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1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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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崔縣令宴請盧栩,盧栩、羅純帶著一直在登州和崔縣令打交道的兩人一起赴宴。
眼看就要回隆興了,盧栩和羅家的三兄弟心情都很放鬆,情緒也很高漲,席間氣氛友好無比。
趁著酒勁兒,崔縣令向他們打聽北邊各縣的情況。
得知盧栩弄了一車皮毛留在永固縣加工,他連忙給自己縣城攬生意:“哎呀!盧兄弟你怎麼就把貨都留在永固縣了呢?咱們登州別的少,山多獵人多,也是有很多擅長皮匠的!”
盧栩:???
崔縣令:“咱們和蠻人做皮料的手藝有差別,但登州縣的皮匠,放眼整個朔州都夠看!比青龍城也不差呀!不信你看我這鞋。”
崔縣令差點要在酒桌脫鞋給盧栩看,“穿了兩年多了,你瞧瞧,又輕便又結實,跟新的一樣!比布鞋還划算啊!”
盧栩想不到他攬生意如此豪放,連忙道:“先前是小弟不知道,往後都拉到登州來。”
崔縣令:“就是嘛,你都有條街了,開上幾間皮貨鋪子不是正好?”
他已經嚐到人人有活幹,家家有收入的甜頭了,他上任幾年來,除了逢年過節,登州什麼時候這麼熱鬧過。不管什麼生意,蓋房子也好,做皮貨也好,只要能讓他們登州人賺錢,登州早晚能靠自己把城牆修好,靠自己富起來!
一頓酒下肚,崔縣令覺得自己又行了,因沒錢壓抑的抱負又飄上來,甚至覺得盧栩上次和他說的那些藍圖也不是不可能的。
別人都嫌他們登州窮,說登州到處是土匪,這不一有掙錢的路子,土匪都下山修城牆了嗎?
崔縣令高興,又和盧栩一番訴衷腸,話裡話外都是盧栩想幹什麼,往他們登州來,他代表登州百姓全力支援,哪怕盧栩決定改籍從觀陽遷到登州,他都給盧栩辦。
盧栩也有些醉了,迷迷瞪瞪順著往下接話:“登州就是我的第二故鄉了!”
他們又是一番推杯換盞,商量著冬天往北境不好走,也可以短途在觀陽和登州間做買賣。
羅家三兄弟看得歎為觀止,心道難怪人家能掙錢,看看,人醉得菜都夾不穩了,還不忘做生意。
酒後盧栩是被羅純攙回去的。
盧栩半醉半醒,躺在客棧的天字一號房,享受著目前唯一的一個單間,睡了三個多月來最香甜的一覺。
盧栩睡到日上三竿,外面早已經該開工的開工,該裝貨的裝貨。
他吃了早飯出來,也沒急著馬上走。
這裡也算是他自己的地盤,盧栩乾脆趁著這邊寬敞,叫上羅純他們清點貨物了。
“看看有什麼能留在登州賣,既然崔縣令說登州有皮匠,那咱們多留些皮料下來,在這邊找些工匠加工了算了。”
“哦對,還得在登州收些藥材。”
他上次在登州村子裡收的藥材到北境那邊,軍醫評價還不錯,給的價格也遠比在登州高。
盧栩一邊清點一邊算賬,算到晚上頭暈眼花,又開始想條理清晰的顏君齊了。
君齊不在,他家盧舟也行。
盧舟不來,盧軒也行啊!
他們家明明有那麼多擅長做這個的孩子,為什麼偏偏讓他一個不擅長的來?
盧栩暈頭轉向的又是數又是點,接連忙活了兩整天,將東西分門別類重新裝好,還花了一天面試了崔縣令給他推薦的皮匠。
雖然他們皮貨鋪子還沒蓋好,但該配置的專業人士已經到位了。
盧栩動員一番,將工匠和一半的羊皮,全部的牛皮和部分其他獸皮通通交給了依舊要留守登州的羅家兩兄弟。
“儘量在入秋前趕出一批靴子來,裡面要有絨毛,要暖和,還要做小孩款,咱們趕在隆興採購冬衣前往州府和各個縣裡賣!”經過元蔓孃的成衣店,盧栩已經充分了解小朋友的廣告效應了。
羅廣、羅丹:“放心吧!做出一批我們就往回送一批。”
交代完畢,盧栩沒再停留,和崔縣令道別後,離開登州縣城,向著烏嶺峰出發。
第152章分別
穿越烏嶺峰無論是來還是回都不容易,翻山前,盧栩他們到蓋的第一個,也是回程最後一個茶棚休整。
此時的茶棚已經大變樣,除了他們走時搭的木屋子,旁邊還搭了好幾個茅草棚,草棚外側,還有許多賣山貨的小攤子。
樹蔭下,有好幾個小孩正在玩跳房子。
若不是親眼看到了盧栩留的“茶”字掛牌,盧栩都要以為記錯地方了。
他們還在觀察,店內已經有女聲高聲喊道:“媽呀!田大錘,快出來!東家回來了!”
盧栩聞聲歪頭,瞧見門口有個小眼睛女人在灶臺後面正一邊揉麵,一邊往外張望,可不正是他在朔州招的第一個員工麼!
片刻後,刀疤臉提著斧頭從後面跑出來了,還是凶神惡煞的表情,笑起來看著更嚇人了:“進來坐,大家進來坐。”
盧栩他們下車進店,邊走還邊好奇:“你大白天拎著把斧頭幹什麼?”
斧頭幫嗎?
刀疤臉抱怨道:“我在後頭砍柴呢,我婆娘說我長得嚇人,把客人都嚇跑了,不讓我在前面待著。”
盧栩忍了忍,沒忍住,爆笑。
他老婆和另外一名嫂子也從灶臺後出來了,迎上來接他們進去,朝盧栩道:“可不是嘛,我好不容易把人喊進門了,人家本來想吃飯的,看見他喝口水就走了!”
其他人也是一陣鬨笑,連刀疤臉自己都笑。
進了門,盧栩發現店內也大變樣,他們當時隨便用雜樹滾到一起湊的木地板已經削成了平整的木板,桌子也都打磨得方正結實,毛刺都磨過了,屋頂上還補建了屋簷,牆上掛著各種調料,幹艾,還有些手巾抹布,外面還放了一口供路人洗漱用的大水缸。
門口的大鍋裡熱湯咕嘟嘟冒泡,面相不怎麼嚇人的土匪兄弟正蹲在牆角洗碗,還有個抹桌子打掃衛生的。
正巧有桌客人吃完飯,正打掃衛生的那人過去收完錢,順手就把錢遞給刀疤臉老婆了。
店內以誰為尊相當明顯。
刀疤臉老婆招呼盧栩坐下,熱情得像是招待親人,還喊在外面玩的兩個孩子過來給盧栩磕頭,嚇得盧栩差點奪門跑路。
“應當的,應當的,要不是你,他哪能有這樣一份兒正經營生,就他先前那樣,別說天天回家了,哪天死在外頭我們都不知道上哪給他收屍去,我們家欠著你大恩情吶!”
盧栩:“互惠互利的事,沒有讓孩子磕頭的道理。”
他趕緊摸出一把銅錢給小孩發零花錢,“快起來,去外面買果子吃吧。”
兩個小孩握著錢看了盧栩一會兒,轉頭又遞給他們的娘。
刀疤臉老婆笑了,“這不是賺的錢,是叔叔給你們的零花錢,快去謝謝叔叔。”
小孩正要開口,盧栩忙道:“別客氣別客氣,叫哥哥就行了。”
小孩看他年紀不大,糾結一會兒,還看看父母,還是小聲叫叔叔。
一屋子人被逗得直笑。
盧栩也沒想到,刀疤臉長那麼嚇人,他老婆那麼爽直,倆孩子性格這麼靦腆。
盧栩:“我瞧外面有不少賣東西的,是你們村的?”
“不是,這可說來話長了!”
提起這個,刀疤臉老婆就有話說了。
他們這邊人手足,又恰好是北行大道上第一個茶棚鋪子,儘管刀疤臉他們長得相當趕客,還是不少路人都會過來喝水休息。
沒辦法,誰讓登州這段路程水那麼難找。
有了客源,還要想怎麼不把人嚇跑。
她想盡各種辦法把喝水的客人升級到喝茶,喝茶的客人升級到吃飯。
為此,她把廚房的位置都挪了,大鍋搬到大門邊,讓人在外面就能看到裡面怎麼做飯。
她還讓刀疤臉他們在外面搭了新的茶棚,供給不想進屋,或者想守著自己行李家當的客人使用。
她還在裝飾上做了些功夫,在牆上掛上他們本地產的幹辣椒、幹穗子,在外面移栽了些山裡的野花,還從家裡把不用的雨具農具拿過來,在外面豎了晾衣繩,洗好了衣服在店外晾曬……
想盡辦法讓別人一看就生出親近感。
後來,連孩子都帶來了。
有兩個孩子在門口玩,就很少再有人當他們是黑店,以孩子為話題,那些過路的客人也願意和她多搭話。
尤其是帶著孩子舉家北遷的軍戶們,一路上最憂心的就是老人、孩子,遇到這樣的客人,只要她說讓孩子進來吃點熨帖的飯菜,那些舉棋不定猶豫要不要進來的路人,大多都會進來。
登州精糧少,趕集都買不到什麼米,她把所有米都留下給孩子熬粥了。
荒山野嶺走了許多天,沒人能拒絕舒舒服服喝些熱粥,趁著煮粥的時間,她和女客人們拉拉家常,只要不是條件太差的,大多會點些別的飯菜。
另外,就是店內的人員問題了,她把長得嚇人的幾個土匪,尤其是她丈夫趕到後面挑水、劈柴,勒令他沒事不要到前面瞎晃,除非遇到不想給錢的客人,才喊他們出來耍耍橫收收賬。
一番努力之下,他們店裡從早到晚都有客人,其他路人看見有人在裡面喝茶吃飯,防備心也會降低一些。
一來二去的,幾乎所有過路人都會在這兒休息,她這過路的人多,漸漸村裡也有人挑了山貨、扇子、遮陽帽、蓑衣、玩具等等在他們門口擺攤。
山上那些野果子是最受歡迎的。
等盧栩他們從北邊回來經過時,這裡儼然已經成了一個小小的集市,連遠處山裡的村子都有人過來賣果子。
茶棚也已經發展成規模不小的食鋪了。
一頓飯工夫,盧栩瞭解清楚始末,當即就撤了刀疤臉這個虛假掌櫃,給他老婆正式升職成茶棚掌櫃,還漲了工資。
這位嫂子太能幹了,他一路看了這麼多茶棚攤子,這裡是最有煙火氣也最欣欣向榮的。
不止如此,他們已經能帶動附近其他人家參與了。
盧栩想,也許不久後的將來,會有人搬到附近來住,也許這裡能慢慢發展成一個小集市,將來發展成一個小村鎮也說不定。
他沒收茶棚賺的錢,還給他們留了些錢,讓他們看情況僱些人手把茶棚擴建成客棧。
全員吃完飯後,盧栩補好水,沒再耽誤他們做買賣,帶著商隊繼續向南,前往那條連通登州和崇寧的荒蕪舊官道,穿烏嶺峰迴隆興。
舊道依舊沒人走,去時才清理過的道路,回來時又變得荒草萋萋,好在清理的痕跡還在,盧慶在前方帶路,循著痕跡往前走。
過烏嶺峰的兩三天路上沒有村鎮,他們得在野外露營。
出發時還是夏天,回來時已經秋天了。盧栩記得上次在這兒露營還忙著趕蚊子,現在天剛黑就冷了。
他又加了件衣服,坐到篝火邊把僅剩的門梁土匪們叫過來。
“再往前就到隆興郡了,這一路上大夥跟著我,大大小小的事看在眼裡,想必我的生意大家也都清楚了。”
一眾土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點點頭。
他們琢磨著盧栩這是什麼意思,不會覺得用不上他們了,要把他們趕去做苦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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