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鬼神的秩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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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清冷，蛇瞳一樣的銀色雙眸，毫無忌憚的直視上“莉莉絲”猩紅的瞳孔。

許願重新蛻變的眸子裡，似乎多出了股不一樣的氣息。

這種氣息，讓他有資格觸碰到某種規則。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莉莉絲”沒有選擇繼續釋放威懾。

不清楚是因為窺見了許願的銀白瞳眸，還是聽到了他口中不一樣的稱呼【血之始祖】...........

手上端握的高腳酒杯，被重力俯壓的傾斜。

鮮紅色的液體，從杯口緩緩流淌向“莉莉絲”胸前的酥潤軟綿。驕傲的昂起頭顱，舔了舔嘴角的鮮紅色，“莉莉絲”突然輕笑了起來。

她伸出手指，指間從許願的臉頰骨上滑動。

“您......真的很不一樣呢？

淑女的小小玩笑，想必許願先生不會介意。

剛才真是嚇我一跳了呢。

不過看得出來，您真的很喜歡人類，甚至還給自己取了人類名的代稱。插曲就這麼跳過，妾身重新向您發出茶會的邀請，許願先生有資格成為妾身的客人呢。”

少女銀鈴般的嬉笑聲，伴隨著“莉莉絲”輕輕的打起響指。

餐桌，美酒，崩塌凹陷的地面，重新恢復了原樣。

微微凝神，看著自己坐回到軟座之上，手上還握著搖晃的紅酒杯。許願清楚“莉莉絲”並沒有展現出她真正的力量，剛才爆發的威懾也只是【災】的冰山一角。

她，深不可測。

場面重新回到了餐桌禮儀上，說明......許願賭對了！

他擁有了和“莉莉絲”交涉的權利。

至於能在這次交涉中，達成什麼樣的交易，獲得什麼好處，就要看這個傳說中的【始祖】願意為了【莉莉絲】付出怎樣的代價？

“您這樣美麗的女士，開一些小小風趣的玩笑，無足輕重。

不過我很好奇，您為什麼要一直稱呼我為災厄？”

交涉回到了最初的境地，許願保持著冷靜，他向“莉莉絲”露出溫柔的微笑。

在實力沒有提升到，能夠和這個老妖婆扳手腕之前，適當的紳士禮儀和職業假笑，完全不影響最後的預想結局。

聽到許願的問題，“莉莉絲”突然噗呲的笑出聲來。

她彷彿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輕輕地捂住嘴巴，用紅瞳的餘光靜靜打量著許願。

“許願先生，您.......不會在晉升至【災】的時候，強大的干涉讓您混淆意識，居然真以為自己能夠被稱之為人類了嗎？

人類，是卑微，懦弱的生物。

您身上混雜的氣息，聚攏的目光，在妾身看來，無論如何，也不能被冠與人類之名。

您這樣的怪物，未來究竟能窺見何等偉大榮光，妾身現如今也變得對您好奇了起來。”

讚賞，貪婪，小小的佔有慾。

“莉莉絲”的目光之下，許願透過透明的玻璃杯，凝視著自己此刻展露出的銀白瞳眸。

迴圈，重生.........

靈魂撕裂，分割，意外降臨的空想之蛇，吞噬鬼神血肉和靈魂，生與死之間不斷蛻變出來的朦朧靈魂，經歷多重混淆之後，他......真的還能被稱為人類嗎？

混淆的靈魂，聚攏的窺視，許願現在的身上凝聚出來的氣味，比災厄更像是災厄。

正因如此，他才會得到“莉莉絲”的垂青。

看著許願沒有說話，“莉莉絲”突然端起手上的酒杯，向前俯伸著碰杯。

餐桌上依然是腐爛的金蘋果，蠕動的怪異觸手，似乎對於詭異來說，這才是最頂級的盛宴。

酒杯觸碰，發出清脆的響聲。

“莉莉絲”品飲了一口猩紅的液體，臉頰微微紅潤了起來，對著許願開口說道。

..........

“如果您喜歡的話，妾身也可以稱呼您為許願先生。

瘋狂，怪異的傢伙有很多。

您這樣的情況並不算是個類，那麼回到正題，雖然吳州多出了一名新晉的災厄，是件值得慶祝的事情。可像您這樣毫無忌憚的大量屠戮，已經嚴重影響到了秩序的平衡。

妾身，明面上畢竟還擔任著此地的守序者。

對您這樣的不安分子，自然要盡到守序者的責任。

您這樣明目張膽的開啟威懾，弱小的傢伙或許不敢靠近，但在別人的地盤上，威懾的力度如此囂張，已經引起一些傢伙的不滿嘍。”

訴說著鬼神之間的規則和秩序，聽著“莉莉絲”的話，許願微微皺眉。

這傢伙正在講述的，屬於最神秘的秘聞。

鬼神和詭異之間，似乎也存在著共存的圈子。

無論是自己今早在商圈地帶進行的大量殺戮，吞噬，還是今天開啟威懾後，肆無忌憚的遊走在吳州的地界。這些舉動，都觸碰到了鬼神之間的秩序。

獅子的威懾，可以恐嚇走弱小的野獸。

但在另一頭獅子的領域，如此囂張的爆發威懾，無疑是挑釁的行為。

微微一笑，許願搖晃著手裡的酒杯，對“莉莉絲”開口說道。

“哦，這麼說的話，吳州擁有智慧，隱藏在人群裡的【災禍】個體似乎有很多。

對於鬼神來說，弱肉強食才是天性法則不是嗎？

如果你們的隱藏需要秩序，為什麼還會放縱這麼多的鬼神和詭異去進行大規模殺戮。

看樣子我今天的威懾，惹怒了不少傢伙，能夠驚動“莉莉絲”小姐親自邀請我共進茶會，給您添麻煩了呢。”

看似是道歉的語氣，實際上銀白色的清冷瞳眸內，毫無感情波動。

看著許願展露出來的姿態。

“莉莉絲”很有少女感的輕輕托起腮幫，調皮的鼓了鼓臉頰上的小梨渦。

“許願先生，您不是個乖孩子呢。

今天已經有不少傢伙來找我投訴了，不過面對新晉的災厄，大傢伙都很有身為前輩的耐心。

像我們這樣的上位存在，能夠進入秩序約束的其實並不多。

正如妾身所說，我很少邀請災厄品鑑茶會。

規則和制度，約束的是具有同等價值的上位者和貴族。

真正能進入秩序守則的傢伙很少，但大家都很守規矩，畢竟現在都講究可持續發展的理念。

那些野蠻，粗魯，只依靠狩獵本能行動的弱小鬼神，哪有資格覲見至我等秩序的存在。

野狼捕獵綿羊，是物競天擇。

秩序，約束的是羊圈內部。

許願先生，我們可不是那些毫無美學的瘋狂野獸，放牧人類，圈養繁衍，吾等.......是牧羊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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