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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大概能明白西宮月昳的心思,也被很多人肯定過,但是這種正面的、直接的確認,還是讓太宰治一瞬間愣住了。即便是喝醉時說的話……也……

他眼睫微顫,半蹲下去,好像要從西宮月昳臉上看出點什麼來:“真的沒醉吧?”

西宮月昳睨了他一眼。

——不想說話。

他也羞死了,衝動完的結果就是不敢往自己的右側看,完全不敢面對那邊三個人的目光。他恨不得自己是真的喝了很多酒,衝昏了神智,這樣第二天起來的時候說不定還會忘記現在的畫面。

但是他沒有。

他好清醒。

所以只能悶不做聲地往太宰治身上靠了一下,安然裝死。

系統都嚇傻了。

【月月……你、你喝醉了嗎?你真的喝酒了嗎?你不是一丁點都沒碰嗎——】它發出了要撕裂程式碼的聲音,【啊!!!!你髒啦!!!】

‘嗚,別說了,我不想回憶。’

【啊啊啊啊——】系統在螺旋昇天,cpu超負荷運轉,它和西宮月昳不一樣,西宮月昳還能催眠自己忘記,但是它一條響噹噹的資料生命,除非清空記憶體、宕機重啟,否則這段畫面要永遠地刻在它的dna裡,洗也洗不掉,【我要砍死太宰治!!!】

系統哀嚎完,又充滿悲痛地說:【根據運算,太宰治情感長久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月月,要是他哪天拋棄你怎麼辦?】

西宮月昳一頓。

他仍舊維持著抱住太宰治的動作,眼睛眯起來。

‘細細地剁成臊子,請你吃賽博朋克電子餃子。’

系統很滿意這個回答。

太宰治也終於回過神來,他有點惶恐地把看起來醉得很嚴重的西宮月昳抱住,按在自己懷裡,視線挪來挪去,帶著點求助,落在坂口安吾頭上。

坂口安吾安靜極了,為了不被狗糧淹沒,他支吾一聲,往吧檯上倒了下去,口中高呼:“我喝醉了!我什麼都沒看見!”

太宰治的視線落在織田作之助頭上。

織田作之助:“我看見了,月昳君喝酒了。”

他還看見太宰治的唇因為不太熟練的接吻,被啃了好幾口,現在有點發紅。

“也許你們應該回去休息。”他最終說,“他看起來很累。”

這些反應似乎都在太宰治預料之外,他把視線挪到調酒師上,然而這位中年大叔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區區酒後亂性,就算是在這個地方開展槍戰,他也會很淡定地接受。

只剩下首領宰。

他們視線碰了碰,太宰治立刻就挪開了。他又把西宮月昳抱緊了一點,手指偶然間觸碰到對方的耳垂,燙得要命。

“我的。”他對著首領宰說,“你不準看。”

首領宰:……

他就不該把那杯酒遞過去。

被連續四個人打擊,太宰治終於定下神,先是撫摸了一下西宮月昳的腦袋:“還是喝一點蜂蜜水吧,第二天好受些,宿醉會很頭疼的。我們等會就回家。”

懷裡的人掙動了一下,有點疑惑地反問:“為什麼是等會兒?”

太宰治把他抱起來,自己坐在位置上,讓西宮月昳坐在他懷裡。

“有些事情想處理一下。”他嚴肅道。

他掏出手機,撥了個電話出去:“森先生,你睡了嗎?”

“太好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說。”

“我有物件啦!”

“嘟嘟嘟……”

在眾人負責的目光中,他淡然撥了第二個電話,這一回,可能是對面已經睡著了,他打了兩遍才有人接。

“中也,太好了,你也沒睡。”

“我有物件啦!”

“嘟嘟嘟……”

如此反覆。他撥了好幾個電話。

最後,他看向身邊的兩位摯友,神采奕奕,眼眸亮到可以射出精光:“織田作,安吾,我有物件啦!”

坂口安吾:“你神經病啊!”

西宮月昳聽完了全程,他已經從害羞到無地自容變成了麻木,最終開始泛起殺意。他笑了一下,溫溫柔柔。

“太宰君。”

“嗯哼。”

“我們還是分手吧。”西宮月昳瞬間冷漠臉,“看起來單身更有利於思考。”

太宰治心滿意足:“嗯,你承認我們在一起了。”

……

鬧騰了半宿,西宮月昳被作息支配,在回去的路上就已經困到說不出話。如果不是太宰治時不時地湊過來叫他一下,他肯定已經當街找個角落躺下去了。

心情也算是大起大伏,回家後他沒抗拒太宰治更加過分的親近,略微回應了兩下之後就推開:“太宰先生還在這裡,你不羞嗎?”

“就是做給他看的。”太宰治的貓貓尾巴已經翹上天了,一派非常得意的神色。

西宮月昳揉了揉額角:“第二天,第二天再鬧好不好,我要睡了。”

太宰治自然答應,就他現在這個狀態,西宮月昳吹什麼耳旁風都可以成功。

他開了窗,讓夜風冷靜冷靜腦子,但幻想一朝落到現實,哪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冷靜的?於是太宰治又去把睡著的大白貓抓了起來,放在自己懷裡,可勁地揉了一頓。

“你終於瘋了。”首領宰這樣評價。

太宰治垂著眼眸。他現在已經可以忽略西宮月昳撫摸首領宰腦袋這件事了,反正吃到手的是他,又不是首領宰。那含著酒液、生澀又滾燙的接觸好似還在上一秒,他沒忍住笑了一下,歡快地接受了白貓蹬在他肚子上的後腿:“對啊,我瘋了。”

“但是我有物件,你沒有。”

“不可理喻。”首領宰扶住額頭,第不知道多少次後悔自己把那杯酒推過去。他是想到了西宮月昳想要逗太宰玩,但是沒想到兩個人逗起來直接黏糊在一起了。

太宰治又自娛自樂了一會兒,終於說服了自己。

是真的。他被接受了。

他手指依舊在逗貓,心情卻無端平穩了很多,深呼吸一口氣之後問:“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篡位的?”

“十四。”

“這可真是……太坑人了。”他和首領宰對視,“你花了四年去準備才成功,我卻沒有那麼多的時間。”

“覺得自己做不到?”

太宰治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好像也不能說完全做不到,但時間確實太緊了。迫在眉睫的事情是他必須打破森鷗外的計劃,篡位什麼的都在其次,而且……

“你不想篡位。”首領宰精準戳中了他的內心,“你被他說服了。”

“是誘惑。”太宰治小聲道,“就算是你,被這樣誘惑,也會無動於衷嗎?”

篡位的話,確實會對他的生活產生劇烈的影響。不用想也知道他必須付出至少一兩年的時間去平復afia的動盪,以及因此衍生出來的種種事務。別說抽空談戀愛了,他怕不是得抽空應付暗殺。

若是要快速解決,那必然要用最暴力的方法去鎮壓,西宮月昳必然會看見這一切。

太宰治仍舊不能確定西宮月昳能接受他的那些暴行。

“你想離開afia?”

沒有辦法接話,因為太宰治也思考不出來合適的結果。

首領宰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多好啊,在這個時候已經可以去思考自己的立場,雖然答案是不明晰的,但總比仍舊沉溺在無可救藥的泥沼裡好些。他不覺得找個漂亮小朋友談戀愛就是一種救贖了,但也無法指責太宰治選擇這種道路。

他覺得自己今天也喝醉了,明明他也沒有碰一滴酒精來著。

“你知道嗎?”他忽然對太宰治說,“他沒有喝醉。”

“在你來之前,他一滴酒都沒碰,那些空杯子只是一些不含酒精的調製飲料。”首領宰輕聲感嘆,“真是在某些方面意外乖巧的小朋友。”

他把抓著白貓、愣在原地的太宰治丟下,獨自上樓了。

果然還是需要睡一覺來醒酒。

……

西宮月昳不太知道太宰治是什麼時候溜進他臥室的,因為前段時間經常貼貼,他已經習慣了太宰的存在。

甚至往邊上縮了點,給太宰治留出一點的空位。

在這種時候,他總是顯得很乖,臉頰上似乎還殘留著一點醺醺然的痕跡,泛著淡淡的粉色。即使太宰治現在已經知道了他壓根沒碰酒精,可還是會因為這樣的表情,而感到心臟被酒精攥住。

而且嚐起來的滋味確實比酒還要醉人一點。

“小騙子。”他忍不住去碰了一下已經睡著的人,“每次下完鉤子就睡,就留我一個人睡不著。”

他不免想到這隻小海王萬一哪天玩膩了,轉手就選了一個更可愛的。太宰治稍微往那個方向思考了一下就停止了——到時候18g和18r總得選一個。

——也可以全都要。

“晚安。”這回,他主動給了個晚安吻。

……

第二天日上三竿,西宮月昳醒得居然比太宰治更早一些。

他迷濛了一會兒,猜測昨天晚上太宰貓貓可能和家裡貓貓一起滾去跑酷了,肯定沒有第一時間睡覺。

太宰治睡著的時候比醒著更討喜些,如果能把臉上那些繃帶全部摘下來,想必是一張好看到可以在五分鐘之內蠱惑一個女孩子的臉。西宮月昳承認自己喜歡一切好看的事物,經常欣賞漂亮的東西說不定可以放鬆心情,延年益壽。

“早安。”他知道太宰治睡得淺,發出聲音說不定就會吵醒對方,因此只是在心底小聲打了個招呼。

‘系統,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告訴他坂口安吾是臥底的事?還是說再等等,等到我把事情調查清楚?’

【森鷗外似乎在謀劃什麼大事。】

‘我再想想,若是會對我們產生影響,還是得處理一下。’

他斷了思考,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太宰治的早安吻。

“你盯著我,我睡不著了。”

“因為太宰君很好看啊。”他遊刃有餘,又往太宰治側臉親了幾下。

太宰治懵了。

他就想著一大早調戲一下,結果反過來被啃了一頓。

“月月,我才十八歲。”他語氣莫名沉痛,聲音也低,主動把西宮月昳推遠了一點點,“血氣方剛的年紀。”

“是啊,我已經感受到了,一大早精神十足。早飯,或者說午飯,想吃什麼?”

“不,你真的知道什麼是精神十足嗎……”太宰治想了想,決定把話題往不純潔的方向推一小步。

然而西宮月昳仍舊躺在床上,他甚至懶得動,就瞄了一眼太宰治,冷冷淡淡的。那是一種對純情小朋友微妙的鄙視。都躺那麼近了,那點充滿廢料的小心思和……他能感受不到?他已經在車道上快快樂樂駕駛大半程了,太宰治才默默踏上路。

他抬了下膝蓋。

太宰治猛然坐起身,變成熟透的西紅柿,熟到爆炸。

“啊啊啊——”

“月月,你遲早會翻車的。”他篤定的語氣,貓貓張牙舞爪,“過段時間你就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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