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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九十章首戰

儘管被漢官逼反,奢崇明仍不失為一條愛憎分明的漢子。當他率兵進攻南溪時,遭到知縣王碩甫的頑強抵抗,部下總兵羅祖貴等十七員將領先後戰死南溪城下。面對殺紅了眼計程車兵,奢崇明卻告誡部屬:“王知縣是孝子,又是清官,破城之日,不得殺害”。後城破,有彝兵衝入衙署殺了王碩甫,奢崇明責其違令,將該兵軍前斬首,同時以厚禮葬王知縣,親致哀悼表其忠孝。攻擊赤水時,明將張大壯戰死,遺下兩個年幼的孫兒,奢崇明善為撫養,延請教師教二兒彝語及武藝。再後來,奢安聯軍攻烏撒時,守衛官管良,集漢人70餘戶逃避於清水溝和吳二溝“堅壁清野”結寨相抗。不久寨破,奢崇明不以為罪,曉諭漢族人等安心生計,無一傷害……

造反後的奢崇明自稱大梁王、安邦彥自號羅甸大王——還有好幾個土司也沒什麼創意的先後自稱羅甸大王,為了顯示超然地位,安邦彥後來改稱“四裔大長老”。從王號便可以看出,這二位實在是被逼反的——其最高理想也只不過是想圖個自立門戶,與大明老死不相往來而已。

不過……

怎麼可能!

大明一貫的作風是一路把人逼到忍無可忍揭竿而起,直到事態惡化得完全不可收拾,再憑藉當時世界上最大的體量優勢去碾壓——儘管每一次所謂的勝利都會讓自己流血更多,讓帝國向崩潰的邊緣大大地邁進一步,那也在所不惜!

客觀地說,此時的大明帝國就像一棵樹,官員們則像樹上的蛀蟲,每一隻蛀蟲都在拼命吸吮著大樹賴以維生的養分。因為他們知道,無論再怎麼吸,總會有比自己吸得更狠的,若是因為不忍而停下嘴,立即會被其他蛀蟲擠到一旁,吃虧的便只能是自己。他們當然也知道,這樣下去再粗壯的大樹遲早也會被掏空轟然倒下,但他們同樣相信,那時候只要自己足夠肥壯,便可以有更多的機會撐到爬上另一棵樹!

奢崇明的主攻方向是四川,安邦彥則專心於貴州。眾所周知,大明扛事兒的本領遠不及其惹事能力的百分之一。戰事前期,奢崇明與安邦彥聯軍一直保持著戰略主動權,始終在壓著明軍打,如果不是因為兩個人才的橫空出世,帝國很可能會提早崩潰十年。

拿下重慶後,奢崇明先後攻陷富順、內江、資陽、簡州(今四川簡陽)、新都、龍泉(今四川成都東南)等地,圍困成都。經過前番張虎的盤踞襲擾和方戈的反水,川省武備已捉襟見肘,恰逢川撫陳士勃任滿回京無人主政,此時闔城守軍不足兩千之數,一時間成都府人心惶惶,一夕數警,危在旦夕……

也是老天保佑,反賊兵臨城下,蜀王難得明白了一回:要求左布政使朱燮元代理巡撫事——大明的藩王食祿不治事,雖然無權做人事任命,但事發緊急,千歲的話還是管用的。這位朱大人可稱能吏,承擔起守城之責的第一件事便顯示出足夠的才幹:成都府四郊以兩百里為限,運糧入城,確保城內儲糧。同時飛檄調石砫宣撫使秦良玉馳援省城。

朱燮元也給孫杰寫了一封言辭懇切的信札。朱大人當然知道駐紮在保寧的孫杰部離成都府更近,但孫營不是川省兵,莫說自己只是個代巡撫,即便是正式川撫,孫杰也並不受其節制,所以,只能好言相求。不過以朱大人看來,這位年輕的總兵官未必能指望得上:誰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奢賊的人馬足足是孫部的十倍以上,營兵是將領私產,任何頭腦正常的人,哪個會拿自己安身立命的本錢為別人拼命?孫杰有足夠的理由推諉磨蹭。朝廷兵部那裡朱大人當然也派了六百里加急,不過,遠水不解近渴,等朝廷的調兵命令下來,怎麼也要一個月以上了,那時,可能一切都晚了!至於叫蜀王出面給孫杰下令則更是不用想:大明祖制,藩王無權調動除王府護軍外的任何兵馬,即便是王府護軍,出城要經過聖天子本人批准!因此,給孫杰下令只能適得其反,將領更會有足夠的理由安安心心找個地方駐紮下來,跟你慢慢打嘴皮子官司——裁判當然是朝廷,雙方分別向京師各來上幾封奏摺,不消多,來回磨嘰上幾次,便能耗上一兩年的時間,實屬正常。

其實朱燮元心裡還有另一層憂慮:即便孫部來了,又能怎樣?年紀這麼輕,還不是憑父輩的軍功資歷一步登天。前陣子他確實把張虎攆跑了,但那主要是馬千乘出手幫忙吧?現下馬千乘陷在京師大獄裡凶多吉少,這個年輕人,能獨自應付數以十萬計的賊兵麼?手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將領們,能心甘情願接受他的指揮麼?可千萬別像紙上談兵的趙括那般,那樣,成都便毀了……

然而,出乎朱大人意料之外的,按推算信使剛剛抵達保寧府的那天,孫杰竟然到了成都府!望著滿身血汙又英氣勃勃的年輕將領,朱大人不禁有些意外的感動。孫杰見狀趕忙抱拳施禮:“老大人,末將一家世受天恩,此乃分內之事也。”

朱燮元聞言更是激動得語不成句:“好,好,孫帥深明大義,親蹈危城,老夫,老夫,老夫實不知該說甚好了……”不過望見孫杰只帶了六七百人,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孫帥只帶了這些許兵馬,想是忠心體國星夜馳援。其他,嗯,其他人馬可要小心些,軍中不可一日無帥,莫教那奢賊趁了虛……”

孫杰哈哈一笑:“老大人寬心,末將確是只帶得親衛營入城。其他幾個營此刻已都在成都府二十里外紮營以為策應。好叫老大人得知,末將已拿下新都,那裡的賊人已被末將趕走了。”

這番話把朱燮元聽傻了:“什麼?你沒等到老夫的信便主動出擊、五六百里路你行軍只用了十天、中間還捎帶著打下新都?”

孫杰被朱大人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回老大人,家父屢屢教導末將,若是行軍紮營,軍情探馬必要撒開百里之外方可應對不測、末將駐紮保寧府待命已有一段時日,在潼川州、順慶府都設了幾處哨樁,探馬自是能跑得更遠些。幾處哨樁陸續回報,奢賊連犯內江資陽簡州,不需看輿圖便知道這賊必是想沿雒(音’落‘)水進犯成都府。若是被賊驚了蜀王千歲王駕,末將百死莫贖!故即刻全軍拔營來接應大人。全仗川省糧草支應無虞,敝軍幸而沒誤了腳程。奢賊在新都只有千把烏合之眾,怎敵我大明王師堂堂一擊?半日一鼓之戰而已,不費什麼工夫的。。”

這番話把朱燮元說得老淚縱橫,兩行熱淚湧出朱大人的雙眼:“虎父無犬子!英雄自古出少年!天佑大明,這是天佑大明啊!”

奢崇明的部眾雖多但都是山民,驍勇有餘,裝備訓練則是弱項,打那些差不多成了廢柴的衛所軍自是不在話下,堂堂之戰怎麼可能敵得過大明帝國的王牌?孫杰一個衝鋒便拿下了新都,把虎賁營留下守城,叫副將沈成鋼率領主力駐紮在成都府和新都中間隨時兩地策應,命令上官飛的馬隊負責保證三地官道暢通,隨即自帶親衛長捷營入城安撫人心。

不甘心的奢崇明派部將劉養鯤去奪回新都,半路上就被磐石營的石井生打了埋伏鎩羽而歸。連續的兩場敗績叫他明白了這支明軍跟以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樣,於是暫時絕了打援的念頭,一心一意跟成都死磕。

可惜奢大王以前的攻堅戰經歷只侷限於攻打其他土司的寨子,於是一板一眼地開始在城外堆土山——按照以往的經驗,只要堆得比寨牆高,不僅能看到寨內防守虛實,土炮居高臨下轟擊雖傷不得幾個人,卻往往能給守軍士氣帶來巨大的打擊。朱燮元見幾十丈外每天都要高出來一截的大土堆不由得有些慌,想叫守軍放炮轟擊,被孫杰哈哈笑著阻止了:“老大人,咱的大炮和炮彈都有限,準頭也不好說,得留著對付賊人的塔樓撞車。敢叫老大人寬心,再等兩日,待奢賊再堆高些,這等伎倆末將半日便可破得。”

“弓箭夠不到,床子弩沒大用,不放炮,孫帥是想趁夜逆襲麼?孫帥,咱們可就眼前這點兵啊!”看來憂心忡忡的朱大人多少還能稱得上知兵。

“老大人放心,不需要逆襲的。末將心裡有數。”孫杰笑嘻嘻地回答。回了帥帳,叫人把沈成鋼找了來,二人說了些什麼,隨後沈副將又離城回了駐地。

眼看土堆已堪堪與城牆持平,孫杰叫來了親兵千總盛得功,寫了手令吩咐幾句,盛得功領命便去找沈成鋼,隨即孫杰把朱燮元請上城頭觀戰。見狀朱燮元以為孫杰要把主力調過來突襲,於是開口問道:“孫帥,沈副將離咱們多遠?”

這句話把孫杰問糊塗了:“回老大人,老沈一直在府城二十里外紮營啊?沒有末將的命令他不會移營的。”

“那……行軍二十里後立刻投入戰鬥,將士們體力會不會不濟啊?”

“回老大人。肯定會。這種事可沒人能做到。行軍不能披甲,否則一身幾十斤鐵走上二十里,不用打,人也累癱了。”孫杰隨即將目光投向城外,口裡繼續畢恭畢敬地給朱燮元做科普,“行軍時,鎧甲武器都要放在輔兵們推的大車上,臨敵十里左右,哦,還要看地形,若是易走又寬闊的官道,對手又是奢賊這般無甲或輕便的藤牌兵還要遠些,十二三里吧、若是坑坑窪窪難以疾進的野地可以更近些,譬如五六里,全軍止步披甲備戰。這當口還可以略略休息下恢復些體力。所以偵察軍情的探馬很重要,不止要觀察敵情,更要留意道路情況,山丘、水澤、橋樑、通行能力什麼的都要算計好。險要處務必要仔細搜尋周圍以防敵人設伏……這些斥候可是軍中精銳,以發現敵情為要,一級一級將軍情傳遞回來,最前面的把自己藏好就是了,不用參戰,戰後便可領到一級斬首功……”講到這裡突然明白過來,轉頭對朱燮元一笑,“老大人莫不是以為末將要將老沈調上來,然後末將再開門突襲策應?哈哈哈,不用的。”

正說著話,遠處傳來一陣轟鳴,只見一道白線向成都府飛速逼來——幾日前沈成鋼已按照孫杰的命令,派出輔兵隊官蘇迎輝把都江堰掘了個七七八八,今日接到命令,點燃了幾處埋設的火藥,洪流奔湧而下,不到一個時辰,奢崇明辛苦堆了多日的土山便被衝成一片泥沼。

看著在泥水中掙扎的彝兵,朱燮元開始是心頭一陣狂喜,隨即又轉喜為憂:“孫帥這招水攻確是大妙!只是……只是可惜了城外百姓們的農田了……唉,沒辦法,事難兩全,也只得如此了。待老夫回頭上奏,來年免些田賦就是了。”

孫杰一抱拳:“老大人一心為民,末將感佩。”隨即又笑了笑,話鋒一轉,“請老大人放心,末將有分寸,農田沒事的。”

果然,水來得快,退得也快——為了不造成大規模水患,蘇迎輝按照孫杰事先的命令只放了半日水,復又將掘口填上。驚喜交加的朱燮元不由得再次對眼前的年輕將領刮目相視。

奢崇明被氣得半死,費了那麼多天的力氣,守軍沒出城一兵一卒,短短一個多時辰便灰飛煙滅,雖說水退得快沒淹死幾個人,但看著周圍從頭到腳全身泥湯土猴般的手下,實在咽不下這口氣:“傳令,全軍攻城!”

嗯,看不見城裡啥樣子那便強攻吧,反正有的是人,拼人命也要把成都府拿下來——到時候手裡扣著明皇親藩,總可以跟漢人們好好談談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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