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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洲看著她的眼神一凝,倏然不動。
張君奉和胡孛兒面面相覷,嗯?
一時竟沒弄清楚怎麼回事,她怎會報這些?
穆長洲開口:“你們都出去等我。”
張君奉才似回了神,忙又道:“軍司府應該有人鎮守,軍司當留條後路才是。”
穆長洲只點了下頭。
張君奉不說了,又驚奇地看一眼舜音,推了下胡孛兒,匆匆出去。
穆長洲轉身走近:“你在總管府裡竟還探了這些?”
舜音輕語:“本只是以防萬一,沒想到會真有用到的一日。”
穆長洲又近一步,伸手按去她背上,手掌上下重重一摸,摸到了衣衫裡軟甲的厚度,問:“你已準備好了?”
舜音頓時貼近,背上被他手掌撫得一熱,點頭,鎮定到現在,呼吸還是微微急了。
穆長洲頭微低:“府裡我已做了安排,昨夜調來了人手,還有一隊斥候,會隨時聽從你調遣。”
舜音抬眼看他:“你想要我做什麼?”
穆長洲定定看她一瞬,說:“我要你留下鎮守軍司府。”
舜音還以為他這次也會帶著自己,立時回味過來:“你要讓我守你的後路?”
穆長洲沒答,轉頭朝外揚聲道:“都進來!”
只一瞬,昌風魁梧的身形就走了進來,一旁是英氣的勝雨。
二人領頭,一大群府中僕從都走了進來,男多女少,年輕力壯的幾十人,一人不落。
所有人都躬身朝著舜音。
穆長洲問:“你可知為何府裡一個年老的隨從都沒有?”
舜音跟著問:“為何?”
穆長洲說:“因為他們根本不是普通隨從。”
舜音下意識轉頭去看眾人。
耳中聽穆長洲接著說:“他們都由我當年親手挑選入府,比不上常年習武之人,至少也可算普通兵卒,無論男女。”他聲低下去,“這才是我做的最壞的打算。”
舜音愣住,她剛來時就發現了,隨從侍女個個年輕健壯,當時還以為是涼州風氣,不想他的謀劃那麼早,連府邸裡也做了安排。
穆長洲朝外偏一下頭。
眾人立即退去。
舜音背後忽的一沉,那隻手陡然按緊了。
他低聲說:“讓你鎮守軍司府是以防萬一,留心讓斥候聽著訊息,如果情形不對,即刻退走,直去東城門,會有接應人馬護送你往長安。”
舜音一頓,看著他臉:“你不是要我守你後路?難道你做了死的準備?”
穆長洲臉上沉肅:“當然沒有,我的命很貴重,豈能輕易死?但再嚴密的準備也不一定毫無疏漏,若有險,你就退走。”
她蹙眉:“你讓我自己走?”
穆長洲看入她雙眼,唇邊一牽:“自然。你在長安還有家人,可我的家人只有你。你就是我的後路。”
舜音心中一震,看著他唇邊那抹溫笑,竟忘了該說什麼。
穆長洲嘴角抿住,笑沒了,忽而低頭。
唇上一沉,是他的鼻息。舜音被他摟緊,感覺他唇已貼在自己唇上,甚至已在磨蹭,從她的上唇到下唇,卻沒有重重落下,一下輕,一下重,慢慢揉捻,牽引她呼吸,剋制又忍耐,彷彿稍一用力就會停不下來。
她呼吸漸漸急促,不禁仰頭,唇上一陣輕磨過的麻癢。
外面忽來聲音,昌風小聲道:“軍司,天黑了。”
穆長洲驟然自她唇上蹭過去,貼去她耳邊,在她耳垂上重重一含,抬起了頭。
舜音耳邊瞬間灼熱,一隻手被他抓住。
穆長洲自腰間解下佩刀,放入她手中,緊緊握住,忽又重重將她一抱,在她耳邊喘氣說:“記好了,該退的時候就及時退。”他偏過頭,正視她,“即使我死了,你也要好好活著。”
又沉又重的一句,自耳裡落入心底,如轟然一聲,舜音怔住,被他握住的手已牢牢抓住那柄刀,看著他臉。
穆長洲眼底深沉,凝視她一瞬,霍然鬆手轉身。
舜音身上一輕,不自覺跟出一步,伸了下手,手指在他冷冽玄甲上颳了一道,他已在眼前大步出去,身影踏入暗色。
第八十三章
入了夜的涼州城一片靜謐,沿路一盞燈火也無,濃暗稠如凝漿。
寒涼夜風陣陣,風裡是裹在厚布之下沉悶而整肅的馬蹄聲,凝漿暗夜如被無聲破開了一道,大隊人馬比夜色更暗,直往城北。
接近城北,當先坐在馬上的人影抬起右手,劃過夜色往北城門處一揮,又往後方一揮,玄甲帶出兩聲輕響。
身邊最近的兩名副將看得清晰,立即抱拳,一人帶領一隊人馬往北城門而去,預先防範攔截;另一人帶領另一隊人馬停留後方來路防範攔截。
馬上的人又抬手,不疾不徐朝北面那盤踞廣袤深如宮苑的府邸方向一指。
張君奉出列抱拳,帶領一隊人馬,即刻前往總管府正大門附近。
其餘人馬毫不停頓,跟隨那道最前方的人影,繼續往前。
直至進入北面官家山林,緩沉地穿林往外,遠處出現了燈火,那座豪奢盛闊的總管府半遮半掩地進入視野。
所有人暫停,下馬牽引戰馬伏低前蹄,人蹲身潛匿。
正對總管府後方北大門尚有一里。
遠遠飛奔而來一人,是剛動身時就派出去的斥候,此刻及時趕回,近前來報:“軍司,北大門處確有變動,左右多了兩處高臺,白日用樹枝遮掩,夜晚才登上兵卒眺望放哨。”
穆長洲始終領兵最前,持弓蹲於馬旁,低低說:“料想也是如此。”
胡孛兒蹲在他左後方,嘴裡壓著發出一聲不可思議的“嚯”:“夫人竟說對了。”
穆長洲想起舜音,心潮翻湧,但忍住了,豎起一指感受了一下風向,又凝神聽著周遭動靜。
總管府直屬兵馬調動於北城門外,偶有細微動靜隨風送至,反而利於他們也在北面藏匿。
北面地勢高,也更有利於衝擊府門。
在此之前,則需要張君奉帶的人馬首先在南向正大門發動攻擊。
他右手自箭袋裡抽出箭,低聲下令:“風已轉小,訊息到時,即刻出擊。”
胡孛兒朝身後用力揮舞兩下手臂傳令,所有人蹲伏更低,靜靜待命。
風又吹過一陣,果然轉小許多,已將停息,北大門處晃動守衛的精兵人影,仍層層疊疊。
另有一小隊精兵離了北大門一截,在往附近巡邏。
直至府內燈火忽然亮了一層,似是添了無數盞燈,一左一右兩名斥候先後飛奔而至。
左側報:“軍司,劉乾泰提前一刻就自側門入了府!”
右側報:“豎穿過府邸巡視的人馬剛到過北門,正要巡遠!”
幾乎同時,又有一名斥候奔來,急報:“張佐史已衝擊正大門!”
穆長洲猛然拎弓起身,翻身上馬。
身後人影頓起,口中銜枚,無聲跟上。
推進半里,再進,已能看出府門輪廓,進入射程,隨時就要被發現。
北大門裡左右兩座簡易木搭高臺,各有一名兵卒舉火在上,轉頭四下張望,正要往此處掃來。
穆長洲陡然勒馬,沉然出聲:“進!”
話音未落,手臂已張弓拉滿,瞬間鬆手。
一箭射至,左側哨臺上兵卒驟然跌落。
右側哨臺上兵卒剛要張嘴呼喊,另一箭飛至,跟著摔下,火把砸落,濺起火星。
門邊精兵察覺動靜,剛要防範,眼前悶蹄踏至,層層暗影兵馬自北面高處而下,已無聲衝來。
附近的巡邏精兵立即調頭往門前撲趕,高聲呼喊傳訊,側面抽刀聲“唰”的一陣,另一陣兵馬又踏著昏暗奔至……
穆長洲收弓,冷聲說:“趁他們下一列巡視人馬未至,即刻衝入!”
只有一盞茶的時間。
胡孛兒當先帶人,直衝府門。
北大門的門內原有的一群守門精兵被剛剛巡邏而去的人馬喊叫提醒,發現了南向正大門有人貿然來襲,立即提兵趕往南向防衛。
幾乎剛走,後方北大門外的人馬就已被清滅。
騎兵長馬槊直搗門縫而至,後方北大門被重重衝開。
穆長洲縱馬而入,一箭射殺一名餘兵,收弓掃視,迅速下令:“即刻切入後院,要最先控制住總管!”
胡孛兒立即稱是,總管府的府邸圖都早已在他命令下看過幾十遍,扯馬領人飛奔而去。
霎時總管府裡尖叫聲四起,燈火落地,腳步紛急……
總管府後院裡燈火明亮,今夜本是格外忙碌之際。
劉乾泰被一群人提前接引,送到總管住處,解下遮掩的披風,露出身上像模像樣的軟甲,進去就喚:“姑母。”
劉氏坐在床榻邊,早已等得不耐煩,看到他來,臉色也不好,只瞥了一眼,沒搭理,手裡拿著份展開的冊子,揭開垂帳。
總管又喘著粗氣躺靠在軟枕上,面前一方小案,上面已擺好筆墨。
劉氏將冊子放在案上,拿了筆塞入他手中:“人到了,文書我已寫好,印也加蓋過,你只需署個名,稱病讓他暫任總管留後,屆時只要送去長安給那年輕小兒看一眼走個過場,他自會正式詔封他為新任總管,也便好了。”
劉乾泰細眉細眼的臉上閃過喜色,按捺著沒表露,垂著兩手站在一旁。
總管喉嚨裡呼哧呼哧地粗喘,似有氣無力般嘆了口氣,手伸了過來,握住了筆。
劉氏心急,轉頭喚:“還不快扶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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