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純愛副本(102-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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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乙,是另一條時間線上的顧淮。
準確的說,是顧淮,成了無等級的路乙。
男人的記憶不僅不完整,還時間顛倒,顧喬只能窺見一些片段。
顧淮的命運,從她進入會場,在顧家門口相遇的那一天起,變得不同......
沒有成為A級npc,是因為眼前的男人,選擇消失在了故事主線之外,沒有與顧家產生任何關聯。
像一棵生長在昏暗角落的蘑菇,在毫不起眼處,於枯萎的既定命運之中,依然頑強地苟延殘喘著,微弱地抗爭著。
他沒有去回到自己本來的命運,而是選擇在遠處,悄悄追逐著‘顧喬’的步伐。
喝下藥水,腿傷痊癒,穿著那套校服,和鞋子,如同幽靈,生活在‘顧喬’看不見的地方。
從未上前打擾。
因為,他在再次見到‘顧喬’的第一眼,便意識到對方不認識他了。
對方的眼神很陌生,彷彿他們的人生與命運,從未有過片刻的交集。
“她不是我想找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麼奇怪的想法,明明那就是同一個人,名字,面容,沒有任何差異。
直到他的意識,被意外被劫持進了驚悚副本內.....
【不同的選擇,造就了顧淮不同人生的時間線,他們本不應該同時存在,但是在驚悚校園的副本里,顧喬你把逃生的鑰匙給了路乙......也許那就是混亂的源頭。】
顧喬抿嘴,繼續讀取著那些混亂的記憶碎片,並試著理清時間線。
......
路乙,從那間學校出來時,意外地進入了另一條時間線。
剛開始的時候,他的記憶依舊模糊,被漁船打撈起之後,他再次感覺到了顧喬的氣息。
他下意識地追隨著少女的身影。
也是在那一夜,他看到了和少女一起同行回到顧家的少年......顧淮。
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少年。
路乙在見到他的瞬間,腦海裡模糊空白的記憶,終於填補了些許。
他想起了一些記憶。
嚴荷,那個在他孩童時期就病逝的女人,也曾叫他顧淮,叫他一定要回到顧家去.....
“他回去了......但我沒有。”
這個顧家大少爺,就是平行時空的自己嗎?
路乙站在毫不起眼的昏暗角落,看著少年提著蛋糕和少女同行時,高冷眉眼間掩飾的愉悅,突然有些羨慕。
也許,他應該回到顧家去.......他一定也可以當一個好哥哥。
但顧家溫馨日常,如同美麗的泡沫,破碎得如此快速。
路乙在顧家外,看到了那間困住自己的學校裡,才會出現的奇怪傢伙。
那個趕過來給顧淮過生日的老頭,被那個女孩悄悄困住了......
老實說,路乙真的有些羨慕顧淮,有那麼多人在乎顧淮,記得他的生日。
如果他們是平行時空的同一個人......那晚應該也是他和顧喬的生日。
路乙在顧家院外待了許久,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他一向存在感弱,如果不想被發現,就幾乎不會被人察覺。
但那夜,顧喬出現在了地庫,那群奇怪的傢伙,想要殺他。
他想要衝上去,保護顧喬,卻被透明的防禦牆阻隔,根本無法靠近她。
直到那個男人,擊碎了困住老頭的奇怪空間體.....他終於可以撲過去,卻出現了一個奇怪的黑袍人。
黑袍人似乎很厲害,和他們打了起來,戰況很激烈。
路乙趁亂將杜顯仁帶走,他原本想要帶上昏迷中的‘顧喬’,但只是一眼,他就意識到那個‘顧喬’只是一具虛無的軀殼。
等他將人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次回到顧家時,發現顧喬已經再一次消失了.....
那個顧家大少爺,發了瘋一般四處尋找她,卻一無所獲。
路乙懷疑過,那個黑袍玩家,也許就是他追尋的那個人,但人已經消失,他無從求證,也無法繼續追隨。
為了不影響另一個時空裡的自己,他又沒有身份證明,只能再次過起了流浪兒的生活。
偶爾他會偷偷去顧家,看到那個少年一夕之間,接連噩耗,妹妹失蹤,顧氏夫婦回家途中車禍身亡....
他的心情同樣痛苦又難過,但又有一絲可憐的暗自慶幸,幸好他沒有回顧家.....
至少,在他的世界,顧喬,還有顧家的每一個人應該都不會因為他的迴歸,而陷入不幸。
顧淮沒有參加考試,顧家被莫名其妙查封了,路乙和附近的流浪漢打聽,也只能拼湊出些許真相。
顧祁山在半年前內部運作,進行大額套現,並大肆做假賬,瞞著董事會投資了數項名義模糊的研究,導致內部資金鍊斷裂。
顧祁山車禍身亡,那筆鉅款也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覺得顧淮作為唯一繼承人,應該承擔這筆責任。
顧家的爛攤子,無人接手。
彩妝行業,日新月異,顧家的產品研究團隊接連出走,市場很快便被其他的品牌瓜分殆盡。
顧淮才剛成年,他甚至沒有機會去正常考試唸完大學,再步入這殘酷的職場,便已經被鉅額債務壓得無法喘息。
也是這個時候,環亞娛樂主動接觸了他。
從那天后,路乙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顧淮。
路乙在城市裡遊蕩,漸漸開始在街頭,或是商店門口的海報,還有電視裡,瞧見顧淮的身影。
他們兩個的人生,再度有了天翻地覆的不同。
後來,因為城市禁令,他這樣的流浪黑戶,不能再往市中心跑,路乙無處可去,直到再次遇見那個打撈起他的男人,把他帶回了船上。
“小子,正好我有事要離開,歸期不定,你要是無家可歸,不如替我守船吧。”
他答應了,住在那艘漁船上,替那個男人守著船。
“聽說是一個大明星,過去跟他有舊,把他叫去當經紀人還是助理,反正是個不累人的差事。”
“老李頭也算是苦盡甘來,我聽說他原來好像當個兵,後來轉業去做安防,工資也不錯.....但不知什麼原因不幹了,他剛來跟我們幹打撈那會兒,腿上好些槍傷......”
“別喊人老李頭,也才三十多歲哈哈.....還不是天天在船上風吹日曬顯老。”
上一任船主相熟的人對他也偶有照顧,,接到一些委託的活,去河道或者江裡做些打撈工作,都會帶上他。
偶爾也會跟他聊起那個男人的八卦。
“當明星助理恐怕也不是什麼輕鬆活,就幾個月前吧,我在一條河道附近接活,正好撞見他,你們猜怎麼著,哎呦身上全是傷,跟一夥人幹起來了。”
“怎麼可能,是老李頭跟著大明星沾光在拍戲吧,我也撞見過,就在江灘,有一回我收工晚了,差不多凌晨.....老李頭跟一群男男女女也像是幹架,刷刷幾下,周邊炸點肯定埋了不少,火光四濺的。”
“我當時本來想等他們打完了,叫他敘敘舊,這小日子過得風生水起的,也別忘了咱兄弟,結果好傢伙嘛,一轉眼人影都沒一個了。”
“我說小夥子你,年紀輕輕,怎麼不讓老李頭給你找個別的活,年輕人,在這兒守船有什麼出息.....”
路乙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傻傻地笑兩聲略過話題,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答應來守船。
只是冥冥之中,他的直覺告訴他,也許等在這裡,會等到想要的答案。
漁船的主人,再沒有出現過。
在船上的生活,路乙適應得很快,但好景不長......
“你小子咋回事,好幾年了怎麼瞧著一點變化也沒有?”
身高,體重,甚至常年在漁船上風吹日曬,連膚色也沒有變化。
不止如此,路乙發現自己連頭髮的長度,也一直剛好扎一個發揪。
他好像不再長大,停滯在了這副少年的模樣,無法隨著時間,成為一個真正的大人,擁有青年人的體魄。
路乙意識到,自己這樣是不對勁的。
時間,忘記了他的存在。
從那之後,路乙深居簡出,儘量減少與見過他的人打交道,在船上獨自一人生活了許久。
再次聽到顧淮的訊息時,路乙不知道已經在船上待了多少年。
“那個瘋子,居然殺了謝謹言.....”
“死刑算什麼,應該我們每個人都給他一刀,死一萬次都不夠!”
“嗚嗚嗚,為什麼死的不是我,是謹言哥哥!”
“求求了,這是在做噩夢,哥哥怎麼會突然被殺死,安保是做什麼工作的!”
無數嘶喊痛苦的聲音,響起。
路乙再度走進市中心,看著大廈上播放的新聞噩耗,還有回放的事發現場,是謝謹言在一個電影的慶功宴上,被現場一個服務生捅死。
現場血液噴濺一地,極為慘烈。
而兇手在事發後沒有逃離現場,就在原地,抱著謝謹言的屍體.....一直到被警方帶走。
之後證實,這個假扮成服務生的兇手,是失蹤了幾年的顧淮。
一瞬間激起的劇烈輿論,讓顧淮,成了惡魔的代名詞。
人們對於謝謹言的惋惜和難過,變成加倍的憤恨,加諸在了顧淮的身上.....
“......”
時間流逝得時快時慢,在顧淮執行死刑的那夜,路乙記得,街道上到處點著燈,播放著與謝謹言有關的影像,到處都有人群扎堆,為他哀悼。
慶功宴舉辦的酒店門口,堆滿了鮮花,寫滿了給謝謹言的悼詞。
除了路乙。
他獨自一人,抱著一束花,再次回到顧家的舊宅。
將那束花,放在了顧家門口.....巷子裡那個垃圾桶的旁邊。
“一路走好,顧淮。”
他對著那個死去的另一個自己,如此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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