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2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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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君齊抱著大氅擠入人群,和同樣向他擠來的盧栩坎坷接近,還有一人遠時,顏君齊伸出手,被盧栩緊緊抓住,將他從擁擠的人群中拔蘿蔔似的拽近,緊緊抱住。
“抓住你了!”
“嗯!”
他們倆在人群中傻笑,又被別人擠來擠去。
“快走!”盧栩攬著顏君齊肩膀側身開道往外擠,覺得他們活像魚群中的沙丁魚。
等擠出來,骨頭都疼了。
“這也沒人管管,萬一出了踩踏事故可怎麼辦?!”盧栩腹誹著,也不怕萬一把未來的狀元踩死嗎?
顏君齊衣服都被擠歪了,無奈道:“人太多,哪兒管得過來!”
也不是沒人管,奈何京中不聽指揮的車馬太多,那些有權勢的誰都想擠去前面,還把車停在門口,這會兒想出都出不來。
“不管他們了,咱們回家去!”盧栩牽著他跑去找盧舟匯合,五天沒見了,他只想回家抱著顏君齊好好親熱。
盧舟瞧見他們,連忙將騾車調轉方向,等騾車轉向出去的方向,盧舟剛要喊君齊哥上車,發現他大哥和君齊哥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上去了。
盧舟茫然,難怪剛剛覺得車有些沉。
他從窗縫往內瞧,哥哥已經和君齊哥忙著說話了。
盧舟抓著韁繩沉默片刻,自己駕車往回走。
他也是會駕車的,只不過技術差一點兒,騾子走起來慢一點兒,也不是非要喊哥哥出來。
待盧舟有驚無險的和許多馬車騾車擦肩而過,穿過大街小巷回到他們的住處時,已經是將近一個時辰後了。
盧栩生龍活虎跳下車,扶顏君齊下來,又旋風似的跑去廚房燒水了——
剛剛君齊說想洗澡。
盧栩早上就準備了好多食材,就等著顏君齊回家點菜,結果顏君齊想吃火鍋。
考試五天貢院提供的都是饅頭、餅子和水,対條件差的考生而言,白麵饅頭白麵餅,比他們尋常吃的還好,但顏君齊被盧栩投餵慣了,在吃食上尤其沒受過什麼委屈,他吃了五天饅頭餅子,不想吃主食了,想吃菜。
趁他洗澡的時候,盧栩利落地準備菜。
等顏君齊洗完出來,盧栩已經將前陣子取暖用的爐子搬到院子裡,用砂鍋熱著早上熬的骨湯,蔬菜、肉已經切好裝盤,擺了滿滿一桌。
他們三個圍著爐子在院子裡吃火鍋。
四月院子中的桃花已經落了,綠油油的樹葉生機勃勃。
作者有話要說:
掌櫃:快把那小子拽走,不許他說了!
於是,留在原地,知無不言的舟舟,說了更多。
第200章考題
大岐的放榜日是四月二十,從考完到放榜有十來天的空閒時間。
考生們等名次的日子無比煎熬,也無比放肆。
那些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上,有希望,又不大自信的,每一天都睡不著吃不下,那些自信能考上的,或者自信考不上的,則可以縱情尋歡作樂。
剩下的,要麼受這方感染,要麼被另一方鼓動,又焦慮又擺爛,今天聚會對答案,明天聚會喝悶酒,後天隨人去尋歡。
這幾日也是青樓楚館最熱鬧的時日。
全國的青年才俊,才子天才們聚集於此消磨時間,時常會有人詩興大發,為佳人吟詩作對寫文章。
自然也有愛惜羽毛不屑於去這種上不得檯面之地的,他們要麼在家悶頭讀書,準備放榜後的殿試,要麼就邀請幾個聊得來的找個清靜風雅的地方小聚。
顏君齊也收到了不少邀請,不過前幾日他都婉拒了。
別人要尋歡,他也要尋歡,不過別人是出門風流,他是在家放縱。
一連三天,他都和盧栩睡到日上三竿,連盧舟什麼時候出門尋朋友去了他們兩個做哥哥的都不知道。
顏君齊出門參加的第一場聚會,便是一群擔憂成績的考生們組織的。
這次的題目說難不難,說不難也難。
難吧,考的都在典籍之內,只要平時刻苦勤勉,不是浪得虛名,都能言之有物,但在常規題目中答出一番見解,也須有獨到之處。
有真才實學的考生們並不怕這些題目。
說不難吧,偏偏出了兩道非常簡單,卻非常不好回答的問題。
一道問,財之何源。
一道問,君臣之道。
這兩道題目也算常規,本該挺好回答的,可偏偏時下大岐國庫空虛,朝中才剛剛鬧過朝臣提議賣官換錢解急慘遭罷免的荒唐事,這群舉子們才嘲笑完人家,馬上就被考了——
考生們紛紛傻眼。
這到底是該談古呢,還是該論今呢,還是談古論今呢?
古倒是好談,但出這題目大夥都能看懂背後的意思:賣官不行,國庫沒錢,四處鬧災,你們說怎麼賺錢吧。
若只談典籍理論,則空,若談眼下朝廷困局,他們一群悶頭讀書的考生,一天之內哪能想出什麼應對之法來。
那位剛被罷官的前輩眼淚還沒擦乾呢。
第二道,更要命了。
君臣之道他們每個人都會答,甚至不少人還有些自己的想法,只是吧,這題目跟了個材料,讓他們分析分析歷史上一位文韜武略,卻因後半生打仗太多將國拖垮,之後三代而亡國的皇帝。
考生們聽完題都要哭了。
這位先君本就是功過難定的一位,又和他們當今陛下如此之像,這哪是評價歷史先君,這分明是評價他們陛下呀!
是誰出的這道送命題?
對著本人評本人,什麼鬼?
他們很想問問出題人,你敢拿這題目去問問他們的幾位尚書閣老嗎?
考生們心裡罵罵咧咧,又不能不答。
答了好歹有成績,不答就徹底沒希望了。
但怎麼答呢?
他們又愁上了。
不管誇還是貶,歷史上那位是不會出來咬他們的,難就難在當今聖上會怎麼想。
有些考生聽完這道題心理受了很大的影響,導致光想著怎麼回答這道才得當,連別的題目也受了影響。
那些一出場就面如死灰的,大多是因為這兩道題目。
顏君齊倒是沒想太多,既然敢拿這樣的題目做會試考題,想來無論他們答什麼,考官都是有心理準備的。
他如何想便如何答,只在草稿紙上稍整思路,便一鼓作氣答完了。
不過這題目實在是有很大的傾向性,他不知道主考官到底想要聽什麼,全是按自己想法寫的,考完也很好奇別人都是如何破題的,有人邀請,便欣然來交流了。
結果,不出所料,好幾天過去了,提起這兩道題,還是哀鴻一片。
詢問起來,竟然還有不少人答了一番君為父,臣為子,子不敢妄議父,臣不能妄議君,長篇大論了一番君綱臣綱。
這回盧栩、盧舟和他小夥伴也來了,盧栩聽到這樣破法,忍不住和顏君齊嘀嘀咕咕,“還能這麼答?”
顏君齊:“也不失為一種解讀之法。”
盧栩:“這不是拍馬屁嗎?”
姜濯身後的內衛忍不住頻頻看他。
盧栩全然不知道臥底竟在我身邊,還興致勃勃教盧舟:“聽到人家是怎麼答的了嗎,學著點兒。”
姜濯:“盧哥哥,你剛剛不是說這是拍馬屁嗎?怎麼教盧舟學這個?”
盧栩喜歡機靈的小孩,姜濯渾身都有一股伶俐活潑勁兒,又大膽又敢說話,自來熟不認生,見什麼都不怕,很對他脾氣,盧栩見他手上的小麻花快吃完了,又給他抓了一把。
他昨天晚上做的芝麻小麻花,一個就一寸多長,外面裹著一層芝麻,又酥又香,瀝了一晚上油,這會兒已經是能手捏著吃的小點心了。
盧栩:“拍馬屁也是一門藝術,我們家盧舟就不會,得學。同樣一件事,一個人說得惹人討厭,一個人說得讓人心花怒放,你願意聽哪個?”
他振振有詞:“而且人家說得也沒錯,比如做生意,老闆花錢僱人來,當然是希望手下都忠心能幹,人家不知道該怎麼幹,表達一下態度有錯麼?”
姜濯頭一次聽人如此接地氣地比喻朝堂:“做買賣?”
盧栩:“嗯,我覺得,治國安邦,做生意,管家,都一樣,一通百通。”
姜濯:“那盧哥哥你為何不讀書考功名呢?”
盧栩猛搖頭:“我不行,讀書太難太辛苦了,我學不會,也讀不明白。”
他很敬畏地看著一室的讀書人,尤其是已經就題目真吵出火來,掏心掏肺說該如何治理大岐困局的讀書人們。
“雖然大家考科舉都是為了做官,但為什麼做官,每個人求的都不一樣。我是個俗人,追求的不過是賺錢養家,再高境界,我想不明白,也不需要,種田、養豬、做買賣就能解決的事,我何必要去當官呢?”
姜濯愣愣地看著他,不知該感慨盧栩能把不思進取說得這麼坦然,還是該誇盧栩知足通透。
盧栩話鋒一轉:“不過我能這樣,也全賴大岐和平安寧,還有一堆好官,若是大岐到處兵荒馬亂,老百姓食不果腹,我再有能耐也做不了生意。”
這話姜濯愛聽,還聽得十分高興,誇大岐就是誇他祖上,誇他爺爺,誇他爹爹,姜濯與有榮焉。
盧栩:“真正該當官的,是那些不管自己能不能吃上飯,錦衣玉食也罷,有上頓沒下頓也罷,依舊心懷蒼生,以天下為己任的人。”
盧栩望著人群,轉回頭來先看看顏君齊,又看看盧舟,沉痛道:“就說我們家盧舟吧,不會藝術的說話,不會看眼色,又老實,性格其實一點兒都不適合科考做官,但他自己偏要考。”
姜濯聽了盧栩的“心懷蒼生,以天下為己任”正心潮澎湃呢,突然又聽他這麼說,忍不住辯解道:“不是隻有會拍馬屁看眼色才能當官的,刑部侍郎林大人,中書令賀太師,衛尉寺劉大人,司農寺何大人,或秉性剛直,或內斂持重,沒有一個是溜鬚阿諛之人。”
盧栩正驚詫於這小子對朝臣之熟悉,就聽有人問起顏君齊他是怎麼答的。
盧栩、盧舟和姜濯也豎起耳朵,好奇地等顏君齊的答案。
顏君齊答得相當簡單,他看懂了考題要問什麼,絲毫不兜圈子,問怎麼掙錢,他就答怎麼賺錢。
農桑為本,輔以商貿,利用大岐幅員遼闊之優勢,在不同地貌間互通有無,以有餘補不足,以金銀之物調派舉國物力,安民,保糧,保產,不以戶籍收稅賦,論以利銀收稅金……
盧栩聽懂了,保證糧食不減產,在糧食夠吃的基礎上,再保證百姓有衣可穿,剩下的,就靠商貿來平衡各地區間的物產不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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