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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鉦哪裡知道,在太子殿下心裡,范陽盧家和盧秉真早已將他拒絕得乾脆徹底,而他事事果決卻在此事上遲遲優柔寡斷不願意放棄這段無望的感情,難免在行事時瞻前顧後了些。

蕭旻長久地凝視著眼前秀雅絕俗的少女,她此時正安靜的坐在窗邊捧著捧著一盞熱茶啜飲,而窗外夜色蒼茫。

“九娘,孤不知道王鑑對你說了什麼,但是王鑑能做到的事情,孤也可以。即便如此,你也不願意入東宮嗎?”

這句話的衝擊力太大,以至於盧秉真第一反應就是反駁蕭旻的前半句話,“殿下,這你恐怕做不到。”

聞言蕭旻心裡嘆了口氣,雖然不知道王鑑具體說了什麼,但是看來太原王家和范陽盧家的聯姻已成定局了。也是,門當戶對、父母之命、郎情妾意,這樁婚事不成才奇怪。

盧秉真遲疑著繼續說,“至於……”

煙花聲乍然響徹夜空,她又輕又不確定的話當即便消散在了空氣中,蕭旻似有所感地回頭看她,只看見盧秉真糾結而震驚的表情。

原來不知什麼時候街上因為花燈著火的騷亂早就止住,也有幸這裡是在饌玉樓附近,是太子所在的附近。禁衛軍對這裡格外關注,才能在兩盞茶的功夫裡止住騷亂。

也許是煙花的聲音太大,不知何時,太子殿下也走到了窗邊,兩人皆靜默無言的看完了整場煙花。

叩叩兩聲敲擊門扉的聲音響起,是裴儉回來了。

“殿下,范陽盧家的人來接九娘子了。”

蕭旻揚聲道,“知道了”,又轉身對著盧秉真說,“回去吧。”

適才到了嘴邊的話被煙花打斷,也就沒有了說下去的勇氣。盧秉真俯身一禮,“那臣女告退,今夜之事多謝殿下。”

蕭旻背過身去,示意她離開。

饌玉樓外,盧家的姐妹們早已聚集在此處只待盧秉真歸來便回家。盧六娘和盧七娘很是熱心的詢問盧秉真有沒有受傷,盧五娘彷彿什麼也不知道一般只在眼神裡對盧秉真流露出一點厭惡。

盧秉真眼下沒心思說話,今日接連被兩人的話語驚到,她只覺得腦子亂糟糟的。她勉強笑了笑,便登車同姐妹們一道回家。

盧秉真不知道的是,她行禮離開之後,蕭旻在窗前凝視著她的馬車良久,直至她的馬車消失在街道的拐角處。

見太子殿下難得露出一點落寞之色,裴儉忍不住開口道,“殿下,這盧家九娘子也非良配。她今日先見王家七郎,再來見您,兩邊都不得罪也不討好,她倒是是個清清白白世家小娘子了,其實還不是兩頭都吊著。”

蕭旻回頭看他,眼神裡早已褪去那一瞬落寞的脆弱,此時眼神裡的肅殺冷厲明明白白地告訴裴儉他是這個帝國的儲君,是身處高位,一聲命令便可奪人性命的太子殿下。

裴儉狼狽地低下頭去,就聽見太子殿下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冷肅說道,“她不曾給孤任何明示或是暗示,是孤強求與她今夜相見。若你再有一次非議九娘子,你就給孤滾去西山大營當個伙伕吧,不用留在東宮裡了。”

冷汗涔涔自脊背滑過,裴儉冷的打了個激靈,咬牙止住自己的哆嗦回答道,“屬下明白。”說罷,裴儉戰戰兢兢的告退去安排太子殿下回宮的馬車了。

聞鉦自覺自己是太子殿下的表兄,見此便開口勸道,“殿下何必如此,裴儉也是為您打抱不平。”

蕭旻嗤笑一聲用頗為嘲弄的語氣說道,“范陽盧家四代三公,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聞鉦一愣,就聽見蕭旻平靜地說,“意味著就算是盧九娘子嫁人之後養面首,也沒人敢說什麼,只要她別混淆夫家血脈,夫家照樣供著她。更不必說什麼上元之夜見了好幾個郎君了。世家大族的風氣素來開放,這讓盧家人知道了只會覺得自家小娘子招人喜歡。”

聞言,聞鉦只當太子殿下訓斥裴儉,是為免得他在盧家人面前露了痕跡被盧家朝堂之上的朋黨攻訐,卻又聽見太子殿下喃喃道,“所以盧家不會嫁女入東宮的,盧九娘子也不會願意嫁入皇家的,她不會喜歡皇家的日子。

她不貪慕權貴更喜歡自由,而王鑑不日便要外放出京,想必她會願意和王鑑一起外放去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一時之間聞鉦的心情一波三折,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以為太子殿下被男女之情矇蔽雙眼的時候,太子殿下下一句話突然就正經了起來。當他以為太子殿下已經恢復冷靜與權謀的時候,太子殿下的思慕之情又會冷不丁冒出來給他當頭一棒。

到家之後,盧秉真心事重重地回了留春塢,她沒讓人聲張花燈走水一事。只說是自己當時在花燈攤子周圍,隨意進了饌玉樓避亂,太子殿下念在她是范陽盧氏女的份上沒叫人趕她出去罷了。

可是李氏和盧蘄那裡是瞞不住的,瑪瑙作為李氏身邊最得力的侍女,自然會向李氏稟報此事。而且瑪瑙還深知皇后娘娘心思,更是不可能隱瞞此事。

瑪瑙吩咐裁冰和融雪好生服侍九娘子歇下,還不忘盯著九娘子喝完一整碗壓驚的藥茶之後再走。

盧秉真心事重重,可是對著今夜沒有隨她出門一無所知的裁冰和融雪卻是不知道從何說起,只能默默就睡下。這一夜,盧秉真輾轉反側,天降明時才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至於李氏和盧蘄,在聽瑪瑙稟報過此事後,也是頗有些不可思議。盧蘄第一時間讓人封口,免得父親盧峙知曉此事後將女兒阿蕤作為籌碼嫁入東宮。

李氏難以置信地說,“想要阿蕤入東宮不是皇后娘娘的意思嗎?怎麼太子殿下也橫插一腳來救人?阿蕤與太子也不過是小時候見過一面,我記得那次還頗為不愉快,怎麼好像太子殿下對阿蕤有意一樣?”

盧蘄的關注點不同,他皺著眉說,“太子也就罷了,畢竟也是救了阿蕤一次。這王家七郎怎麼回事?說是讓王家親衛跟著,結果阿蕤差點被火燎到。這燒灼之傷豈是小事。”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第一次發現女兒養得太好太招人喜歡也是一件讓人煩惱的事情,更是一夜輾轉反側,唯恐從小嬌寵長大的女兒要入東宮。

可是再頭疼,太子殿下救了自家女兒,盧蘄夫妻也不能裝聾作啞。第二日,李氏便開了庫房安排人去給東宮送謝禮。東宮收不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向太子殿下表達謝意。

約莫是說曹操曹操到,李氏這邊正收拾著謝禮,王鑑就帶著各色小娘子喜歡的用具上門來賠罪。

偏廳內,李氏坐在上首位置上,王鑑執晚輩禮坐在下首處。“實在是晚輩的過錯,那日沒照顧好九娘,險些讓九娘被傷著。”

“你這孩子也太苛責自己了,這事又與你有什麼關係呢?不過是意外罷了。”李氏心裡也很是後怕,唯恐那日的花燈傷了盧秉真。

可是對於王鑑,李氏也說不出口責備的話。畢竟親戚一場,對方也讓親衛仔細跟著了,也算是做到位了。

剛過上元節,王鑑看出李氏事務纏身,便適時識趣地提出告辭。李氏也沒挽留,只是讓人備禮送他出門。

此時留春塢裡,盧秉真正在翻閱邸報,只是這一次她不再是通篇閱讀,而是專門翻看與太子殿下蕭旻有關的內容。

花了兩三天的時間,盧秉真看完了近三年所有與太子殿下有關的邸報。

“看來太子殿下的地位看似穩固,其實已經搖搖欲墜。陛下似乎有意要改立太子啊,為何要如此呢?只是因為年老了開始忌憚年輕的太子嗎?可是太子殿下的言行舉止明明有明君之像。”

畢竟是非議儲君和陛下,盧秉真口中壓低了聲線喃喃著,就連在近前服侍的融雪都沒有聽清她的話。

想起幼時進宮遇見的那個猶帶一點天真的幼童,盧秉真不禁感嘆,歲月有時是雕琢良器的一把刀啊。

永徽五年秋。盧蘄被外放靈州,出京之前,盧蘄夫妻要進宮向帝后謝恩。

李氏當時帶著四歲的女兒盧秉真一同入宮,皇后娘娘對於李氏這樣出身大家世族也嫁入大家世族的夫人很是親厚,招呼了自己的心腹嬤嬤帶盧秉真去花園玩耍。

在那裡,盧秉真第一次見到了太子殿下。

彼時的太子殿下還是個頑劣的幼童。年方六歲的太子殿下還不懂性命的珍貴,但是已經掌握了決定他人生死的權利。

“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盧秉真在看見太子殿下強令侍女太監爬上高高的樹頂只為幫他取下一個風箏時如是想著。

同樣被家人嬌寵的盧秉真制止了他,“這樹這麼高,若是爬上去一不小心摔下來可是會出人命的。”

蕭旻當時壓根沒有在意這個看起來矮不隆冬的小娘子的話,直到這個小娘子扯著他的袖子時,他發現自己真的動彈不得,而且被她拖著往殿內走的時候才發現了這個小娘子的力氣大到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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