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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了兩位叔祖母,自覺受了委屈被堂妹牽連關禁閉的盧秉卉,當即便臉上便沒了笑意。盧秉卉甚至都沒多看盧蘄夫妻和盧秉真一眼,只是心有怨氣地冷淡地對著祖父盧峙道,“孫女便先告退了。”

見此,盧蘄更是皺了皺眉,還沒待他開口,就聽見父親盧峙說,“且慢,當年的事情也是時候該叫你知道了。”

盧秉卉不解,就見祖父素日倚重的親衛長盧馳抱拳行禮後,語氣毫無波瀾地開口說出了當年之事。那語氣平穩的彷彿已經在心裡演練過千萬遍。

永徽九年春,邊境撫州宣化城中。

北部逐水草而居的党項族人,在這個遲遲不轉暖的春天被逼到了彈盡糧絕的絕境之中。他們在一日夜裡集結了數千人的襲擊的宣化城外毫無防備的村落。這次的襲擊讓党項人嚐到了掠奪的甜頭,準備再去襲擊他們眼中的大肥羊宣化城。

宣化城的守將竇江寧常年駐紮邊境,他也不是吃素的,在得知党項人襲擊了周邊村落之後,很快也判斷出了党項人接下來很有可能變本加厲地前來襲擊宣化城。

當竇江寧將這個判斷告訴當時正在宣化城中的撫州州牧盧藹時,盧藹作為家中備受寵愛的幼子,第一反應就是離開宣化城,他想明日便起程回到撫州州府寧化城中。

也因此,盧藹並沒有下達任何有關於防守抵禦党項人的命令,只是和顏悅色地安撫了竇江寧。

二人都沒想到的是,党項人居然如此心機,當夜便來襲擊宣化城。

因為那幾個被掠奪的村落,糧草牲畜也不比党項人多到哪裡去,雖然解了燃眉之急卻也支撐不了幾天。党項頭領之子斛律當即便下令,乘著今日飽餐一頓直接前去襲擊宣化城。

党項人來勢洶洶,又是在生死關頭抱著破釜沉舟的決心而來,當日夜裡居然很快便攻破了宣化城外城的西南門。

得到訊息的盧藹和竇江寧皆是驚坐而起,但兩人的反應卻是完全不同。

竇江寧披衣而起,一手抄上床頭的長劍,邊整理著頭盔上的穗子邊大步踏出家門集合手下兵士。而盧藹同樣披衣而起,卻是召集起跟隨在側的盧家親衛護衛在旁,伺機離開宣化城。

在盧藹騎馬從城門踏出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想法要成功了。而事實上如果不是盧家親衛陸馳帶來了盧峙的書信信物,即便竇江寧對宣化城掌控得力也不敢輕易射殺這位出生高貴、家中四代三公的貴公子。

就在盧藹踏出城門的那一瞬間,火把耀眼的光芒讓他棄城而逃的行徑無處遁形。還沒等他喊出那句“我是盧家子”,竇江寧就毫不猶豫地抬手命令手下射殺了盧藹。

短短兩個時辰之後,天色熹微之時,竇江寧見到了另外一位盧家貴公子。來人正是盧蘄,他接到父親的傳訊後,日夜兼程地狂奔的數百里前來馳援宣化城。

盧蘄心裡也擔心弟弟真的做出棄城而逃的事情,想要儘快趕到宣化城阻止弟弟的行為。只可惜,盧蘄到達的時候只看見了弟弟被高高掛起的屍首。

之後的事情便是人盡皆知了,盧蘄率坊州軍士馳援宣化城,及時解圍,保住一城的軍士和百姓。但因為越俎代庖插手宣化城之事,再加上盧蘄本人的再三推辭,陛下並沒有降下嘉獎,也無賞賜,只是悄無聲息地揭過此事。

至於盧藹的事情,則是被悄無聲息地壓住了。這其中既有盧蘄的暗示,也有竇江寧在盧峙大義滅親之下對於范陽盧家這等大家世族的既敬且畏。

短短數百字,便足以窺見那夜腥風血雨的刀劍廝殺。

待到盧馳言簡意賅地說完當年真相,在場的盧峙、盧蘄、李氏和盧秉真皆面色不變,只有盧秉卉面色蒼白的癱軟在了椅子上哆嗦著說,“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說罷,盧秉卉還想和故技重施衝出去找歷來寵愛自己的祖母,卻在陸馳迅捷的動作下被攔住,身後傳來祖父冷凝的聲音,“站住,你若是想明天就被遠遠地打發了嫁出去,就儘管去找你祖母。”

盧秉卉腳步一頓,短暫的衝動消散之後,再也沒有衝出去的勇氣。

見孫女止住了腳步,覺得她還能被教導好的盧峙勉強壓下將她隨意打發了的想法,“從今日起,你不許私下去見你祖母,過完年後就好好跟著兩位叔祖母學規矩。”

在祖父嚴厲且不容拒絕的目光裡,盧秉卉只能乖乖點頭應下,之後盧峙又指派了家中一位姓徐的老嬤嬤隨侍盧秉卉左右。

一場風波就在老族長盧峙的威壓下悄無聲息地消散。

這場風波之後,唯一的變化就是宅子中多了兩支來自老家范陽的盧家人。這兩支子嗣不豐,成年婚配的又都留在范陽打理老家產業。因此,跟隨著兩位數祖母一起來到京中盧家的,只有這一輩的盧十一郎、盧十四郎、盧十七郎和盧六娘、盧七娘。

盧蘄預備在年後上元節之後再安排侄子們入家學讀書,又讓幾個侄女跟著五娘、九娘一起隨女先生讀書管事。這也是盧家的慣例了,年節之中不苛求子弟讀書,眼下家中小輩們還是頗為新鮮地慶祝著新年。

盧蘄是家中長子,夫妻兩人共育有兩子一女,分別是盧四郎、盧七郎和盧九娘。盧蘄的二弟盧蓰,育有盧五郎和盧六郎兩人,這兩個小郎君是一對雙生子。盧蘄的三弟是庶出,學問武功都不精通,如今領著妻子兒女在老家做富家翁。而四弟便是盧五孃的父親,他的兒子都隨著宣化城一戰折在了邊境上。

如今京中盧家便只有盧四郎、盧五郎、盧六郎、盧七郎、盧十一郎、盧十四郎、盧十七郎這幾位小郎君,並盧五娘、盧六娘、盧七娘、盧九娘等幾位小娘子了。待到臘八之後的祭祀祖宗神仙完畢,小郎君和小娘子們都漸漸熟絡起來。

年節之中,最為隆重的當屬守歲之夜。

當夜,盧家開正院中堂,鋪下團圓大桌,數十人不分男女老幼皆圍坐桌邊。只有盧老夫人不在,她自那日起就病倒了,今夜自然也不曾出席家宴。

小郎君和小娘子們按長幼有序圍坐桌邊,盧秉真的左邊是盧七娘,她是個性情溫吞靦腆的,此刻正柔聲細語勸說姐姐盧六娘不要飲太多屠蘇酒。

盧六娘倒是個活潑性情,嘴又利索,盧七娘壓根攔不住她。盧六娘就這樣在妹妹的勸誡之下依舊連飲了好幾杯。

果不其然,在守歲之時,盧六娘就撐不住一點一點的打瞌睡起來。李氏見此忍不住噗嗤一笑,“瑪瑙,給六娘子抱床毯子來圍著,彆著涼了。”盧七娘倒是頗為不好意思,唯唯的給李氏道謝。

待到子時鐘聲響起,屋外僕役點燃起漫天煙花,又開啟大門換上桃符,與鄰居互賀新年吉祥。

夜空之下,盧家所有人都站在院子裡仰頭看著頭頂的絢爛煙花,聽著耳邊的喧囂人聲。整個盧家,此刻都沉浸在一片喜氣洋洋裡。而在無人在意的淵山堂內,盧老夫人正虛榮地躺在病床上,喃喃著幼子盧藹的名字。

守歲結束後,一眾小郎君和小娘子們拜別了長輩之後便連忙回去休息。

明日乃是大年初一,少不得有親眷舊友上門拜訪。這些小郎君和小娘子們都到了要成婚的年紀了,這樣拜見長輩、結識好友的好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這一日,盧家眾人各個都忙得腳不點地。一眾小娘子跟著李氏拜見各家長輩,認人都認不過來。小郎君們也免不了,眼下正跟著盧蘄到處給人見禮。

盧秉真好不容易喘口氣躲在角落裡偷個閒,就被來尋人的瑪瑙發現,“九娘子,你怎麼坐在這裡啊,夫人讓我來請你過去。快快快,跟奴婢走。”只當是又要見某位長輩親眷的盧秉真在到了地方的時候愣了一下。

瑪瑙將她引來了正院之中的暖閣內。暖閣周圍樹木扶疏,午後陽光下有搖曳的樹影。閣內,多寶架上陳設著各色玩器,博山爐中一縷龍涎香的白煙嫋嫋升起,架上典籍數百卷。

而這一切都不是讓盧秉真驚訝的原因,真正讓盧秉真驚訝的是暖閣內除了母親李氏和舅母王氏之外,還有一對長相相似之人端坐案几前。窺其年紀,盧秉真覺得來人應該是一對母子。

一見盧秉真走進來,舅母王氏便笑盈盈的招呼她,“阿蕤,來這邊。這是我孃家太原王氏的王五夫人,和她的兒子王七郎君王鑑。”

盧秉真聞言連忙斂衽行禮,“舅母安,王五夫人安,七郎君安。”王鑑也起身回禮,“九娘子多禮,在下王鑑。”

聽聞這位郎君的姓名,盧秉真忍不住仔細打量了他一番。

不愧是被稱作庭生芝蘭的王七郎,他面容柔和清淡,見之便知是位品行溫良的君子。整個人清俊無雙,美如冠玉,以玉冠梳籠起墨色長髮,一襲月白銀絲暗紋團花長袍。

他通身都是溫潤的氣度,唯有在看清盧秉真容貌時,那一瞬間雙眸中跳動的光芒折射的屬於少年人的活潑,暴露他也不過方才十五歲的事實。

就在盧秉真驚歎於眼前所見少年時,王鑑也難以抑制地從心中湧出狂喜。

當年那位自昏暗小屋中帶他離開的少女居然是盧家九娘,而此刻這位小娘子也是家中人屬意為自己挑選的妻子。人生能得幾回如願以償,上天竟是如此厚愛於他。

而時光流逝,當年那個稍顯稚氣的小女童,如今已經是個秀雅絕俗、仙姿玉貌的少女了。此刻在年節喜慶的燈籠之下,少女的臉龐也隱隱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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