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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眼神!"
一直以來都軟弱順從的人,突然忤逆,比一個本來就叛逆的人更加強烈地反抗,更讓人無法接受。
春妮兒平時就像個不會叫的騾子,以前還年輕漂亮,現在只剩下能幹活吃得少這一個優點。
不會討人歡心,連孩子都生不了!
李寶強被她的眼神刺激到,脖子上的青筋爆起,眼睛兇狠地瞪大,眼白裡泛著赤紅,“我家少給你找人看了嗎?你她孃的生不出來,要是別人家,早給你趕出去了!"
每一天都是這些話,每一個人都是這些話……
李家人說:不下蛋,真沒用。
爹媽說:你不能生孩子,得認命。
外人說:就是她,連孩子都生不了,真可憐。
春妮兒已經快要喘不過氣了,抓住最後一根稻草,看著眼前這個面目不清楚的男人,滿腦子都是“要去醫院”。
必須去醫院!
她也這麼說出來了,“我要去醫院。”
孫大娘鬆開了李寶強媽,伸手想要觸碰她,"春妮兒……"
春妮兒眼球緩慢地轉動,看向孫大娘,“我要去醫院。”
她好像一個渾身裂紋的碗,不知道哪一下磕碰就會碎掉。孫大娘痛的無法呼吸,捂嘴,眼淚流下來,飛快地點頭,"去,我們去!"
李寶強媽一得了自由,便繞著桌子轉,檢查碗碟。全是碎片,沒有一個好碗,飯菜也都糟盡了!
李寶強媽氣得指著春妮兒大罵:“你個敗家玩意兒!你膽肥兒了,敢砸飯桌兒!”她罵完,四下找趁手的工具。地上有春妮兒扔下的掃把,李寶強媽撿起來就砸向春妮兒。
“你敢打我閨女!”孫大娘撲過去,緊緊勒住李寶強媽的腰,薅頭髮。
"媽!"
李寶強看見親媽捱打,鬆開王老四要衝過去解救。
王老四眼疾手快地揪住他的後領,薅回來,制住他的手臂。李寶強爹衝過來打王老四。
三個人撕扯起來。
另一頭,李寶強媽揮舞手裡的長杆,打向春妮兒,而春妮兒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不知道是傻了還
是咋地,根本不躲。
孫大爺一急,顧不上二女婿,跑過去搶下李寶強媽手裡的掃把。春妮兒麻木地看著父母"維護"她,沒有任何感動,甚至有一絲譏諷。場面再次混亂。
王老四一對二,到底有些吃虧,扭打間,臉上身上捱了好幾下子。而地上太多碎片,稍微不注意便會流血。
冬妮兒急得肚子抽疼,眼圈泛紅,"四哥,小心!"
"你別過去!"
趙芸芸抱住她的腰,往後拖,硬拖到門邊兒。
屋內不斷髮出丁零當啷的聲響,每傳出來一下,趙芸芸的肩膀就抖一抖。今天這個熱鬧,過於刺激了。
“你別攔我。”冬妮兒掙扎,“我得去幫他們……”
趙芸芸不讓,死死抓著她不放,飛快地說:"你能幫啥忙,幫倒忙嗎?咱倆去找人!"冬妮兒一眼一眼地看向門裡,哽咽,"找誰幫忙啊?"
“誰說找人幫忙?”
冬妮兒又急起來,"不找人幫忙,你攔我幹啥?"
"李家這麼過分,咱們得讓他們付出點兒代價。"趙芸芸可記仇了。
李家那老巫婆竟然敢罵她!絕對不能讓他們好過!
趙芸芸拽著冬妮兒走到院兒裡,掰正冬妮兒扭向屋內的臉,上下打量後,伸出魔爪,胡亂揉吧一通。
夠凌亂,順眼了。
"芸芸,你這是幹啥?"當然是先從鬧大開始。下一瞬,趙芸芸扯著嗓子大喊——
"打起來了!打起來了!"“李寶強家借兒媳婦孃家的糧,還虐待兒媳婦,不給兒媳婦吃飯!”
“李村兒大隊的人就這麼欺負我們趙村兒的媳婦兒啊——有沒有天理啊——欺負我們大隊沒來人嗎!"
冬妮兒目瞪口呆地跟隨她的力道,小跑出李家院子。趙芸芸邊推腳踏車,嘴裡一口氣兒都沒歇。
屋裡,李家人聽到她的喊聲,全都一急。
她這麼大嗓門兒地喊下去,等會兒全村都得知道了!
"不要臉的死丫頭,瞎喊啥呢!你給我回來—
—"李寶強媽使勁兒一摳孫大娘的手,掙開她,邁開步子跑向門。
一隻手抓上她後腦勺的頭髮,死死往後一拽,拽得李寶強媽腦袋後仰。
孫大娘往回拖她,"你別想走!"
外面,趙芸芸領著冬妮兒一路走一路嚎,嗓門兒賊大,聲音清晰,就差敲鑼打鼓了。沿路家家戶戶聽到聲兒,都出來瞧。
趙芸芸還壓低聲音要求冬妮兒配合:“你哭!”
冬妮兒在那麼多人的目光下,快被尷尬淹沒,恨不得躲進洞裡,哪哭得出來。
趙芸芸一點兒沒有強人所難的自覺,催促:“哭啊,沒眼淚就捂上眼睛乾嚎!乾嚎你還不會嗎?"
就是不會啊,從小都鵪鶉一樣的女娃,根本沒幹嚎過。冬妮兒欲哭無淚,試探地張嘴,沒成功,急得不行,"你咋這麼熟練?"
趙芸芸不以為然,"這有啥的,小時候我們跟人打架,趙柯就是讓我們這麼倒打一耙的。趙柯說了,這叫搶佔先機,掌握主動權。"
冬妮兒:".
她隱約記得,村裡確實說趙芸芸從小就能嚎,而趙芸芸是大隊長閨女,她一嚎,村裡總有幾家打孩子的。
趙芸芸見她竟然還發呆,手指摸上她手臂裡側,掐住一塊兒軟肉,擰。
"啊--"
冬妮兒疼得臉皺在一起。
“哭!”
冬妮兒一滯,捂上眼睛,微微垂頭,哭嚎的聲兒卻小的只有趙芸芸能聽到。趙芸芸捏著她手臂內的肉,繼續擰。
"啊啊啊——"
“嚎!”
冬妮兒尖叫,"啊啊啊——欺負人!李寶強欺負我姐啊啊啊——"她喊了幾聲兒,後面就越來越順暢,嚎的同時還能伴隨幾聲“嗚嗚嗚”。趙芸芸氣憤地跟她一唱一和:“走!咱們回大隊找人來評理!”倆人一路推著腳踏車招搖過市,做足了回村兒拉幫手的架勢。
李大隊長家——
有人跑過來報信兒:"大隊長,你快去看看吧!李寶強家打起來了!"李大隊長啪地放下碗,急忙起身:“打起來?咋回事兒啊
?跟誰啊?”他媳婦兒也跟著放下碗,著急,"你快說。"
她姓丁,不只是大隊長媳婦兒,還是李村兒的婦女主任。報信兒的人說:“跟寶強媳婦兒的孃家人!”
“趙村兒的?"丁主任蹙眉,厭煩,“咋回回兒都是他們趙村兒來咱們這兒鬧事兒?”李大隊長糾正她:"啥叫鬧事兒?事兒不都是有原因的?"
丁主任卻道:“啥叫有原因,人大勝本來好好的青年,趙村兒那姑娘既然要去攀高枝,還跟大勝相啥物件?害得大勝惦記她,走岔了路!"
"少聽李大勝他媽胡咧咧!"
村子就是這樣,對外時總是團結的偏心。
李大勝那事兒,明明就是他自個兒纏著人家姑娘,偏偏村子裡為數不少的人覺得李大勝媽可憐,反倒覺得跟李大勝相過一次物件的趙棉一家人得理不饒人。
李大隊長白她一眼,轉頭邊往出走邊問:“他們為啥打起來?”“聽說是因為李寶強家跟親家借糧,還不讓兒媳婦吃飯。”
李大隊長的腳步倏地一停,“幹這麼缺德的事兒,李寶強他家也好意思打架?”丁主任道:“萬一是誤會呢?”
他們夫妻最近因為李村兒大隊要不要跟趙村兒大隊合作的事兒,沒少吵架。
李大隊長橫她一眼,當著社員的面兒,話沒說太重,"李寶強媽前幾天上工的時候炫耀糧食的德性,還有他家平時對春妮兒的態度,你沒看見吶?"
看見了,回來還叨咕過。
丁主任不吭聲。
報信兒的人小心翼翼地瞅倆人,說:“好像是李家三口人捱打了……”
李大隊長在原地生氣地踱步:“都什麼玩意兒!一點兒也不省心!就該多挨兩下!”丁主任已經走出門。
還能不管嗎?
李大隊長黑沉著臉,跟著出去。
李寶強家——
院兒裡都是人,屋裡還噼裡啪啦響。
李大隊長呵斥:"咋沒人拉開他們!看啥熱鬧!"裡面打得不可開交,這不是怕被誤傷嗎?而且,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多磕砂啊。院子裡的村民磨磨蹭蹭地作出要去拉架的樣子
。
李大隊長先擠進去,訓斥:“鬆開!都鬆開!李寶強!”李家三口人捱了好些打,看見救星一樣,喊人:“大隊長!”王老四看李家父子老實不動了,才緩慢地鬆開手,但眼神還警惕著。
孫大娘夫妻也停下手。
李家三口人悽悽慘慘的,孫家夫妻倆和女婿也都挺狼狽,地上一大堆歪歪倒倒、破破爛爛的東西,有的地方一踩膠黏,極惡心。
滿屋只有春妮兒一個,木樁子一樣站在邊兒上,衣服沒亂,頭髮也沒亂。
李大隊長看著一屋子狼藉,尤其是地上的吃的,越看越生氣,呼哧喘粗氣,先罵老李家人:“你們家趁啊,這麼霍霍糧食!"
李寶強腫著臉,含糊地說:"是春妮兒砸的。"
門口,圍觀的村民看春妮兒的眼神發生變化。他們都以為這滿地稀碎是兩家人打架打的,完全沒想到是蔫不登的春妮兒砸的。
李大隊長也意外地看向春妮兒,然後又罵李寶強:“你媳婦兒那麼老實的人,得讓你們欺負成啥樣兒,連飯桌子都砸了!啊——?要不要臉?你們要不要臉?"
李寶強媽扒拉開散下來的頭髮,不服氣,"隊長,他們來我家鬧事,你咋能這麼偏心?你看看,我們家都成這樣兒了?"
"活該!”李大隊長罵了一句,“我咋聽說你們不給兒媳婦吃飯?是不是真的?"李寶強媽嘀咕:“吃飯了啊,咋沒給吃?”這時候,她還一點兒不愧疚心虛。
“你咋那麼歹毒!”孫大娘指著春妮兒腳下,“那叫飯嗎?你們借我家的糧,一家三口吃著新做的,我閨女吃的啥?!"
李大隊長看向春妮兒腳下那一灘,又轉向飯桌邊兒的地上。
雖然有些踩得髒汙了,可還有些沒踩到的。
差別一目瞭然。
外頭的村民也瞧見了,對著李家人指指點點。
這時候,丁主任走進來,對李寶強家三口人嗔怪:“你看你們這事兒鬧得,再咋地,還能不讓春妮兒好好吃飯嗎?"
"她還想吃多好?"
李寶強媽理不直氣也壯,滿心認為自家受了大委屈,“還砸東西,這給她能耐的
!我兒子倒了啥黴,攤上她這種媳婦兒!"
春妮兒木愣愣地站在那兒,嘴裡唸唸有詞,聽不清說的是啥。
瞅著怪不正常的。
丁主任收回目光,說李寶強媽:“二嫂子,少說兩句,多傷感情。”
然後,她又避開地上的碎瓷片,走到孫大娘身邊兒,勸說:“過日子哪有舌頭不碰牙的,有啥事兒好好商量,親家鬧那麼難看,小夫妻以後咋過日子啊,是不是?孫家大姐,孫家大哥?"
她稱呼上就有親疏。
不過孫大娘夫妻和王老四都沒聽出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李村兒的大隊長罵過了,現
在又是婦女主任在這兒說和,孫大娘氣消了點兒,讓她評理:我們為了閨女,平時咋對他們的,他們又是咋對春妮兒的,喪不喪良心?
丁主任還沒說話,李寶強媽就不滿地說:“我們家被她害得連香火都要沒了,沒趕她走就不錯了!把我家砸成這樣兒,賠!
李寶強沒個根兒,村民們沒少背地裡說閒話,笑話李家。
對這些村裡人來說,生兒子是一輩子最重要的事兒,沒啥不能沒香火。
“寶強媳婦兒生不出孩子,這可不行。”
是有點兒過分,可娶進門這些年沒孩子,換誰家都受不了啊。“寶強媽這話,也沒說錯,沒趕走寶強媳婦兒,已經很仁義了。”不能生的媳婦兒,趕回家去,誰能說出啥?
春妮兒沒能生出孩子,一直是孫大娘孫大爺夫妻倆心裡的痛,也是他們不斷容忍李家的原因,現在直面這些外人的話,兩人心裡頭無比難堪。
一句又一句話,春妮兒不受控制地渾身顫抖,終於捂著耳朵尖叫起來:“啊啊啊啊——”眾人都嚇了一跳,震驚地看著發瘋的春妮兒。
孫大娘流著淚抱住她,春妮兒,娘在呢,娘在呢!
孫大爺也試圖去抓她的手,讓她冷靜點兒。
王老四也緊張地站在旁邊兒。
春妮兒尖叫著掙開他們,根本不想讓他們靠近。
孫大娘心裡頭難受,轉頭衝著那些村民大喊:“到底誰不能生,還不知道呢!有種就讓李寶強跟
我閨女一起去省城大醫院查一查!春妮兒在我家的時候好好的,嫁到你們家成啥樣兒了!憑啥就讓我姑娘吃那些來路不明的藥!
這是說,也有可能是李寶強有毛病!
鄉下很少有人這麼說,圍觀的村民們哄的一下炸了,議論紛紛。
李寶強媽哪能容許別人這麼議論她兒子,你們別在這兒耍無賴,誣賴我兒子!這種時候,就得咬死了,不能鬆口。況且有些事兒,真的說不準。
孫大爺不得不硬氣起來,去醫院看!要是我閨女的問題,我跪下給你們賠不是!以前給你家拿的東西,我們家全不要了!這屋裡砸壞的東西,我傾家蕩產也賠給你們!
孫大娘一驚,“他爹?”
孫大爺被逼無奈,一口咬定:“就去醫院!”
對,要去醫院..
春妮兒忽然靜下來,直勾勾地看著李寶強,語氣陰森地說:你跟我去醫院……李寶強不樂意,“你自個兒有問題,還拉我下水?”
而他媽打從心眼兒裡不覺得兒子有啥問題,又想佔便宜,當下就要答應,好,去就去,誰怕誰……
李寶強爹卻開口阻撓:“說去省城就去省城,錢你們出啊?我兒子指定沒有毛病,憑啥白跟你們瞎折騰!
李寶強媽反應過來,馬上改口:就是,誰有錢跟你們瞎折騰!
丁主任插進來,好言好語地勸孫家夫妻:“是啊,你們想想去一趟省城得花多少錢呢,這錢,大隊肯定不能報,公社受災,李家沒啥錢,要不然也不能去你家借糧,你們家應該也沒有吧?
老孫家夫妻倆對視,面露苦澀,他們哪有啥錢呢?
兩人一時間有些猶豫,眼睛根本不敢看春妮兒。
丁主任便看向春妮兒,怕她發瘋不敢靠近,就站在遠處勸:“春妮兒啊,你婆家有不對的地方,我和大隊長說他們,但你也得理解他們的心情不是?這麼多年沒抱上孫子,心裡難免難受……
春妮兒不看她,仍然盯著李寶強,“去醫院檢查。”
李寶強惱火,恨恨地看她。
春妮兒感覺不到怕,魔怔
了一樣,重複:“跟我去醫院檢查。”李寶強發火:“你愛上哪兒查上哪兒查去!我們家沒錢給你查!”“我要去醫院檢查。”
她狀態不太對勁兒,李大隊長看著春妮兒皺眉。丁主任有些不耐煩,語氣裡帶出來點兒,“啥家庭,去省城醫院啊?有點兒數不行?”
門口村民們也都說起春妮兒:
去啥大醫院檢查啊?那不霍霍錢嗎?
從來聽說女人不能生的多,根本沒聽說有幾個男人不能生的。李寶強好模好樣兒的,還能要你,你就該謝天謝地了,還鬧啥啊?
大家都為李寶強說話,他媽腰桿兒更直,對孫大娘夫妻說:“我們給春妮兒喝的藥,不花錢啊?我害她幹啥!要不是她不爭氣,我用得著浪費這個錢!你們要是還不講理地在我家鬧,趁早領回去,我們家寶強好換個媳婦兒!
孫大娘孫大爺一下子底氣不足了。
他們就是生氣李家虧待女兒太狠,從來沒想過讓女兒回孃家。婆家不要的女人,後半輩子咋過?到時候唾沫星子得淹了他們全家。老夫妻倆滿心無措,不由依賴地看向二女婿。
王老四也不知道咋辦好,盯著老丈人丈母孃的目光,硬著頭皮道:“你們那藥不知道從哪兒弄來的,我們大隊的婦女主任不讓吃。
李寶強媽一聽,生氣:嫁到我家的媳婦兒,關你們婦女主任啥事兒!丁主任也開口道:“這是家裡私事兒,春妮兒,別太拗。”
然而春妮兒不管不顧,嘴裡反覆唸叨的只有一句話:“我要去醫院檢查。”丁主任表情不太好,你這媳婦兒,咋這麼認死理兒呢?
“我們大隊就是認死理兒!”
門外,傳來一道清脆又有點兒跋扈的女聲。
屋內的人順著聲音望出去,門口的人也全都回頭。是趙芸芸和冬妮兒。
她們倆跑回趙村兒再找人過來,黃瓜菜都涼了,所以磨磨蹭蹭到李村兒外,終於被“熱心”的李村兒村民攔住,拉了回來。
圍觀的村民們剛才幾乎都看見過倆人在路上哭嚎,知道她們倆是趙村兒大隊的人,讓開了一條路,讓她們進去。
冬妮兒一進屋,直奔爹媽丈夫身
邊兒,仔仔細細地檢視,越看眼睛越紅,爹,媽,四哥……孫大娘頭髮亂窩窩的,盤的髮髻被薅的鬆散在耳邊,臉上脖子上耳後都有指甲印兒。王老四臉上一塊兒一塊兒的紅印。孫大爺最輕。
冬妮兒心疼極了,哽咽:你們咋傷這麼重……
旁邊,傷得更嚴重,這麼一回兒已經面目全非的李家三口人翻白眼:……
趙芸芸慢她一步進來的,揚著下巴,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大隊婦女主任說了,我們村兒的姑娘就算嫁出去,也是我們村兒罩著的,外村兒誰也別想糟踐。
“你是誰啊?丁主任不滿意被這麼個年輕姑娘頂撞,不高興地打量她,小姑娘說話,不要這麼沒顧忌……
趙芸芸可不聽外人教訓,反過來語氣很衝地問:你誰啊?丁主任瞬間教她氣到,“我是李村兒的婦女主任。”
哦。
別村兒的婦女主任,有啥了不起的。她這輕慢的語氣,丁主任氣得更狠。
旁邊的李大隊長看了趙芸芸一會兒,問:“你是不是趙新山家的閨女?”趙芸芸驕傲地揚起頭,“我是啊,我爹是趙村兒大隊長。”
丁主任一聽,神色變了變,表情緩和了點兒。
鬧得夠大了,該回去告家長了。
趙芸芸不再搭理李村兒的人,轉頭看向孫大娘夫妻,給春妮兒姐收拾東西,帶春妮兒姐回趙村兒!
孫大娘孫大爺遲疑,芸芸……
趙芸芸才不給他們猶豫的機會,直接搬出趙柯,威脅冬妮兒和王老四:“趕緊的,再磨磨唧唧,我回去就告訴趙柯!
冬妮兒和王老四隻得走向春妮兒,冬妮兒小心地說:姐,我們給你收拾東西吧……春妮兒腳步動了。
“你就算是趙村兒婦女主任,也沒有這麼辦事兒的。”丁主任看著他們,眉頭越皺越緊,說教趙芸芸,小姑娘,何必鬧成這樣兒?要是毀了人一樁好好的婚事兒,你可負責不了。
趙芸芸切了一聲,粗俗地說:不都是這樣嗎?社
員惹出事兒,大隊幹部擦屁股。
她還故意睨了李家三口人一眼,然後任性地說:“誰說都不好使,別想跟我和稀泥,今天我就要帶春妮兒姐回去!反正今天這事兒,錯不在我們,我們大隊擦屁股也比你們乾淨。
趙柯說過,講不通道理的人,不用跟她辯解,沒有意義,也不用跟著她的思維走,就堅持自己的態度。
趙芸芸就一個堅持,帶走春妮兒,拿走春妮兒的東西,其他的等回村兒告完狀再說。丁主任氣惱:你!你們大隊都說不通是咋地!一回兩回,故意找我們李村兒麻煩呢吧?趙芸芸直想翻白眼,誰有那閒工夫找你們大隊麻煩?想太多了吧?
王老四和冬妮兒還在那兒杵著,趙芸芸催促:“快點兒收拾,走人。”
收拾啥!李寶強媽又衝到西屋門前,瞪著他們,這屋裡都是我家的東西,就是一根草,都不能拿走!
春妮兒停在不遠,漠然地看著她。
冬妮兒和王老四看向趙芸芸。
趙柯還說過,有事兒的時候,說話最好使的人在場,直接跟他溝通就行,其他的人,不用管。所以,趙芸芸不跟李寶強媽多說,直接諷刺李大隊長:“叔,丟人不?你就說丟不丟人?”
她說得難聽,自個兒大隊的人也確實丟臉。李大隊長臉上結霜,冷冷地瞪向李寶強媽。
丁主任不喜,你這小姑娘,咋這麼刻薄?
“你不刻薄,你個婦女主任不管管你們村兒這些缺德的人,好意思說我。”趙芸芸機關槍一樣,突突突,你個偏心眼子!偏心的都不講道理了,有啥資格當婦女主任!晦氣!
丁主任氣得風度全無,“趙大隊長就是這麼教你的?你有沒有教養!”
多著呢~
趙芸芸翻了她一眼,對李大隊長說:“孫春妮兒的嫁妝是她的東西,還有借給李家的糧,我們都要拿走,就說行不行吧?要是不行,你們人多,我們打不過,我們人走,但這事兒,我們趙村兒絕對不會這麼算了。
李寶強媽立即叫喚:“憑啥!進我家門兒就是我家的東西。再說她都嫁進來這麼些年了,
還有啥嫁妝。
趙芸芸不理她,就掐腰盯著李大隊長,等能做主的人表態。
不說這事兒根本就是李寶強家理虧,李大隊長一個大隊長,要為全村考慮,不可能為了一個李寶強一家跟趙村兒交惡。
李大隊長不由想起上一次因為李大勝,被趙柯逼得不得不低頭的事兒。
這是第二個了。
他又被一個小姑娘逼得在社員們面前退讓。
趙村兒大隊的姑娘,行,真行。李大隊長喝道:“人家的嫁妝,讓他們拿走!”
李寶強媽不願意,張開手臂擋在門前。
李大隊長命令李家父子,“把她拉開。”
李家父子也都不想自家的東西被拿走。
李大隊長火冒三丈,點了外頭幾個人,喊他們進來,“拉走!”
丁主任阻攔:“老李,咋能這麼對咱們村兒的社員……”
你也別護著他們了!還不夠人看笑話嗎?
他在村裡社員和外人面前這麼不給她臉面,丁主任羞憤不已。
趙芸芸才不管他們的官司,再次催促冬妮兒和王老四。
她連李村兒大隊長和婦女主任都不客氣,孫大娘夫妻也主動伸手幫忙。一卷鋪蓋幾件衣服,再就是點兒糧食吃食,很快就收拾完。
趙芸芸便手一揮,走!
李村兒的人給他們讓開路。
趙芸芸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頭。
熱鬧看完了,回家告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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