

看清這功法的名字，季遼目光閃動，目中露出一絲迷茫之色。

“難道還有第三部功法不成？”口中呢喃了一句，季遼便繼續看下去。

“天生萬物、萬物有靈、世間一切皆由天地而生，萬物出生之始便有自身之道，修仙道者可悟萬般道法為己用。”

此上一句是這萬物之道的開篇，讀完這一句後季遼便停了下來，看著最後幾個字，自言自語道“為己用？”

他隱約想到了什麼，摸著下巴沉思了起來，許久之後，他眼睛豁然閃過一抹明亮的光芒。

“知道了！”季遼驚喜的一拍手。

猛然抬頭，驚喜的看著眼前漂浮著的功法，他嘴角略微揚起，輕聲道“堪天歸元決、五行衍火決與封靈神符共為一套，堪天歸元決能孕養出吞噬萬物的饕餮，而五行衍火決能衍生出熔鍊一切的麒麟，麒麟饕餮的能力乃是天生，封靈神符則是封印著兩個真靈的神符，其中蘊含著兩種真靈的能力，只有三者齊聚才能觸發這最後一部名為萬物之道的功法，缺一不可，而這萬物之道的功法不是修煉功法而是悟道的功法，悟的就是饕餮的吞、麒麟的煉，若是悟得了，那麼將擁有兩種真靈與生俱來的兩種道意。”

修仙者求的是天道，是天衍出來的道意，眾生皆可修煉，就好比構成天地的五行，五種屬性乃是天衍，其中蘊含著天道，誰若能將之修悟的更深，誰就更接近天道。

而符師卻不同，符師乃是悟自己的道，然後將自己的道在符籙中展現，這種道不屬天道，不在五行，就好像麒麟與饕餮，煉化一切與吞噬萬物，這是他們天生的能力，雖然他們這種生靈是應運天道而生，但那種能力卻不是天衍而出的。

繼續向下看去，將這百餘字通讀後季遼便閉上了雙眼，感悟著字裡行間蘊含的道。

不知過了多久，盤坐在小屋中的季遼睜開眼睛，他雙眼露出迷茫，他參悟了許久這篇名為萬物之道的功法，但始終無法抓住其中奧妙，片刻後才嘆息一聲，“看來想要悟道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了。”

沉吟了許久，他眼中閃過堅定之色，“無論多久，我也要悟出屬於我自己的道。”

站起身，透過窗子看向院外的樹林，此時窗外已是皓月當空，漫天星光閃爍，山林間鳥獸蟲鳴，屋前溪水潺潺作響，一副悠然的自然之色。

“萬物...之道...”季遼看著院外的景色，口中呢喃。

一夜的時間悄然而過，一輪紅日在天邊升起，季遼站在窗前一動未動。

隨著時間流逝，太陽逐漸升至半空，隨後又漸漸落下，窗外的天色又再次變暗，夕陽西下，皓月升起。

這一日夜裡，伴隨著一聲轟隆巨響，一道慘白的驚雷撕裂虛空，一望無際的烏雲遮蔽了浩瀚的星海，隨即滴答一聲輕響，一滴水滴落入了小溪之中，緊接著又是一聲滴答之聲，隨後聲音越來越密集，淅淅瀝瀝的雨水從天而降。

季遼雙目空洞的望著窗外一動未動。

窗外颳起了風，風透過窗子吹動他的長袍，他渾然未知。

此時的他進入了一種狀態，他神魂彷彿潰散成一縷煙霧，輕飄飄的飛在天地之間，似要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雨停，烏雲被初陽驅散，灑下漫天霞光照射大地，這時一顆巨樹的葉片一顫，一滴透明的水珠在樹木巨大的葉片上低落，水珠徑直落下掉落在一顆青草上，砸的青草一陣搖曳。

鼻涕狼的大腦袋出現在窗戶前，上下打量著如木樁一般的季遼，在季遼站在視窗的時候它就知道了，只是它沒想到季遼會保持這個狀態這麼久。

一開始它還不以為意，但這三天的時間過去了，季遼一動沒動就有些反常了，它伸出大爪子在季遼眼前晃了晃。

季遼絲毫未決。

“老大...”鼻涕狼猶豫著說了一聲。

突然許久微動的季遼，在這一刻眼睛豁然一亮，神彩再次出現眼睛裡，“原來是這樣！”

鼻涕狼被季遼這突然的舉動下了一跳，身上鬃毛炸立，猛的向後退了一步，“老大什麼情況？”

季遼嘴角微微揚起，沒理會鼻涕狼，淡淡說道，“萬物之道乃是囊括了天地的悟道功法，若是枯坐在修煉室裡悟道，那麼永遠悟不出來，只有使自身成為這天地萬物的一部分，才能悟得萬物之道的真諦。”

幾天前的夜裡，他腦中回想著萬物之道，站在視窗看著窗外時，突然就進入了一種飄渺的狀態，在這幾天裡他感覺自己彷彿歸於須彌，回到天地的初始，體會萬物初生的那一段時光。

在醒來時，他明白了，原來這萬物之道是要使自身融入天地，感受萬物才能理解，若是在洞府內枯坐參悟，花個幾十上百年也悟不出其中的一分一毫。

他沒理會鼻涕狼，盤膝坐回蒲團上沉思了起來。

這幾天他雖然進入了那一種狀態，但卻沒悟出萬物之道的道意，這也許是時間太短的緣故，又或者是身在小屋之中，始終無法與天地融合。

“若想悟道，看來比我想象的要久啊。”

他口中低語了一句，隨即在儲物袋上一拍，自己的身份令牌隨之出現，猶豫了片刻，一咬牙，手一用力，紫氣宗的身份令牌被他生生捏碎。

“我若想悟道就不能被打擾，催促執行宗門任務時，這身份令牌總會發出感應，所以悟道之時這個東西不能帶在身邊。”

季遼把身份令牌捏碎也有自身的考量，在紫氣宗身份令牌一旦銷燬，就代表這個人脫離了宗門，又或者因為各種緣故導致這個人已經消失，總之身份令牌沒有了，那麼再也無法根據身份令牌找到這個人了。

季遼想要悟道，為了避免其間有人打擾，他只能毀掉身份令牌，可是這樣的話從意義上來講，代表了他主動脫離了宗門，若想再次成為紫氣宗的弟子會非常麻煩。

可現在季遼管不了那些，正如堪天歸元決開篇所說，一道至極、皆證混元，意思是說一種道意悟到極致，都能得大道，同時也在說，就算悟了道，還需常年累月的加深感悟，只有這樣才能將道悟至極致，所以悟道這種事宜早不宜遲。

做完了這些，想了想又將一些有可能找到自己的東西毀掉，這才站起身走出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