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二代被迫從頭再來[種田] 第12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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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話要讓元蔓娘她們聽到,也只能搖頭苦笑。
這樣好的布料,若不是要賣成衣,她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買不會穿,而人家卻覺得樸素划算。
等書院先生某天忽然意識到學生們穿的都是同款時,就只剩下個頭太小和個頭太大得定做的,要麼就是不願意和盧舟、苗泓蔭為伍的,依舊我行我素穿著自己家做的衣服。
原先大夥兒衣服都是各式各樣,各種顏色,如今別人都成了一樣的淡藍色,那些還穿別的顏色的,就顯得特別扎眼。
尤其是一個大個子,先生一眼掃過去,在一片淺藍海洋中就你一個黑點,好,就你了,把昨天要背的書背一遍。
大個子都要哭了。
怎麼最近天天是他,天天是他!
能不能換個人了!
很快,書院其他人也或買或做,做出了類似的服裝,款式或有區別,顏色卻都相似。
愛湊熱鬧的也發現了盧記成衣鋪,進去一問,那樣的款式人家只賣給讀書郎。
這一下,又引起了一波話題,那些只是貪圖新鮮的沒買上衣服,有人作罷離去,也有人因為受了“不公平對待”四處叫囂——
北城縣學旁邊開了家成衣店,衣服竟然不賣給我,當小爺沒錢嗎?真是豈有此理!
如此這般,他跑去別的店定衣服,就要照著那樣的來,還得馬上就要穿。
他這一鬧,衣服沒一天做出來,那些衣服只給書生穿的名頭倒是宣傳出去了。
原本不好奇的也好奇上了,啥樣啊,不讀書還不給穿?
他們跑去一瞧,別說,還真挺文雅!
這下,城中百姓誰再路過縣學,或者走在路上,一看衣服就能認出:哦,這是個讀書郎!!
元蔓娘趕著趕著衣服,登門看熱鬧的客人絡繹不絕。
連東街、西街的成衣鋪子,還有進出有錢人家的繡娘、裁縫也紛紛來看。
她的模特衣架,試衣間自然又成了重點。這東西好啊!他們怎麼沒想到呢?
瞧這架子,衣服掛上去不跟穿在身上效果一樣嗎?好像還比人穿在身上更好看一些。
這大銅鏡也不錯,一下就能把整身照出來……
元蔓娘分不清誰是客人誰是同行,別人問什麼她都老實說,諸如這架子是怎麼做的呀,鏡子是從哪兒定的呀,她都說。
一時間,繼觀陽鐵鍋後,大號銅鏡又風靡起來。
撐衣服的模特不是人人需要,鏡子可是有錢人家的必備新寵。
家裡女眷多的,更是一家就要好幾個。
這些熱鬧與成衣鋪無關,真正給元蔓娘帶來生意的,還是她們新掛出來的繡品、繡片。
剛開始人烏泱泱來,烏泱泱走,這看看那看看卻什麼都不買,元蔓娘和顏母還有點著急上火,焦躁不安,是不是別人瞧不上,是不是她們手藝不夠好。
兩人還商量著又到別人店裡看了看,逛了一圈,她們漸漸也想開了,不是她們不好,是做衣服又不像吃飯,哪能天天買呢?
管他有沒有客人呢,愛看就看吧,人多不買也比沒人上門好。
果然,沒多久就有人注意到了她們的繡片,這位還是同行——是專門給觀陽幾戶人家登門做衣服的裁縫。
裁縫問:“你們這繡片好像和西街繡坊那家一樣?”
顏母:“是,原先我們往那邊賣,現在自己開店,就自己賣啦。”
裁縫又問:“你們繡的?”
元蔓娘:“是呀。”
裁縫點頭問起價格,隨後就翻看起花樣來,沒一會兒,對方像進貨似的收走大小不一五十多片。
元蔓娘暈乎乎地收錢,裁縫又問:“能不能定做?”
元蔓娘連忙道:“能能能,您要什麼圖,要多大?”
裁縫:“要個兩尺半的大松樹,做壽袍用,圖樣明兒個我給你們拿來,你們按著你們這樣的繡法繡,要是能做,我先付你們些定金。”
顏母和元蔓娘歡歡喜喜把這位財大氣粗的客人送走。
唯一的遺憾,就是元蔓孃的水果還是沒能推銷出去。
觀陽人還是不愛把水果繡到衣服上去。
晚上吃飯盧栩聽說了,吐槽道:“他們缺乏創新和時尚的勇氣!”
一桌子人眨眼,時尚?啥是時尚?
盧栩已經把話題進行到下一項:“放心吧,我來想辦法!”
第118章換個思路
盧栩想到的辦法很簡單,不喜歡穿,那就看嘛!
元蔓娘繡的都是水果,色彩鮮豔,樣子逼真,在現在這灰突突的季節裡往家中掛一副這樣的彩畫,多好看!
那些細細的綵線比書畫店的掛畫可精緻多了,憑什麼書畫好賣,繡品不好賣。
說幹就幹,改起來也方便。
他們隔壁就是裱畫店,盧栩把元蔓娘繡的三幅刺繡裱成兩縱一橫的掛畫,讓対方用上最好的卷軸,無比配得上這絢爛的繡品畫來。
裱畫店老闆也是稀奇,他們裱書法,裱畫多了,裱刺繡還是頭一遭。
盧栩說得唬人,他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值多少錢,他不敢怠慢,叫最好的老師傅小心翼翼裱好送回來。
這次盧栩沒用紙託裱,而是選了玉色的緞料,託裱在繡片背後,裝裱完畢,玉色的底色猶如玉盤,水潤粉嫩的桃子、紅彤彤的蘋果、橙紅色的柿子,讓人看著就垂涎欲滴。
臘月看完抬頭道:“娘,我想吃桃子。”
盧銳不比姐姐的矜持,直接就往上撲。
盧栩及時挪開,別說他們,他都饞了。
一冬天除了存的一點兒果乾和凍梨,他都多久沒吃過水果了!
哪怕有個西紅柿啃啃呢?
盧栩默默吞吞口水,拿著盧銳他們還沒看清的桃子卷軸直接掛到了店門正対的牆上,縱向的蘋果和柿子,則掛到了門外。
盧栩拍拍手,把臘月的小板凳搬到窗邊,“你替娘看著咱們的兩幅畫,別讓路過的毛賊偷了去。”
臘月繃著小臉肅然點頭。
這天下午,路過縣學這條街的路人在一片冬末初春的枯寂街景中猛然看到一團紅色和橙色,怕沒看清,又駐足看看,真是蘋果和柿子!
再看看,好像是畫的。
可這是用什麼顏料畫的這麼鮮豔呢?
好奇得忍不住湊近瞧,哦,原來是繡的!這繡得可真細啊!
他們看著看著,忽然看見窗紙後有一塊圓圓的影子,隨即,窗戶被開啟,從裡面露出一個小女娃娃圓溜溜的腦袋。
小女娃奶兇奶凶地威脅:“我哥哥說,只許看不許摸的,你要是想摸,就買回家隨便摸!”
路人:“……多少錢?”
臘月:“十兩。”
路人:“多少?!”
臘月:“十兩。”哥哥就那麼說的……
路人倒吸一口冷氣,心說你怎麼不去搶?
這價別說路人,元蔓娘都差點被嚇死。
盧栩給她們算賬你瞧:做一身衣服用一天,能賺一到二兩,繡這麼一副要十天到半個月,他們還要花錢裝裱,要十兩很貴嗎?
元蔓娘怔怔地眨眼,好像不貴?好像哪裡不対?
到底是哪裡不対呢……
盧栩已經把價定好,還給每一幅起了名字:桃子叫福壽延綿,蘋果叫歲歲平安,柿子想都不用想,就叫事事如意。
他敢賣,還真就有人敢買,不差錢的苗泓蔭就買了一張福壽延綿桃拿回家送他祖母,又從老太太那得了翻倍的零花錢。
馬若奇聽說了,把另外兩幅包圓,拿回家往他娘和奶奶屋裡掛,沒多久,觀陽的有錢人家不少都瞧了新鮮,一來稀奇少見,二來嘛……
孩子有孝心總要宣傳。
尤其馬若奇,去年院試沒考上,受了其他房的背地嘲笑,傳到他娘耳朵裡把他娘氣得夠嗆,他們家馬若奇是頭一次考,考不上多正常!哪像那幾個院的幾個草包,除了吃就是玩,要麼就是個只會說漂亮話的繡花枕頭。
誇幾句老太太精神、往老太太跟前晃一晃就算孝順了?
那他們馬若奇這次得算多孝順?
她瞧著屋裡的柿柿如意,心裡也十分如意,叫丫鬟去給交好的人家和親戚送帖子,把嫁在觀陽的大姑子、小姑子也請回來看看。
一時,找元蔓娘定畫的生意紛至沓來,曾經的繡片無人問津,改成掛畫馬上高攀不起,元蔓娘熬夜點燈加班幹,邊繡邊恍惚。
她繡的東西真這麼值錢嗎?
可她在村裡時一個小些的明明才二百文……
想著想著,她猛然想通了——
從前,她一副繡片二百文,也要繡好幾天!村裡做一身衣裳才要一百五十文的工錢,還得是村裡的好裁縫做冬天的厚棉衣,哪就一天一二兩工錢了!盧栩根本就是瞎算!
盧栩邊向心不夠狠人不夠黑的小後孃科普什麼叫設計費專利費,一邊給她舉例:“你看,就拿做油條說,我教誰誰都能做個七七八八,很難嗎?三嬸說其實和蒸饅頭差別不大。但蒸饅頭賺多少,炸油條賺多錢?咱們家這衣服只有咱們會做,咱們家這種刺繡也只有咱們家有,這就像油條,都能填飽肚子,但是價錢就要貴一些。”
元蔓娘不大好消化,滿心都是這錢太好賺,這樣訛人別人不會找他們麻煩嗎?
盧栩才沒這種擔憂。
什麼東西值錢,什麼東西不值錢,還不都是買賣雙方相互妥協出來的嗎?
珠玉寶石,如果沒人喜歡,就是再難得也是不值錢的石頭,有人追捧才能不斷溢價。
刺繡本就是奢侈品,不是普通人家能消費的東西,要說多麼值錢,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畢竟現下人工不值錢。
這種新鮮事物就是趁著新鮮溢價,別人買回去,也就是圖這一份“整個觀陽只有我家有”的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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