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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見證了數百年來陽城的發展。村莊裡的房屋像春筍一樣,從成片成片的小芽,長到了獨立的木頭房子,再長到水泥澆築的排屋。
陽城飛機場就建在陽城江畔不遠處的農田上面。一架架飛機像蒲公英一樣起飛,降落。
冬天,候機室裡,暖氣開著彷彿春天一樣充滿了溫情和曖昧。
機場外,北風吹得人皮肉差點裂開。白雲身穿旗袍裙,像瑪麗蓮夢露的誘惑一樣,險些走光。
也只有在夏天,那個女人覺得自己的面板比男人好,到了冬天優勢就少了,畢竟男人的厚臉皮有其天然的優勢。女人對男人的偏見,有時候是出於愛。
飛往另一個城市的航班即將檢票。隊伍筆直地排列著。小件旅行袋呈不規則狀立在水泥路上。由於天色漸暗,就連影子也有些吃力,差點要被大地吃掉。
手裡牽著孩子的人大多顯得有些迫不及待上飛機,無暇顧及相同班次的其他人。
詩人A和B,一男一女,正結伴而行參加某個城市的詩歌交流會。他們都在年少時出版過詩集,但只是賣出幾十本。他們沒有賣力地遊說別人去買,至於為什麼出書,是有各自的理由的。
A向B使了使眼色,示意他往右邊看。一個打扮時髦,戴著茶色墨鏡的女人揹著LV包包,手上戴著葡萄乾一樣大的鑽戒,差點亮瞎了周圍人。
“這女人好看吧?是個男人,我看都要被迷得死死的。”
B的眼睛直直看向她,顯然短期內已經不捨將眼神轉移到別的地方。
“這話沒錯,漂亮女人當然誰都愛啊。”
“你看她週末打扮得這麼驚豔,估計是去見情人。”
“這你都看得出來?女詩人的洞察力果然不一般啊。”
B的家庭和睦,全靠他識時務,也就是堅守“女人說得都對”的理念。他深知和女人爭辯是這世界上最自討沒趣的事。
此時的白雲恨不得早點離開這個這裡,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竟然被兩個皮囊普通靈魂有趣的詩人給盯上了。
“我們走著瞧,到站了看看誰來接她,便知我說得對不對了。”
這班飛機直達目的地——靈夕,沒有中轉,飛行速度也比其他航班要快很多。所以,白雲每次都會選擇這個航班。
B揹著黑色雙肩包,其中一個肩膀上還揹著A的黑色單肩包。兩人年齡相仿,但因為沒有夫妻相而不被人誤認為是夫妻。他們行走時特地保持了一點點距離。
遠處農田裡,長著幾棵矮小的樹。兩棵樹之間保持了相當的距離。實際上它們吸收著同一片土壤的養料。它們是土生土長的。荒蕪中,因為一點綠色,而變得充滿了生機。
A和B因為詩歌結識,某天因為喜歡上同一首詩而變得熟悉。有時候,他們覺得對方就是女版或男版的自己。
詩人天生瘋狂,且帶“瘋子”品質。這裡的“瘋子”沒有貶義的意思,主要為了說明他們與常人之間存在很大的思維差異。
飛機上,A、B、白雲同坐在飛機尾部,且在同一排。
白雲的頭髮烏黑烏黑的,為了搭配灰色大衣裡面的紫色旗袍,而將頭髮盤了起來。坐下後,她把頭髮解開,往後捋了捋,整個身體靠在了靠背上。突然改變髮型並沒有使她散失魅力,反而給人足夠的好奇心。
這個打扮時髦的女人要去哪裡?去見誰?見的人和她是什麼關係?
靈魂三問,終將有答案。
她的包裡有兩樣東西,似乎比她手上的鑽戒更讓她在意。去哪兒她都帶著。
一個多小時後,飛機到站。雖說還是同一片天空下,體感溫度明顯發生了變化。每個地方的人感受風的能力是不同的。
白雲脫去灰色大衣,紫色旗袍將她凹凸有型的身材襯托得淋漓盡致。黑色絲襪細膩地包裹著她的雙腿,遠遠望去,就能感受它的絲滑,像巧克力一樣,彷彿入口即化。
如果不是在機場,而是在商場或者咖啡廳,這樣的女人能博得多少眼球,恐怕數都很難數得清。
“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賭他是不是去會見情人。”
“賭就賭,賭輸了怎樣?”
“賭輸的人發一條朋友圈,誇一誇對方的詩歌,至少三百字。”
“好。但是我們怎麼知道她見的人是不是情人,會不會在出口等她呢?我們總不能為了一個賭局,跟蹤人家吧?”
“這些我們先不管,走著瞧唄。”
兩個無聊的詩人正低聲聊得起勁。
白雲已經被一個看似中年發福,滿身油膩的男子擁在了懷裡。
“看吧,這個男人一看就能猜到不是她的丈夫。”
“算了,你贏了。”
“什麼叫算了,我贏了,一定是我贏了。”
“越看越覺得她長得很像年輕時的林徽因,穿著同樣高貴的旗袍。”
當白雲不自然地推開那油膩男子的手臂時,A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
“如果真是她丈夫,幹嘛要推開他,只有一個可能,會見情人,才會躲躲閃閃的。”
“你等著,到時去給我的朋友圈點贊。”
A和B因為一個陌生女孩,再次抱團取暖,互相吹捧,但他們自己是不會承認的。
“酒店我已經訂好了,還是老地方。”
“有進展嗎?”
“到了再說。僅憑一張照片,一串珠子,想要調查得清楚恐怕還需要些時日。”
“你每次都忽悠我,到底還需要多長時間啊?”
“不要著急,親愛的,我辦事,你放心。”
走著走著,油膩男子又將白雲擁入懷裡,邊走邊撫摸她的肩膀,另一隻手的手臂上掛著她的大衣,手心握著行李箱的拉桿。一副獻盡殷勤的樣子,完全不顧旁人會不會感到“噁心”。
這位油膩男子叫許之勝,是一傢俬家偵探的幕後老闆。他還有一個厲害的身份,手下幾百號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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