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壽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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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他不依不饒，只好找了藉口說有急事，找主治醫師簽了一份免責宣告後才給辦理了出院手續。

這邊剛剛辦完出院手續，那邊的羅賓已經把奧迪車給開到了路邊。

他戴著一頂帽子遮蓋傷口，雙眼憤怒的幾乎要噴出火來。

看見我出來，羅賓說：“張兄弟，我要去找矮胖子報仇了，這仇不報我心裡不舒坦！”

“你這邊就先回家，晚上的時候注意著點，不管是有人找你討債，還是有人喊你出去都讓他滾蛋！”

“我弄死矮胖子後就回來找你！”

我很擔心羅賓頂著一腦袋的傷去找矮胖子報仇，會不會反手被人給弄死。

但這傢伙已經處於瘋狂的邊緣，我再攔他，甚至都想跟我翻臉。

沒辦法，我哥在冊子裡面也說了，幹他們這一行的基本上不把命當回事，但都特別看重面子。

鎮三棺那個矮胖子坑了羅賓一次，羅賓要是不把場子找回來，再這一行就混不下去了。

是死是活，聽天由命算了，反正他們這種人多活一天都是賺的。

羅賓走後，我才覺得自己肚子裡咕嚕嚕的叫。

仔細想想，從昨天傍晚一直到現在真的是滴水未進，眼看著旁邊有個賣包子油條的早餐店，毫不猶豫的走進去，要了兩屜包子，一份雞蛋湯。

我一邊吃，一邊想。

思來想去，都覺得先找到我哥才是正經。

但我哥就跟五年前一樣，走的時候說都不說一聲，連個電話都沒有。

除非他主動來找我，否則想找他根本就不太可能。

正在那想的時候，忽然聽到旁邊有人說：“你就是張知穆？”

我猛地抬頭，才發現一個穿著夾克的男子坐在了的對面。

他臉色陰鬱，眉頭緊皺，滿臉都是苦大仇深的樣子。

我一眼就察覺出這人的面相有點不對勁。

稍稍回憶了一下，才驚訝的發現這個人快死了。

我哥在冊子裡曾經寫過，有些人在臨死之前會出現很多奇特的徵兆。

比如在他人的瞳孔裡看不見自己的倒影，比如能夠睜著雙眼看太陽卻不覺得刺眼，還有就是在太陽下看不見自己的影子。

再比如，快死之人呼吸出的氣息都是涼的，只不過他自己感覺不到罷了。

眼前這人雖然穿著考究，但雙眼凝而無神，雙耳枯萎，毫無光澤，額頭皺紋腫脹，最主要的是他的頭髮，髮梢分叉，還呈現灰白色。

這是靈魂散逸的徵兆。

但看他年齡約莫三十多歲，怎麼就生了一副橫死之相？

那人見我看的出神，面無表情的說：“看了這麼久，看出什麼了嗎？”

我想了片刻，決定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快死了。”

要是普通人，被我這麼一咒，絕對會暴跳如雷，或者對我破口大罵。

但這夾克男卻笑了起來，說：“張庭軒沒有騙我，他說你現在是他的業務代理人。”

“張知穆，你看我這條命還能值多少錢？”

我呼啦呼啦幾下，就把雞蛋湯一飲而盡，說：“不值錢！”

“別人陽壽未盡，卻不得不死，自然有陽壽可賣。但你不一樣，你的陽壽都沒了，拿什麼換錢？”

我哥可是在冊子裡寫的清清楚楚。

每個人的命都是一分錢一分貨，一手交錢，一手籤協議，公平買賣，童叟無欺。

但總有那麼幾種人，陽壽被人盜去，想賣錢都賣不掉。

至於盜命之法，我也粗略的掃過一眼，無外乎是用旁門左道之術，吸取他人壽數。

這夾克男子之所以快死了，怕就是遇到了這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