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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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掠過,廊下宮燈飛旋,投下忽明忽暗的光芒。李蘊旼站在宮燈前看她,而她回望過去,只能看到宮燈下他如玉雕般的完美輪廓,卻怎麼也看不清他的神情。
只聽得他淡淡聲口:“我懷疑,有人在兄長的飲食裡下毒。”
莫鑠月微張了張口,有驚訝,有惶惑。卻在這些情緒之中,明白了他淡淡語聲中的無奈。
他們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情形,或許自小就在經歷。
她一時無話,但眼裡的詢問很是明顯。
“兄長這半年來,時常受夢魘侵擾。所夢場景總是相似,所夢之人大多為故人,更多的是,王絮蓉。”
他頓了頓,說:“特別是近來,兄長每夜都會被噩夢驚醒,或是傷人,或是傷己。太醫來過數回,卻只道思慮過盛,開了藥,卻不見絲毫好轉。而我們今日所食的那碗胡辣湯,與我從前所食用的,味道有異。所以,我懷疑,兄長的病症,應是有人在吃食上動了手腳。”
莫鑠月的味覺並不敏銳,晚膳的胡辣湯她倒是喝了兩碗,並未覺得有異。但她也不懷疑李蘊旼的懷疑,畢竟胡辣湯味辛辣,就算加了點其他料,一般人也嘗不出。
當然,這個一般人,自然不會包括李蘊旼。
這個聰敏異常,記憶超群的人,不論怎麼看,都不太能歸類為正常人。
不過,她一向堅信一點:事出有因,無緣無故的偶然多了,那必然就有一個刻意的原因了。
“若真有人下毒,那這毒又不致命,下毒之人,到底想要做什麼,或者說,想要從端平王爺那裡得到什麼?”莫鑠月問。
“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李蘊旼輕叩著扇柄,緩聲說:“我相信任何事總有因由,鑠月,我需要你幫我找出這個原因。”
悽清月色,交錯縱橫的椏枝,只有稀稀落落的幾片綠葉。恍惚間,給人一種提前入冬的錯覺。
莫鑠月辨認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一滿身斑駁傷痕,花葉凋零的樹,就是不久前,香盈滿園的丹桂。
月下一男子,披頭散髮,獨自垂頭坐在樹前,更顯孤清寂寥。
從前只要看到李檳,一直都是一副春風和煦,瀟灑而不羈模樣。從未見過李檳這般頹喪的一面,莫鑠月一時倒愣住了。
而李檳聞聲抬頭,朝他們微一頷首,指了指他對面的石塊,示意他們坐下。
李蘊旼略一點頭,走近坐下,莫鑠月依然跟在他身後,看著他的袍角靜默拂過地面,如無聲的風捲挾著滿地殘花,不由得微微出神。
沒想到,這個看著無慾無求到有些無情的人,竟會如此在意自己的兄弟。
她到此刻怎會還不明白,這個夜半出現在她房前的人,怕是守在端平王府門外,一夜無眠。
她不自覺地想,若有一日,她若不測,他會否如今夜這般擔憂?
晚風將一彩纓吹落在她腳邊,莫鑠月拾起,心頭猛地一滯,剋制著雙手的顫抖,將五色纓交還至李檳手上。
女子一朝許嫁,便以五色長纓束起頭髮,待新婚之夜由夫婿親脫婦之纓,是為結髮。
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從前,被五色纓束起的長髮,三千煩惱絲,日夜期待的女子中,也曾有她一個。
“這是當年,我為絮蓉親手除下的。”
李檳看著再次回到手中的五色纓,良久,才說出一句話。
“今夜我又夢到了絮蓉。她還是那一身紅豔喜服,驚豔而妍麗的模樣……她總是用她那一雙美好的鳳眸靜默地看著我,總是滿目悲慼。可是……今夜卻有所不同,她望著我的時候,我竟是看到了幾分期待……”
“絮蓉走的那一年,王淑妃曾對我說,若不是我,絮蓉或許就不會死……”
李蘊旼靜靜聽著,眼底微有波動,卻並不說話。或許在他看來,任何沒有落到實處的安慰,都顯得蒼白而無力。
也或許,是他覺得一個病患面前,說點什麼,倒不如徹底解決來得實在。
不得不說,這也是他一以貫之的作風。
“六年了,絮蓉整整走了六年,這些年來,我竟一直覺得王淑妃說得對,要是沒有我的話,絮蓉就不會死了……”
莫鑠月於心不忍,安慰說:“然而若沒有你,王絮蓉早在八年前就已經不在了。”
李檳並沒有釋然,他望了一眼莫鑠月,繼而看著手中五色纓,沉靜的目光越發悲慼,那目光中彷彿湧動著萬千思緒,卻是一點都無法說出口。
許久許久,他才用沙啞的聲音說:“若沒有絮蓉,八年前,我或許也不在了。那時我出關失利,令我軍損失慘重,差點被貶為庶人之際,是她主動請求母后賜婚……她是我形如槁木,毫無色彩的人生中,難得的期待和希冀。你有句話說得對,我深愛她,卻不自知。她就是落在我生命中的一束光,照進我百孔千瘡的內心,填補了裂痕…...”
“自從知道我將要娶的人是她,我的內心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歡喜和期待,那漫長的一年等待,卻是我灰暗生命中,感觸最深的一年。你們或許理解不了…...那種無時無刻不充盈著歡愉的歲月,竟是讓我第一次感受到書中所說——春風如酒,夏風如茗,秋風如煙,冬風如姜芥。簡單而平凡的東西,竟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的美好……我也曾無數次的幻想過,就算她真正想嫁的並非是我,但只此一生,舉案齊眉,相敬如賓,與她平淡過完一生,也非一件壞事……”
李蘊旼依然靜默聽著,只是眉頭不自覺地越鎖越深。
“直到絮蓉真正進入王府的那一天,我才知,一切的歡喜和期待都只是一廂情願……時至今日,我依然忘不了,掀開蓋頭的那一刻,絮蓉那一雙美好的眼睛蓄滿絕望,她看向的我的那一眼,宛如利刃,凌遲著我本已復原的心,再次讓它變得千瘡百孔……”
“現在想來,那時確實太過年輕了,任由著我僅有的驕傲和自尊和她硬碰硬。對她的怨懟和痛苦從不加以理會……若是,若是……當年我對她多些關心,多些呵護,我們的結局會不會有所不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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