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第八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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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內。
青木伶的各項指標肉眼可見地穩定下去,沒有想一開始那樣動不動就病危警告。
僅用於安心的話,已經足夠了。
“沒什麼事就好。”西宮月昳的視線落在空氣裡,又睜著眼睛,從虛無一點點聚焦到手臂。左手手指按在止血用的酒精棉上,挽起的長袖下是一片礙眼的青色,像是一塊上好的白玉碎裂出瑕疵,細碎的青苔順著血管的裂隙密密麻麻的填滿。
他不喜歡這種顏色,也不喜歡自己在醫院環境下白到過分的肌膚,於是挪開視線,站起身。
他的眉在極短時間內皺起,垂下的眼簾告示主人正在經歷相當不愉快的痛苦——血液缺失帶來的眩暈感。
那一瞬間,站在一旁久不出聲的琴酒微抬胳膊,似乎想要扶一下。
但還沒有動手。
“別扶呀,我還沒有軟弱到馬上要摔倒的地步。”西宮月昳抬起眼眸,往琴酒身上瞥了一眼,“而且我一直這樣,你該習慣了。”
琴酒無言。
他好像是早就習慣西宮月昳的各方面問題了,不管是充斥迷霧的想法還是過分低質量的身軀,以及對一切生物的普遍意義上的好感。在猜測西宮月昳生而知之之前,琴酒年少時的腦子裡當然也閃過一些更加奇妙的想法。
他是不會承認他思考過西宮月昳是否和外星生物有聯絡的問題。
而且最近事情那麼多,他難得好奇,想知道如此近距離的死亡與失去會不會改變這個人的生活狀態。結果說不上意外,也算不了失望,漫長的時間裡,琴酒幾乎覺得西宮月昳是某種比鐵錨還固定的存在了,如果不是這個人會生老病死,他也會覺得自己見證了“妖怪”之類的存在。
他把那些不堪的回憶丟出大腦,又輕輕地嗤了一聲。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在嘲笑什麼:
“有人對你很好奇。”
“誰?”
“波本。”
琴酒的表情有些認真。在所有近幾年進入組織的人裡面,波本的能力強大也算是數一數二了,而且表現得很忠誠。聽話,什麼任務都能優秀完成,履歷洗得乾淨,這種人當然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以及青木伶的注意。
青木伶故意去接近的時候沒避著他,甚至還故意讓琴酒別告訴安室透他的真實身份,就這樣一直逗著玩。
琴酒不知道為什麼青木伶會專門挑安室透逗著玩,明明以前也有和安室透差不多的新人……也沒見他這樣專門去逗啊。
“波本……我等會就去找他。”西宮月昳揉了揉眼睛,百無聊賴的,“我不會離開組織的,你也不用一直看著我。”
這就是要趕琴酒走的意思了。
“上一個這樣有趣的人還是萊伊呢。”他把用來止血的酒精棉丟進垃圾桶,“上上個是……可惜……”
“萊伊?”提到這個名字,琴酒若有所思,“你惦念著那個叛徒做什麼?難道說波本……”
“我可沒說。”西宮月昳輕飄飄地回答,帶著點年輕人特有的憤怒,“還不是因為他居然敢泡明美姐。真是氣死我了……哪裡來的混蛋居然敢拱我家的白菜……”
他一想起來就來氣。宮野明美墜入愛河的時候,志保還在國外被組織成員監視著,而他也忙於別的事情,否則絕對要衝出去把赤井秀一叉出去掛在大街上風乾。
和臥底談戀愛是絕對沒有好結果的。
可就是因為遲了一步,等他把赤井秀一的背景調查清楚,已經什麼都晚了。愛情是不可逆的,猛烈的愛情更是如此。也許明美從小在組織控制下生活,沒有接受過這樣的愛,輕輕鬆鬆地就沉浸了進去。
他和志保勸過幾句,並沒有任何作用。
以旁觀者視角來看,那人的目的實在是太明確了,就是為了透過明美這條線逐漸打入組織。可惜愛情使人盲目,他們也沒法24h呆在明美身邊,等到能夠處理的時候,悲劇幾乎已經註定了。
無論赤井秀一到底是想做什麼,最終都一定會傷害到宮野明美。
果不其然,兩年前的時候,赤井秀一身份暴露,果斷叛逃了。
他能舉雙手支援這些人過來破壞組織,對臥底偷偷縱容一點也沒什麼,可他唯獨不理解像赤井秀一這樣的人,明明實力強大,偏要用下作的方式來利用感情。他和明美透露過赤井秀一的身份,但明美並沒有斷了關係,之後的悲劇來臨,她甚至沒有怪罪過他。
當然西宮月昳打心底瞭解這一切的罪惡應該被歸到這個組織身上,如果不是組織控制著,明美也許能擁有一段自由而健全的愛情,出什麼問題他就找人過去打爆對方狗頭。
理智的話說完了。
不理智的話……
他就是看赤井秀一很不順眼——
拱白菜就好好負責啊——不能負責拱什麼白菜啊——
這樣氣鼓鼓地想著,出門拐彎,真的見到安室透的時候都有股莫名的火氣,他舒一口氣,強迫自己放鬆下來:“好巧。安室君,你也是來看望伶醬的嗎?”
“嗯。”
“伶醬應該會很開心的。他喜歡熱鬧一點的生活。”
安室透看了一圈,只覺得格外冷清,壓根沒有人過來看望病人,醫院裡多的是孤單一人來,孤單一人走的傢伙,連青木伶這邊也一樣。
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還以為青木伶這樣的人,在組織裡的人際關係會挺好的。
“沒有其他人嗎?”
“這你可想多了。”西宮月昳回答他,“大家都顧著自己,怎麼會有人來管一個不相干的人?安室君這樣的人是少數。”
“他也是照顧過我的前輩嘛……”安室透今天戴了頂鴨舌帽,把金色髮絲都壓在腦後,倒襯得他更像活潑的年輕人,“按理來說,我是不是也應該叫你一聲前輩?”
“噫。”西宮月昳搓搓手臂,“你這樣喊過琴酒嗎?這種腔調,對琴酒使用一定有奇效。”
“會被他一槍崩了吧。”
“所以還是不要喊前輩,太奇怪了。”
“往這邊走?”
走到蒼白的過道盡頭,是一處可以直面太陽的平臺,高樓的窗不能開全,只能開啟一條小縫,但因為醫院本身的冷氣和室外的高溫,這裡的氣流格外大,吹得人衣角亂飛。
他們在僻靜的陽光下站了一會兒。
“好高啊。以前在橫濱上過afia的大樓,頂樓的風景也差不多是這樣。”西宮月昳望出去,“東京果然不一樣,遍地都是高樓,看不見完整的晴空。”
“可橫濱雖然自由,卻沒有如此完備的醫院、學校……甚至有數量難以想象的黑手黨與貧民。”
“安室君覺得橫濱怎麼樣?”
“橫濱?”一說到橫濱,就讓人聯想起那五棟高樓,以及作為租界極其混亂的治安,雖說這兩年有所改善,但在安室透眼裡,那地方還是太過混亂了,“我不喜歡那個地方。”
如果是東京是個藏汙納垢的好城市,那麼橫濱可謂是明晃晃的亂象,從混亂中組成新的秩序。
“我還挺喜歡橫濱的。於我而言,橫濱是一個可以逃避過去、徹底放鬆的地方。”西宮月昳感受著撲面而來的陽光,輕快地繼續往下說,“但很可惜,橫濱對於現在的太宰君來說,是想要逃避的過去。東京反而是他可以放鬆的地方。”
安室透被突如其來的狗糧打中,目瞪狗呆——這對看起來不太像小情侶的情侶關係還挺好的。
“東京是帶給你痛苦的地方嗎?”也許終究是好奇了,安室透問了一個算是有些冒犯的問題。
“算不上痛苦。”他靜靜注視穿過玻璃窗的陽光,看著那些空氣裡最微小不過的浮塵,時間也彷彿慢下來,“對於東京這座城市而言,個人的存在還是太小了——哎呀,說太多了,安室君有什麼午餐推薦嗎?我可不想吃醫院分配的食物。”
“午餐?”安室透下意識看了眼時間,才早上十點。
西宮月昳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說:“早餐已經成為過去式了,與其懷念糾結早餐吃了多少不如思考一下午餐有什麼。”
“……這樣嗎?”
“也不知道太宰君會不會好好吃午飯……”
眼見話題再次奔向戀愛方向,安室透頓了一頓:“樓下有一家牛排店,味道還算不錯。”
“好耶。”西宮月昳發出愉悅的聲音,“正好約了個朋友見面。”
他輕快地在玻璃上敲擊了幾下,完全不像是在醫院這種沉悶的地方該有的狀態。
……
當穿著白大褂的宮野志保走進餐廳,捕捉到那一抹白色,怒火和更復雜的情感幾乎在瞬間突破閥門,沖垮她理智的大腦。
預料到這種情況,西宮月昳特意選了大廳較為顯眼的位置。
——志保總不會大庭廣眾下發火吧。
他用特色的無辜的眼神去瞅宮野志保,又往後挪了一點,倒有些委屈巴巴的了。
宮野志保凝視著。
死亡凝視。
她坐在西宮月昳對面的位置。
面前貼心地擺上了她喜歡吃的前菜零食,服務員掐準了點將主食端上,一時間面前滋啦作響的油花聲,鼻腔裡充滿黑胡椒與牛肉脂肪香氣。
“西宮月昳。”字字冷厲。
被點名的人慫唧唧地低下頭,異常乖巧。
“好久不見呀……”
宮野志保抿唇,瞧見這樣的人,抬高手臂伸過去,那架勢像極了要敲西宮月昳腦殼。
西宮月昳依舊低著頭。
但這嚴厲的行為最終在一聲嘆息中融化,宮野志保的手指堪堪觸碰到那些髮絲,她揉了揉。這是罕見的,因為她並不是喜歡和他人親密接觸的人。西宮月昳愣了半秒。
“你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怒揉幾下,“心虛什麼?愧疚什麼?我難道會吃了你嗎?”
“因為我讓你感到生氣了。”他很快回答。
“你應該知道你這樣只會讓我更加……唉。”憤怒漸漸平息,她的心被一種長久的悲傷填滿。宮野志保的理性早已經為她找到憤怒的答案,她只是非常不喜歡西宮月昳什麼都獨自一個人忍受,“你並沒有對不起我,至少別總是用補償的方式來對待我。該抱歉的是我,之前需要出現的時候不能陪你。”
西宮月昳呆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之前指的是參加自己馬甲葬禮的時候,宮野志保因為組織的問題並沒能前來。
‘系統。’想起來了,就順便再次嘗試著呼叫了一次。
依然沒有回應。
“這種事情沒必要抱歉。”他切了一小塊土豆,把它和牛肉混合在一起,“我總是忘記,原來這段時間已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
宮野志保心想她能夠理解。
曾經有一段時間,她每天閉眼睜眼,失去的無力和荒誕感都會湧上心頭,反反覆覆確認自己是否在做夢,而放眼望去,周邊盡是無法相信的陌生人。她太弱小了,只能早早地豎起尖刺,把悲傷與苦痛當做無用垃圾掃進身體一角。
正是因為如此經歷,所以她才在意僅有的陪伴之人。
從這一點上來說,西宮月昳無疑是比她幸運的,他看起來至少不孤單——但誰又想要這一份幸運呢?
宮野志保抿唇。
“不用安慰我。”她聽見對方的聲音,西宮月昳彷彿早有預料般開口,“雖然我很想體驗一下被姐姐安慰的感覺,但志保愁眉苦臉的樣子實在是太難看啦——”
“……”見西宮月昳不願意想起,宮野志保當然不會挑著那個話題繼續。她挑眉,努力作輕鬆的表情,“你倒是願意喊我姐姐?”
“哎,姐。”西宮月昳很順暢地喊了,“志保姐姐,我們朋友那麼多年,你居然想佔我便宜。”
宮野志保頓時理解了自己姐姐為什麼每次看她西宮月昳的時候都能母性大發,她居然有點不好意思,偏過頭,掩飾性地喝了口檸檬水。
這樣,即使只有一個名頭,即使她沒有自由、做不到陪伴,應該……也算得上是不稱職的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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