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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傅其實不喜歡隔壁大吵大鬧的孩子,但是不能說素未謀面的崽的壞話。他從小就喜歡安靜,很乖,他的孩子應該也是這樣的吧?
江傅有點不確定,會是像岑閬小時候嗎?
岑隊應該從小就富有正義感,是個陽光禮貌的小Alpha?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江傅正想著,手機微震,收到一條匿名訊息。[被風暴症折磨二十年的Alpha,多少有點變態。]
江傅:?
雖然沒署名,但這語氣很像那個犯罪心理學家,江得認識的人都比較正經。
“你是虞教授?”
虞照夜:
只是想匿名報一點半夜三點擾民的仇罷了,順便做點好事。為什麼這也能被認出來。
江傅應該不會跟岑閬告狀吧?虞照夜一想,江得面對他也心虛,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從專業角度分析一下某個人的心理狀態。]
江傅認真地跟心理學教授叫板:“他很正常。”而且情緒很穩定。
情緒不穩定的人,在面對底層人、熊孩子時,很容易暴露出暴躁易怒的一面。岑閬從來沒有,他只對壞人嚴苛。他對手下也很好,被造謠都微笑忍耐。
虞照夜心道,不枉岑閬對小江醫生那麼好,還挺維護的。這聊天截圖給岑閬看,他還樂死。
岑閬的沉默期長達一分鐘,出師不利,他吃了一點生菜冷靜。等等,江傅說喜歡小孩,會不會是那種雲養娃型別的對可可愛愛人類幼崽的喜歡?
不婚不育的人就不能喜歡萌娃麼?是他狹隘了。
岑閬換了一種方式問:“那你會想生一個自己的孩子麼?”詭計多端的Alpha很想加上一些“給他把屎把尿”的形容詞,考慮到他們在約飯,剋制住了。
江傅一愣,為什麼話題繞在這兒離不開了,難道岑閬發現了什麼?
他不能表現得現在就很需要一個崽子,重申一遍:“我沒想結婚,但是過幾十年,萬一遇到了,那會的。
“沒想結婚”,“過幾十年”,“那會的”……持續暴擊。岑閬無比懊悔,好好的告白,扯什麼孩子!
成功率又降低了。
他不是沒想過,應該先追求,再告白,但是不說清
楚柏拉圖這個特殊前提,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被孩子的話題打擊之後,岑閬開始懷疑柏拉圖到底是加分項還是減分項。
如果是減分項,說明江傳願意跟人親密接觸,高於牽手,可以接吻……
嗡……一陣電流無聲閃擊,像蘸著鹽水的鞭子呼嘯著抽在脊樑骨上,隱形地皮開肉綻。襯衫下,右臂的肌肉猝然收緊,硬生生扛了過去,連根手指都沒動。
岑閬緊急剎車,勒令自己克己復禮,痛在他身上沒關係,要是他控制不住,資訊素風暴波及江得,就變成江傳痛不欲生。
他現在在易感期前端了,來之前給自己打了強效抑制劑。作用有一點,前提是他不能想。
一想就完蛋。
岑閬見江傅放下刀叉,道:“吃飽了嗎?”
江博:“吃完了。”
岑閬拎起椅背上的西裝外套,搭在了右臂上,免得被江得看出端倪。“去濱江大道走走吧。”
江傅:“好。”
天氣乍暖還寒,晚上的氣溫二十度左右,是今春的第一個好天氣,江邊有很多小情侶在約會。江傅穿著一件加絨衛衣,和淺灰色運動褲。
有些人穿加厚衛衣顯得笨重,但江傳不會,圍巾圍起來都能想象他的優越的鎖骨線條和修長的天鵝頸。
身量頎長,一米八的個子,跟一米九多的岑閬有點身高差,但身段比例在,走在岑閬身邊氣勢不會被壓下去。
江傅忍不住把圍巾掖在下巴下面,想多聞一聞岑閬的資訊素。懷孕滿三個月,是資訊素依賴症的第二個高峰期。沒有岑閬在身邊,他恐怕得吃藥了。
他心裡期盼,今天就是高峰期的最後一天。
“我明天開始,就要進實驗室了,老魔王把休息室借給我住,趕專案就不出來了,感謝你這段時間的幫忙和照顧。
報答的話江傅暫時不說了,像一句空話,岑閬也會拿“你想談生意”來堵他。
岑閬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他察覺到江傳在無意識地靠近他。
他走快一點,江傳也加快腳步,他慢一點,江得也慢下來,始終保持一個拳頭的距離,手臂擺幅大一點就能碰到,勾到江傅的手指。
嘶……
岑閬臉色鐵青,他什麼都沒想憑什麼電他。
根本不準吧這玩意兒,是不是發射電流的數值門檻調得太低了!他覺得自己控制得很好。
手臂亂擺有失優雅,岑閬保持著矜貴的姿態,停下來,認真看著江傅,眼裡的愛意和佔有不再掩飾:“江傅。”
願意試試跟我談柏拉圖的戀愛嗎?
“我很喜歡你。”
嘶……被電。
岑閬閉了閉眼,一邊全身心控制自己的因為動情而造反的
資訊素,一邊注視著江博的眼睛。
“我資訊素風暴症的情況,你應當很清楚,我保證不會傷到你,我們的相處模式不變,頂多牽手,如果你不喜歡牽手,也可以不牽。
生活不會有任何改變,但是多了一個英俊多金的最強Alpha男朋友。任何人都會考慮一下吧?
除了心虛的江傅。
交往下去,他肯定會被識破。
他偷懷岑閬的孩子,跟岑閬上過床,不受資訊素的影響。他這輩子卑劣的謊言,全給了岑閬。一個謊言需要無數謊言去圓。
岑閬是他很好的朋友,江傅希望自己在他面前,不要有那麼一天,撕開一個口子,接連崩開他編織的一籮筐謊話。
岑閬會叫他“小騙子”,而不是“小江醫生。”
他們該斷在這裡了。
他怎麼能再跟岑閬談柏拉圖的戀愛,什麼都不付出,繼續索取呢?AO之間資訊素影響本就很大,岑閬被影響而不自知,分開一段時間會冷靜一點。
江傅抿了抿唇,近乎無情地說:“過去你被風暴症折磨,無暇他顧,你剛剛治癒風暴症,就遇到我,覺得和我在一起很舒心,可能我也長得比較好看。
其實不是我對你多重要,你誤會了你重獲新生的心情。
重獲新生的心情?說破天也是愛情!岑閬氣笑了:“你修過心理學?”
江得不承認:“完全沒有。”
岑閬捏了捏被有點麻木的手指頭,哄道:“虞照夜都沒反駁我喜歡你,你不信我,那你信信專家?
江傅:“……”可是他剛才還說你
變態。
“我喜歡你,我很確定,跟風暴症沒有關係,它是阻礙,不是催化劑。”“沒有它,我現在就親你了。”
江傅聽完下意識往圍巾裡藏了藏。把姣好的唇瓣抿進了菱格紋圍巾。
拒絕也是要講究技巧的,萬一把岑閬刺激得失控,對方就會發現他毫髮無損,上次在地下城是演的。
岑閬被否認感情,忍不住耍了個流氓。他壓抑已久的感情,放句狠話怎麼了?看著江傅震驚躲藏的眼神,心裡痛快了一點……他要是對江雋說出他那些旖旎的夢境,江傅還不
跳到江裡去自證清白——操。
又被電。
岑閬這一刻有點理解了為什麼一些Alpha喜歡講葷話。江傅聽到的樣子真的讓人想把他……糟糕了。持續被電。
岑閬右手完全麻了,人也麻了。
江傅有潔癖,恐怕連耳朵都聽不得髒話。岑閬盯著江傳露出來的通紅的耳朵尖,他可不想下次見面,江傅戴著耳機出來。
他就只是腦海裡想想。單純無害地想想都不行麼?這個物理層面的情是非發不可嗎?這麼電都不痿?
岑閬後知後覺,他可能進入易感期強盛階段了。
今天不能再跟江傳面對面,告白是動嘴,但說出的每一句話必然動情,不然跟渣男不走心的花言巧語有什麼區別?
江傅攥著手心,他能聞到稍微烈一點的消毒水味兒,他這時候是不是應該假裝被波及了很痛苦?他記得該怎麼演,被虞照夜糾正過後,他甚至還能改進。
可是,面對岑閬說喜歡,不接受就罷了,還假裝被傷害,那太沒有人性了。岑閬一定非常愧疚。他不能恩將仇報讓岑閬愧疚。
江得低著頭,冒著被發現的風險,神色始終都很平靜。
被發現了,就發現吧,不會比小時候更糟了。哪怕岑閬真的控制不住,他也不想裝了。
“我讓你保鏢送你回去。”岑閬嗓音很啞,說完,立刻和江傅拉開距離,向無人區撤退。
“你……”江得抬眸,下意識追了一步。
隱形多時的保鏢王望,立刻衝了出來,小江醫生,我送您回學校。您有事可以電話聯絡岑先生。
江傳眼皮撩了下,不知為何,一股沉重
的情感壓在心頭,明明之前拒絕過那麼多人,也沒什麼的,他們大多很快忘記,去追逐別的Omega。
哪怕是朋友,斷掉也會很難過。
江傳看了一眼岑閬的方向,轉身離開。對油鹽不進的人告白,岑閬維持住體面離開,這樣的天子驕子,自尊不會允許他再次見面。
江得心裡對岑閬說了一聲“再見”。
岑閬進了密林,春蟲低低密密地吟唱,基因告訴它歡唱求偶。長大、蛻變、□口、沉睡,終此一年。
羨慕蟲子還挺沒出息的。
頭頂時不時刮過一兩根樹枝,岑閬扔了外套,一邊走一邊解開袖口,扯掉黑色袖帶,揉了揉麻木的右臂,介面出現了一片電灼燒。
最後,足夠遠離人群后,岑閬坐下來,用袖帶擦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他用盡全副心神控制資訊素,同時咬破唇,才迅速遏制住那一股持續不斷的電流。倒不是疼得受不了,他怕江得疼。
岑閬笑了下,怎麼敢的。
怎麼敢易感期出現在心上人面前。
太過違抗頂級Alpha掠奪的本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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