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高塔之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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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秘，古老，高貴.........

一切禮讚它的代名詞，形成了高塔。

高塔，一向看重學徒的天賦和血統。

這種古老的條約，導致沒有被高塔選中的幸運兒，很少能知曉高塔內部的核心資訊。

不論是最高位的高塔八頁，還是初出茅廬，被授予一頁法師，脫離學徒身份的新人。

大家都遵從著古老法則之一，隱秘的避世。

胡言出身於高塔預言系的學派，被授予第四頁法典資格的他，以高塔麾下法師的身份自傲。

哪怕從事著仰仗詭計和陰謀營生的情報生意，胡言本質上依然認為自己是高貴的法師。

這次的生意，是大客戶的訂單。

吳州地區活躍於情報網之外，狐狸表面上私家偵探的身份。

小到能幫助老奶奶尋找失蹤的小貓，替有錢的夫人，跟蹤丈夫的日程行蹤，偷拍他幽會情人的證據...........

實際上.........

鬼神種出沒的資訊，失落遺具的情報，吳州地區安全部和公司的內部訊息。

狐狸，都有辦法從情報網內偷出最新鮮的那一份。

針對這次的任務目標，擁有【禍等】上級之上的實際評測戰力。

疑是精神序列的大師級能力者，同時重創了降臨會的司祭和傭兵……

閱讀每日新鮮出爐的情報，是狐狸的本職工作。

他正是在熟讀情報資訊，確認自己有把握吃下這一單生意後，才會有心思貪圖大客戶交易出來的永珍魔鏡·仿。

只不過，狐狸的內心此時稍稍有些懊悔。

【禍】與【禍】之間.........

實際上也擁有著天差地別的間距，自己明顯招惹到了最難啃的那塊骨頭。

毫無聲息的動用精神凝聚體，意識降臨在這裡，自己預言系的術法根本看穿不了這傢伙隱藏了多少。

他甚至沒有降臨本體，帶來的威懾感就讓狐狸感到有些顫抖。

看破自己的身份，道出高塔背景後，這傢伙依然表現的不屑一顧。

似乎只是依靠自己的施法波動，就能準確看穿自己釋放的瞬時搜尋和識破隱形，防護學派咒戒的混亂之牆也被他一眼認出。

這個人十分了解高塔的體系，熟悉並且能洞悉法師的本質。

深吸一口氣，胡言終於不再端著骨瓷碟上的咖啡杯。

他眯著眼睛，微笑著將兩隻手平舉起來。

..........

“說實在的，您完全超乎了我的預料。

我不清楚您為何會如此瞭解高塔的體系，但我是個聰明人。代號狐狸，說明我的狡詐程度和圓滑成正比。

生意上的失敗，是源自我自己的傲慢。

既然被您看破了，那麼在下認栽。

不過我不能向您透露客戶的情報，這是我做生意的基本。

即使狐狸再怎麼狡猾，客人們最後依然會選擇相信狐狸的詭計，我好不容易積累下來的信譽口碑，恕我不能自己砸了這個招牌。

事後我會解除這單生意，也不會繼續窺視您的蹤跡。

您這樣的強者降臨在吳州，實在不知道該是驚喜還是驚嚇。

失敗了總要付出代價，您可以挑一個，作為情報商人，在下多少還藏著點買命的資本。

一件物品，或者……

一條關於您的情報？

當然了，您兩個都想要也不是不可以，只不過……那就是收費專案了。”

…………

商人的本質和狡猾，讓胡言在放棄繼續追蹤許願的同時，故意引導了話題。削弱這位神秘存在，敵視自己的心理。

合格的商人，永遠不缺任何時機下的客戶。

【混亂之牆】的庇護，讓胡言逐漸找回了商人的本性。

他眯著的雙眼，微微睜開了一條縫隙。

這幅模樣，當真有些狐狸的狡詐氣質。

狐狸一樣的情報商人，鎮靜之後依然能淡定自若的交涉生意。

看著胡言的姿態，許願的精神體託著腮幫，頗有興趣的聽著狐狸的詭計。

“狐狸，如果我說這一切都是你醉酒後自己和我吹的牛逼，估計你也不會相信。

等價交換，事有所值。

鍊金和魔法，都遵從等價交換的原則。

代價和付出成正比，你不用試著把詭計用在我身上，我只是感應到了你的氣息，所以過來看看。

至於情報……不用了……

我知道的，安全部會派出那傢伙過來。

你是想用這個情報來抵付我的代價嗎，的確是個昂貴的情報，關於那傢伙的線索，每一條蛛網上都價值百萬起步。

時間，事件，這次隨著我回來，似乎全部都提前了。

有趣，狐狸，你說……這就是蝴蝶效應的影響嗎？

只要過去的一隻蝴蝶輕輕扇動翅膀，哪怕只是多扇了一下，未來就會卷席一場吞噬一切的風暴。所有的事情都提前了，這次的過程竟然讓我有些許期待。”

故作輕鬆的話語，嬉笑一樣從許願的精神意識體內傳出。

聽著這些沒有邏輯的話，胡言的額頭冷汗不經意滑落。

這傢伙，太詭異了。

雖然他說的這些話，不成段落，沒有邏輯，讓人無法理解，但彷彿.........彷彿他能提前預知未來一樣，對於未來的事件這傢伙爛熟於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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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穿時間，預知未來。

高塔預言學派的法師，追逐的就是全知的權柄。

雖然冠與預言之名，但預言系的法術大部分是偏向於感知，搜尋，預測的領域。

想要達到干涉細微時間線的境界，只有在被授予第五頁法典的時候，天賦出眾的法師才有可能提前掌握預知系的能力。

至於涉及未來和預兆，這已經是六頁之上的領域。

哪怕高塔的七頁法師，享有教授評稱的那幾位古老者，能夠涉及的領域也僅有模糊的預言和短暫的未來視。

以胡言的認知，能夠做到完整的探索時間，預兆未來這種能力的存在，唯有高塔八大學派的至尊法師。

高塔八席，八大學派的領導者。

預言學派，星辰的第八頁。

晉升至一個學派的頂峰，達到預言系法術盡頭，觸碰到真正的魔法領域。才會被初始法典授予八頁之榮耀，預言學派如今的第八頁，據說擁有著完整的【未來視】

看穿未來，需要的代價很是龐大。

龐大到，法師即使看到了未來的預兆，想要透露出關於未來的資訊也需要付出昂貴的代價。

胡言不會相信，這傢伙真的擁有涉及未來領域的能力。

儘管他擁有著【禍等】的評價，疑是【災】

高塔的第八頁，繼承學派徽章的存在，遠不是【災】可以觸碰的領域。

關於許願嘴裡的胡話，胡言理清了思路後，只當他是想要更加昂貴的代價。

知曉安全部派出了那個傢伙，他還能安穩的在吳州玩著過家家的遊戲，此時此刻，胡言根本不信目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男孩。

這個可憐的孩子，身體裡一定藏匿著恐怖的怪物。

思索之後，胡言的目光再次看向這個由模糊的雪花點和馬賽克，凝聚的意識體。

眼睛微微上抬，狐狸睜眼的瞬間，整個人後背猛地一涼。

貼著【混亂之牆】的能量屏障，許願的意識體不知什麼時候從天台的邊緣消失了。他這張模糊的面孔，貼著能量屏障，幾乎是完全貼面在上面，靜靜地看著胡言。

熾熱，高傲。

原本只是亂碼的精神體上，一顆眼睛突然睜開。

黃金一樣的瞳眸，直視胡言的眼睛，讓狐狸內心微微發顫，彷彿睜眼的第一刻，就窺見了獅子。

“狐狸，伱的小心思真多。

不過沒關係，在我的印象裡你就是這麼一個傢伙。你是個理智的人，所以我的話你不會相信，為了讓你安心，我還是稍微要走一點代價吧。

你嘴裡的情報，對我來說用不上。

我......想要這個......”

許願的眼睛徹底看向胡言之後，他緩緩伸出手指，精神體的凝聚在觸碰混亂之牆的時候，精神力凝聚的手指被法力消融。但他依然堅定的指向，胡言尾指上戴著的那枚戒指。

【空想之蛇】的能力，的確讓許願察覺到了外面的窺視。

只不過讓他感到有趣的是，本應在第三天才會露頭的狐狸，今天早早就露出了尾巴。

或許是因為今早自己截胡了降臨會的計劃，讓這個情報商人提早出場。

七天迴圈的經驗，許願依靠模糊的記憶能佔據不少先機。

但隨著他這一次復甦，似乎時間線發生了小小的變化。

是巧合，還是.......一切早已註定.......

如果順著這個蝴蝶效應，努力追尋下去，有可能會找到答案。

但許願直接放棄了思考，沒有細究這些問題，他不敢賭下一次，所以這次迴圈，他要過的問心無愧，在這七天的時間裡，他將是自由的...........

後脊骨發涼，許願憑空睜開的眼睛，讓胡言對這個目標的危險程度評估，再次上升了一個檔次。

摸索著尾指上的戒指，狡猾的狐狸也露出肉痛的表情。

“您.......還真是會挑啊。

防護學派的咒戒出品，這枚咒戒銘刻的咒術雖然只有三頁的等級，但卻是最純粹的核心【庇護】。

哪怕是防護學派五頁法師，想要學習【庇護】他的血統也得純粹到得到認可。

【庇護】這個三頁位階的法術，說到底已經涉及了八頁領域的皮毛。

我也是託關係，才拿到這枚咒戒的。

算了，誰讓我被您抓住了呢。

小命和一枚咒戒，孰輕孰重，在下分的清楚。

這枚咒戒當做代價給您，我會放棄這門生意，您無需再擔心我的窺視，雖然您可能已經發現了，但我還是免費贈送您一個情報，就當做是我的善意。

安全部的傢伙，已經在外面盯上您了。

研究所那些人，就喜歡研究這些鍊金科學的小玩意。

蜜蜂如果採集不到花蜜，最終的下場將會被驅逐離蜂巢。”

無奈的笑了笑，面對混亂之牆屏障外的這個恐懼角色，胡言當斷立斷的摘下尾指上的咒戒。

身外之物和他的性命之間，他分的很清楚。

面對狐狸的示好，許願突然伸出手，他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隨後開口說道。

..........

“狐狸，不用這麼心急。

我說了，不會干涉你的生意。

你和客戶的協議可以如約進行，只不過在這門生意之上，我想你應該不會介意再多一個客戶吧。

高塔的法師，是稀有生物，哪怕是我也不願意放棄這麼好的一手棋，你可以繼續你的生意，拿到【永珍魔鏡】，不是仿品的那種。

我記得你卡在第四頁很久了。

預言系晉升第五頁，不僅需要素材，更需要時機。

接下來的幾天會變得很混亂，胡言，我需要狐狸的詭計，所以.......契機，我可以給你，以高塔之名祈誓！”

明明是溫柔的聲音，可此刻在胡言聽來更像是惡魔誘惑凡人墮落的低語。

他的眼神明顯改變了，這傢伙很瞭解高塔。

預言系晉升第五頁的契機，面對這個誘惑，狡猾的狐狸也會忍不住湊到肉餌附近，聞一聞香味。

“我給你時間考慮，你可以選擇拒絕。

不過，我想你不會。

代價我先拿走了，你應該知道怎麼聯絡上客戶。

狐狸，如果答應的話，我很期待再看到你的酒後舞蹈。以高塔之名祈誓，哪怕不是法師，這個誓約的禱詞，你也知曉其中的分量，那麼......再見.......”

沒有給胡言繼續說話的時間，金色的馬賽克和雪花點凝聚出來的意識體在輕輕地擺手後，瞬間消散在原地。

稍稍有些愣神，胡言緩過勁的時候，他的眼睛完全睜開了。

手上輕捏的咒戒，不知什麼時候消失了。

【混亂之牆】的咒術效果，並沒有消散。

防護學派媲美第五頁位階的法術，混亂之牆單論防禦力，足以支撐官方評定等級內【禍等特級】的攻擊。沒有解開咒法前，咒戒是處於守護範圍內的物品，同樣受到混亂之牆的守護效果庇佑。

但......戒指沒了........

靜靜的屏住呼吸，胡言察覺到身後混亂之牆模糊的能量屏障上，隱約看到了一個缺口，缺口很細微，像是.......被某種生物咬碎了一樣..........

【攻略檔案】（目前可公開情報）

【施法單位】：高塔的法師，遵從等價交換的守則。從學徒開始，高至至尊法師的八頁，全部需要遵守施法單位的限制。

因自身的魔力和付出的代價，法師每日的施法單位，有著極其苛刻的限制。

例如學徒的魔力稀薄，只能使用零頁法術，但當法師晉升至一頁，被授予法典的權柄後，在體內魔力充沛的情況下，零頁的法術可以複數使用，但第一頁的法術，每日的施法單位只能釋放一次。以此類推，所以法師每日的法術選擇，在戰鬥時將成為至關重要的問題。

如使用咒戒等魔法道具，不佔據本人施法單位的額度。（待解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