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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舟:“嗯。”

盧栩看弟弟,怎麼看都覺得這孩子又呆又好騙,忍不住道:“要不你重複一遍?”

盧舟:“……”

待盧舟一字不差重複完,盧栩拍拍他腦袋,“記住了,將來你也一樣,世上的福啊禍啊,都不一定,隨緣就行,日子都是人過的,講的就是一個開心,若是有一天你也和你君齊哥哥一樣混到翰林院了,混的不開心,就申請外調,離開這個權勢窩。”

盧舟點頭。

盧栩忍不住又嘀咕一聲,“不過阿濯應該不會讓你受欺負才是。”

盧舟:???

盧栩嘆氣:“不管了,要是京裡混不下去,咱就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不求多好,也不求職位多高,偏僻些也沒關係,你們當個有用的清官,我賺錢養家。”

盧栩暢想:“我看咱們隆興郡附近就不錯,位置偏,沒人愛去,離咱老家近,你們到時候就往隆興附近申請,任職的地方最好能近一點兒,咱們學縣令大人那樣,一起開個書院,簡簡單單做個維護一方百姓的好官。到時再將我娘他們接來,咱們一起生活。”

顏君齊和盧舟笑著點頭,“好。”

第248章打探

退路都想好了,盧栩煩惱消除一大半,晚上摟著顏君齊腰睡得香甜,第二天一早人又精神抖擻了,腦子也好用了。

吃早飯時他開始給顏君齊出主意:“你打聽打聽那個周鴻有什麼仇家沒有,就他那德行,我不信他不得罪人。”

顏君齊喝著喝著粥,動作一頓。

盧舟驚訝的看他。

盧栩給盧舟夾鹹菜,脆脆的醃小黃瓜,淋點兒芝麻香油拌一拌,早上配粥吃最爽口了。

盧栩教育盧舟:“人心險惡,以惡制惡懂不懂?”

盧舟:“和他不和的人也不一定是惡人。”

盧栩:“好人是很難制伏惡人的,咱們得奔著厲害的找。”

盧舟:“……”

盧栩又給顏君齊塞了個肉包子,早上多吃點,省得中午餓,“你叫宗探花幫你打聽,他人緣人脈都比你好,然後交給我就行了。”

盧舟:“哥哥不是要告他嗎?”

盧栩:“要告要告,這不是得先弄來照妖鏡,才能讓他現原形嗎?”

盧舟聽得一頭霧水,照妖鏡又是什麼東西?

月輝樓的夥計照例來取點心,一瞧,今天怎麼這麼少?!

盧栩:“昨天太忙了。”

小夥計苦著臉:“那今天又要被罵了。”

盧栩:“誰罵你你就罵回去!慣的他們。”

小夥計:“……”

就店裡那些客人,他敢罵哪個?

他把點心裝上車,幽怨道:“盧哥,不然你就收個徒弟吧,給你乾乾雜活兒也行啊,哪家做生意像咱家這樣的,客人越來越多,東西越做越少。”

盧栩心說,我都準備好跑路了我還多做呢?!

沒有!

想吃趕早。

今天他又沒進鋪子,直接溜去盯梢周鴻家了。

周鴻今天沒請假,早早去上衙了,盧栩的目標不是他,而是昨天聽來的,暴打他的小舅子。

方老爺子兩子一女,大兒子在外任職,小兒子沒什麼出息,文不成武不就,替他爹和哥哥管著家裡的田宅,伺候雙親。

唯一的女兒排行第二,嬌生慣養,家裡院子又大,方老爺子心疼女兒,挑女婿時候特意找了個外地的小戶出身,不算入贅,但也讓他們小夫妻倆住在家裡。

自從周鴻成婚,表現的孝順,家中裡裡外外慢慢都由他接手,方老三起初也樂得清閒,每天跑出去花天酒地,鬥雞賭錢,直到他老子致仕,不知怎麼要把田產交給周鴻來打理。

他們兄弟倆都活著,家裡的錢怎麼能交給周鴻一個外人?

方老三怕周鴻斷了他的錢,和周鴻打了一架,把周鴻揍得鼻青臉腫,讓好些鄰居都看了笑話。

雖然房牙子說據說是方老爺自己想將家產交給周鴻,但盧栩不信。

大岐在分家產上原則是嫡子分大頭,嫡女分小頭,剩下的再分給庶子庶女。方家兩個兒子都在,方老頭要想家宅平寧,不管方老三多廢物,起碼名義上也是由周鴻給方老三幫忙,更不會直接把大兒子的田產也都給女婿打理。

聽說方老爺是中風,還挺嚴重,人都癱床上了,這到底是他的授意,還是周鴻胡謅,就只有他們自己家知道了。

盧栩跟著方老三晃了一天,摸清了他常去的幾個地方。

第二天,他換了身衣服,跟他進了賭坊。

收拾一個賭徒既簡單又麻煩,關鍵無非是讓對方欠債,逼對方不得不低頭。

盧栩不會賭博,昨天在賭場看了大半天,他能玩的不過是押大小這種低端遊戲。

盧栩一次只壓二十文,這是賭坊最小的額度,他邊壓錢邊觀察,有賠有賺,若只看他自己的收益,只能歸咎為運氣好不好,但縱觀整個賭坊,就有意思了。

賭大小這桌,半天算來,客人和賭坊賠賺差不多,但客人中有兩個實力特別好的,他們堵小錢有賠有賺,一認真,賭資一上十兩,十次則有八次贏,而且還次次押最晚。

一旦他們押早了,那次八成要輸。

他們每次輸了銀子,或懊惱,或不在意,意氣風發喊著一定要翻盤,鼓動得其他賭徒情緒高漲紛紛砸錢。

盧栩冷眼旁觀,這不就是托兒嗎?

虧這群傻子還安慰人家下次翻盤賺回來,他們但凡把這兩人賺的加到賭坊東家頭上,什麼都明白了。

他們到底是怎麼作弊的,盧栩看不出門道來,他也不是來砸場子的,一下午虧那麼點兒錢他也不在意。

只要知道這家賭坊能作弊,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覺作弊,那就夠了。

第二天他又觀察了一天,分辨出了賭場中真正管事的。

第三天,他揣上銀票去找人了。

“公子這是什麼意思?”那名“高手”被盧栩叫到角落,盧栩二話不說給他塞了一張銀票。

盧栩:“我瞧上你手藝了,你幫我收拾個人,事成我再給你一張如何?”

高手看看銀票,遲疑道:“誰?”

盧栩:“方煙水。”

高手詫異:“他?那個廢物怎麼惹你了?”

盧栩:“不是他惹我,是他姐夫惹了我,他姐夫是官,我不能怎麼樣,只好拿他出氣了。”

高手摸摸下巴,笑了笑,“你想怎麼收拾?”

盧栩:“也不用怎麼樣,贏他銀子,讓他還不上,然後叫他私了,我揍他一頓,替他還錢,總之叫他不敢報官。你把握下尺度,也別把他逼急狗急跳牆了。”

高手:“放心。”

他揣好銀票,叫盧栩到後面屋子裡等著。

他當什麼事呢,這麼點小事竟然給五十兩銀子,還給方煙水清賬,真是個傻子。僱人敲方煙水悶棍都不用花這麼多。

恐怕這也是哪家小少爺,生氣了又沒什麼收拾人的門路,害怕對方報官。

盧栩在後面喝了一下午茶,和打掃衛生的小夥計聊了半天八卦,方煙水被揪來了。

“這位公子說了,他和你姐夫有點兒私怨,揍你一拳,替你還一兩銀子,怎麼樣?”

方煙水聽得莫名其妙,“啥?”

盧栩磨拳霍霍。

他忙道:“我姐夫?他惹你你去揍他呀!”

盧栩:“誰讓你姐夫是官呢,小子,我也沒辦法。”

方煙水忙道:“我爹也是官!我大哥也是!”

盧栩笑:“你不是呀!”

他一拳揍方煙水肚子上,方煙水嗷的一聲,捂著肚子開始嚎。

盧栩默默鬆了鬆拳,心想他也沒用全力啊,這麼不抗揍嗎?

他虎著臉:“要怨就怨你姐夫吧。”

方煙水:“別打了,我給錢,我這就回家拿錢!”

盧栩:“那怎麼行,我還沒揍夠呢。”

方煙水連滾帶爬就想跑。

驚恐之下他爆發出無窮潛力,從按著他的賭坊夥計手裡掙脫,撒腿狂奔,和盧栩在屋子裡圍著中間那張桌子繞起圈來,“好漢你等等,有話好好說,咱們倆才是一夥兒的!”

盧栩憋笑,他正愁怎麼不揍他還能套出話呢,正好,捉迷藏吧!

盧栩:“他是你姐夫,咱倆是一夥兒的?你騙傻子呢,你過來!”

方煙水那能過去嗎,盧栩跑,他也跑,倆人繞著桌子繞了一圈又一圈,方煙水腦袋都繞暈了,“真的真的!你上街上打聽去,我們倆關係特別不好!”

盧栩配合著他的速度,故意追著方煙水,叫他疲於逃跑,無暇思考:“我去打聽,你還不跑了?“

“真的!我還揍過他呢!”

“我不信。”

“我幫你揍他!”

“我不信。”

方煙水快哭了,周鴻那王八蛋從哪兒招惹的瘋子呀,“他到底怎麼惹你了?!”

盧栩:“你說呢?”

方煙水崩潰:“我哪兒知道!”

見盧栩突然加速快攆上他了,方煙水也連忙加速跑,開始盲猜:“他欠你錢了?出千坑你了?他和你搶女人了!是不是?!他和你搶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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