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三而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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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獸人聯盟第二先鋒軍就是如此。

氣勢最盛狀態最佳的第一次衝鋒被大火阻斷，硬生生捱了弓箭和投石機幾輪攻擊，拋下無數屍體後撤。

大火熄滅，重整旗鼓的獸人大軍發起第二次衝鋒，然而一道出乎意料的陷阱將最關鍵的黑獸人精銳部隊盡數坑殺。

沒人“搞氣氛”了，剩下的炮灰部隊士氣瞬間低落下去，就連戰吼聲都弱了一截，甚至還有幾分心虛在裡面。

但他們眼前只有衝鋒一條路，所謂的“為了聯盟”就是如此。

衝在最前方的一批獸人突然感覺掉在他們頭上的箭雨和巨石少了些，也顧不上高興和懷疑，加快腳步抓緊時間靠近第二層堡壘防線。

五十米，四十米……城牆就在不遠處了，獸人們的情緒逐漸回升，綠油油的眼睛在夜晚裡閃爍。

他們做好了攻城的準備，一部分獸人拿出了鉤鎖，甩蕩著往城牆上丟去。

“叮叮叮！”鉤鎖鉤緊了牆頭，獸人心中一喜，正要攀爬，然而數百個人影從天而降，一刀將他們的頭顱劈成兩半！

與此同時，城門開啟，嚴陣以待的帝國精銳步兵團衝了出來！

“嗖嗖嗖！”城頭上火箭射出，精準地射擊到預先佈置在戰場中的油火彈，火焰燃起，照亮了戰場。

“殺！！！”

帝國戰士的喊殺聲鋪天蓋地而來，那飽含怒火與戰意的怒吼聲瞬間壓滅了獸人外強中乾的咆哮！

兩軍很快相接，士氣衰竭的老弱殘兵炮灰部隊和個體實力弱小的哥布林，根本不是養精蓄銳一湧而出的帝國精銳步兵團的對手，局勢呈現一面倒的趨勢。

瘦弱的獸人撐不過人類戰士三刀，哥布林更是如同割麥子一般倒下，帝國步兵團很快打出一片空間，展開了陣型。

如此一來，雙方的實力差距就更大了，步兵團不僅僅穩住了陣腳，還在穩步向前推進。

獸人第二先鋒軍還是二十萬，這麼龐大的數目又缺乏有效的排程，前部受阻，後續部隊仍在衝鋒。這就導致了獸人軍隊被嚴重壓縮在一起，越來越密。

城牆上的弓箭手最喜歡看到這個局面，都不用刻意瞄準，只要射向步兵團前方就可以了。

箭矢和巨石如雨般落下，獸人傷亡的數量急速增加，跟在步兵團後方的魔法師部隊更是讓獸人雪上加霜。

隨著魔法師們法杖前點，烈火、風刃、地裂、雷暴在獸人陣中肆虐，哀嚎聲逐漸替代了戰吼聲，哥布林的眼中已經出現了恐懼。

從城牆上順著鉤鎖跳下來的冒險者此時正衝殺在陣線最前方，他們的實力比精銳步兵還要強，猶如一把把利刃，撕開一道道缺口。

如果說冒險者們是利刃，那戰場兩側的蝰蛇騎士團重甲騎兵就像是兩把大開大合的闊刀，直向前方碾壓過去，所過之處片甲不留。

跟在他們身後的是炎陽騎士團的精銳輕騎兵，他們從重騎兵掃出的空間中衝出，向著獸人大軍的中部穿插進去。

輕騎兵馬快刀更快，在已經亂了陣腳的獸人面前，每位戰士都像是一尊死神，快速地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步兵、重騎兵、輕騎兵，三支部隊各司其職，彼此互不干擾，但從大局上看，配合的卻是極其精妙。

霍弗拉堡城頭上的監察官拿著單筒望遠鏡觀察著戰局暗自心驚，這位少女指揮官的指揮能力堪稱恐怖，甚至比他服務過的老將軍都要強！

打退了第一波攻勢，菲莉雅立刻調整戰術，不再被動挨打，而是主動出擊。

畢竟帝國精銳與獸人炮灰部隊的戰力差距巨大，哪怕獸人激發了殘暴殺戮狀態，那也是麻煩一些的炮灰罷了。

但能扼殺的事，為什麼要讓它發生呢？於是就有了第二層防線前的陷阱。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挖出如此規模的陷阱，恐怕只有在霍弗拉堡段防線才能實現，還實現的很輕鬆，因為天狼蛛部隊在這裡。

天狼蛛最擅長挖掘，它們原本就是住在自己挖掘的巨大地穴中的。

當看到大蜘蛛們來回跑了幾趟就把陷阱挖好了時，拿著工兵鏟的戰士們大眼瞪小眼，鏟子一扔為它們鼓起了掌。

不是大蜘蛛討人喜歡，主要是它們背上的小姐姐們太漂亮了。

三路大軍齊出，主動進攻比被動防禦的損失更小，菲莉雅要的就是在獸人主力到來前保住第二層堡壘防線。

兩側的重騎兵如兩道鋼鐵洪流，沒有絲毫停頓地鑿穿了獸人大軍。

蝰蛇騎士團的重騎兵是全世界重騎兵的楷模，根本不用停下調整，直接在行軍中進行，拐了個彎的功夫陣型就調整完畢，開始了從後往前衝擊。

炎陽騎士團輕騎兵和精銳步兵團也不落後，殺敵效率不輸重騎兵，最靠近的兩支小隊都匯合了。

此等局勢下，獸人再無翻身的可能，第二先鋒軍全滅只是時間的問題。

“酷！”在菲莉雅身邊從頭觀戰到尾的查克拉興奮地揮了揮拳，轉向身邊的絕色姐姐，仰慕之情溢位眼眸。

“菲莉雅姐姐，我能請你共進晚餐嗎？”查克拉不管人答不答應，先邀請了再說。

“沒空。”菲莉雅面無表情道，“傳令兵！”

“在！”

“通知徵召兵團打掃戰場，該讓他們見見血了。另外，偵察隊立刻出發，探查獸人後續部隊的動向，告訴他們重點搞清楚來的是不是主力。”

“是！”傳令兵領命而去。

戰鬥還沒結束，絞殺還在進行，直接派出部隊打掃戰場凸顯出了菲莉雅的自信。

還有一點就是，時不我待。畢竟是在防守，多爭取點時間就可以多做一些準備。

……

羅格帶領團隊參與了這場戰鬥，從城牆上跳下來的冒險者就有他們。

他不想等了，與其留在霍弗拉堡牽腸掛肚，不如先行動起來。

冒險者都是接受了軍事委託的，聽菲莉雅調遣，但在他們當中羅格發現了很多個熟面孔。

羅格熟悉的冒險者不多，甚至還沒有炎陽家族的騎士多，他看到的正是炎陽家族的騎士。

羅格心中一動，回頭望向霍弗拉堡城頭，那一抹紅色的身影在火光中搖曳不清，但羅格有一種感覺，菲莉雅也在此時看著他。

羅格淡淡一笑，與心愛的人心有靈犀般的默契是戰爭中為數不多的溫暖。

他組的隊伍最低是高階職業者，對獸人炮灰部隊來說就是降維打擊，連戰鬥時大部分時間都在防守的倫特今晚也殺了個痛快。

大塊頭手中的詛咒之鋒完全就是在當戰刀使，大力橫掃起來風聲呼嘯，所過之處一片人仰馬翻。

他旁邊跟的是“小蜘蛛”阿爾瓦雷斯，一雙短刀揮舞，將倒地的敵人精準割喉。

羅格也在“割草”，對付密集的敵人，近戰砍殺比遠端射擊更合適。

他除了一開始斬出一道狂風百刃斬開闢了一大片空間外，剩下的時間都只用最樸素的風刃斬。

儘管如此，他依然是殺敵最多的那一批，魔武技的威力打在弱小的哥布林身上那可不是一隻兩隻就能消散掉的。

這是羅格第二次與哥布林戰鬥，在剛從孤兒院畢業前往霍爾克學院的路上遭遇伏擊是第一次。

那一次的戰鬥驚險萬分，羅格還記得歐菲娜受了不輕的傷，帝國運輸隊的戰士戰死了好幾位。

而現在，殺哥布林堪比殺雞，可謂時過境遷了。

殺敵最多的是完全發揮出火焰魔導師級實力的卡瓦朱，他在輕騎兵沒入場的時候接連釋放了幾發三階魔法流星火雨，將夜空都染紅了。

卡瓦朱這麼做，無非是想展現自己的實力給羅格看。羅格看到了，並表示如果真要單挑，保守估計也就能打三四個卡瓦朱吧。

眾人打著打著，一支紅色驃騎從前方側插過來，勒馬停在羅格跟前。

騎士們翻身下馬，為首一人行禮道：“羅格殿下，大小姐吩咐我們給你送馬。”

這隊騎士一人兩馬，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人，與羅格隊伍的人數一致。

羅格笑著搖搖頭，自己的行動果然逃不過她的眼睛，正說要去找一隊炎陽騎士要馬呢，人家自己就送來了。

“您不要？”騎士為難道。

“要。”羅格拿過韁繩，“菲莉雅還有什麼安排？”

“呃……”騎士想了想，告訴大小姐的男朋友好像不算洩露軍情，便說道，“大小姐讓我們在擊潰獸人軍隊後分散進入獸人聯盟領地，襲擾牽制。”

“一共多少人？”

“我不知道，我只是其中一路的隊長。”

“好，願你們平安歸來。”

“是！”騎士行禮而去。

——看來菲莉雅派炎陽騎士團的人出擊不光是為了掩護我，查爾斯皇的命令下來了，整條西北戰線都在行動。

羅格正想著，肩頭的翠語突然啄了他一口。

他趕緊側頭，卻看見翠語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整隻鳥兒非常虛弱，就像是……受了重傷。

羅格心中一驚，急忙道：“西婭？你怎麼樣？”

“羅格，聖降之門啟動了，記住，一個月。”西婭的聲音依然柔若春水，但其中透露著濃濃的疲憊和虛弱。

“我知道了，你怎麼樣？”

西婭沒有回答。

“堅持住。”羅格再次強調這三個字。

翠語盯著羅格的臉端詳了一會兒，突然啄了下他的唇。

西婭的通訊斷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