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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梓兒嚇得一縮脖子。
她咬了咬嘴唇,還是硬著頭皮支使身邊的婢女,「你去看看,若有公主說的鳥兒,便抓來給公主。」
周圍幾個貴女聞言都朝她看過去,眼神裡帶著鄙夷,庶女就是庶女,走到哪都不忘拍馬屁!
其中一位是郭家嫡女,她冷眼看著郭梓兒,臉色碎冰一般,變得又冷又難看,顯然是恨郭梓兒給郭家丟臉,只是眾人都在,此時她若開口斥責,只會更加丟臉。
然而郭梓兒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如果她辦不好這趟差事,回頭一定吃不了兜著走。
可若是達到目的,她和姨娘就能翻身了!
郭梓兒的婢女也是硬著頭皮,躡手躡腳的進了假山,幾乎是進去就出來了,「裡面,裡面什麼都沒有……」
「沒有?」郭梓兒臉色一白,幾步走到假山口看了一眼,轉過身臉色更白了:「可,可能是我聽錯了,那鳥兒已經飛走了……」
「嘁……」有人發出嗤笑聲,分明是笑她拍馬屁不成,反而丟醜。
三公主瞥了郭梓兒一眼,「無妨,也不過是一隻畜生而已,無甚稀奇的。」
郭梓兒後背滲出冷汗,總覺得三公主話裡有話,意有所指。
這時,三公主身邊的侍女雪河來了,面色明顯帶著焦急,走到近前,見三公主安然無恙,腳步才微微放鬆,一語不發地站到了公主身後。
三公主不動聲色,道:「行了,回去吧。」
眾人這才返身往花園回去。
待無人注意,雪河才低聲道:「方才奴婢被人絆住了,耽擱了好一會,公主……沒事吧?」
三公主搖了搖頭:「在她們過來之前,有人提醒了我。」
雪河訝異道:「是誰?」
三公主搖了搖頭:「不知,看來這個人知道有人故意要害我,所以出手幫我一把,可那人難道早知我的事?」
宋琳琅既然不知這件事,這人當然也不太可能是許相府的人。雪河想了想,說道:「這個人或許在這群貴女之中。」
「嗯……還有那個郭梓兒,她跟十一皇妹可有往來?」
「奴婢會盡快讓人查清楚。」.
眾人回到席上,見李清懿坐在那裡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果子,便有人問:「半晌沒見你,你去哪了?」
李清懿懶洋洋的抬頭,掃視眾人一圈,目光落在郭梓兒身上:「沒去哪,我一直在花園裡沒有離開?倒是你們,一個接一個沒了影子。」
眾人聞言也沒懷疑,因為她們一直在說神女圖的事,三三兩兩聚在花園裡,沒有一直關注李清懿。
但李清懿和郭梓兒的對視,卻引起了三公主的注意。
李清懿毫無心虛之色,郭梓兒卻目光躲閃,很快移開了目光。
李清懿心下冷笑,怕是有人指使郭梓兒去撞破三公主的私情,而郭梓兒自知兇險,想要將此事推到她頭上,坐收漁翁之利。而她今日處處受宋琳琅針對,到時候只會懷疑是宋琳琅在背後陷害她。
可惜,李清懿沒上當,又提醒了公主,讓郭梓兒沒辦成事,還暴露了自己。
這時,許相府的下人搬來了幾張長條桌拼在一處,又在上面鋪好宣紙。
眾人見那畫幅果真有三丈長短,立即興奮的議論起來,很快就忘記了方才的事。
在場眾人,三公主的身份最為尊貴,許含章引著她坐到了最中間的位置,笑道:「公主殿下,您先請。」
三公主衝她笑笑。
許含章是主人家,神女圖又是許相府張羅的,她自然有資格坐在公主身邊,其他人也連忙湊上前,想要佔一個顯眼的位置。
宋琳琅正想坐到公主的另一側,就聽三公主衝著在旁看熱鬧的李清懿說道:「李大姑娘如此美人,若不入畫就太可惜了,你坐到本宮身邊來。」
宋琳琅神色一僵,厭惡的看了一眼李清懿,坐在了許含章身邊,
李清懿見三公主對自己示好,心道這位公主看來並不是笨人,自己方才故意去看郭梓兒,就是在暗示她。
有人搶不到好位置,難免看李清懿不順眼,嘟囔道:「她憑什麼……」
三公主目光掃過去,說話的人立即閉了嘴。
李清懿不理會旁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衝著三公主福身一禮,「多謝公主抬愛。」
三公主點頭笑道:「站著做什麼,坐下說話。」
周圍一眾貴女看著二人的互動都有些懵,一時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紛紛朝宋琳琅看去。
宋琳琅的臉色更加難看,但同樣是一臉懵然!
在場之人都是會看臉色的,不可能去得罪三公主。
方才宋琳琅針對李清懿時,那些事不關己沒有表明立場的,不由得露出諷刺的笑容,膽小怕事的慶幸自己沒有亂說話,而之前說了閒話的,則立即改了風向,紛紛換了笑臉企圖挽回。
「雖說李大姑娘不常出來走動,但我早聽說過李大姑娘品貌出眾,是一等一的美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我卻是見過李大姑娘的,當真讓人見之難忘。」
「……」
眾人七嘴八舌,將李清懿誇得天上有地下無。
李清懿跟三公主聽了這些話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郭梓兒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袖中的手指微微發抖,幾乎掩飾不住。
三公主意味深長的一笑,不再說話。
黃供奉的畫技一流,一旦開始作畫,便是全神貫注,眾人很快就忘記了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努力擺好儀態,以免在神女圖中落入下乘。
只是篇幅過於巨大,貴女們沒一會就累得腰腿痠軟,擺不起來了,尤其是站在後面,還要稍微墊著腳的。
黃供奉察覺到眾人神色疲累,便說道:「貴人們的樣貌我已記住,可自行入畫,諸位請自便。」
「這麼多人,真能記住?」
眾人聞言驚奇不已。
三公主顯然對黃供奉的畫技瞭如指掌,率先起身。
許含章笑道:「既然如此,臣女就吩咐下人備席。」
三公主點頭。
席間,眾人仍在興致勃勃的議論神女圖,也有幾人味同嚼蠟,懷著各異的心思。
待下午離開相府之後,李清懿依言在望江樓下了馬車,帶著那個被她扣下的婢女等三公主過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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