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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得看著安靜睡覺的小崽子,從他的眉眼上細細尋找岑閬的影子。他不知怎麼從還很稀疏的眉毛上,看出以後眉峰定然如同岑閬一般濃烈鋒利。

是錯覺,還是……他想岑閬了?

從得知他要出差起的擔心、長達三個月勒令自己情緒穩定,江傳並不如表面平靜。在得知岑閬發假座標的時候,好像找到一個變臉的突破口。

他不做點反擊,還會不會有下次?

江得從不預設把驚才絕豔的岑指揮困在身邊,他會有下一次出征,英姿颯爽守土開疆。江得只要他說實話。

距離上一次餵奶過了兩小時,房間裡擺了一張嬰兒床,還有一臺全自動泡奶器,江傅輸入毫升數,過了一分鐘,機器便吐出一個裝有二十毫升的小奶瓶。

江得把奶嘴湊到小崽子嘴邊,喝一點?

小崽子看起來睡得很熟,皺了皺臉,捕捉到奶嘴,喝奶積極大口,吃完了睡,睡完了吃。很神奇,昨天之前還乖乖呆在他肚子裡,今天就會喝奶了。江挽瀾輕聲道:“我來吧,你去吃午飯。”

“不餓。”

江傅睜大眼睛:“爸爸,我小時候也是這樣嗎?”

江挽瀾:“對啊,不哭不鬧,很乖的,再過三個月,看見爸爸就會笑了。”

江傅喃喃:“三個月……”

他和岑閬認識以來,按三個月劃分,只能劃成三部分,前三個月相遇相知,後面倆都聚少離多。那麼少的時間,他們卻認定了對方。

江挽瀾:養孩子一天一個樣,每一次變化都是驚喜。

江傅有點心軟,不捨得讓岑閬錯過這些了。

喂完孩子,江挽瀾再次勸道:“輪到你自己用飯了。”

江傅還是不太餓,他本來就是隻喝營養劑就能活的人,因為懷孕才挑食。

江挽瀾苦口婆心:“他帶走了你身體裡一部分營養,現在應該努力補回來。”

江傅轉移話題:“爸爸,孩子叫什麼名好?你想給他取名嗎?”

江挽瀾搖頭:“你自己和岑閬商量吧。”

江傅:“江望星?”

望星?仰望星空的意思?

江挽瀾頓時想起夏夜乘

涼的那些日子,一家三口加上崽子,輕羅小扇撲流螢,是他這輩子都感到很溫馨的時刻。江傅望著遠方星星的時候,想的是岑閬,這才讓他喜歡上乘涼這個家庭活動。

江挽瀾:“很好聽。”

“陸上將。”軍犬訓練基地計程車兵跳下飛行器,牽出一隻腿部動過手術的軍犬。

全身漆黑眼神犀利,牽引繩連線的背心上寫著“軍犬”二字,因為剛到新的環境,以防萬一給它帶了止咬器,腿部受傷沒有影響它走路,反倒有點不疾不徐威風凜凜的意味。

這是一條年輕的軍犬,用於戰爭與國防,刀槍炮火裡來去,比警犬要求更嚴格。腿部被地|雷炸傷後,奔跑耐力下降,為了工作安全,只能遺憾淘汰。

“一個月內還不能激烈運動。”飼養員叮囑,這條是他悉心照顧長大的愛犬,即使對面是上將大人,他也不卑不亢地交代到位。

“它的名字叫黑風,愛乾淨,不喜歡集體犬舍,喜歡單獨居住。陸上將有養其他寵物嗎?”

陸京:“沒有。”

飼養員道:“黑風上過戰場,只認上過戰場的主人,對氣味敏感。您試試?”飼養員把牽引繩遞給陸京。“它還不習慣跟人類共居,最好安排單獨的犬舍。”

“我建了一座狗屋。”

陸京接過來,彎腰摸了一把黑風的腦袋,黑風嗅到軍人的氣場,並不掙扎。飼養員餘光看見一座嶄新的狗屋,拍了拍黑風:“去吧,你的新住所。”陸京適時放開牽引繩,讓它自己探索。黑風目標明確地跑過去,鑽進狗屋。

接著,好像被按了倒帶鍵一樣,一步一步往後退。陸京皺眉:“怎麼了?”

飼養員:“裡面有他忌憚的東西。”兩人神色一肅,難不成裡面藏了什麼人?

“噓。”陸京眸色一深,居然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藏匿這麼久?怎麼進來的?“陸上將,我去看看。”

陸京忽然想起什麼:“等等!”

來不及了,飼養員放輕手腳,掏出配槍,快速旋身突擊,將槍口對準屋門。岑閬在非臥室環境睡覺,身體條件反射隱藏氣息,把存在感降到最低。忽地,他感覺到有東西靠近,睜開眼睛,和一隻通體漆黑的軍犬對視。

搶地盤的?

岑閬目光不善。

軍犬感覺到

危險,慢慢後退。

岑閬還沒弄清情況,敏銳地感覺到有槍口對著他,找死。

飼養員只覺得自己好像對上一雙狼的眼睛,是人是狗還沒看清,瞬間被繳槍

反抵住太陽穴。“誰?”

陸京:“放開他。”

聽到狗叫的動靜,站在視窗看的江得:……岑閬眼眸一掃,放開了飼養員,“抱歉。”

飼養員也是太空部隊退役的,誰能不認識岑閬,一想到自己跟最強Alpha近戰,羞恥地從頭到腳冒煙。

那可是能一挑二十個頂級Alpha的恐怖存在!

“岑、岑長官!”

為什麼全星際最強最尊貴的Alpha,會住在狗窩裡啊!

陸京:岑隊,你是不是累了?

岑閬:“不好意思,幾天沒閤眼,看個有蓋的地方就睡了。”

飼養員頓時敬仰地看著岑隊,早就知道岑隊不拘小節,跟戰士們同吃同住,竟然連狗窩都不嫌棄。

不知道是什麼秘密任務,竟然把岑隊累成這樣。“黑風送到了,那我先告辭了。”飼養員依依不捨告別黑風,開著飛行器走了。

陸京無語地把黑風的牽引繩掛在狗屋的鉤子上,進去拿狗糧。

岑閬看看狗屋,看看狗,仰頭問江傅:“這不是給我住的?”

老婆有別的狗了?不僅不是給他住的,還養了軍犬看門?

江傅一想到自己在屋裡糾結,而某個Alpha在狗窩裡也能睡得香,還理直氣壯地問他為什麼狗屋不是給他住的,臉色一黑。

“你——”

岑閬助跑起跳,三步躍上別墅花邊層,有力的大掌抓住窗臺,挑眉:“我還以為你會給我留片瓦擋雨,罷了,睡大街也可以。

江傅深吸一口氣:“進來。”

岑閬雙臂一撐,跳進窗戶,落地時才想起裡面有個崽子在睡覺,落地聲太響會吵醒他,想改變姿勢,弄巧成拙,著地的方式十分狼狽。

江傅眼皮一跳,坐回床上,蓋上被子。

岑閬拍拍褲腳,把鞋子脫了,赤腳走到床邊,先看了看安穩睡覺的小崽子,嬰兒床縈繞著一股奶香味。

r/>岑閬坐到江傅床邊,正要說話,手機響了,是醫學實驗室那邊打來的。“我接個電話。”

岑閬正想出去,江傅拉住他,不用,吵不醒的。據他的觀察,喝奶都懶得醒。

“好。岑閬直接接聽,大多數時間是他在聽,間或“嗯”一聲,聽老爺子的,那是他兒子。”

江傅問:“爸爸媽媽怎麼樣了?”

岑閬:“剛才把爸媽從休眠倉轉移出來了,醫生進行了一次詳細的掃描。”

“他們消失的時間流速不一樣,冷凍休眠持續狀態等於地球上差不多五年的樣子,希望更高了。

“爺爺的意思是徐徐圖之,先解除冷凍,再解除休眠,可能得用上三五年,醫生準備採用聲音等微刺激,慢慢喚醒腦部功能區。大腦會丟失一些影象記憶,其他的應該還好。”

江傳:“你不用太著急,你給醫學一點時間。”

岑閬:“小江醫生是我的福星,我會很幸運的。”

江傳很久沒有跟岑閬交流,現在沒有其他事,岑閬也睡飽了,居然很想跟他多說一點話。“你爸媽是什麼樣的人?”

“嗯……”岑閬仔細回想,其實記不太清了,畢竟他當時才五歲,最深刻的記憶全用來記住風暴症了。

“他們大概跟你差不多,可以好幾天都呆在實驗室不出來,對生活上的事就有點白痴,讓他們自己做飯吃可能會中毒。”

江傅驚訝:你中毒過?

岑閬:沒有,猜的。

等他們醒來,你們職業相同,一定很有話講。

江傳想象了一下二次見家長的畫面,岑父岑母不像爺爺,跟岑閬生活了三十年,甚至岑閬都跟他們不太熟悉,沒辦法從容地緩解氣氛,四個人面面相覷。他有點懷疑地說:“是嗎,你和爸爸都是太空部隊上將,也沒見你們有話說。”

岑閬:“怎麼沒話說,在逐鹿星……”

江傅:“嗯?”

岑閬:“沒怎麼交流,就是勸你爸復婚。”

江傅狐疑:“你不像是管這檔閒事的人。”

岑閬只好說實話:“看不慣有Alph

a可以忍二十年不見老婆。”

岑閬小心地隔著被子抱住了江得的小腿:“我天天都在想老婆,他憑什麼不想。”

江傅麻了,兩個位高權重的頂A日常話題就是這個???自制力不行,也要拉別人下水是吧。

在門口的江挽瀾:……

他轉頭問陸京:不想嗎?

陸京:想。攤上這種兒婿真的……很難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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