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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江黛沅不理會她的話語,陸凝蓉不悅說道:“大嫂不願意開啟,莫不是看不上大伯母送給你的東西?”

話語說到這個份上了,江黛沅若是再不同意開啟錦盒,便將殷氏這個婆婆給得罪了。江黛沅柔聲說道:“蓉妹妹若是想看,我便將錦盒開啟看看。”

說完,江黛沅讓玉盞拿著錦盒,她將錦盒開啟。錦盒裡面是一對珊瑚玉鐲。

陸凝蓉看清錦盒裡的玉鐲,眼眸裡閃過一抹嫉妒。她記得這對珊瑚玉鐲,這對珊瑚玉鐲還是皇宮裡的太后賞賜下來的,當時她覺得這玉鐲好看,想要向殷氏討要,殷氏卻沒有同意。

陸凝蓉語氣帶著酸意說道:“這對珊瑚玉鐲是太后娘娘賞賜的,大嫂怕是從前都沒有見過這麼好的東西吧。大嫂能夠嫁給大哥,是不是好大的福氣?”

隨著陸凝蓉的話語,眾人頓時想起來江黛沅嫁來時,那寒酸的嫁妝。新娘子的嫁妝不僅關係著江黛沅的臉面,還關係著江府和魏國公府的臉面,陸允禎的面子。

昨日江黛沅的嫁妝那麼寒酸,讓魏國公府也很沒面子。

也不知江黛沅是不是故意的,昨日故意在大婚的時候丟魏國公和陸允禎的臉。

不等江黛沅說話,陸凝蓉又笑嘻嘻說道:“大伯母給大嫂贈送了禮物,我們是不是也能夠收到大嫂的禮物?”

陸允禎是長子,按規矩江黛沅也要給陸允禎的弟弟妹妹們見面禮。陸凝蓉覺得以江黛沅那寒酸的模樣,肯定拿不出什麼像樣的禮物。

雖然江黛沅能夠感覺陸凝蓉對她的不喜,但是聽見陸凝蓉的話語,還是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是準備了一些薄禮,希望弟弟妹妹們不要嫌棄。”

說完,她看向身後的丫鬟,讓她們將她事先準備的禮物分別送到陸允禎的弟弟妹妹手裡。

聽見江黛沅的話語,陸凝蓉越發覺得江黛沅準備的禮物肯定上不得檯面,當著眾人的面,便將江黛沅贈送的禮物給拆開了。

見狀,其他人也只好和陸凝蓉一樣,將江黛沅贈送的禮物給拆開了。

江黛沅送給陸允禎堂弟和兩位庶弟的見面禮,分別是上好的狼毫和硯臺。雖然看不出價值,但是顯然不是廉價貨。

除了陸凝蓉外,如今魏國公府內只有陸允禎的同胞妹妹陸芷錦還待字閨中。江黛沅送給陸凝蓉和陸芷錦的分別是一支玉簪,花紋略有不同。

陸芷錦看清玉簪上的紋樣,訝異說道:“這玉簪是大嫂自己雕刻的?”

像她們這樣的大戶人家,每年都會添置不少首飾。京城的幾家首飾鋪子,她都購買過首飾,這玉簪的雕刻手法顯然不是某一家首飾鋪子師傅的手藝。

江黛沅柔聲說道:“嗯,是我自己雕刻的。”

陸芷錦還沒有說話,陸凝蓉隨意看了江黛沅贈送的玉簪幾眼,說道:“大嫂莫不是連幾根簪子都買不起了,居然還需要自己雕刻玉簪?”

話裡話外,都在貶低江黛沅,認為江黛沅高攀了陸允禎,配不上陸允禎。

江黛沅臉上神情不變,溫聲說道:“本來是覺得自己雕刻比較有誠意,蓉妹妹若是不喜歡,我重新給蓉妹妹挑選禮物。”

一旁的玉盞知道這個場合沒有她插嘴的份,見陸凝蓉如此嫌棄江黛沅的玉簪,難免為江黛沅感到委屈。江黛沅花費了好幾個日夜,雕刻出來的玉簪,陸凝蓉竟然還看不上。

說實話,江黛沅雕刻的這兩支玉簪還是十分精美的,若不是陸芷錦剛剛主動開口詢問,看不出來是江黛沅自己雕刻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玉簪所用的玉石明顯價值不菲,外面怕是都買不到這麼上好的玉石。

從昨日江黛沅的嫁妝來看,江黛沅手頭顯然不富裕,也不知道江黛沅從哪兒弄來如此上好的玉石。

江黛沅自己親自雕刻了這玉簪,也確實是更體現了她對魏國公府人的誠意和鄭重。

見陸凝蓉還要開口,旁邊的陸二夫人警告地拉了拉陸凝蓉的衣袖。江黛沅畢竟是陸允禎的世子夫人,她們二房實在沒必要出這個頭。陸凝蓉若是想為江心瑩出氣,又何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咄咄逼人?江黛沅既然嫁進來了,以後她和江黛沅又不是沒有相處的機會?

感受到陸二夫人落在她衣袖上的手,按理陸凝蓉也該消停下來,不再說什麼了。卻見陸凝蓉沉默了一會兒,又認真看了看手上的玉簪,狀似歉意地衝江黛沅笑了笑,說道:“大嫂,我剛剛說的有些話語不太中聽,你不會和我計較吧?我忽然發現這玉簪所用的玉石有些眼熟,心瑩姐姐貌似有一塊玉佩所用的玉石和這個一模一樣。”

“呀,這玉石該不會是大嫂從心瑩姐姐那兒搶奪來的吧,雖然如今心瑩姐姐人不在了,大嫂也不能夠將心瑩姐姐的東西佔為己有啊。”

陸凝蓉又衝江黛沅笑了笑,眼眸裡帶著不懷好意,“差點兒忘了,大嫂從前便喜歡將心瑩姐姐的東西佔為己有,心瑩姐姐喜歡的,大嫂都想要搶奪過來……”

說完,陸凝蓉朝陸允禎的方向看了一眼,笑說道:“大嫂,我指的是物品,沒有指什麼其它的。”

陸凝蓉先前的話語雖然有些不中聽,但是江黛沅嫁妝寒酸的事情,在場的人昨日已經知道了,哪怕江黛沅送出來的玉簪比較劣質,他們也不感到奇怪。此時陸凝蓉竟然說江黛沅所用的玉石和江心瑩有關,在場的人頓時被陸凝蓉的話語給吸引了。

尤其剛剛陸凝蓉最後還故意朝陸允禎的方向看去,說出的話語明顯是欲蓋彌彰,莫不是在暗示江黛沅之所以嫁給陸允禎,是喜歡和江心瑩搶奪?

周圍的人的眼神變化,江黛沅自然感受到了。自然她也感受此時不少人的視線在她和陸允禎之間遊離。

雖然從陸凝蓉出聲後,除了最開始的那一眼,江黛沅再未特意朝陸允禎的方向看去。事實上她這會兒也在緊張地留意陸允禎的動向。

陸凝蓉說她嫁給他,是喜歡和堂姐爭奪;還說她喜歡搶奪堂姐喜歡的東西……

她想知道他是什麼想法,他也是如此想她的嗎?

或者他是不是會出面維護她?她畢竟是他的妻子……

可是等了一會兒,他沒有。

他沒有出面維護她,甚至連憤怒和生氣都沒有,彷彿沒有聽見陸凝蓉的話語。

江黛沅不說話,陸凝蓉卻不準備放過江黛沅,她說道:“大嫂,你為什麼不回答我,是不是我的話語讓你感到難堪了?”

聽見陸凝蓉的話語,更多揣測的視線落在江黛沅的身上,剛才江黛沅的沉默也成了心虛。

昨日受傷的手指還沒有完全痊癒,她的手上稍微用些力氣,還能夠感受到手指上的疼痛。江黛沅直視著陸凝蓉,說道:“不知道蓉妹妹想讓我回答什麼,我從來沒有搶奪過堂姐的東西,更不曾將堂姐的東西佔為己有。”

“至於這玉石,是當初先帝賞賜給父親的。當初父親讓人用這玉石給江府的每一個姊妹都做了一塊玉佩,我見這玉石還剩下些許,才雕刻了這兩根簪子。蓉妹妹若是實在不喜歡這簪子,倒也不必如此惡意揣測和造謠。”

像魏國公府和江府這樣的門第,每年都會有不少各種由頭的聚會,其實一開始江黛沅也隨府中的姐妹參加過這樣的聚會,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外面的人都不知道江府還有她這個江二小姐。

只是那次的聚會,給江黛沅的記憶實在是不太好。那個時候因為兄長展示了自己的才能,開始隨父親在戰場上立功。看在兄長和父親的份上,祖父和祖母的的態度有了鬆動,還讓他們一家子搬回了江府。只是因為父親和兄長常年在外,她和母親待在江府的時間比較多。

那次葉老夫人壽辰,她無意撿到了堂姐掉落在草叢裡的步搖,本來想要還給堂姐。可是不等她將那步搖還給堂姐,堂姐身邊的丫鬟突然跑過來抓住她的手,口口聲聲她偷了堂姐的步搖。

“二小姐之前便誇讚過這步搖好看,還看了這步搖好幾眼。只是這步搖是小姐的舅舅所贈送,小姐這才沒有將這步搖贈送給二小姐。不問自取是為賊,二小姐怎麼能夠將小姐的東西佔為己有呢?還是小姐的東西,二小姐便都喜歡佔為己有?”

那個時候丫鬟的語氣和陸凝蓉一樣刺耳,讓人無地自容。

可是她明明只是恰巧撿到了堂姐的步搖,若是她想將那步搖佔為己有,又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將那步搖拿在自己的手裡?

她是誇讚過那步搖,可是那時江府的其她姊妹也誇讚了。當時江心瑩得到這步搖,曾經特意當著江府眾姊妹的面佩戴過。

可是她解釋的話語,沒有人願意聽。就像祖母認定了她故意使手段嫁陸允禎,無論她說什麼,都無濟於事。

雖然後來堂姐接過她手裡的步搖,說了一句,“我相信二妹妹不是有意的。既然二妹妹說這步搖是撿到的,我相信二妹妹是撿到的。”

可是那時眾人還是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她,彷彿已經認定了她想要將堂姐的東西佔為己有。今日陸凝蓉又再次說了這樣的話語。

在場的人聽見江黛沅的話語,皆有些詫異,沒有想到這玉簪所用的玉本來就是江黛沅父親的,陸凝蓉口中江心瑩的玉佩也是江黛沅的父親贈送的。

當初江父和江母的死有爭議,後來認識的人都心照不宣地不再有意提起江父,倒是讓人忘記了江黛沅的父親在戰場上的威名,曾經的功績。以江黛沅的父親從前的功績,先帝給江父賞下了這玉石,似乎也理所當然。

殷氏朝陸凝蓉的方向看了一眼,說道:“黛沅說得是,沒有的事情,是不應該故意惡意揣測和造謠。”

殷氏拿過陸芷錦手裡的玉簪,親自戴在陸芷錦的髮髻上,說道:“你大嫂為了雕刻這玉簪,花了不少心血,記得好好感謝你大嫂。”

聞言,陸芷錦自然是轉身看向江黛沅,屈膝感謝江黛沅贈送的玉簪。

殷氏此番態度,在場的人都看出來是在警告陸凝蓉,也是在維護江黛沅。頓時在場的人都不敢再說什麼了。

陸二夫人也將陸凝蓉手上的玉簪給奪了過來,替陸凝蓉對江黛沅表示感謝。

這邊女眷的事情,魏國公自然沒有插手。無論心裡是如何想的,接下來倒是沒有人再對江黛沅表現惡意。

在場的人裡,陸凝蓉無疑是臉色最差的。她怎麼會知道這玉竟然是屬於江黛沅父親的,當初她和江心瑩提起時,江心瑩也沒有和她說那玉佩是江黛沅的父親贈送的。

這場風波似乎絲毫沒有影響到身為江黛沅夫君的陸允禎,見江黛沅和殷氏等人說完話,他站起身,聲音散漫道:“我們能離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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