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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無疾不禁上下看她,忽道:“我當初竟說準了?你還真有專程找我的一日啊。”
閻會真愣了愣,記了起來,他上次來涼州時說過一句“那可說不一定,萬一將來你真有事找我”,不想一語成讖。
“誰專程找你!”她憤懣皺眉,“若非夫人交代,我還不來呢,你跟不跟我走?”
封無疾一聽是他阿姊交代,當即正色:“跟你走,馬上就走!”邊說邊叫後方兵馬跟上。
隨從已將藏在溝壑下的馬牽來,閻會真坐上馬背,悶頭朝前帶路。
前兩日閻家子弟已接應到蘭會二州來援的兵馬,她因是女子,被安排的離涼州最遠,好避開仍在城外廝殺未絕的吐蕃敵兵,誰知偏又接應到他。
往前快要接近涼州,隱隱聽見了風裡傳來的喊殺聲。
封無疾剛要速行,忽聞幾道快馬蹄聲衝來。他反應極快,一手伸出,扯過閻會真手中韁繩,往面前一拽。
閻會真嚇了一跳,險些要摔落馬,身下的馬卻已被他緊急勒住,緊跟著頸後被他一按。
一箭掠過,後方兵馬察覺來襲,立時打馬回身,迎著箭來的方向殺去。
封無疾扭頭往後看,衝來的是幾個身著皮裘的吐蕃兵馬,人數少,頃刻就被他們這行兵馬解決了。
忽聽閻會真急道:“你快鬆開。”
封無疾回頭一看,手還按在她頸後,趕緊鬆開。
閻會真抬起頭,臉上泛紅,沒看遠處那幾個被除去的吐蕃兵馬,強作鎮定道:“走啊,吐蕃前幾日已殺入關了,如今涼州城外還有他們的人,小心被拖住!”
封無疾這才明白她因何來此接應,點頭道:“那快走。”
閻會真抬手撫了下頸後,瞥他一眼,更悶了,才又打馬往前。
一路都在繞行,未至涼州城,又來快馬。
閻會真驚魂未定,一聽見聲音便放緩馬速,想要回避。
封無疾趕緊策馬往前,攔去她前方,卻見來的是兩名涼州斥候,與當時去秦州送信的斥候衣著一致,才放鬆戒備,回頭說:“無妨。”
閻會真停住,往前看清來人,忙道:“秦州援兵到了。”
兩名斥候打馬過來,其中一人遞上信函:“夫人新來命令,接應到封校尉後,請封校尉沿此往北支援。”
封無疾接過拆開,確認是他阿姊字跡,還是密語寫就,信中還不忘叮囑他要作戰小心,當即便要領兵跟隨斥候北去,忽一停,看向身旁:“剛才那下可要緊?唉,算了,等我回頭再說,我先走了!”說完也不等回話,領人匆匆就走了。
閻會真額角一跳,被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了一句,又就這般走了,扭過頭嘀咕:“誰要等你回頭再說。”
說完便領隨從趕回涼州,等她再瞥去一眼,只見他身影在馬上已遠去不見了……
涼州城外的交戰一直沒斷。
南面關口雖已被封上,吐蕃大軍卻仍狂攻不止,之前殺入的吐蕃兵馬藉著涼州大部全力抵擋關口,逃逸出幾支,無力正面衝擊涼州城,便在城外四處遊走襲擾。
舜音自城南返回,快步登上東城門的城頭,遠遠望去中原方向。
守城將領近前,見她身上那件男式的圓領袍衫一直沒換,已然沾染了血跡塵灰,又連日奔波不斷,抱拳勸道:“夫人可回府休整再來。”
“不必了。”舜音剛說完,右耳聽見一陣隱約的廝殺聲,立即循聲找去。
城外樹影間,一人快馬穿行而來。她眼已掃到,看出是暗中趕回的斥候,心中一緊,只擔心是城外哪裡的交戰又吃緊了。
還沒下城詢問,斥候已飛快趕入城內,急跑上城頭來報:“夫人,秦州援軍已至!”
舜音腳步停住:“已將我訊息送去了?”
“是,封校尉接了信函,已趕往北面。”
舜音心頭頓松,閉了閉眼,飛快理一遍思緒,轉身吩咐:“備戰,隨時等候總管傳訊,以待反攻!”說完又命令斥候,“下令斥候營盡出,以保四面訊息互通。”
守城將領應聲準備,斥候也趕下城去傳訊,頃刻馬奔人走,城上城下忙成一片。
舜音轉頭看向北面,自那夜之後便沒再聽見那裡傳出什麼動靜,也不知那裡現在如何了……
北面關城下方,轟然一聲悶響,關門被巨木用力衝撞,又被關城內的守軍死死抵住。
西突厥大部人馬眾多,不知疲倦般輪番進攻,只是遊牧騎兵,並不擅長攻城,即便有攻城器具也不奏效。
屢試無果,敵軍大部後退些許讓開,後方緊跟著猛衝而來一部騎兵快馬,直踏著關城之下累積的屍體,甩上鐵鏈爪鉤,攀城而上,抽刀揮砍。
關城上猛然箭雨射落,似早有準備,帶著火油的箭矢落下,燃起一片。
攀援的敵兵嘶嚎墜落,城頭守軍馬上又換一波,架上強弓,遠射出一陣箭雨,直至後方大部陣前,斷其後方。
敵軍陣中終於傳出憤怒的突厥語吼聲,攻勢立退。
“呸!”胡孛兒在城頭上累得直喘粗氣,“好歹又撐過一回,得虧他們沒再用毒!”
穆長洲拎弓而立,玄甲上已斑斑血跡,也分不清是誰的血,喘口氣,冷笑:“這次他們的目的不在我,而是涼州,又何須費心製毒。何況按他們所想,靠傾巢兵力便能拿下涼州。”
胡孛兒當即又罵一句。
一名斥候輕步跑至,近前便報:“稟總管,秦州援軍到了。”
胡孛兒立時驚喜地睜大雙眼:“嚯,我還是頭一回如此期盼封家郎君!”
穆長洲轉頭:“現在何處?”
斥候回:“夫人已將援軍接應往北,只等總管安排。”
穆長洲點頭,蘭會二州援軍前日已到,如今按軍令已深入南向阻截吐蕃混入兵馬,時機剛好。
“秦州已到,那最遠的也快到了。”他低語一句,忽而朝東遠望一眼,迅速下令,“傳我軍令,著斥候引路,一方引蘭會二州援軍往南向吐蕃大軍落腳處,一方引秦州援軍往西突厥大部後方,分別截斷雙方後路。”
張君奉匆匆趕來聽令,聽完便快步趕下關城去傳訊。
穆長洲眼睛看向關外,一如過往幾日一樣,西突厥大部遇創便往後退去,下一波必然是更猛烈的進攻。
他一抬手,示意守軍後退,緩口氣:“所有人即刻休整,養精蓄銳,等候命令。”
胡孛兒已全然來了精神,馬上奔走於城上安排……
越往北,風越烈,封無疾領著人,跟隨斥候前行,始終沒入涼州,反而一直在臨近的會州地界上直往北穿行。
直至抵達交界之地的一座關城,隊伍停下,下馬休整,等候命令。
等到午後天光已暗,另一名斥候快馬趕來,近前低低報上了穆長洲的命令。
封無疾立刻起身,低聲問:“這可是我阿姊……總管夫人領你們探來的?”
斥候抱拳不答,只往前帶路。
封無疾已然明白,不隨便回答才是對的,毫無疑問就是他阿姊所探,趕緊上馬招呼所有兵馬跟隨,跟上斥候,從此處出關,繞行往涼州方向。
直指之處,正是西突厥的後方大部……
北面關城內外,如同陷入了沉寂。
西突厥各部兵馬不時派出遊走,監視查探,關城上方卻沒了動靜,周遭離奇地像已凝滯。
關城之內,城上的守軍卻正在無聲咀嚼乾糧,飲水休整。
城下守軍忙於餵食馬匹草料,一切井然有序。
穆長洲坐在城上,飲完一口水,將水囊遞給兵卒,站起身,綁縛護臂,整理玄甲,戴上盔帽。
胡孛兒虎步走近,給他遞來刀弓。
穆長洲佩了刀和箭袋,持弓在手,走下關城,翻身上馬。
胡孛兒跟來上了馬,用力揮手,後方一眾守軍立時紛紛翻上馬背。
穆長洲勒馬等著。
直到一名斥候打馬奔來,近前低報——
傳訊已至各處,南面關城、蘭會二州援軍、北面秦州援軍,城中守軍……一處不落。
穆長洲凝神聽著關外動靜,停頓一瞬,忽然開口:“開城!”
立時關城大門被兩邊兵卒用力拉開,他韁繩一振,策馬疾出。
後方兵馬如黑潮壓浪,跟隨衝出,馬蹄隆響,踏過關外的血跡狼藉,直衝而去。
上方關城上陡然擂響戰鼓,聲震天際。
西突厥大部聽到戰鼓擂響,連忙嚴陣以待,卻見這次衝來的不是少量輕騎,而是守軍大部,頓時呼喝聲四起,奔馬來抗。
穆長洲揚手抽刀,領頭衝向右側一部。
胡孛兒緊隨在後,大聲呼喊傳令,令兵搖旗傳令,後方涼州騎兵快馬疾衝,悉數攻去,只襲那一方。
右側一部皆為弓手騎兵,被黏住距離,毫無射距,瞬間被尖利長槊挑出缺口。
後方涼州騎兵配合迅速,抽刀而上,斬落一片。
雖是十姓部落全至,但各部只會優先自顧本部,待陣中傳出可汗怒吼,其餘各部才相繼衝殺而來。
穆長洲一刀斬去身前敵兵,引輕騎折返避讓,縱馬踏上一側斜嶺,揮手下令。
令旗又一揮,後方守軍大部立時橫切而去,直迎敵軍,故意隔開各部,將對方陣型打亂……
鼓聲一陣比一陣高昂,劃過天際,隨風直送城中。
斥候的快馬應和著鼓聲,急奔向城內傳訊。
舜音等到此時,終於聽見動靜,轉頭北望,心中一振,立即回頭:“出城清敵!”
守城將領早已等候在城下,城門一開,當即帶領守軍奔馬出城,殺向周圍。
又來一陣鼓聲,伴隨著逐漸清晰的廝殺聲。
舜音轉頭往南,聲音似是來自南面關城,應是令狐拓也一併反擊了。
只片刻,四處都傳出了兵戈之聲,殺聲震盪。
斥候不停奔來又走——
“稟夫人,蘭會二州援軍已至吐蕃後方。”
“秦州援兵已至西突厥大部後方。”
“令狐都督已領兵殺出關城……”
連日消耗他們至今,終於等到此時。
舜音耳中全是四面傳來的鼓聲,嗡然烈響,快聽不清奏報,心中如弦緊扯,抬頭看一眼天,又看一眼北面,手指捏緊,等著最後的訊息。
風過關外北原,吹開廝殺的血腥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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