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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喝了藥的緣故,蘇窈這一覺睡的很沉,不再有那日往烏州趕時,踩在綿軟潮溼的土地上的,好似天地間只剩她獨身一人的孤寂,而是有種雙腳安安穩穩地踩在實地的安心感。
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色昏沉的像是深夜,可沿著窗欞蔓延到屋內的熱風又在告訴蘇窈,此刻還是白日。
隔著一扇仕女六曲屏風,她頭有些發沉的坐起,靠在榻前的位置,隱約能看見裡間與外間那道拐角處的月門。
青年鋒利如刃的袍角露出一截。
魏京極身上淡淡的檀香味經過這一下午,已逐漸融在了房中,蘇窈靠著床頭,在察覺到這熟悉的香氣來自誰時,有一瞬間的怔然,恍惚間彷彿她又回到了東宮。
外邊狂風怒號,是要下暴雨的預兆。
她起身的動作不算小。
很快,魏京極的聲音混著雷聲,傳入她耳中。
“打雷了,我再陪會兒你?”
蘇窈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搖了搖頭,反應到他瞧不見她的動作時,她出聲:“不用,我不怕了。”
話音剛落,天上便降下一道響雷。
傾盆大雨隨之而落,屋內安靜的能聽見雨滴大顆大顆砸在瓦上的聲音,也因此,蘊藏在烏雲中蓄勢待發的悶雷聲,也越發駭人。
她說的是真話,並非託辭。
這幾年,一般的雷雨夜她已不再害怕,聲勢再大些的雷,她便會讓白露來陪著她,慕茹安在烏州另有宅子,也只時不時來與她住一段時間。
可這雷似乎在刻意與蘇窈唱反調,不僅聲音越來越響,有幾下還將沉黑似的天空都劈亮了。
魏京極枕著手,朝窗外看了眼,道:
“你看我信嗎?”
蘇窈聽到他說話時,既緩且慢,又帶有幾分閒淡的語氣,心裡更捉摸不透他在想什麼。
自昨日他出現在醫館起,她便覺得他似乎有些地方不一樣了。
現在她終於明白是哪裡不一樣了。
魏京極彷彿變回了,他未出徵前的樣子,那個她記憶裡最為深刻的,被她認為是生命裡最重要的人時,那個模樣。
意氣風發,處變不驚,又隨性到近乎淡漠。
蘇窈這一回沉默了足足有半刻鐘,等紛亂的思緒理清了,她才道:“……就算你這樣,我也不會再和你在一起。”
這樣的距離,即使屋外風雨漫卷,蘇窈也能確定他能聽清楚她在說什麼。
外間沒有沉寂很久。
屋內再度傳來動靜,是魏京極走了進來,她不知他要做什麼,身體卻往縮了縮。
可他走到了裡間的窗戶邊便停下,順手將窗戶關上,像是隻為了找個能看見她的地方和她說話。
接著,魏京極靠在窗戶背後,輕聲道:“我知道。”
蘇窈以為他又要說之前他說過的話。
結果魏京極斂了下眼皮,道:“所以,我這些天想通了很多事。”
他沉默片刻,用認真的語氣道:“我準備放下你了。”
蘇窈一怔。
尚在愣神的時候,魏京極走近她,和以前一樣,揉了揉她的頭,對上她怔忪的眼神時,他輕笑了下,釋然道:
“行了,好好休息,不然你準備和他成親的時候也讓人扶著?”
第72章
蘇窈沉默了半晌,反應過來時,發覺自己已經無意識地看了魏京極許久。
她慢慢將視線移開,語氣有些意味不明:“那你……還回烏州做什麼?”
魏京極沒有著急回答,而是先勾了椅子過來,在她面前坐下,伸長手臂給倒了杯茶給她。
“喝水。”
蘇窈抬手接住,溫熱的杯身熨帖著冰涼的手心。
“我最近在著手整理運河這一路的卷宗,烏州是其中重要一環,”他看她喝了一口,才悠聲道:“周圍局勢錯綜複雜,我需得在這坐鎮。”
原來,他這一回並非是為了她來。
蘇窈心裡五味雜陳,喝完一杯茶,便道:“我又困了。”
魏京極道:“你睡。”
她轉頭看著他,不說話。
魏京極看明白了她眼中的意思,略挑了挑眉,“真不用陪?”
他語氣輕淡,像是隻要蘇窈再說一句,他便會離開。
蘇窈最終輕嗯了一聲。
魏京極靜默片刻,站起身,將她放在榻下的布條撿起,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道:“行。那我走了。”
他說完,便朝外走去,高大的背影頃刻間便到了拐角的月門處,步子走的沉穩有力。
接下來,開門關門聲依次響起。
室內再度歸於平靜。
蘇窈縮排被子裡,雖然魏京極將窗戶都關緊了,可週圍的溫度也隨著暴雨降下許多。
她捧著茶喝,這一會兒的功夫,手背也被吹的一片冰涼。
此刻躺下,將雙手塞進被褥裡,彷彿一下子進了火爐。
但分明腦海裡什麼都沒想,蘇窈閉上眼也睡不著,她才睡了一中午,剛醒,又怎麼會犯困呢。
其實她是不知該如何面對魏京極。
他轉變的太快,如今自然的彷彿從前種種從未發生過。
她的記憶卻還停在那日,魏京極倚靠著她房間的門,聲音顫抖的問她,和莫羨嘉定親一事,是不是真的。
左右睡不著,外邊的雷聲接著勾出些血腥的畫面。
蘇窈身子涼的更厲害了,她重新坐起來,想喚侍女進來,門卻又響了。
她動作頓住,愣愣朝門口看去,心跳不自覺跳快了些。
“阿窈,你睡了嗎?我來陪你了!”
是慕茹安。
蘇窈心跳逐漸恢復正常,看她搓了搓自己的雙臂,納悶道:“茹安,你不是和蕭應清出去了麼?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慕茹安的確是剛回來,一進屋,便四處找水,往外吩咐侍女抬水來讓她沐浴。
“可別提了,我才出去逛了沒多久,天就開始下雨,好不容易趕回來,剛進院子就被魏京極堵個正著。”
蘇窈微頓,“他堵你做什麼?”
慕茹安找到茶杯,給自己倒了幾杯,喝完了才沒那麼渴,長舒一口氣。
“魏京極說今夜會打雷,讓我過來陪你睡,我尋思著我在外出混出一身汗,也不好直接來你這吧?就想同他商量,容我先沐浴了再去,結果他讓梁遠把我壓了過來……”
說到這兒,慕茹安語氣有些幽怨,趴在桌上朝蘇窈看去。
“阿窈,你話都與他說清了,他怎麼還不死心呢,不會要一直住在這吧?”
蘇窈在床上拿了一件被子,給慕茹安鋪好了,才道:“他不會住多久的。”
她剛說完,慕茹安便想起一件事,忽然從桌上抬頭,“對了阿窈,上回在揚州,我有件事忘記同你講了。”
“什麼事?”
慕茹安道:“我上回與人談生意的時候,聽人說宮裡三年一次的選秀開始了,我算算時間,也確實到了,可聖人的身子骨不是一直不怎麼好麼,因此有傳言說,這次選秀是為了重選太子妃。”
蘇窈回憶了一番,平靜道:“上回選秀,聖人的確給不曾婚配的皇室子弟指了不少人,興許不是空穴來風。”
“歷朝歷代,按照魏京極這個年齡的太子,膝下還無子嗣便已極少,他現在還未娶妻,所以眾人猜測,此番聖人便是打著選秀的幌子,要替他擇妻,如今各地的官員都鉚足了勁往上遞名單,比從前不知熱鬧多少倍。”
慕茹安說完,話頭一轉道:“若魏京極定下太子妃了,你是不是就不用和莫羨嘉定親了?”
蘇窈在揚州時,便與慕茹安交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因此她是知曉她與莫羨嘉的事的。
“若他定親了,我自然也不用與莫羨嘉定親。事實上,便是魏京極沒有定親,我也不需要再做戲了。”
慕茹安好奇問:“為何?”
蘇窈想起剛才魏京極說的話,音調在這風雨交加的夜裡,有種虛無縹緲的悠遠之感。
“他說他放下我了。”
慕茹安看起來有點猶疑,“他親口說的?”
蘇窈點頭,“他留在我這兒,應該是想同我修復義兄妹之間的情分,也並非專程為我來的烏州,等他這裡的事情結束,便會離開。”
慕茹安卻道:“你們曾經做過夫妻,如今再以義兄妹的身份相處,能處的來麼?”
蘇窈不語,腦海裡湧現萬千思緒。
半晌,她才道:“順其自然吧。”
慕茹安雖是局外人,也看不破蘇窈與魏京極之間錯綜複雜糾纏反覆的命線,聽蘇窈這樣說,她也只能點點頭,旋即去浴房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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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約定,已到了揚州的十六名夫子抵達蘇府的日子。
是日大門打開,侍衛們夾道歡迎。
那十幾名夫子不知曉蘇窈的身份,卻知道她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故而即便他們在揚州時已隔著屏風與她打過交道,在正式進府之前,他們聚在正院,都有些忐忑。
正院中央的漆金雕花案几上,案上的抱月瓶裡插了幾朵嫋娜玉蘭。
女子從正殿裡走出,穿著一身蝶翅藍束腰襦裙,腰肢細瘦,眼眸又清又亮,鳳凰銜珠步搖明璨奪目,紅珊金鈴手釧鐺鐺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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