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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夫人皺眉,「先前回來報信兒的人不是說,前去林家打砸東西的事董遷的人,怎麼這會兒又變成賭坊的了?」
婆子答道;「是二夫人身邊的東菱受了驚嚇,認錯了人,派了人回來,才知道那些都是賭坊來逼債的,林家亂成一團,也沒來級的再讓人回來稟報。」
「這麼說,此時也不關李家的事了?真是胡鬧!這些個丫頭,事情沒弄清楚就亂傳話!」魏老夫人沉默了半晌,吩咐身邊的濃芍:「你去一趟,看看老二媳婦怎麼樣了。」
老夫人一向精明,自然不是別人說什麼就是什麼的性子,必定要讓心腹去看看。
濃芍應了一聲,正要出去,魏寶珠急惶惶過來,「祖母!」
魏老夫人見她模樣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不等她開口,就說:「去看看你母親吧。」
「是,謝祖母。」
魏寶珠顧不上跟眾人打招呼,略略行了個禮就旋身出去,跟濃芍一起往南寧侯府去了。
屋裡眾人面面相覷,也紛紛告退。
從鶴延堂出來,李清懿被元衡郡主叫住,「清懿,林府的事,確實與宣德侯府無關吧?」
現在不是揭露林氏的時機,李清懿便裝傻充愣,「我也剛剛才知道林家的回事。」
元衡郡主聞言點點頭,放她回了濯香院。
菘藍一進屋就忍不住開口,「沒想到林氏還來了這麼一手,居然躲在孃家不回來!」
李清懿沉眸,「林氏一向女幹猾,知道銀票是假的,必定懷疑我佈局等她,哪裡肯束手就擒。」
「不肯束手就擒,難不成要一直躲在林府,魏老夫人那裡她也交代不過去吧!就算是中風,可不可能一直在孃家養病,等病情穩一穩,也是要接回來的!」
「所以,她一定還有別的對策。」
「別的對策?」
「林氏所幹的勾當,包括毒害魏老夫人的眼睛,殺害溫姨娘,用硃砂陷害宋芊和三夫人郭氏,謀害元衡郡主未遂,密謀我三嬸的錢財。咱們雖然只有第一件和最後一件的證據,但所有的事情是可以串聯起來的。林氏拖延時間,必定是在想辦法補救,但她應該不知道咱們抓了妙慧師太,所以她一定會想方設法拿回那張字據。」
長寧說道:「要不奴婢跑一趟,提醒一下二夫人。」
她這段時間在李家養傷,已經與李家人十分熟悉了。
李清懿點頭,「你就在李家呆幾天,等這件事結束了再說。」
「是,姑娘,奴婢這就去。」
長寧去了李府,李清懿也偷偷離開了魏府,到了秦增這裡。
只是沒想到又趕上熟人出事。
長澤看著李清懿自然的坐在秦增對面,有些尷尬的回稟道:「大人,長悅……帶著幾個親近的護衛,叛逃了。」
秦增蹙眉道:「怎麼回事?」
長澤說道:「長悅不知是早有心思還是臨時決定,毫無預兆,與平日交往親近的幾個人,一齊消失不見了。都怪屬下,見她回到東廠之後一直十分老實,便疏忽了,沒想到她竟打著這樣的主意。」.
長悅就是之前趕走菘藍,讓李清懿陷入穆盈設下的圈套,差丟掉小命,最後被秦增打回東廠回爐重造的那位。
東廠的人對秦增一向都是鐵打的忠誠,她為什麼會突然變節了?
難道就因為上次的事情,心中存了疙瘩麼?
李清懿無語,她什麼都沒做,就惹的秦增的親衛叛變了?
長闌一臉不高興,「早就知道她這人不怎麼樣,否則當初也不會為難姑娘,害的姑娘差點丟了性命!」
當時李清懿被穆盈和四皇子困在穆家
的的密室之中,腿還中了劇毒,若不是秦增來的及時,她不死也得殘。
所以她身邊的幾個丫頭,包括長寧長闌,一見到她腿上淡淡的疤痕就要咒那個長悅幾句。
秦增淡淡的掃了長闌一眼。
長闌頭皮一麻,才想起自己是什麼身份,「屬下多嘴了。」
秦增眼皮一掀,「以後,你跟長寧,就留在她身邊罷。」
長闌心中一喜,看向李清懿,「姑娘!」
秦增嘴角抽抽,要不要這麼明顯?
李清懿笑眯眯的看著他,「她們兩個可是長字輩的,是你十分信任的親衛,我怎麼好留下她們。」
秦增瞥她,「你若不要……」
他話沒說完,李清懿就快速的吐出一個字,「要。」
「哼,裝模作樣。」
李清懿甜甜一笑,只當秦增是在誇她了。
那邊長澤還在擔憂長悅的事,愁眉苦臉的說道:「大人,長悅原先掌管訊息衛,帶走的幾個人也都是訊息衛。屬下怕他們知道大人太多事情,做出什麼不利之事……」
長闌附和道:「長悅所熟悉的成員都是訊息衛,她雖然只帶走幾個人,但留下的人也未必沒有她的內應。」
秦增沉思片刻,說道:「原先的安排全部棄用,原先分佈在各處的探子,暫時封鎖,逐一排查。」
「是,屬下已經命暗衛四處查探,尋找長悅的去向。」
長澤出去,李清懿擔憂的看著秦增,「都是我惹出來的麻煩,要是壞了大人的事,我實在難辭其咎。」
秦增一如往常那般冷靜沉著,「長悅的事情雖然有些麻煩,但也並非不能防範。」
話雖這麼說,但親衛叛變,總歸是有隱患。
李清懿甚重道:「我知道大人心思縝密,但蟻穴雖小,可潰千里長堤,還是小心為妙。再說長悅對大人,有那麼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愛之深恨之切,有時候女人比男人更可怕……」
秦增挑眉,「說不清道不明?」
李清懿:「……」這人怎麼不會抓重點呢?
「愛之深恨之切?」
「咳,我,我是說……大人於長悅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人。」
「哼,我要是你,就把嘴好好閉上。」
李清懿閉嘴。
秦增默了默,說道:「你今日這麼晚過來,找我有什麼事?」
李清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這會兒過來,一個是想謝謝大人這次幫我……」
「哼,你欠本督的人情已經有一籮筐那麼多了,不知道這輩子能不能換的清?」
李清懿臉皮早就磨練出來了,「這輩子還不清,下輩子繼續還被?」
秦增不搭理她的頭腿神情,問:「還有呢?」
「還有就是,我今日不知怎麼,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麼事想漏了,所以來大人這裡靜靜心,說不定就想出來了呢?」
「你來我這,靜心?」
秦增覺得新鮮。
旁人來他這一向是戰戰兢兢,這丫頭竟然說來他這靜心。
李清懿十分誠懇的點頭,「在大人身邊待著,心裡踏實。」
秦增的唇角忍不住往上翹,「那你就說說,是林氏讓你心神不寧?」
李清懿搖頭,「我也說不好。」
她將自己的猜測對秦增說了一遍,秦增聽了之後說:「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不過,如果是我,不會費力去拿回什麼字據。」
李清懿一怔,「不要字據,那她怎麼脫身?」
秦增說道:「現在林氏所做的一切,並沒有人
知曉。即便今日的事情鬧得雞飛狗跳,她也尋了理由瞞了過去。現在唯一對她有威脅的,是設局捉她現行的你,如果沒有你,不就沒有人會揭穿她了麼?」
李清懿張了張嘴,「你是說……林氏會殺我滅口?」
「只有死人才能閉嘴,不是嗎?」
李清懿的臉色沉了下來,「是了,她根本不比費力辯解,只需堵住我的嘴,不就一切都解決了嗎!」
*****
南寧侯府。
魏寶珠在門前下了馬車,先去了外祖父南寧侯那裡請了安,才在他失望冷漠的目光下去了回瀾閣。
回瀾閣是林氏出嫁前住的院子,簡單打掃一下足以讓林氏在這裡「養病。」
魏寶珠深吸一口氣,對守在門口的東菱說道:「祖母讓濃芍過來看看母親的情況,回去好給她老人家稟明。」
東菱顯然早有準備,「濃芍姐姐請進吧。」
濃芍笑道:「二姑娘先請。」
魏寶珠率先一步進去,急急到了床前,就見林氏半睜著眼睛身體僵直,想張口說話卻幾次也沒說出話來。
她驚臉色煞白,「母親!」
濃芍在一旁看著也嚇了一跳,「二夫人怎麼病的這般重?」
她回頭看東菱:「大夫怎麼說?」
「說二夫人是怒極攻心,這病要說好,也好的快,要說不好,就不知什麼時候能好了……」
濃芍蹙眉,彎腰在林氏面上細細看了幾眼,說道:「二夫人好生養病,奴婢會回去向老夫人稟明的。」
東菱適時上前,遞給濃芍一個荷包。
濃芍要推辭,魏寶珠說道:「我母親這般模樣,我實在放心不下,煩你替我跟祖母說一說,容我在外祖家多呆幾日,伺候母親病榻。」
濃芍福身一禮:「二姑娘客氣了,這是奴婢的本分,您就在這好生照看二夫人吧,老夫人那裡,奴婢會好好替您說的。」
送走了濃芍,東菱回身進屋,將屋門也關上了。
魏寶珠又輕聲喚了一句:「娘?」
林氏睜開眼睛,撐著身子做了起來,開門見山的問道:「你祖母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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