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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臨風居
京師。
京郊的高粱橋是春日裡踏青的一個絕佳去處。玉泉山上清澈的溪流淙淙而下,河裡嫩綠色的水草隨波搖曳,一群群的游魚嬉戲穿梭其中。不時有調皮的傢伙浮到水面,吞一口緩緩打轉兒的浮萍復再吐出,那豆大的新綠便帶著一個泡泡漂向遠方。沿河的垂柳絲絲到水,在清風的撫弄下翩翩而舞,濃密的梢頭傳來燕語啾啾。振翅的蜻蜓時而懸停空中時而扶搖疾衝,引得兒童們興高采烈地追逐奔跑。偶有跌倒大哭者,兒啼聲聲,更是給明媚的春色平添了無限的勃勃生機。岸邊有塊巨石,刻著“媚態含煙”四個大字,雄渾蒼勁的筆力與婉繞柔揚的文意竟如此和諧,引得不少文人士子每每駐足擊節,發出“文章天成,妙手偶得”的感贊。
臨風居是間頗為雅緻的酒肆,就建在高梁橋偏西十來丈的地方,大半沿河的風景盡收眼底。臨風居的菜品也很棒,雖不屬於川湘粵魯任何一個菜系,然不僅格局雅緻用具考究,隨你點什麼,待會兒端上來的卻絕不會輸給城裡哪個名廚幾分。不過,到這裡來的多是熟客,愛吃哪口兒店家甚至比客人自己還清楚,大多時候不需要客人看著菜牌琢磨,吩咐一聲就好。位置好,口味佳,價格自也不菲,連一樓的大廳也不是尋常人消費得起的。
二樓一個臨窗雅間裡兩個文士打扮的人憑欄對坐。桌上是二幹二鮮四個精緻的果碟,蓋碗裡的明前龍井散出若有若無卻又悠長繚繞充盈了滿室的豆香。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小二輕叩了兩下房門,“進來。”屋裡有人應了一聲。小二弓著腰垂著眼輕手輕腳地拎起桌上空了小半的熱水壺,換了壺剛灌滿的熱水,也沒說話,對二人輕輕一躬身,退了出去,返身抬手把門帶上。
這二位是臨風居的常客,吏部考功司郎中米學朋(字良友)和文選司員外郎肖廣浩(字存沛)。莫看二位都穿的便裝,小二知道,今天二位大人聊的可是了不得的大事,不僅絕不能被打擾,更不能探聽,否則……哼,等著殺頭吧!
吏部號稱百官之首,權力大到什麼程度?掌全國文官(武官歸兵部)銓選、考課、爵勳之政!除內閣大學士、吏部尚書由廷推*或奉聖天子特旨外,內外百官皆由吏部“會同”其他高階官員商榷或自行推選——就連督撫級別封疆大吏的任免,廷推也只是走一遍形式:九卿*共之、吏部主之!
說是“會同”,呵呵,你懂的。說白了,吏部考核、吏部提名,大家舉手吧。不同意?哦,好的……對了,你那個考核表找不到了,再重新來一次吧……看,沒及格!果然被我發現了,險些被你矇混過去!你沒資格舉手了,滾!還有不同意的嗎?好,全票透過。對了,剛剛又空出來一個位置,這幾天晚上我都沒啥事,誰想一起探討一下廉潔奉公愛民如子的問題?
吏部一個尚書兩位侍郎,下設文選、考功、稽勳、驗封四個清吏司。文選司負責官員的提拔、分配、任免;考功司負責百官的績效考核,給文選司提供決策依據;稽勳司負責管理官員的履歷、守制——父母死了要守孝三年(其實是二十七個月,這叫丁憂。這個詞是官員專用,普通百姓回家守孝叫丁艱。)聖天子哪裡會記得哪個知州知縣爹孃死了多久守孝期還差幾天?稽勳司負責記錄,到期了重新找地方任命。還有官員的家庭情況,比如說,官員有功,蔭一子。再立新功,要蔭次子。偏偏這位正妻第二胎生了個閨女,側室生了個大胖兒子——這算庶出,本來連遺產繼承權也沒多少的——這時便要聖天子示恩了*。驗封司負責官員的封典、撫卹(喪葬級別)、還有土官的世襲——西南少數民族地區多實行土司自治,老土司死了兒子繼承,或者哪個傢伙帶人把老土司砍死自己當了老大,朝廷覺得只要他能奉大明為正朔,老土司被大卸八塊地砍死和自己老死其實也沒多大區別,於是給砍人的發個新批文認可,這事兒也歸驗封司管。
當然,吏部權力最大的是文選、考功二司。別看郎中(正五品)、員外郎(從五品)、主事(正六品)等官職不大,都是實權在握,你拿四品知府跟他們換個試試?誰也不會答應的!
明年便是三年一次的大計了,所以二位大人今天在這裡雖名為踏青,談的內容全是工作。
只聽肖廣浩道:“良友兄,湖廣的事我是越發的看不懂了。你知道的,鄖撫上任前可是老大的不情願。我本以為這次他無論如何也會千方百計換個地方,可最近跟瘋了一樣,三個來月查了多少私鹽,都快兩千萬斤了吧?這架勢,哪裡有半點想離開的樣子?”
米學朋接道:“我當然記得。他走前還跑劉大人(吏部右侍郎劉之謹,字慎獨)府上甩了一大番閒腔,當時我就在場。我也解釋了,雖是咱們擬就的名單,然總共五個人,那簡會稽(簡敬能是浙江紹興人)在倒數第二個。聖上欽點,咱們有啥辦法?結果他還衝我吹鬍子瞪眼發作了一通呢,我怎麼會不記得?幾個月以前,就是招撫那個關盛雲之後不久,他那個鴻臚寺的門生還找我,拐彎抹角地求無論如何給他老師挪個地方呢。”
肖廣浩道:“你說的是毛藏鋒(鴻臚寺卿毛潛,字藏鋒)吧?他也找過我了。”
米學朋“哦”了聲,問道:“你怎麼回的他?”
肖廣浩一笑,望著米學朋道:“跟良友兄一樣唄。”
米學朋一怔,抬眼望向肖廣浩:“你怎麼知道我說了什麼?”看到後者狡黠地眨了眨眼,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起來——鴻臚寺掌管四夷朝貢、迎送、宴勞等事,完全不能算什麼要害部門,鴻臚寺卿也僅為正四品,二位實權官員,誰都不會將其放在眼裡,回答的自然都是八面玲瓏的片兒湯場面話。
二人笑了一陣,米學朋若有所思道:“存沛兄說的有道理。我也覺得最近湖廣的情形很是費解。還有樁怪事正要找你說呢。”
“哦?什麼怪事,說來聽聽。”
“前天有人來找我,送來三千兩。”
“確實有點怪,怎麼少了一千兩?李、滕兩個都是人精,這麼早就開始疏通,不會不曉得行情的啊?別說,這倆還真行!各省的藩司臬司成天介鉤心鬥角,當然,朝廷也是這個意思,大小相制朝廷才放心。原本咱們安排他倆在一處,就是以為無論如何他們也尿不進一個壺裡,沒想到這些年竟相安無事。明面上雖有相互攻訐,今天這個告那個喝了場花酒、明天那個參這個沉迷梨園……但都是做給外人看的,不僅雞毛蒜皮,還都還是‘風聞’的捕風捉影之事,聽說私下裡關係好著呢,好到妻女不避那種!”
“咳咳咳,存沛你那嘴該打!我剛喝口茶你就說什麼尿一個壺!”米學朋被嗆了一口,“這茶都教你說變了味兒了!”
“哈哈哈,抱歉抱歉。等下我教他們換茶。祁門紅如何?”
“還是六安瓜片吧。春天喝點綠茶,紅茶上火。”
“好。等著瞧吧——別管是李是滕,這位送了,那位的,也就在這幾天。”肖廣浩隨後揚聲喚道,“小二,換茶,瓜片!”
“嘿嘿,你猜錯啦!”見小二進來,米學朋停了嘴,望向窗外。
“啊?那是誰?總不會是破罐子破摔的海州(連雲港明朝時叫海州,寇士毅是海州人)那位吧?”等小二出去,肖廣浩奇道。
“真還就是他!”米學朋眼睛看著根根直立還沒完全舒展開來的茶葉道。
“怎麼會?他不是早就放風出來說愛調哪調哪兒,到哪都比在湖廣做泥菩薩擺設強麼?怎麼,看上哪裡了?三千兩……要麼西南,要麼西北,好地方三千兩可不夠呢。”
“你又錯了!”米學朋呷了口茶不疾不徐地說道,“要不我怎麼說怪事呢……他想留任!”
“咦……怪哉怪哉!都知道湖廣那兩位私下裡穿一條褲,哪個去都會被架起來腳沾不了地。再說了,鄂北那姓關的是個隨時都會炸開的炮仗,誰捱得近誰倒黴,那破椅子有誰會跟他搶?居然想留任,失心瘋了麼?這三千兩花的可有點不值了!”聽肖廣浩的語氣,還有些替寇士毅惋惜。
“誰說不是呢!不過,他又不傻,不可能看不透這一層。”
“有點意思!”肖廣浩捻著下巴上的鬍子若有所思,“簡會稽突然間大顯身手,很有點三年不飛一鳴驚人的味道、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寇海州居然肯花三千兩保他那張沒人想坐的椅子……嗯,有點意思!”
米學朋沒答話,肖廣浩又道:“要不,試一下,放個風出去……”
“不行!絕對不行!”米學朋斷然否定道,“本來無冤無仇,這當口兒玩這手,鐵定是兩頭得罪人、八面不討好。”
“也是。簡會稽也肯定鬧,剛剛大顯身手之際咱們說調開,聖上絕不會答應的,咱們白白落個惡人。”兩人共事多年,早已有了默契。
“都到不了聖上那裡。孟大人(吏部尚書孟梁臣,字忠直)、劉大人他們也不會答應的。”米學朋說道,“為什麼大人們表面上不聞不問,任由咱們幾個五品郎中六品主事決定二三品大員的事情?一是相信咱們的能力,二是惹出麻煩總得有人出來背鍋!為兄跟你擔保,你這想法不等落到紙面上,劉大人就得找咱倆來問:‘你們為什麼要如此呀?’咱怎麼說?‘因為我倆沒看明白,所以想試一下’麼?這不是自己找不痛快嘛!湖廣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得咱自己琢磨參詳!”
“良友兄說的對!”肖廣浩不好意思地笑笑,“兄弟莽撞了。”
米學朋點點頭:“無妨,再看幾天吧。我猜呀,李、滕那裡的人,這幾日也該到了。回頭我再問問通政司的朋友,留意下那邊的情形。”
“嗯。明兒個我去趟都察院,聽聽御史臺那邊怎麼說。今年巡按湖廣的是厲長安(厲安邦,字長安)吧,他跟刁尚志(刁翔,字尚志)要好的很,老刁是我同年。”
“好的。等再過十天半個月,湖廣的疏通也該到的差不多了。今年那裡怪的很,肯定得比別處運動得早。到時候咱們再合計一下各處怎麼個打點法——唉,咱們吶,就是過路財神,看著錢從前門嘩嘩地進,後門還得嘩嘩地出呢!沾了些油水不假,可誰知道咱這份辛苦呢……”
“嗨,誰讓咱勞碌命呢?話說回來,大人們也都不容易。不說了不說了,吃點東西吧。”
“嗯。小二!”米學朋起身推開房門向樓下揚聲叫道。
“來啦。”小二顛顛地跑來,“二位大人,想吃點什麼?”
“你看著安排吧,灌了一肚子茶,不怎麼餓。六個菜就行,四葷兩素,再燙點花雕。車伕從人你也安排下。”
“好嘞!不消大人吩咐,怕耽誤二位大人的公事,外面候著的幾位爺都已安排妥啦!揚州炒飯,配上給大人們吊高湯的那些物料,火腿老鴨大棒子骨,各位爺都吃得小肚兒溜圓——飽飽兒的啦!二位大人稍等,四葷兩素燙花雕,這就來!”小二殷勤地絮叨著。
*廷推:任用高階官吏,凡由大臣推薦,經皇帝批准任用的叫做廷推。明朝,朝廷遇有重大政事,或一二品文武重臣出缺,皇帝要詔令大臣們會議——兩個字分開哈,“會”而“議”之,就是共相計議——討論結果報請皇帝,請旨定奪。
其中討論事的,比如漕運、加賦免稅、戰守、官制這一類,叫做廷議、有關人事升補任用之類討論人的,則謂之廷推。
*九卿:吏、戶、禮、兵、刑、工六部的尚書、都御史、再加大理卿、通政使(通政司負責人,管百官奏章)共九人,被稱作九卿。九卿是全國最高政務機關,
*古人因為實行一夫一妻多妾制,家族關係會很亂。篇幅所限,僅以嫡母、繼母、生母這三種稱呼為例。某甲,有一妻一妾。
妾,完全沒有任何社會地位。很多朝代明文規定,無論官民,不得納良為妾——就是說,你納妾,找唱戲的、勾欄院裡的,納多少都沒人管你、但如果是在“民籍”的良民,絕對不可以。當然,往往到了末期,也沒人追究這回事了。納妾也簡單的很,僱頂小轎抬走就行了。娶妻則要經過很多手續,不少老太太口頭禪“我是八抬大轎明媒正娶過來的”,就是強調正統地位。
情況一:二人都給某甲各生了個胖兒子。
正妻生下來的兒子甲A,叫做嫡長子,可以繼承某甲的社會地位和絕大部分財產。妾生的兒子甲B,叫做庶子,社會地位不要想,能獲得多少財產要看老甲對妾的感情。不過,感情再好,通常最多拿到三分之一或四分之一就算頂天了。妾生子,社會地位極低,很難出人頭地。北京罵人話“丫的”由來便出自這裡——這是“丫挺的”的簡稱、“丫挺的”又是“丫頭養的”幾個字的連讀簡化,意思就是妾生子、賤坯子。當然,今天有時候關係特別親近的人也以此互稱,開玩笑。
情況二:正妻無子,妾生子。
這時,妾生的甲B,要認正妻為母,這叫嫡母、親孃叫做生母。這種情況對某甲的這個妾來說,通常是最最理想的——畢竟是親骨肉,長大成人後對自己往往不會差。
情況三:正妻無子且早亡,妾生子。
百分之九十九,某甲不會把妾立為正妻,而是要再娶一個門當戶對的——妾往往屬於“賤籍”,與某甲有人身依附關係,除非聖天子恩旨(大臣)或封疆大吏特批(有巨大貢獻的平民),否則極難得到社會認同。哪怕感情再好,某甲要是敢這麼做,那便會被視為挑戰天理綱常的禽獸。如果某甲續絃的正妻生了兒子,便是情況一、無子,便是情況二——這時,為了尊重第一任正妻,甲B要稱呼老爹新娶的這位為繼母。注意,今天這個詞略略多少含些貶義,古代不然,是“繼續、繼承”了“母親職責”的意思,是一個很正面意義的詞。有一個相關的小故事。太平天國時,官文署湖廣總督,胡林翼是巡撫。官文非常寵愛的小妾過生日,整個湖廣官場竟無人往賀……尷尬間,胡林翼陪著老孃來了!胡母當場認下官文小妾為義女——這下身份一下子變了,湖廣百官齊至!自此,官文對胡林翼交為莫逆,言聽計從,從無掣肘……
情況四:正妻和妾均有子。
某甲為朝廷屢立大功,第一次封賞必然是嫡子,第二次理論上也該是錦上添花,但實際上有時候某甲覺得嫡子足已在社會上有了一定根基,想為庶子謀個出身,這時候聖天子就會下特別的恩旨,蔭封給庶子。
情況五:正妻有二子,或者更多。
妾和妾生子慘了!朝廷會蔭完長子蔭次子,蔭完次子蔭三子……永遠不會有妾生子什麼事了——記得麼,我們講過“唐端王朱碩熿‘惑於嬖人’”的事。連藩王想立個妾生子都不行!
小說評書中常有“一品誥命夫人”的封賞——這個封賞,永遠會落在正妻頭上,跟妾沒關係。
庶子甲B立了大功(多在亂世,否則社會很重視出身門第,相當不容易、而且多是武將,用性命搏前程),朝廷要封賞其母:榮譽稱號,必須歸某甲的正妻,沒商量。但賞賜下來的錢物,往往會有兩份,也包含給其生母的一份。這裡並不是“感謝你生了個好兒子”的意思,朝廷不會明著承認妾的社會地位,而是安慰功臣甲B的心情感受——但朝廷永遠不會明說。看過一個故事,主人公記不清了,好像是耿精忠(有知道的讀友請賜教)。太后賜了件錦袍給耿母,沒想到耿精忠是妾生子,名義上當然要算正妻的兒子,結果,兩人一個說“兒是我生的”,一個說“兒是我養的”,倆老太太打起來了!耿精忠夾在當中沒招兒,於是乾脆把這件棉襖給太后退回去了,說:“俺家裡倆娘都知書達理,相互謙讓,誰也不穿,還給您吧……”太后找人問明白了,索性每人給一件,然後倆老太太都穿上,心滿意足地繼續互翻白眼……
因為妾對某甲有人身依附關係,最慘的是某甲突然死掉。
如果正妻有子,妾和生子百分之九十九會被賣掉或趕出家門。
如果正妻無子,情況會好很多,正妻會顧忌甲B長大後對自己的態度。
如果妾無子,那幾乎百分百會被正妻賣掉。
別說是妾,假如某甲突然死掉,娃還小(不論是正妻生的甲A還是妾生的甲B),正妻往往也會遇到生死考驗——婆家的人可能會想方設法把孤兒寡母弄死,或者,羅織罪名趕出家門的事也屢見不鮮——為了謀奪家產。古代的官府往往表彰守節的貞潔烈婦,其實禮教是一方面,光鮮的表面而已——暗含著更多的,是穩定社會的意思:你們都仔細看著點,寡婦立誓守節不改嫁,你家的家產不會落在外人手裡。她立了誓,以後若是變卦嫁人,財產老爺我會判還你家,所以,都給我老實點,別弄出什麼謀財害命的事來顯得老爺我教化無方!
上面所有這些彎彎繞,聖天子才不會有那麼多的時間和精力去分辨,都是稽勳司的事。實際操作起來,要更復雜的多:還有“養母”(收養過繼來的兒子)、“慈母”(妾A生子,交給妾B來養大)、“乳母”(奶媽)、“出母”(被某甲休掉的生母)、“嫁母”(親孃再嫁)等很多亂七八糟的關係。所以,這個部門通常很忙的。
BTW,還有一個誤區。現代人以為古代“大男子主義”,男人什麼事都說了算。不全對。其實古代對正妻還是很尊重的,所謂男主外,女主內:外面的事自然歸男人,但家裡通常是女主人說了算,男人不能干涉太多。在家裡打老婆揍兒子威風凜凜的,多是腳伕之類的下等人,稍微有些社會地位的都不能那麼做,會被人瞧不起的。古代的社死比今天嚴重得多——因為你生活的圈子就那麼小。最明顯的例子是《紅樓夢》裡賈老太太和王熙鳳。
【六日停更。拜託各位讀友多多幫忙推薦分享,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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