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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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遊和江天賜來到書房，江遊為其背誦一氣長生功，都不需要江遊詢問，只看江天賜臉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就知道他可以聽到一氣長生功的內容。

江遊不禁感慨，自己爺爺的福源造化看起來還要比自己要深厚的多，江遊背誦完畢後，就看見江天賜已經閉目入定，呼吸悠久綿長，江遊一看，好嘛，這都已經開始可以修煉了，本來他還想著用自己的長生炁引導爺爺，幫助他進入坐忘狀態，現在看來老爺子的心境修為確實不低。

不過也是正常，畢竟年紀閱歷在這擺著呢，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人之道，損不足以奉有餘。

年齡大的人因為氣血衰敗的緣故，一時間無法走武道的途徑，但如果心境足夠的話，修煉這些玄門功法，進境確實要比年輕人要快很多，這也算是天道的一種平衡吧。

江遊看爺爺已經進入妙境，就在旁邊給他護法，沒多久，江天賜就面色紅潤的緩緩的睜開眼睛，看來已經順利入門，修煉出來了長生炁。

江遊把一氣長生功取法於水，包容萬物，滋養萬物的功效給他說清楚，引導江天賜讚歎連連，“這功法果真和遊兒你說的是絕世功法，可以包容任何的修煉體系而不衝突，已經就是造化之法！”

江天賜同時催發體內的浩然氣和長生炁，兩股氣流同時執行，秋毫無犯，一個沛然浩大，正大光明，諸邪退散，一個涓涓細流，平和綿長，滋養肉身。

就在江天賜催發自己的浩然正氣的時候，對面的江遊就感覺體內深處因為耳中囈語而帶來那股暴虐嗜血的情緒被這股正氣一激，好像是碰到死敵一般，不受控制的暴走，向上升騰，江遊頓時就眼睛血紅，雙手開始顫抖，腦中的負面情緒像風暴一般肆虐。

在江遊血色視界中，看著面前的江天賜，竟然有一種將其頭顱摘下的衝動，這種衝動比以往來的還要強烈，江遊頓時心中大驚，面前的人可是自己最為親近的爺爺，隨著江遊驚醒，泥丸穴中的精神泉水立刻沸騰起來，開始大量消耗，努力維持他的理智。

江游上一次度清明難得時候，在梵淨山得到梵音的洗滌，把長期在生死廝殺中積攢的負面情緒消解一空，但江遊之所以能比常人多了這麼多負面情緒，主要是因為耳中囈語的緣故，尤其是江遊在灰界中，為了獲得背水一戰的力量時，在腦中重複囈語的聲音，主動把囈語牽引出來，雖然確實讓江遊憑空的獲得力量，但這囈語就好像一種汙染源，把江遊汙染，此後以戰鬥，負面情緒就成倍的增加，耳中囈語才是江遊最本源的病灶所在。

梵音所消解的只是從病灶生髮出來的情緒，沒有除根，當時梵音在面對最根本的病灶的時候，梵音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因為梵音本來就是時間到了，還是因為對了囈語的緣故。

會不會是就連佛陀這等存在，都不想讓囈語聲沾染上，真相江遊不得而知。

此時，這一直藏在江遊心靈深處的汙染源被江天賜的浩然正氣刺激到，猛地爆發出來，只見他血目通紅，身上黑色的殺氣升騰而起，頭上的孔雀簪子被殺氣衝落，黑色的長髮在腦後飛揚，宛如魔神一般恐怖。

江天賜沒想到自己無意之間催發的浩然正氣，竟然引得江遊變成這樣，浩然正氣正大光明，諸邪退散，他自覺醒之後，一次都沒有用過，沒想到第一次應對邪魔，竟然是自己的親孫子。

江遊此時拼盡全力壓制自己暴虐情緒，顧不得說話，江天賜手足無措，他摸不清楚江遊此時的狀態，自己是把浩然正氣收回去好還是用浩然氣幫江遊壓制魔念好。

他看著江遊痛苦的樣子，甚是心疼，在屋子中來回踱步，這時，看見自己書架上擺著的論語，一咬牙，把論語取下來，身上的浩然正氣全力催發，翻開書本，大聲的朗讀起來。

子曰：“信近於義，言可復也。恭近於禮，遠恥辱也。因不失其親，亦可宗也。”

子曰：“君子食無求飽，居無求安，敏於事而慎於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謂好學也已。”

子貢曰：“貧而無諂，富而無驕，何如？”子曰：“可也。未若貧而樂，富而好禮者也。”子貢曰：“《詩》雲：‘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其斯之謂與？”子曰：“賜也，始可與言《詩》已矣，告諸往而知來者。”

聖人經典在江天賜的浩然正氣下，猶如黃鐘大呂，在屋中縈繞，聲音震得窗戶玻璃簌簌發響。

江天賜剛開始念得時候，仔細瞧著江遊的面色，就看見他眉頭倒豎，血目中露出厭煩的神色，眉心一條紅線出現，裡面好像要有紅光照向自己，接著就看見江遊的眼神好像清醒幾分，眉心的紅線消散。

就這樣，江遊不斷在理智和暴虐中掙扎，但隨著江天賜念得時間長了，書房中逐漸被浩然正氣充斥，而且變得越來越濃郁，而江遊身上纏繞的殺氣把浩然正氣擋在外面，不讓其侵入體內。

此時如果有人精通望氣之法，在外面望氣的話，就會看到江天賜的房子中有一股清氣瀰漫，在清氣中包裹著一道血紅的發黑的魔氣，定然會驚呼，是有大儒在鎮壓邪魔！

終於，就在江天賜把論語唸到一半的時候，打破了平衡，就看見江遊身上的殺氣逐漸變弱，漸漸的收歸體內，浩然正氣把江遊包裹在內，他的血目也終於閉上。

江天賜看情況向好的方向發展，讀得也更賣力起來，不知不覺中就沉浸其中。

就在他忘我的讀著時候，書房中出現一道沙啞的聲音。

“秉持一言就可成為君子嗎？”

聲音把江天賜驚醒，看見面前的江遊已經睜開眼睛，血目已經退散，恢復了清明。

江天賜極為高興，“一個人只要能真正的從心中寬恕別人，並且可以堅持一生，這樣的人難道還不是君子嗎？”

“從心中真正的寬恕？太難了！”

“是啊，所以君子才是可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